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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0章 六大傀師;戰築基六層

    就在陳某人還在暢想「聖女侍女團」的美好藍圖時,不知不覺已回到了內穀的小院。

    「嗯————小院要不起個名字?算了,這稱呼也習慣了。」

    陳業放棄給小院起名字的想法。

    小院叫得也挺順口。

    要是改名,多半又得有個「梨」字,容易跟藏梨、落梨二院混淆。

    可若不帶「梨」字,陳業又覺得哪不對勁————

    天色昏暗,院內燈火通明,有濃鬱的飯菜香氣蔓延。

    雖修者能辟穀,可口腹之欲既然能滿足,為何不滿足?

    反正又不是陳業下廚————

    此時。

    青君正踩在小板凳上,在灶台前忙活著。

    她手揮舞著比臉還大的鍋鏟,正咋咋呼呼地指揮著幾團靈火:「火大點!再大點!哎呀,那邊的湯要溢出來了!」

    看得陳業啞然失笑。

    分明是自己禦使的靈火,擱這自己指揮自己呢。

    不過女娃雖頑劣,但手藝卻是沒得講。

    「好!起鍋!」

    青君歡呼一聲,鍋鏟一揮,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紫蘇爆炒赤炎豬」便落入了盤中。

    陳業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笑,這才邁步走進廚房:「隔著老遠就聞到香味了,看來今晚有口福了。」

    「呀!師父!」

    青君耳朵尖,聽到聲音立馬回頭,差點從板凳上蹦下來。

    她把鍋鏟往知微手一塞,跳下地來邀功:「師父你回來啦!快坐快坐,嚐嚐徒兒的手藝,這可是我想了好久的新菜式呢!」

    陳業笑著坐下,看著滿桌豐盛的靈肴,他搖頭道:「不急,之後還有客人來。」

    「客人?怪不得師父吩咐我和師姐做好一點。」小女娃歪了歪腦袋。

    正在此時,「陳兄!」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隻見何奇換了一身幹練的常服,手提著兩壇封泥斑駁的老酒,滿麵紅光地走了進來。

    而在他腿邊,牽著一隻精心打扮過的小團子。

    正是何書瑤。

    小丫頭換上了一身白綿綿的錦緞小襖,紮著兩個羊角辮,隨著走動一晃一晃的。

    一進院子,何書瑤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瞬間鎖定了陳業。

    「陳叔叔!」

    小書瑤鬆開爹爹的手,邁著小短腿,張開雙臂就想往陳業懷撲,想要抱抱。

    但,還沒等她衝到陳業麵前。

    一道嬌小的身影便「刷」地一下橫插了進來,擋在了兩人中間。

    青君雙手叉腰,剛才還笑嘻嘻的小臉此刻板得緊緊的,大眼睛警惕地盯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像隻護食的小老虎:「停!」

    「哪來的小丫頭?怎見人就撲?」

    青君微微揚起下巴,雖然她個子也不算高,但在何書瑤麵前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何書瑤被嚇了一跳,急車停在原地。

    她看了看凶巴巴的青君,又看了看後麵笑而不語的陳業,咬著手指頭,怯生生地說道:「青君————青君姐姐,我是書瑤呀————」

    「唔!」

    青君苦惱地蹙起眉毛,她本來想裝作不認識書瑤的。

    算了。

    反正已經阻止了她!

    她假裝愣了一下,借著院內的燈火,湊近了仔細打量著麵前的小團子。

    片刻後,她那緊繃的小臉頓時舒展開來,化作一抹驚喜:「呀!還真是你這個小哭包!穿得這漂亮,姐姐剛才都沒認出來!」

    見青君認出了自己,何書瑤眼中的怯意散去,露出甜甜的笑容。

    「來來來,讓姐姐看看。」

    青君趁機牽住書瑤的手,趕緊把書瑤拉到一旁,小聲交流著。

    除了何奇一家,陳業亦還邀請了林景華一家以及李大根一家,畢竟都是相交多年的故人,總得熟絡一下。

    至於段淩,他本是宗門派給陳業的護衛,可陳業早就築基,他自然早早歸宗了。

    「慢點,娘,您慢點走,小心門檻。」

    伴隨著憨厚的聲音,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漢子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嫗走了進來。

    正是李大根和他的老母親李婆婆。

    如今李大根已經練氣七層,今非昔比,現在乃臨鬆穀管事之一。

    而在他們身後,則是林景華夫婦,手還提著大包小包的靈果和自家醃製的靈肉。

    今兒正跟在他們身邊,小臉上難得帶了笑容。

    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月上中天。

    何奇徹底喝高了,攬著林景華的肩膀稱兄道弟。

    直到李婆婆麵露倦色,書瑤也在何奇懷睡得吐泡泡,這場宴席才算散去。

    「陳主管,那俺們就先回去了。」李大根扶起老母親,憨笑著告辭。

    「陳主管,多謝款待。」林景華夫婦也帶著幾分醉意離去。

    送走了所有客人。

    陳業站在院門口,身後傳來青君困倦的聲音。

    「師父————」

    ————

    小丫頭忙活了一晚上,早就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正抱著小白狐靠在門框上。

    陳業轉過身,微微一笑:「都去歇息吧,明日帶你們去後山見見食妖藤一族。」

    「唔————好,師父晚安————」

    待三個徒兒都回房歇下,整個小院重新歸於寂靜。

    陳業站在老樹下,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冷月。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白真傳,偏偏選這個時間————

    他無奈一歎。

    這一天,他四處尋親訪友確實忙碌,但白簌簌那邊更為忙碌,一直在排查魔修一事。

    直到半夜,方得來線索,這才喊陳業過去。

    咻!

    陳業沒有驚動徒兒,踩上飛劍,如同一縷融入夜色中的青煙,悄然飄出了臨鬆穀護山大陣。

    桃山坊,深夜。

    街道上沒了白日的喧囂,隻有偶爾巡邏的修士匆匆走過。

    而在城西,魏家大宅。

    雖然魏家在大亂中元氣大傷,折損了兩位築基。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這坊市的一畝三分地上,魏家依舊是不可小覷的龐然大物。

    此時,魏家大宅內戒備森嚴。

    而在魏家最深處的一間地下密室中,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幾名魏家族老正圍坐在一起,神色焦急地等待著什。

    「怎還沒有消息?」

    一名長老壓低聲音,語氣中滿是惶恐,「白簌簌已經到了桃山坊,萬傀門的大人怎還沒來接應?」

    此地,除了三個魏家族老外,竟還有兩個築基。

    一者築基一層,乃石鏡會新任會長,另一人,更是築基六層,身披黑袍,氣息森然,眾人隱隱以他為中心。

    黑袍修者冷聲道:「哼!萬傀門這等小人宗門,背信棄義,早被煉神宗嚇破了膽!卻不知,若是趁此良機,伏殺白簌簌,未來百年,靈隱宗都不起頭!」

    「什?!」

    聽聞此言,另外幾位修者齊齊色變。

    他們本是想趁靈隱宗清查之機,順勢伏殺靈隱宗修者。

    可現在萬傀門的人不來,那他們又能敵過白簌簌?

    石鏡會長驚聲道:「若是如此,那白簌簌發現我等,那該如何是好?前日,我便發覺那王浩似有所覺,怕是已經暗中上告宗門!」

    王浩,乃昔日臨鬆穀大弟子,後來被陳業收入摩下,被陳業派來坐鎮魏家,收取魏家供奉。

    提起王浩,魏家族老臉上不由流露憤恨之色。

    分明是魏族人的魏家,現在卻讓這個練氣後期的小子當了主人,將魏家的靈石肆意掠奪,上交給他的主子!

    這如何不能讓魏家人心生怒念?

    黑袍修士猛地起身,周身黑氣翻湧,壓得在場幾人喘不過氣來。

    他那雙隱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掃過眾人,聲音沙啞:「既然萬傀門那些膽小鬼不敢來,那便由我來做!白簌簌斬我道侶,我定要取她首級!雖是築基中期,但到底隻是個女娃,又能有多少本事?本座殺她,如屠狗!」

    他與白簌同階,未必不能勝她!

    黑袍修者雖聽聞過白簌那些駭人的戰績,可他橫行一世,亦曾殺過靈隱真傳,甚至當初曾參與對白離的圍殺。

    自是道心堅定,不被傳聞所擾。

    「當初我能殺她老子,如何不能殺她!那時的她,還不過一個小娃娃!」黑袍修者擲地有聲。

    魏家族老聞言振奮,唯有石鏡會長默默飲茶:嗯?當初圍殺之時,這人好像隻是一個外圍的小嘍囉————

    「可————可是————」

    魏家有個族老顫顫巍巍地開口,「那白身邊,還有一個陳業啊!此人雖然隻是築基初期,但手段頗為————頗為詭異,不可小覷。據說,魅前輩其實是被他所殺————」

    「陳業?」

    黑袍修士眉頭微皺,似乎在回憶這個名字,隨即嗤笑一聲,「就是那個靠女人上位的修者?聽說他最近還成了什狗屁教習?哼,這種隻會溜須拍馬的貨色,我一隻手就能捏死!以他築基初期修為,如何能殺我道侶?定是那白簌簌為他造勢!」

    「口氣倒是不小。」

    黑袍修者方落,一道陰柔的聲音突兀地在密室中響起,」不過————要殺白簌簌,光靠你,可還不夠格。」

    「什人?!」

    黑袍人正在興頭上,聞言大怒,周身血煞之氣暴湧,猛地轉頭看去,「竟敢在本座麵前裝神弄鬼!」

    但當他看清那個人影時,瞳孔收縮,那一身剛提起的血煞之氣頓時凝滯。

    來人身著一襲灰撲撲的寬大長袍,臉上戴著一張繪有詭異笑臉的慘白麵具。

    「你————你是————」

    黑袍人心頭猛地一顫,剛才的囂張氣焰消散了大半,「萬傀門六大傀師之一————笑麵傀?!」

    他怎能不認得?

    萬傀門雖行事詭秘,但這六大傀師凶名赫赫,每一位都是築基後期的恐怖存在,手中更是沾染了無數修士的鮮血。

    這可是真正的大修!

    「嘖————前麵罵得挺凶,現在怎不說話了?」

    那萬傀門修者並沒有因剛才的冒犯而動怒,反而輕笑一聲,「繼續罵啊?說我萬傀門是膽小鬼?是被嚇破了膽?」

    「不敢!在下————在下隻是一時失言!」

    黑袍人連忙低頭,額頭滲出冷汗。

    這就是魔門的規矩,強者為尊。

    哪怕他是築基六層,但在築基後期的傀師麵前,依舊不敢造次。

    「行了,本座沒空聽你廢話。」

    笑麵傀擺了擺手,目光看向密室入口的方向,語氣玩味,「人已經來了————為了瞞過靈隱宗那位金丹真人的神識,本座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潛入進來。」

    「待會兒,白簌簌由我來解決。至於剩下的————」

    他瞥了一眼黑袍人,「你應該能處理吧?」

    「是!是!」

    黑袍人連忙應道。

    話音剛落。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爆發。密室陣法連同周圍的牆壁,在這一刻如同紙糊一般,頃刻崩碎!

    狂暴的劍氣裹挾著月光,如同銀河倒掛,傾瀉而入。

    煙塵滾滾中。兩道人影踏著碎石與廢墟,緩緩走入。

    為首少女一身淡青道袍,金發在靈壓激蕩下狂舞,飛劍盤旋,寒光凜冽,凜然而不可侵犯。

    而在她身後,則有個青袍男子負手而立,雖未拔劍,但其沉穩如淵的氣息,令人無法忽視。

    「終於舍得露麵了嗎?」

    黑袍人看到白簌簌,新仇舊恨湧上心頭,他冷眼看向白簌簌,厲聲喝道,「白簌簌!當日你殺我道侶魅素心,今日該是你血債血償的時候了!」

    「嗯?」

    白簌簌眉頭微蹙,一臉莫名其妙。

    她歪了歪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黑袍人,「你道侶?誰啊?魅素心?跟我有什幹係?」

    黑袍人震怒:「還敢狡辯!」

    「行吧。」

    白簌隨意地挽了個劍花,漫不經心地道,「想報仇?想殺我?先贏過我的手下再說吧。

    說著,她下巴微微一,指向身後的陳業。

    「什?!」

    黑袍人氣得渾身發抖。

    這死丫頭,竟然如此看不起他!

    竟然讓一個隻會吃軟飯的築基初期來羞辱他!

    等等————此人氣息有問題,似是最近突破了?

    白簌簌表麵雲淡風輕,但暗自凝重傳音給陳業:「陳業,小心。」

    「那灰袍人是萬傀門的笑麵傀,築基後期修為,手段詭異。他交給我。」

    「那個穿黑袍的家夥是築基六層,不好對付。你————盡量拖住他。」

    「不用硬拚,拖住即可!待我解決了那個傀師,立刻就來幫你!記住,保命第一!」

    陳業聞言,雙眸微微一凝。

    築基六層————若是換做以前,這確實是個要命的差事。

    但現在,他已經築基中期!

    各種術法修行到巔峰,手頭上又有各種頂級法寶,還有築基五層藤王相助,未必不是對手!

    他微不可察地頷首,傳音回道:「好,真傳放心。你也要小心為上!」

    「萬傀門————當真賊心不死!」

    白簌簌冷喝一聲,萬千劍氣彌漫,直取灰袍傀師!

    「哈哈哈————來得好!」

    笑麵傀怪笑一聲,雙手一揮,數具麵帶笑意,死不瞑目的屍體擋在身前,與白簌戰成一團。

    兩人直接殺向了高空,彼此都不敢小覷對方,故而無心分出精力去對付其他築基修者。

    此地便隻剩下了陳業,以及滿臉猙獰的黑袍修者。

    至於幾個已經嚇傻了的雜魚,則無關緊要,饒是築基一層的石鏡會長,都沒能力插手他們的鬥法。

    「好!好!好!」

    黑袍修者怒極反笑,死死盯著陳業,「既然那丫頭急著送死,那本座就先捏死你這隻螞蟻,再去取她首級!」

    「小子,下輩子記住了,軟飯————不是那好吃的!」

    黑袍修者身形一晃,化作漫天血影,朝著陳業鋪天蓋地壓來。

    軟飯?

    陳業大怒!

    這家夥胡說八道!

    軟飯明明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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