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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5章 鐵血手腕

    紫金葫蘆從葬劍淵漩渦飛出時的動靜吸引了周遭不少劍修的注意。

    然礙於赤鳶上人身上那如淵似海的恐怖氣息,周圍這些劍修也不敢對二人有什想法。

    隻能老老實實的目送那紫金葫蘆化作一道靈光朝葬劍淵外飛去。

    紫金葫蘆穿過外圍那層薄霧,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前輩,就到這吧。」

    「餘下的路,晚輩自己飛回去便可。」

    紫金葫蘆上,沈文安朝著赤鳶上人恭敬拱手。

    葬劍淵就處在歸途海崖的邊緣,距離九州世界所在的海域僅僅隻有十多萬。

    他自己飛回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赤鳶上人聞言,略微思忖後開口道:「滄湣海域近來比較亂,老朽也是閑來無事,此番返回南黎海域,繞一段路也無妨。」

    「還是再送送小友吧。

    沈文安心中有些遲疑。

    他清楚赤鳶上人這樣說其實也沒有什惡意。

    但牽扯到整個九州世界,他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自己在外,輕信他人,出事的話,有損的頂多就是自己。

    但若是暴露了九州世界的位置,一旦出現什變故,家人和整個九州世界的生靈都有可能受到牽連。

    可麵前的老人性格豪爽,這說也是好心,若是拒絕,會顯得有些生分。

    「如此,便是有勞前輩再護送晚輩一段路程?」

    沈文安笑著拱手,赤鳶上人也跟著哈哈笑起來:「好說好說。」

    「歸途不必著急,你我二人倒是可以一邊飲酒論道,一邊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

    「上次品嚐了小友自家釀造————差點忘了,老朽現在還不知小友名諱呢。」

    紫金葫蘆上,赤鳶上人揮手取出一張墨玉案牘,正待倒酒時,倏然看向沈文安道。

    二人相處也有幾個月了,他一直稱呼沈文安「小友」,沈文安則是稱其「前輩」。

    迎著赤鳶上人的目光,沈文安淡笑拱手:「晚輩沈文安。」

    聽到他的話,赤鳶上人微微一怔:「小友也姓沈?」

    見其如此反應,沈文安也有些疑惑:「怎,前輩還認識其他姓沈之人?」

    赤鳶上人含笑點了點頭。

    「老朽卻有一位故友也是姓沈,相識當有七十年了,隻是一直未曾真正見過」

    O

    九元謫仙觀牽扯到的層次太高,如赤鳶上人這些進入過九元謫仙觀的修士,冥冥之中都有一種感覺,不能向外人講述仙觀之中的見聞,否則必有災禍。

    因而,不管是他還是沈元,都未曾向外人講述過仙觀的存在。

    沈文安聽到這話心中的疑惑更濃。

    相識七十年的故友,未曾真正見過?

    這是什樣的關係?

    不過其心中的疑惑也僅此而已,並未有過多的聯想。

    畢竟赤鳶上人來自遙遠的南黎海域,七十年前,暘淖之地還未道崩,沈家那時候也沒有人離開過暘淖之地。

    他自然不會想到赤鳶上人所說的故友就是父親沈元。

    「哈哈————老朽和你們姓沈的倒還真有緣分。」

    「下次再見那位故友倒是要問問他具體在哪,屆時閑來無事,倒可以去拜訪他一番。」

    「文安小友,先前喝了你們沈家自釀的靈酒,此番便是請小友嚐嚐老朽的珍藏吧。」

    拎著手中的玉壺,赤鳶上人還未將麵前的玉杯斟滿,其手中的動作便倏然一頓,轉而皺眉朝著紫金葫蘆的下方望去。

    沈文安見此,也跟著伸頭望向下方的海域。

    但見下方那波濤洶湧的海麵上,一條破舊的烏篷船隨著風浪起伏不定,隨時有被那恐怖海浪拍碎的可能。

    以其目力,隱約能夠看到那烏篷船上蹲坐著一名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的身影。

    那身影麵前還有著一個紅泥小火爐,火爐上放著一口大鍋,似乎是在燉煮著某種美食。

    沈文安眉頭微皺低聲道:「此人很是古怪。」

    赤鳶上人將麵前斟滿酒的玉杯遞了過去,麵色略顯凝重道:「此人的實力很強————」

    他這話讓沈文安心中有些驚訝。

    赤鳶上人是化嬰圓滿境的劍仙,他若是都覺得下方烏篷船上的鬥笠老者很強,便意味著對方至少也同樣是一名達到了化嬰圓滿的老怪物。

    滄湣海域化嬰真君的數量是不少,但分散到偌大的滄湣海域,修士行走在外,平日能夠遇到化嬰真君的可能性並不大。

    而如對方這種化嬰圓滿境的存在,大都是一界之主亦或者是某個道源秘境的掌控者,能夠遇到的機率更低。

    此人出現在這,著實有些古怪。

    「他是衝我們來的。」

    紫金葫蘆上,赤鳶上人緩緩站起身,身上倏然散發出淩厲的氣息。

    沈文安見此,心中還有些疑惑。

    因為在他眼中,下方的烏篷船和船上的鬥笠身影似乎並沒有什動作。

    然就在其心中念頭剛起的瞬間,卻忽然發現視線中的烏篷船在迅速變大!

    船下那翻湧的海麵也在恍惚之間,倏然貼近!

    這般情況下,沈文安甚至都分不清是紫金葫蘆突然降落到了海平麵上,還是下方那片海域的海平麵突然攀升了數千丈,想要將他們所乘坐的紫金葫蘆淹沒!

    擁有紫府後期的神識,他隻是隱約感受到周遭的空間在剛才的一瞬間似乎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待其回過神時,他與赤鳶上人身下的紫金葫蘆已經漂浮在海麵上,和那烏篷船僅僅相隔數丈。

    烏篷船上,鬥笠老者緩緩抬起頭,掃了二人一眼,隨之淡笑拱手。

    「叨擾叨擾。」

    「晁某也是倏然嗅到了一股濃鬱的酒香,這肚子的酒蟲被勾的直叫喚。」

    「貿然打擾,還請二位道友見諒。」

    聽到這話,沈文安沒有說話,目光看向對麵眉頭緊皺的赤鳶上人。

    而赤鳶上人先是看了一眼鬥笠老者,隨之目光便死死盯著老者麵前那口熱氣蒸騰的大鍋。

    片刻—

    「閣下倒是一位口味刁鑽的好吃家,居然將一位化嬰真君境的純血龍屬放在鍋中燉煮。」

    「倒是不怕四海龍屬來找麻煩?」

    鬥笠老者神色淡然一笑:「左右不過都是一些畜生,生來便是逃不過當食材的命。」

    「晁某隻是先嚐嚐鮮。」

    說到這,其話鋒一轉道:「二位道友有佳釀,晁某這有珍饈,相遇是緣。」

    「不知道友可否賞臉,坐下來與晁某同食珍饈,共飲佳釀?」

    紫金葫蘆上,沈文安雙眸之中的瞳孔微縮,心中很是駭然!

    這鬥笠老者到底是什身份?

    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在海上架起鍋灶,將一頭化嬰真君境的純血龍屬放在鍋中燉煮!?

    這般行為對於四海龍屬來說,可遠比一兩頭純血龍屬被屠殺更恥辱!

    對麵的赤鳶上人望著鬥笠老者,略微思忖之後便淡笑拱手:「閣下好意,老朽二人心領了。」

    「隻是老朽牙口不好,怕是無福消受閣下的珍饈美食。」

    說完這話,他直接拱了拱手,當即便要操縱紫金葫蘆朝遠處飛去。

    「道友如此不近人情,讓晁某有些寒心了。

    ,「珍饈美食可以不吃,坐下來喝喝酒總是可以的。」

    鬥笠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時,盤坐在紫金葫蘆上的沈文安能夠明顯感受到周遭虛空之中隱約有著一種看不見的恐怖力量在肆虐交鋒。

    耳畔似乎也有著道道低沉的劍鳴聲呼嘯不斷。

    二人在交手!

    感受到這些,他已然明白,麵前背負雙手站立不動的赤鳶上人已經和那烏篷船上的鬥笠老者交手了!

    隻不過雙方應該是在以純粹的法則之力在廝殺,並未讓周遭的靈力產生太大的波動。

    感知中,那種恐怖的力量廝殺的動靜越來越明顯。

    紫金葫蘆和那烏篷船周遭的虛空也都在悄無聲息之間被彼此的法則之力撕碎,繼而形成恐怖的虛空風暴。

    在沈文安的目光注視下,赤鳶上人的神色由先前的風輕雲淡逐漸變得肅然,隨之是凝重,繼而慢慢變得有些蒼白。

    其額角甚至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身形也微微有些顫抖。

    看到這一幕,沈文安心中大駭!

    化嬰圓滿境的劍修,放眼整個滄湣海域,隻要不是深入某個道源秘境,麵對那些擁有偽化神層次的老怪物,當鮮有人能在短時間內讓其落入下風。

    這鬥笠老者到底是誰!?

    !

    就在沈文安心頭忐忑駭然時,那鬥笠老者身下的烏篷船倏然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隨之整個船身便在頃刻間化作齏粉,被周遭的虛空風暴全部吸走。

    連帶著烏篷船上的紅泥小火爐和火爐上燉煮的那一鍋龍肉也都被虛空裂縫吸走。

    此番變故也是讓兩人無聲的廝殺慢慢停了下來。

    鬥笠老者體表也不見有任何靈力波動,就這般手持一根墨綠色的魚竿靜靜站在海麵上。

    其眸光看向赤鳶上人時,麵帶微笑:「道友這是做甚?」

    「不願意陪晁某共享珍饈就算了,如今卻是將晁某好不容易釣上來的食材都毀了,著實浪費————」

    「嗐!」

    鬥笠老者一臉惋惜的說著。

    紫金葫蘆上,赤鳶上人卻隻是板著臉,也沒答話。

    雙方就這般又對視了片刻,赤鳶上人方才緩緩轉過身,以心念操縱著身下的紫金葫蘆化作一道流光朝遠處飛去。

    這一次,那鬥笠老者並未阻止。

    紫金葫蘆所化的流光一路急行,直至遠離方才那片海域數萬都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葫蘆上,赤鳶上人盤膝坐著,雙眸緊閉。

    坐在對麵的沈文安能明顯感覺到眼前老人身上的氣息有些紊亂,似是受了不輕的傷。

    「哇!」

    盤坐調息數個時辰的赤鳶上人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倏然張嘴吐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這一口鮮血噴出,其體表的氣息明顯弱了一截,眸中帶著淡淡的痛惜。

    「前輩,您沒事吧?」

    沈文安見此,連忙關切問道。

    赤鳶上人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悵然擺手道:「老朽沒事。」

    「那人著實太強了————」

    手中光芒一閃,自儲物袋中取出了一顆丹藥丟進嘴中,赤鳶上人眉頭緊皺呢喃著。

    「滄湣海域能穩勝老朽一籌的修士不足一手之數。」

    「那幾個老家夥老朽也都認識,此人卻是麵生的很,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

    聞聽此言,沈文安皺眉道:「前輩的意思————那人可能不是滄湣海域的修士?」

    赤鳶上人搖了搖頭:「他沒有遭到大道法則壓製,定然是滄湣海域的修士無疑。」

    「隻是能夠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當不是寂寂無名之輩才對————」

    暗自思忖了許久,赤鳶上人方才壓下心中的思緒道:「文安小友,那人應該是衝老朽來的————」

    「老朽繼續與你同行,怕是會讓你陷入凶險之中。」

    「不如————」

    沈文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之又有些擔憂道:「前輩的傷————」

    赤鳶上人淡笑著擺了擺手:「無妨,老朽即便受傷了,這滄溟海域能奈何老朽的存在也不多。」

    「老朽隱居在南黎海域赤須界,他日小友若是前往南黎海域,可去赤須界尋老朽。」

    沈文安再次點了點頭,身形一晃,自紫金葫蘆下來。

    「前輩一路小心。

    「後會有期。」

    「小友,後會有期。」

    二人互相道別之後,紫金葫蘆便是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遠處飛去。

    目送赤鳶上人遠去,沈文安也沒敢耽擱,直接將青銅艦船取出,全速朝著九州世界趕去。

    赤鳶上人覺得那鬥笠老者的目標可能是他。

    然沈文安卻在冥冥之中感覺到,那鬥笠老者可能是衝自己來的。

    之所以有這種念頭,是因為他在鬥笠老者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古怪的熟悉感。

    但這種熟悉感是什,他一時間倒也沒有想起來。

    心中有這般猜測,他更不敢在途中有什耽擱。

    沒有赤鳶上人在,對方萬一追來,自己怕是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頃刻間就會被斬殺或生擒。

    好在對方似乎也在方才的博弈中受了傷,並未繼續追來。

    數日之後,青銅艦船順利穿過九州世界的屏障。

    將艦船收起,沈文安便馬不停蹄的趕往衍聖峰。

    峰頂小院,嶄新的閣樓內。

    父子二人相對而坐,沈文安麵色凝重的向父親沈元講述了此行的見聞和遭遇O

    「那大埆秘境的淳於弘確定是當年參與圍攻雲水城的修士?」

    沈元沉聲開口。

    沈文安點了點頭道:「出手之人的實力似乎很強。」

    「兒雖然不知那淳於弘具體什修為,但想來應該不會低於化嬰後期。」

    「對方將其斬殺,甚至都沒有驚動數千外大埆秘境的其他修士,可見淳於弘在麵對凶手時,基本沒有反抗————」

    說到這,他的腦海中竟神不知鬼不覺的浮現出了歸來時遭遇到的鬥笠老者。

    如果說是那鬥笠老者對淳於弘出手的話,是否能夠做到讓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除此之外呢?」

    「為父前些時日推衍了一番你的吉凶,得出了福禍相依,最終還是能化險為夷的卦象。」

    「你此行還遭遇了什?」

    沈元略微沉思後開口問道。

    沈文安端起麵前的茶盞,輕抿了一口,隨之將自己前往葬劍淵的事情說了出來。

    「兒此去葬劍淵倒是真遇到了爹所說的機緣。」

    「那是一位來自南黎海域的散修劍仙前輩。」

    「兒和那位前輩深入葬劍淵,最終不僅成功突破紫府後期,還得那位前輩青睞,贈送給兒一門劍道修行法。」

    說著,其手中光芒一閃,直接取出了赤鳶上人所贈的那門《太闕歸元劍典》

    遞給沈元。

    沈元接過玉簡掃了一眼微微點頭道:「這門功法你先行修煉吧,回頭複刻一份交給崇玄,讓他收錄到藏書樓中便可。」

    沈文安點了點頭,將玉簡收起,便是講述了歸來時所遇到的鬥笠老者。

    「那人實力很強,幾甚至懷疑,那鬥笠老者就是殺害大埆秘境化嬰真君修士淳於弘的凶手。」

    沈元聞言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他倏然冷笑道:「看來為父推測的沒錯。」

    聽到這話,沈文安有些困惑。

    沈元緩緩站起身,負手來到閣樓的窗戶跟前,神色有些複雜道:「為父若是沒猜錯的話,你口中所說的那鬥笠老者應該就是大盈真君那老東西。」

    「當年,他應該是用了某種不知名的秘術從雲水城那一戰中假死脫身。」

    「而那種秘術或許還存在著某種缺陷。」

    轉身來到案牘跟前,他看向沈文安道:「你的感覺沒錯,老家夥的目標應該就是你。」

    「或許,他還是想從我沈家身上獲得一些東西。」

    聽到這話,沈文安麵色瞬間變得凝重。

    鬥笠老者是大盈真君————

    「唉!」

    沈元的歎息打斷了他的思緒。

    「為父先前還以為老家夥即便沒死,實力也會大損,短時間內應該不足為慮。」

    「如今看來,其實力相較於巔峰時也沒差多少。」

    「如今又是盯上了我沈家,倒是有些麻煩了。」

    來到案牘跟前坐下,沈元的手指輕輕敲打著麵前的案牘,思忖許久繼續道:「你回去將此事告知修硯吧,讓他在接下來的謀劃中要多加慎重。」

    「老家夥這個變數不可不防。」

    沈文安微微頷首:「兒現在就去跟修硯說一聲,以免遲則生變。」

    起身拱手後,他便立即離開了閣樓。

    灃水界,大荒。

    徐湛代領沈家治下的體修依靠謀略,成功掌控了荒聖一族,得到沈家秘密送來的丹藥和法器支援,荒聖一族在上一次的百族獵場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於百族圖譜上,荒聖一族的排名也從先前的九十七名一躍來到現在的三十三名。

    名次提高,按照規定,荒聖一族也分到了更好的獵場和棲息之地。

    蒼茫大山深處,諸多風格粗獷厚重,近乎全部由巨石堆砌而成的建築分部在山穀各處。

    山穀中央,被大量巨石建築簇擁著的高大神廟內,數名身穿獸皮,渾身肌肉虯龍,臉部和身上都繪製著古怪圖騰紋路的荒聖一族修士圍坐在一起。

    荒聖一族在上次的百族獵場中大放異彩,獲得了遠超先前的獵場和棲居之——

    地,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此時圍坐在神廟中的幾名荒聖族族老和高層全都麵色凝重。

    人群中,一名披頭散發,麵色剛毅的獨臂中年男人沉著臉看向麵前眾人。

    「幾位都是我荒聖一族的族老,體內也都流淌著高貴的荒聖血脈,當不會有人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吧?」

    聽到獨臂男人這番話,麵前幾人全都臉色微變,隨之趕忙右手握拳,重重捶打著心髒位置,麵色肅然道:「吾等以荒聖之名起誓,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一個字,必造荒聖唾棄!」

    見此,獨臂男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諸位族老都先去忙吧,那徐湛實力很強,此事急不得,需慢慢來。」

    「唐族老,去徐家提親之事就交給你了。」

    「族老隻需讓徐湛父子知道,想要進入煉血池,就必須成為我荒聖一族的族人。」

    「此番若是能夠讓徐湛之子入贅到我荒聖一族,吾等的謀劃就一定會成功。」

    「隻要謀劃得當,荒聖一族必然可以擺脫這些外來者的控製。」

    「以琰兒的謀略,未來也定能帶領我荒聖一族重回大荒百族之巔,拿回屬於我荒聖一族的榮耀。」

    獨臂男人慷慨激昂的說辭讓在場幾位荒聖一族的老人全都目光灼灼,內心激動不已!

    「去吧,其他人各司其職,莫要讓他們發現端倪。」

    獨臂男人揮了揮手。

    麵前幾名老者紛紛起身行禮,慢慢退出了神廟。

    昏暗的神廟大殿中隻剩下獨臂男人和荒聖一族的少族長唐淡。

    這唐淡正是當年被徐湛從五階凶獸犀吼天牛嘴救下的少年。

    也正是藉助這個機會,徐湛和沈家治下的諸多體修修士才得以順利進入荒聖一族,並逐步掌握了大權。

    按理來說,徐湛和沈家治下的體修修士幫助荒聖一族在百族獵場取得了優異的成績,避免這個曾是大荒十大掌權者之一的族群淪落到被踢出百族圖譜,成為遊徒部落的悲慘結局。

    荒聖一族本應該心生感激才對。

    然剛搬遷到新領地,實力也剛有所恢複的荒聖一族卻是忘了現在的安穩生活是誰給他們帶來的。

    竟是在暗中謀劃著名如何擺脫徐湛的掌控。

    山穀的另一側,鱗次櫛比的雅致木屋院落內,諸多沈家體修修士都在熱火朝天的錘煉著自身的筋骨和血肉。

    院門外,一名沈家體修修士領著一名荒聖族的老人匆匆來到院中。

    「唐族老稍等。」

    那沈家的體修修士將人領到演武場跟前,微微拱手開口。

    麵前名叫唐的荒聖族老者連連拱手,目送領路的青年離開後,其目光便是看向了演武場內諸多渾身氣血充盈的沈家修士。

    「這些娃子的底蘊真好。」

    「若是能進一次煉血池,脫胎換骨,再搭配他們自己帶來的丹藥和藥膳,不出五十載,這百餘人中怕是有不少會成功突破到體修四境。

    「甚至————」

    唐的目光看向演武場最前麵,領著諸多沈家體修修煉的青年。

    「徐小哥甚至有希望在五十年後成就體修五境————」

    「可惜了————」

    唐心中暗忖著,微微搖了搖頭。

    而他這般動作全都被從後院趕來的徐湛看在眼中。

    望著唐的神情和動作,徐湛暗自嗤笑,隨之闊步走來。

    荒聖一族自認為他們的謀劃天衣無縫。

    殊不知徐湛先前能夠擔任統領沈家所有族兵的統領,又豈會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庸才?

    這般情況下,他若是對於荒聖一族沒有絲毫防備,沈修硯也絕不可能讓他帶著百餘名沈家治下的體修冒險潛入洋水界。

    「唐兄光臨寒舍,徐湛有失遠迎,還望唐兄莫要見怪。」

    還未行至跟前,徐湛老遠便是拱手開口。

    那唐也是連連拱手還禮:「徐大人真是折煞老夫了。

    「您是族長欽點的第一族老,老夫貿然登門,叨擾叨擾。」

    徐湛笑著,旋即伸手示意道:「唐兄還請移步到廂房一坐。」

    「趙玉,備茶。」

    身旁的青年抱拳拱手。

    後院廂房內,二人落座,那名叫趙玉的青年也送來了茶水,隨之恭敬離開廂房,帶上了房門。

    唐抿了一口手中的靈茶,緩緩開口道:「老夫此來是有一件事想要與徐大人商議。」

    徐湛輕輕刮著手中茶盞的茶沫含笑點頭:「唐兄但說無妨。」

    那唐理了理思緒道:「大人於我荒聖一族有大恩,荒聖一族的族人也都視大人為我族天神轉世。」

    「族長也一直念叨著,不知我荒聖一族還有什能給大人的賞賜。」

    「思來想去,些許凡俗之物怕大人也瞧不上眼。」

    「唐兄,吾等都是粗人,有話直說便可————」眼見這老頭七拐八拐,就是不往關鍵點上說,徐湛笑打斷了他的絮叨。

    那唐聽後微微一怔,隨之擺了擺手尷尬笑道:「老夫老了,老了————」

    「說話有些絮叨,大人見諒。」

    朝著徐湛微微拱手之後,他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直接開口道:「族長膝下有一女,年齡當是比令郎小兩歲。」

    「容貌資質自是沒的說。」

    「此番也是族長托老夫來牽個線————」

    說媒?

    徐湛聽後,心頭微動。

    兒子徐驚蟄如今已是而立之年。

    這個年紀若是放在凡俗世間,孩子怕是都能滿處跑了。

    荒聖一族族長唐秋那老家夥的女兒他也曾聽說過,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修行天賦也著實不錯。

    若是可以,他倒不反對徐驚蟄將其娶進門來。

    「這是好事!」徐湛哈哈一笑開口道:「唐兄如此猶猶豫豫,小弟還以為是出了什事呢。」

    聽他這一說,唐跟著擠出了一絲微笑,隨之搓著手掌,遲疑許久又道:「徐大人,老夫的話沒說清楚。」

    「我荒聖一族其實————其實還有一個族規。」

    「哦?」徐湛收起臉上的笑意道:「唐兄請說。」

    那唐垂眉低首,拱著手有些支吾道:「這族規是————是我荒聖一族的女子,不可————不可外嫁。」

    聽到這話,徐湛臉上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那唐已經低著頭,做好了迎接一位體修五境巔峰強者的怒火。

    然遲遲沒有聽到動靜,他便忍不住抬起頭,想要確定徐湛是不是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

    「徐大人————」

    徐湛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捏著茶盞的蓋子,另一手輕輕敲打著椅子的扶手。

    低沉的敲擊聲每一下都好似敲在唐的心尖上,讓其很是緊張。

    良久一」這般說來,族長是想讓徐某的兒子入贅到他膝下?」

    他的聲音雖然很是平淡,聽不出喜怒,但唐的身體卻是不禁微微一顫。

    暗自鼓了鼓氣,唐還是硬著頭皮拱手道:「倒是談不上入贅,徐大人一家也都生活在荒聖一族,令郎與公主成婚之後,住在哪都一樣————」

    聽到這話,徐湛倏然輕笑道:「倒也是————」

    「既然都一樣,那公主嫁入我徐家也不算外嫁吧?」

    「除非————」

    眸光望著麵前的唐,徐湛端起了手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歎息道:「除非族長和唐兄等人沒有將徐某和門下的弟子當成荒聖一族的族人————」

    唐臉色一僵,隨之連忙拱手開口:「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眼見這老頭已經被嚇的說話都不利索了,徐湛也沒有繼續陪他演戲的想法。

    「荒聖一族怎想的,徐某知道。」

    「徐某所圖的是什,他唐秋根本不懂。」

    「唐兄,勞煩回去告訴唐秋父子,別在背後玩什陰謀詭計。」

    「他若是真想保住荒聖一族的血脈,想和徐某做親家,就大大方方的。」

    「如此,未來徐某所圖的東西到手了,不僅能夠給荒聖一族求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說不得還能讓荒聖一族得到比巔峰時期更強的榮耀。」

    「如若不然————」

    望著麵前已經被嚇懵的唐,徐湛搖頭輕笑道:「不然,到時候荒聖一族還能不能延續下去都不好說。」

    滿頭花白頭發的唐渾身僵硬,頂著徐湛那漠視的目光,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

    「唐兄,別愣著。」

    「喝茶喝茶。」

    「這上好的靈茶,就得趁熱喝。」

    「涼了,可就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唐離開後院廂房時,神情很是木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此來之前,他們荒聖一族的諸多族老與族長唐秋一起謀劃了很久。

    既做好了徐湛答應讓徐驚蟄入贅的準備,也準備好了徐湛會生氣暴怒拒絕的後招。

    唯獨沒有想過徐湛會給出這般答案。

    這顯然是直接撕破臉皮了。

    唐的身形消失在小院門口時,光著上身,渾身冒著蒸騰熱氣的徐驚蟄緩步來到跟前。

    「爹,這老頭兒來找您說了什?」

    徐湛負手望著唐消失的方向淡笑道:「好事————」

    「唐秋那老家夥看上你了,想讓你當他的女婿。」

    徐驚蟄微微一怔,隨之神色古怪笑道:「事情怕是沒有那簡單吧?」

    徐湛聞言也是笑了。

    「臭小子,長本事了。」

    笑罵一聲後,他沉著臉,冷笑著繼續道:「老家夥想讓你入贅————」

    入贅?

    徐驚蟄棱角分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疑惑。

    「他為何會有這般想法?」

    「老家夥應該知道爹不會答應這種要求。」

    徐湛思忖片刻道:「無非就是想要多掌握一些談判的籌碼。」

    徐驚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多年來,他也能明顯感覺到荒聖一族的族人內心並不感激他們父子和沈家治下的體修。

    尤其是那荒聖一族的少族長唐淡,明暗都在和自己爭個高低。

    生怕他在荒聖一族的年輕人中豎起威望。

    「那爹是怎回複他的?」

    徐驚蟄思忖之後,好奇看向父親。

    徐湛轉過身淡笑道:「老子直接掀桌子了!」

    「有和他們這些不思進取的老東西們扯皮的時間,老子不如多修煉修煉。」

    話說到這,他輕輕拍了拍徐驚蟄的肩膀道:「我兒要記住,實力占絕對優勢時,就別和對方玩什陰謀詭計。」

    「一拳打過去,管他什謀劃,屁用沒有。」

    徐驚蟄癟了癟嘴。

    「那要是實力不占優勢呢?」

    徐湛瞪了他一眼道:「實力不行,你不還有腦子嗎?」

    眼見徐驚蟄嘴巴張合,欲要再問,徐湛直接負手轉身朝後院走去。

    「沒實力,沒腦子,你就把脖子伸過去————」

    望著父親的身影,徐驚蟄暗自思忖片刻,無奈笑著搖了搖頭。

    父親的一番話雖然看似是在調侃,像是玩笑。

    但事實便是如此。

    實力不夠強,又不善於隱忍謀劃,那就隻能將脖子伸過去。

    至於對方是給你套上項圈當狗留著,還是一刀下去,讓你身死道消,全憑對方的心情了。

    九州世界。

    山腳家族大殿中。

    沈修硯看著手中的各個世家送呈上來的奏報,麵色有些陰沉。

    「來人。」

    他的話音落下,殿外一名胎息後期的修士匆匆來到跟前拱手:「家主。」

    沈修硯雙眸微眯拂袖道:「去將代族正和老家主請來。」

    那修士拱了拱手,快速離開了大殿。

    片刻之後,兩道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

    ——

    來人正是沈崇明和烏雨寧。

    烏雨寧繼承了其母親扶風的變異風屬性靈根,自幼就拜入了當時還身為家主的沈崇明門下。

    幾年前,沈文煌為了盡長兄之責,不想看著沈文焰一脈沒落下去,將烏雨寧安排到沈修硯身邊,想著讓二人多接觸接觸,將來能走到一起。

    多年相處,烏雨寧也確實得到了沈修硯的信任,將其安排到沈家的權利核心族正院任代族正。

    其實這個「代」字有沒有都一樣。

    如今族正院的大小事務也全都是烏雨寧在操持。

    見沈崇明和烏雨寧來到殿中。

    沈修硯迎上前去拱手:「伯父。」

    烏雨寧則是分別向二人都行了禮。

    「怎?」

    「出了何事?」

    二人落座之後,有仆人送來茶水,沈崇明抿了一口茶水,看向臉色難看的沈修硯。

    沈修硯歎了口氣,將方才收到的奏報拿了出來。

    「伯父看看這個。」

    沈崇明接過那奏報,細細翻看了一會,眉頭微皺道:「這少?」

    「各大附屬世家這些年可是得到了足夠的發展機會。」

    「每家治下身懷火屬性靈根的修士可能不多,但也不至於隻有這點人數吧?」

    沈修硯沉著臉冷笑一聲道:「他們在藏私!」

    「雨寧,將族正院調查的結果說一下。」

    烏雨寧恭敬拱了拱手,隨之便迅速將治下各個世家近些年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伯父怎看?」

    沈修硯沉聲開口。

    沈崇明麵色陰晴不定,思忖許久後歎了口氣。

    「你讓伯父來,便是因為這其中牽扯到趙家,呂家他們吧?」

    如今沈家治下的九大世家多有更迭,但其中的趙家呂家以及木家都還處在世家大族的位子上。

    這三家,趙家在沈家還是世俗農戶時,兩家就是世交。

    之後更是結下姻親,且曆代趙家的家主和沈家家主都有著極深的交情。

    上一任家主趙摶更是一生兢兢業業,沒有任何私心。

    至於木家和呂家。

    前者是他的妾室木靈尋的娘家,後者是沈修牧的正妻呂氏的娘家。

    這三家多少都和他有些沾親帶故,沈修硯應該是不知道該怎處理,才讓人將他請來。

    一番思忖後,沈崇明倏然笑了。

    「你小子,該怎處理就怎處理,非得將伯父喊過來丟人是吧?

    沈修硯連連拱手道「不敢」。

    頓了頓,他看向沈崇明道:「伯父,修硯最近在考慮一件事。」

    「說說。」

    沈崇明端起麵前的茶盞抿了一口道。

    他也清楚,沈修硯請自己來,當不隻是為了徵求自己如何處治三大世家的意見。

    沈修硯理了理思緒道:「九大世家大族,分掌九大州府已有三十餘載。」

    「他們在當地的勢力不能說是根深蒂固,也算得上深耕多年。」

    「如此龐大的勢力網絡,想要改弦易轍,很難徹底清除乾淨不說,若是由我沈家出手,也會造下巨大的殺業,讓世人覺得我沈家無情。」

    沈崇明點了點頭。

    這一點是必然的。

    諸如方才提及的三家,不管怎說,多少還都和沈家沾親帶故。

    若是依照族規讓族正院出手懲治,勢必要有不少人會身死道消。

    這罵名最終也都是沈家來背負。

    「你有什想法?」

    思忖之後,沈崇明看向沈修硯開口道。

    他此時其實已隱約猜到了沈修硯的想法,隻是心中還是覺得有些殘忍。

    沈修硯雙眸微眯,想了許久方才答道:「我九州世界不缺人才,也不缺好的世家。」

    「他們缺的是一個機會。」

    「然九大世家世襲罔替的製度堵死了這條路。」

    「這些世家大族隻認為洞察天威,摸清了我沈家的族規律法,就可以在諸多條條框框下遊刃有餘。」

    話說到這,他歎了口氣站起身道:「一潭死水般的九州世界不是修硯想看到的。」

    沈崇明聞言,神色複雜的望著身形消瘦的沈修硯,暗自思忖。

    果然,這小子的心性還是一如既往的鐵血狠辣————

    PS:看到有讀者說赤鳶上人的身份,我專門去看了,前麵第280章【九元謫仙觀】有寫,赤鳶上人是滄湣海域人,出身南黎海域赤須界,並不是界外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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