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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牌中的傳音簡短,並沒有隱藏著什絕世秘密。

    想來也是。

    如此特征鮮明的令牌,很難涉及到渡情宗的隱秘。

    隻是,

    其中有個稱呼,容不得陳業不在意。

    “神子……她的精血,竟能當成賞賜?”

    他雙目微眯,暗自思索。

    當初。

    他曾從徐長風口中了解過渡情宗種種訊息,其中便包含了渡情神子。

    傳說,

    渡情神子壽元不過百年,但百年之內,必能結丹。

    “按理而言,渡情神子在渡情宗中的地位很高,應該在三大神尊之下……可是,這神子精血,競然是作為獎勵分發給修者。有點古怪。”

    陳業頗感荒謬。

    說是神子,還不如說是人體寶藥。

    渡情宗的修者,總不至於敢將未來的金丹真人當成寶藥吧……就不怕她日後結丹報複回來?“罷了,這渡情神子一事,處處都透著詭異,譬如不過百的壽元……此間秘辛,哪是我這個小小的教習能參與的。”

    陳業搖了搖頭,將令牌收起。

    他打算之後將這令牌遞交給白簌簌,或許她能從中發現什。

    不過,

    陳業勉勉強強算是理解白簌簌古怪的性格了。

    這丫頭是白離獨女,兼之天賦絕倫,自出生時,便是靈隱宗的天之驕女。

    可福禍相依,隨之而來的,卻是敵對宗門的仇視。

    至今,她已經不知經曆了多少刺殺……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

    陳業感歎一聲。

    看起來風光無限的靈隱真傳,實則每一步都走在懸崖邊上。

    他不再多想,將那枚刻著“渡情”二字的令牌收好,開始打坐調息。

    這次交手。

    陳業僅損耗了神識,並未受太多傷勢。

    蓋因當時厲憫那鋪天蓋地的血海攻勢,大半都被忠心耿耿的藤王給硬扛了下來。

    現在翠綠欲滴的藤王,此刻正萎靡不振趴在他的手臂上。

    “苦了你了。”

    陳業輕輕撫慰著藤蔓。

    好在藤王乃是妖植,天生痛覺薄弱。

    加上它恢複能力超群,陳業又渡入了幾縷枯榮生機滋養,料想隻需休養數月,便能痊愈如初,甚至經此磨礪,韌性還能更上一層樓。

    更別說,

    陳業還擁有木行道碑,此道碑對妖植而言,堪稱無上至寶,能助藤王快速痊愈。

    翌日。

    雖然穀中多了貴客,但陳業並未忘記對徒兒們的承諾。

    一大早,他便帶著三個徒弟,浩浩蕩蕩地去了後山。

    如今的後山,已經成了臨鬆穀的禁地。

    陳業將木行道碑放置在後山,不準任何人進入。

    畢競此寶一旦現世,將會給陳業帶來無數麻煩。

    他雖沒有安排護衛,但後山內,有食妖藤一族鎮守,斷然出不了意外。

    “師父·……”

    走在山路上,知微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她手指摩挲著腰間的葫蘆,狀似無意地問道,

    “白真傳……不一起來玩嗎?”

    此話一出,旁邊原本還在蹦蹦跳跳的青君立馬豎起了耳朵,連一向膽小的今兒也悄悄抬起頭,緊張地看向陳業。

    白簌簌那強大的氣場擺在那。

    若是這位大小姐也來,她們的師徒秋遊,怕是要變了味道。

    陳業腳步微頓。

    哼哼!

    該到陳業表演的時候了。

    他身為女娃專家,早就知道徒兒對白簌簌的存在有些吃味,眼下正是個緩和她們情緒的好機會!陳業唇角微勾,溫和笑道:

    “傻丫頭,想什呢。”

    “師父答應帶你們來玩,那就是我們師徒四人的時光,絕不會再帶上旁人。”

    “在師父心,答應你們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徒兒哪受得起師父這一記直球?

    知微清冷的小臉蛋掠過一抹紅霞,她慌亂低下頭,聲若蚊蠅:“師……師父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青君則是興奮地揮了揮拳頭,大喊“師父最好了”。

    而今兒也是滿眼感動。

    師父心中,徒弟就是獨一無二的!

    就算是她,既然成了師父的徒兒,那在師父心中,也有屬於她的位置!

    看著徒兒們開心的模樣,陳業麵不改色。

    心中卻是暗笑:

    “,果然還是甜言蜜語好用……一下子給三個團子都哄得找不到北了。”

    實際上。

    真相是白簌簌需要療傷,這一大清早的,她哪出得了門]?

    但這並不妨礙陳某人順道刷一波徒弟的好感度。

    反正,

    好感度總是不愁多的。

    陳業以後還要抱徒兒大腿,不把好感度刷高,那她們以後怎孝敬自己?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後山深處。

    此地,是一處瀑布。

    陳業曾在此練劍,亦曾在此用刮骨鞭懲戒知微。

    而現在,

    隻見在瀑布下,坐落著一道古樸滄桑的石碑。

    其上,繚繞著濃鬱到化不開的草木精氣。

    這些草木精氣被瀑布衝刷,帶入河流之中,流入臨鬆穀。

    如今,

    臨鬆穀產量大增,甚至能培育煉製煉神丹的二階靈植,很大程度是仰仗木行道碑所帶來的精氣。“那是……”

    知微瞳孔微縮,下意識地護在了師妹身前。

    隻見道碑周圍,四條粗壯如蟒的巨大藤蔓,正盤踞在此。

    它們身上散發著的靈壓,赫然都達到了築基初期!

    正是食妖藤一族!

    雖然它們沒有靈智,隻有吞噬與殺戮的本能,但在感應到陳業的氣息一一確切的說,是藤王的氣息。這四條躁動不安的凶藤頓時溫順下來,討好般地垂下了藤條,輕輕蹭著陳業的衣角。

    “別怕,它們已經被為師收服。”

    陳業笑著解釋道,

    “以後若是為師不在,它們也是護佑你們的屏障。”

    這次後山之行。

    陳業另一層用意,便是想讓食妖藤熟悉三個徒弟的氣息。

    知微鬆了口氣。

    她當初是和師父一起入鬆陽洞天,自然知道食妖藤一族。

    隻是那時食妖藤給她留下太深的印象,如今一年未見,現在不免有些緊張。

    接下來的時光,便格外溫馨。

    沒了外人的打擾,三個丫頭終於釋放了天性。

    性子最活潑的青君,甚至把那恐怖的築基期食妖藤當成了秋千,抓著藤條蕩來蕩去,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今兒雖然還有些害怕,但在陳業的鼓勵下,也試探著給一株較小的食妖藤澆灌靈水,看著那藤蔓歡快地抖動葉片,小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知微則靜靜地坐在陳業身邊,替他斟茶,看著師妹們嬉鬧,眼底的寒冰消融,盡是柔色。

    “知微,你不陪師妹玩嗎?”

    “知微留在這服侍師父就好……”

    “傻丫頭,為師是帶你們出來玩,去吧。”

    “可知微隻想在這……”

    笨蛋師父。

    知微早就長大,又不是小孩子,一點都不貪玩!

    而且,

    陪在師父身邊,已經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時光飛逝。

    陳業陪徒兒玩了半天後,便讓知微帶著師妹先回穀中修煉,自己則獨自留了下來。

    他緩步走到木行道碑前,盤膝坐下,四周那濃鬱的乙木精氣讓他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

    “出來吧。”

    隨著他心念一動,左臂袖口處青光一閃,一條隻有拇指粗細的小觸手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正是藤王的本體。

    跟那四條威風凜凜的食妖藤一對比,現在的藤王顯得更可憐了。

    本就是小小的一根觸手,現在還被厲憫的血海腐蝕得坑坑窪窪。

    “去吧。”

    陳業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嫩芽,一指點向木行道碑旁最肥沃的泥土。

    藤王雖靈智不全,但本能知道那是好東西,立刻歡快地遊動過去,將根係紮根於道碑旁的泥土之中。道碑輕顫。

    龐大的草木精氣湧入藤王體內,那些傷痕肉眼可見的脫落。

    藤王舒服地舒展開枝葉,貪婪地吞吐著這天地間最純粹的木行之力。

    陳業滿意頷首,正想借助道碑之力一同修煉《枯榮玄光經》時。

    忽然。

    他的目光瞥見了道碑的另一側,神色不由得變得有些古怪。

    “嗯?”

    在道碑精氣最盛之處,竟然有一團雪白的小東西,正蜷縮在那。

    它隻有陳業巴掌大小,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毛發蓬鬆柔軟得如同雲朵一般。

    這小家夥正懶洋洋地趴在藤蔓深處,兩隻前爪抱著毛茸茸的大尾巴,粉嫩的鼻尖隨著呼吸一聳一聳的,睡得正香。

    不……根本沒在睡!

    這家夥一直在害怕的發抖,明顯是在裝睡!

    “嗯?莫非這小狐狸一直待在這?”

    陳業恍然。

    大抵是小白狐私下偷偷溜了出來,現在見一眾人前來,哪敢露麵?

    於是躲在藤蔓深處,一直裝睡。

    別說,

    雖說因木行道碑,此地氣機紊亂,適合躲藏。

    但小白狐藏到現在才被他發現,足以證明這小白狐的斂氣本領不錯。

    “除了斂氣本事,這掩耳盜鈴的本事,也是一絕。”

    陳業啞然失笑。

    他也不拆穿,隻是蹲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在那團雪白的絨毛上戳了戳,自言自語道:

    “嗯?小白是什時候過來的?看它樣子,好像是睡著了。我聽說狐狸睡著時,舉起它的胳膊都不會落下。如果落下,就說明它還醒著……嘖,敢欺騙主人的狐狸,幹脆做成圍脖吧!”

    原本正在裝睡的小白狐被嚇得一抖。

    怎會有人舍得把小狐狸做成圍脖!

    這也太殘忍了!

    陳業強忍著笑意,伸出手,輕輕捏住了小白狐的一隻前爪,將其抬離了地麵,懸在半空,然後鬆開了手一息、兩息……

    那隻毛茸茸的小爪子,竟然真的硬生生地僵在半空中,紋絲不動!

    “嚅!”

    陳業故作驚訝,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那我再試試這隻。”

    說著,他又抬起了小白狐的另一隻前爪,同樣懸空。

    緊接著是左後腿、右後腿……

    為了證明自己“睡得很死”,小白狐那是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渾身肌肉緊繃,四肢僵硬得如同鐵棍一般,任由陳業擺布。

    為了維持這個姿勢,小白狐渾身的白毛都在微微顫抖,粉嫩的小舌頭都快累得吐出來了,但它依然緊閉著雙眼,死死咬牙堅持著。

    隻要我不動!我就還是睡著的!

    我就不會變成圍脖!

    “不錯不錯。”

    陳業摸著下巴,嘖嘖稱奇。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蠢的狐狸!

    見到這一幕,

    陳業不由回想起以前,那時他還懷疑小白狐是傳說中的葉真人。

    可現在看來。

    堂堂葉真人,怎會成天被女娃欺負?

    而且還這蠢……

    這段時日的相處。

    陳業也對這可愛的小狐狸有了些感情,不忍欺負它太狠。

    見小白狐累的快不行了,

    他見好就收,咳嗽一聲:“嗯,看來小白真的睡著了,那便算了,不懲罰它了。”

    說著,

    他推了推小白狐的身子。

    直到這時,小白狐才“悠悠轉醒”,它裝模作樣地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眼神迷離。

    隻是那四條微微抽搐的小短腿,早就暴露了一切。

    “小白,你怎會在這?嗯……也是,回到臨鬆穀後,沒繼續栓著你了。”

    陳業揉了揉小白狐的腦袋。

    小白狐敢怒不敢言,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

    “即…”

    陳業失笑,這慫慫的模樣,倒是有點像青君。

    他沉吟片刻,忽然道:“小白,若是你不願意繼續留在我身邊,其實我可以將你放歸三千大山。”陳業此言,並非欺騙。

    他是真有意放小白狐離開。

    畢竟……

    有一說一,小白狐已經幫了他很多很多,陳業也不忍強行奴役它,

    “唧?”

    小白狐愣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

    放它走?

    這大壞蛋舍得放它這可愛的狐狸走嗎?

    再說了,要是它想走,早就走了。

    它身上又沒被種下禁製,饒是在抱樸峰時,脖子上拴著的也隻是普通的法器罷了。

    可惡!

    這讓它怎接話?

    以前還能當做是被迫留在這的,可現在陳業又要放它走……

    要是走了,

    還怎從邪惡女娃身上吸取龍氣養傷?

    要是走了,

    它上哪尋個靈氣充裕的地方,安安全全的養傷?

    現在它可不想回到煉神宗……其實說實話,相比起煉神宗,它寧願留在陳業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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