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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名劍太闕
赤鳶上人自然能夠看出沈文安此舉還是因為對自己有戒心。
怕自己會在靈酒靈果動手腳。
對此,他也沒有點破。
修士在外,保持一定的戒心很正常。
他自南黎海域一路趕來,路上也遇到了不少趕路的修士。
那些修士老遠看到他就已經匆匆躲開,沈文安算是為數不多與自己搭話的小輩。
「老朽好酒,此番便是嚐嚐小友這靈酒的滋味如何。」
壓下心中的思緒,赤鳶上人盤膝坐在玉案對麵,接過沈文安斟滿的靈酒的酒杯。
如他這般境界,自是不會擔心沈文安在酒水中做文章。
接過酒杯的瞬間,就將那靈酒放在鼻前輕嗅了一息,隨之淺嚐一小口細細品味。
「嗯!」
「酒香淳厚,不錯!」
「就是酒水中蘊含的靈力稍差了一些。」
一口將杯中的靈酒飲盡,赤鳶上人忙將酒杯遞了過去。
見對方如此豪爽,沈文安心中的戒備和緊張再一次消散了不少,拎起酒壺為對方斟滿。
「我家這釀酒的技法是家父早年所傳。」
「家中底蘊略有不足,也是拿不出好的靈物來釀酒,故而酒中靈氣稍淡,讓前輩見笑了。」
赤鳶上人捋著頜下胡須微笑點頭。
「無妨無妨。」
「如老朽這般境界,些許靈酒之中的靈力已然沒有多大的用處。」
「反倒不如一些別有風味的凡俗之酒更有喝頭。」
「老朽觀小友如今的修為已然臻至紫府中期,此番當是打算去葬劍淵尋求一個突破的契機吧?」
再次接過沈文安遞過來的靈酒,赤鳶上人話鋒一轉問道。
沈文安點了點頭。
「不瞞前輩,晚輩困在紫府中期已有十餘年,如今想要突破紫府後期,總覺得差一些東西,便是打算出來走走。」
「本想著途中能夠遇到一些同境修士切磋一番。」
「然如今的滄溟海域————」
話說到這,他便是無奈搖了搖頭。
赤鳶上人聽後,也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歎息道:「世道越來越亂了。」
「從眼下的局勢來看,這滄湣海域已是暗流湧動,小友此番回去之後,還是要多加慎重,輕易莫要外出。」
沈文安再次點頭。
此時此刻,他已然能夠感受到麵前這位老劍修和駱天星很像。
甚至於,對方比駱天星還要灑脫不羈,全然沒有前輩高人的架子。
這樣的修士或許才能算得上真正的修行者吧。
「小友來自哪?」
赤鳶上人舉杯,隨口問道。
沈文安端起麵前的酒杯,二人隔空碰杯,共同飲下杯中靈酒。
「晚輩來自歸途海崖。」
「歸途海崖?」赤鳶上人微微一怔道:「歸途海崖距離此處不遠,上一次葬劍淵現世時,小友應當來過吧?」
沈文安略微思忖後答道:「不瞞前輩,葬劍淵現世時晚輩確實來過。」
「但當時局勢太過混亂,晚輩也沒過於深入,就在外圍徘徊了一段時日。」
「小友當時在場?」聽到沈文安這話,赤鳶上人似是瞬間來了精神,連忙追問道:「老朽聽聞上次葬劍淵現世,出現了諸多壯觀的異象。」
「據說有不少化嬰真君隕落,更有千百至強劍兵齊出,劍破蒼穹。」
「還有人說,周遭海域的仙道修士守在葬劍淵外圍,截殺我劍道散修,最後被吾等劍修同仇敵愾,一舉衝破那些仙道修士圍堵的盛況?」
看著麵前老人激動的模樣,沈文安含笑拱手:「化嬰劍仙隕落,萬劍齊出破蒼穹的事晚輩確實親眼所見。」
「但吾等劍修和仙道修士之間的博弈,晚輩當時已經離開。」
「不過————」沈文安的神色有些黯然,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了柳七玄和月華劍仙幾人的音容笑貌。
「怎?」
感受到沈文安身上的悲意,赤鳶上人皺眉道:「小友是想到了什傷心之事?
」
沈文安壓下心中的思緒舉起酒杯。
「葬劍淵現世時,晚輩雖然沒進去,但族中幾位兄長卻是深入其中。」
「晚輩走後,幾位兄長自葬劍淵出來,確實遭到了前輩所說的仙道修士截殺,紛紛隕落————」
赤鳶上人聞言,雙眸微眯,身上的氣息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這些狗日的仙道修士,當真有些欺人太甚了!」
赤鳶上人那紫金葫蘆的速度極快,二人一壺靈酒還沒喝完,紫金葫蘆便是穿過了葬劍淵外圍的迷霧,抵達葬劍淵所在的那方海域。
巨大的通天石劍接天連海,劍柄直插雲霄。
恐怖的劍氣威壓以石劍的劍身為中心,使得方圓數千的海水都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上空的天地靈力被周遭濃鬱的劍元近乎完全排斥出去,讓進入此地的沈文安瞬間感受到體內的金丹劍丸都傳來明顯的雀躍。
身為劍修的赤鳶上人似乎也有相同的感受,其閉上雙眸深吸了一口氣,很是享受般開口呢喃道:「果然不負盛名!」
「此地當真是吾輩劍修的聖地。」
沈文安讚同的點了點頭,眸光環視四周,發現在這葬劍淵周遭的虛空中,零零散散懸停著不少飛行法器。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劍修乾脆直接盤坐在虛空中,全都在安靜的修煉。
而更遠處的海域虛空中,隱約還傳來陣陣交手的波動,似是有其他劍修在切磋廝殺。
赤鳶上人同樣看了一眼周圍,隨之轉身看向沈文安道:「小友有何打算?」
「是就在這外圍修行,還是跟老朽一起進入葬劍淵深處看看?」
沈文安聞言,心中有些糾結。
本能上,他是不想進入葬劍淵內部。
但麵前這位老前輩實力恐怖,似乎是一位化嬰圓滿之境的劍仙。
一路趕來,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從對方的言談舉止之間,他也大致能看出麵前的老人不是什奸詐之人。
若是跟隨其進入葬劍淵深處,遇到些許危險,對方當不會置之不理。
葬劍淵作為劍修聖地,又有傳說中劍道至強者劍祖的隨身劍兵,身為劍修,他又何嚐不想進去看看?
內心經過一番掙紮,沈文安眸中閃過一絲堅毅,微微拱手道:「晚輩想要隨前輩一起去這葬劍淵深處碰碰運氣。」
「屆時還請前輩多加照拂。」
赤鳶上人含笑點了點頭:「小友放心,老朽既然將你帶進去,自是會將你安然無恙的帶出來。」
話音落下,其心念微動,二人身下那巨大的紫金葫蘆便是化作一道流光,載著二人朝那巨大的漩渦飛去。
伴隨著紫金葫蘆距離那漩渦中央的巨大石劍越來越近,石劍所散發出來的劍道威壓也越來越強。
沈文安能夠明顯感受到紫府道宮內的金丹劍丸在麵對這種劍道威壓時,有一種下位者見到上位者的敬畏,隱隱有一種要屈膝臣服的感覺。
然骨子獨屬於劍修的不屈意誌又一直在堅持著。
兩種力量的博弈,讓其紫府道宮內的金丹劍丸不斷震顫,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劍鳴。
「莫要抵抗。」
就在沈文安感覺自己的金丹劍丸要被這兩種力量撕扯崩潰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倏然在耳畔響起。
伴隨著聲音的出現,一道雄渾的劍元之力也倏然湧入他的紫府道宮,將那震顫不已的金丹劍丸護在中間。
回過神的沈文安額頭冒出了冷汗,一臉駭然的望著近在咫尺的通天石劍。
一旁的赤鳶上人見此,忍不住笑道:「這石劍上有劍祖的劍道意誌。」
「除非你的劍道修為能超越劍祖,否則硬抗其劍道意誌便隻有死路一條。」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劍修是要有不屈的劍意,但不能不知變通。」
「須知過剛易折,你此番屈服的是至強劍道的意境,不算有違劍心。
」9
聞聽此言,沈文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多謝前輩教誨。」
放棄抵抗,他果然發現剛才那種恐怖的威壓在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了。
沈文安忙朝著身旁的老人拱手道謝。
赤鳶上人笑著擺了擺手:「無需這般客套,老朽也是以過來人的身份與你說一些經驗。」
沈文安內心很是感激。
自從踏足紫府,相熟的諸多前輩之中,已經沒有人能夠在劍道上指點他。
這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靠自己摸索著修行。
赤鳶上人的出現,於他來說簡直是久旱逢甘霖。
「這便是父親所說的機緣嗎?」
沈文安內心思忖時,紫金葫蘆已然載著二人緩緩朝葬劍淵深處飛去。
黃靈珊曾言,葬劍淵剛現世時,修士深入漩渦之中,隨處都是恐怖的劍氣和劍意劍芒。
當年深入其中的劍修,有不少都是被這些肆虐的劍氣劍芒斬殺。
然如今二人已經深入許久,所碰到的劍氣劍芒僅有聊聊數道,都被赤鳶上人揮手擋下了。
沈文安猜測,如今這劍氣劍芒之所以會突然變少,應該是因為當年大量的至強劍兵不知因何逃離了葬劍淵。
那些斬殺無數劍修的劍氣劍芒或許都是被困葬劍淵中的至強劍兵散發出來的。
紫金葫蘆繼續俯衝往下,葫蘆上的沈文安環顧四周,已然發現周圍的海水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接近黑色的暗紫色岩石。
岩石表麵遍布著深淺不一錯綜複雜的劍痕,每一道劍痕之中都散發著濃鬱的劍道意境。
「正常來說,這些石壁上的劍痕所散發出來的劍道意境足夠紫府境劍修參悟了。」
「但老朽覺得以小友在劍道上的天賦,當可以再深入一些。」
赤鳶上人穩住了紫金葫蘆,看向沈文安道:「小友心中作何想法?」
「是跟著老朽再深入一些,還是就在此修煉?」
沈文安看了看四周,略微思忖了一息拱手道:「再往下看看吧。」
這個深度的劍痕劍意確實足夠濃鬱,但遠沒有達到他的極限。
他這次出來,求的是一個突破契機。
想要更快突破,就需要足夠強的外部壓力。
赤鳶上人點了點頭,心念微動,再次操縱著紫金葫蘆往葬劍淵的更深處飛去。
「前輩,那兒有一柄劍!」
紫金葫蘆載著二人繼續往下飛了不知多久,沈文安倏然看到自己左前方的暗紫色石壁上斜斜插著一柄劍!
那柄劍的劍身全部沒入石壁,隻留下一個劍柄露在外麵。
聽到他的提醒,赤鳶上人當即操縱紫金葫蘆靠了過去。
二人頂著石壁上錯綜複雜的劍痕激射出來的劍氣劍芒來到那柄長劍跟前。
赤鳶上人細細打量一番淡笑道:「當是一柄中品靈器。」
「老朽手中有更好的劍兵,此劍便是讓給小友了。」
「不過,靈器有靈,這石壁也相當詭異,小友想要獲得此劍,怕還是要經過一番考驗。」
聞聽此言,沈文安內心有些複雜。
他算是發現了,眼前這老人當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前輩。
中品靈器級別的長劍,就算自己用不到,帶出去售賣,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對方竟然隻是看了一眼,就將這柄中品靈器讓給了自己。
「多謝前輩。」
壓下心中的思緒,沈文安由衷的朝著老人拱了拱手,隨之便暗自屏氣凝神,調整好自身的狀態,緩緩伸手握住了那裸露在石壁外的劍柄上。
黃靈珊確實說過,想要獲得葬劍淵中的至強劍兵就必須要通過劍兵的考驗。
但當時成功獲得至強劍兵的是柳七玄,而柳七玄又在歸途之中隕落,這至強劍兵的具體考驗是什,她也不是很清楚。
隻是在當時聽柳七玄提過一句,考驗大抵是劍兵的上一任主人留在劍兵中的劍意化身。
沈文安的手掌觸碰到麵前的劍柄時,一道精純的劍意倏然自那劍柄湧出,順著其手臂一路攀升,瞬間衝進其識海中。
神魂和意識受到這股恐怖劍意的衝擊,沈文安頓覺一陣恍惚。
待其再次恢複清醒時才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來到一處詭異的空間。
空間昏暗而又空曠,腳下荒涼的大地上,遍布著各種不知名的腐朽骸骨。
一道赤色火光倏然從遠處激射而來。
那火光臨近,化作一名身著赤焰長袍的冷峻男子。
「吾乃赤霄劍靈。」
「汝能來此,當是做好了接受考驗的準備。」
沈文安靜靜望著對方,沒有說話。
對麵那自稱赤霄劍靈的冷峻男子再次開口:「汝有兩個選擇。」
「第一,三十招內擊敗吾。」
「第二,接吾三招而不敗。」
「汝有三息的考慮時間。」
他的話音落下,沈文安眉頭微皺。
三十招擊敗他,或者硬接他三招?
心中一番思忖,僅僅一息,沈文安便已經有了選擇。
「晚輩選第二個。」
兩種考驗,第一種明顯是最安全的。
即便三十招擊敗不了對方,頂多就是考驗失敗,沒有擁有這赤霄劍的資格。
第二種考驗就不一樣了。
對方實力不明,若是堅持不了三招,很有可能會被對方直接斬殺。
沈文安看出來這些,之所以還選擇第二種考驗,便是有著另外的打算。
第一,他需要壓力,於生死之間尋求突破的契機。
第二,他想要看看對方的攻擊手段。
出身腸淖之地,一路修行基本都是自己在摸索。
除了修為,其在劍道的招式和劍意運用等方麵有著嚴重的不足。
對方是遠古至強劍兵的劍靈,所用的手段中必然有遠古劍仙們的影子,若是能夠從中領悟一些皮毛,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收獲。
聽到沈文安的選擇,那赤霄劍靈依舊麵無表情。
其緩緩深處手掌,一股精純的劍意在掌心湧現,隨之便是自周遭虛空中吸取來大量的劍元之力,於掌心形成一柄長三尺,通體赤紅的修長長劍。
唰!
揮手將長劍甩向沈文安,其再次抬手,又以相同的方式在掌心凝聚了一柄同樣的長劍。
沈文安接過那飛來的長劍,也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既是考驗,自然是要公平公正。
自己手這柄由純粹劍元凝聚而成的長劍和對方手中那柄應該是完全一樣的。
兵器上沒有差距,勝負比拚的完全就是雙方對劍道的理解。
也隻有這種考驗才能選出真正的劍修。
握緊手中的長劍,沈文安雙眸微眯,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對麵的赤霄劍靈也沒有過多的廢話,手掌握住赤色長劍的那,整個人的氣息倏然一變!
一瞬間,沈文安赫然發現,神識感知中,那身著赤焰長袍的冷峻男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通體散發著犀利劍意的火紅色長劍!
人劍合一!?
上來就是這種招式嗎?
心中暗忖的同時,沈文安也匯聚了十二分的注意力,等待對方的雷霆一擊。
然感知中那火紅色的長劍並未立即發動攻勢。
沈文安心中升起一絲狐疑的瞬間,卻發現自己周身不知何時倏然變得有些燥熱,緊接著,空間好似被禁了一般!
那股燥熱轉瞬間化作熊熊火焰於虛空中燃燒著,跳動的火苗也緊跟著變成一柄柄火焰長劍朝著他的身軀飛速斬去!
這是什攻擊手段!?
沈文安駭然的同時,慌忙舉起手中的長劍,施展出了潮汐劍意想要抵擋。
但周圍那數十柄由劍意凝聚而成的火焰長劍十分凝練,輕易就將潮汐劍意掀起的浪潮剖開,繼續朝著其身軀斬去!
沈文安雙眸微眯,手中長劍微微一變,身軀周圍的空間瞬間泛起道道青色的漣漪。
這種漣漪暫時減緩了火焰長劍的攻擊速度,隨之,青色漣漪中憑空生出一株株劍意青蓮。
劍意青蓮綻放,肆虐的劍意齊齊攻向周圍那數十柄火焰長劍!
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聲於虛空中回蕩不絕。
最終,【萬頃澄湖蘊青蓮】的劍意靠著劍意青蓮的數量,硬生生磨滅了那些火焰長劍。
第一招的交鋒,看似是沈文安勝了。
但其臉上卻沒有任何輕鬆,反倒更顯凝重。
他能感受到赤霄劍靈用出的第一招從修為上來說,完全和自己相當,隻有紫府中期。
但威力上————
若非占據擁有兩種劍意意境的優勢,剛一接觸的瞬間,自己就已經被對方斬殺了。
【萬頃澄湖蘊青蓮】雖然磨滅了對方的攻擊,靠的也是劍意青蓮的數量優勢。
太弱了!
自己的劍意還是太弱了!
心中思忖的瞬間,那赤霄劍靈的第二招已經發動。
一柄通天的赤色巨劍修然迎麵斬來!
如果說赤霄劍靈的上一招有取巧之嫌,是對劍意的巧妙運用。
那眼下這一招就是劍意的正麵硬剛!
赤色劍意巨劍攜著一種無可匹敵的威勢迎麵斬來,沈文安能夠感覺到自身周遭的空間都因劍意擠壓而變得有些扭曲!
對方的劍意鎖定,再加上這種空間擠壓,讓其身軀好似被空間禁錮了一般,想要躲閃都做不到。
這種攻擊手段可比單純的神識鎖定要恐怖的多。
眼瞅著那火焰巨劍呼嘯而來,沈文安眸中也閃過一絲瘋狂。
其周遭青綠色的澄湖泛起絲絲漣漪,澄湖之中的一株株劍意青蓮搖曳著慢慢消散。
劍意青蓮消散後所化的意境力量迅速匯聚,於澄湖中央形成了一株宛若實質的劍意青蓮。
蓮葉碧綠如翡翠,蓮蓬呈淡金色。
含苞待放的蓮蓬與下方的蓮莖形成一柄細長的長劍。
迎著那摧枯拉朽般的火焰巨劍,淡金色的蓮蓬倏然綻放開來!
咻!
一道金光從蓮蓬之中激射而出,速度極快的撞在了那火焰巨劍上!
金光的大小在火焰巨劍麵前宛若蚍蜉與巨樹!
但二者相撞的瞬間,那金光卻是巧妙的藉助了以點破麵的技巧,直接將對方攻來的劍意巨劍當場擊潰!
劍意巨劍所化的無數碎片在周遭的虛空飄蕩。
危機化解,沈文安剛想鬆一口氣,準備迎接對方下一招時,眉頭卻倏然皺起。
他注意到,方才被擊碎的火焰巨劍形成的碎片並未直接消散。
那些碎片反倒是化作數千柄小一號的赤色長劍將他所在的虛空團團圍住。
這些小一號的赤色長劍彼此之間還存在著某種聯係,隱隱有一種相互呼應的跡象。
「這是————劍陣!?」
略微感受之後,沈文安的心倏然一沉!
劍陣,顧名思義,是劍道和陣道的結合。
對此,他也有過研究。
但他所了解的劍陣也隻是劍招亦或者禦劍術與陣道結合所形成的劍陣。
哪曾想劍意居然也能與劍陣結合?
眼瞅著周遭的虛空已經被對方的劍意劍陣籠罩,沈文安的麵色很是凝重。
方才那種將【萬頃澄湖蘊青蓮】劍意中所有劍意青蓮凝聚成一株劍意金蓮的做法已經是他臨陣感悟,創造出來的最強招式。
而今麵對這劍意劍陣,他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應對之策。
那赤霄劍靈也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一旦自己抵擋不住這劍意劍陣,意識必然會被當場抹殺。
此舉雖然不會讓自己直接身死道消,但意識被抹殺,他本人也必然會成為失去意識的活死人。
莫說修行,日後能否再醒來都難說。
思及至此,沈文安眸光閃爍,心中倏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心念微動,其周身的劍意快速湧動,虛空中的澄湖也好,那株劍意金蓮也罷,全都在劍意湧動中迅速消散。
如此操作,給人一種他要放棄抵抗的假象。
然沈文安可不是輕易言棄之人。
這些消散的意境之力在其心神的操縱下,迅速在其麵前匯聚,最終形成了一柄宛若碧玉雕琢而成的三寸小劍。
小劍表麵有著一道細細的金線,通體散發著極致的劍意氣息。
沈文安有此操作的間隙,那赤霄劍靈也已經動手了。
周遭無數赤色長劍全部發動!
看似雜亂不堪,實則全都遵循著某種軌跡的劍意劍芒一瞬間全都朝著沈文安的意識之體斬去!
而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劍氣之中,一道綠芒卻以宛若瞬移的速度急速飛向赤霄劍靈。
始終麵無表情的赤霄劍靈在感受到那碧玉小劍上攜帶的古怪氣息時,臉色倏然一變!
「魂術!?」
「你要殺————吾!?」
他的話音未落,碧綠小劍已然直接洞穿了其頭顱!
赤霄劍靈頭顱被洞穿的瞬間,那些讓沈文安避無可避的劍陣劍氣立即消散在空氣中。
周遭這個由赤霄劍靈構築而成的考驗空間也轟然崩塌。
意識回歸身軀,沈文安神色有些複雜。
「如何?」
赤鳶上人並不知道考驗的具體細節,見沈文安醒來,當即好奇問道。
沈文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握住劍柄的手掌微微用力,將那石壁中的赤霄劍拔了出來。
然長劍剛被拔出,便是發出一聲悲鳴,當著沈文安和赤鳶上人的麵,碎裂當場!
望著墜向葬劍淵深處的赤霄劍碎片,沈文安重重歎了口氣。
一柄傳承自遠古時期的至強劍兵啊!
就這般被自己毀了!
赤鳶上人也是一臉茫然的看向沈文安:「小友,這————這是怎回事?」
回過神的沈文安有些尷尬的朝他拱了拱手,將自己在考驗中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赤鳶上人聽後有些愕然。
「這說,你是將這赤霄劍的劍靈抹殺了?」
沈文安點了點頭。
赤霄劍靈最後一招劍意和劍陣結合的手段他已經沒有破解的辦法。
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斬魂劍】秘術,斬殺操縱劍陣的劍靈。
「毀掉一柄好劍著實有些可惜,但小友也是為了自保。」
「莫要自責,吾等再深入一些,看看能否遇到其他的劍兵。」
「若是能遇到下一個劍兵,老朽會親自出手,先降服,之後再贈與小友。」
赤鳶上人說著,心念微動,便是繼續操縱著紫金葫蘆朝葬劍淵更深處飛去。
與此同時,葬劍淵外圍的薄霧之外,一條破舊的烏篷船逆著波濤洶湧的海浪從遠處慢慢劃來。
烏篷船尾,頭生雙角,身著銀色金紋寶衣,渾身氣息如淵似海的中年龍屬麵含畏懼,奮力搖動著手中的船槳。
而在其麵前烏篷的另一邊,一名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身影正悠閑的舉著宛若墨玉打造而成的魚竿在垂釣。
劃船的中年男人是一頭來自西極龍宮的化嬰龍王。
西極龍宮則是四海龍屬之中,蒼梧海崖的龍屬勢力,和歸途海崖的萬龍巢齊名。
「就停在這吧。」
眼瞅著烏篷船已經抵近了葬劍淵外圍的迷霧,頭戴鬥笠的垂釣老者倏然開口O
身後正在劃船的中年龍屬聞言,立即停下了手中的船槳,滿臉畏懼望著老者的身影拱手道:「本王————在下,在下已經將道友送到此處,不知————」
中年龍屬吞咽了一口唾沫,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道:「不知道友能否放過在下?」
鬥笠身影抖了抖麵前的魚竿,隨之傳來淡笑。
「晁某說過的話自然算數。」
「你既將晁某送到了葬劍淵跟前,就下船去吧。」
那中年龍屬聞言,臉上露出一副如釋重負,也顧不得拱手感謝,當即搖身化作一條黃色巨龍,逃也似得朝著遠處飛去!
純血龍屬大都掌握龍遊之術,一旦化作本體,於虛空中遊動,宛若魚兒在水中一般,有著極快的速度。
這條黃色巨龍本是西極龍宮的一位龍王,正安穩的躲在自己的龍宮中享樂。
手下卻突然來報,說海麵上有著一位人族修士接連釣走了他們治下多名龍屬妖獸,其中還有一隻血脈濃度極高的幼年龍屬。
身為化嬰真君境的龍王,四海龍屬雖然被黃天道的蝕月與星使警告,忍下了先前十五名龍屬被屠殺之事。
但也不代表隨便一個人族修士都可以騎在他們頭上拉屎。
這頭龍王得到消息後,立即便走出龍宮,打算找那垂釣手下龍屬的修士算帳。
然最終的結局就是,殺出龍宮的他被人一招鎮壓,摁在那條破船上親眼看著自己手下的龍屬被開腸破肚,取肝剜心,當成下酒的食材吞食乾淨。
他本以為自己也難逃這般下場。
不曾想對方卻是讓他劃著名那條破船,一路從蒼梧海崖劃到歸途海崖。
身為高貴的龍屬,化嬰真君境的龍王,他何曾遭受過此等屈辱?
心中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反抗,想著向周圍的龍屬求援亦或者逃走。
可每次心頭剛冒出這些念頭時,對方都好似能輕易看穿他的內心,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老匹夫,你等著!」
「如此羞辱本王,如此羞辱我西極龍宮!」
「待得本王回去,定要召集我四海龍屬的強者,將你碎屍萬————嗯?」
已經逃出了近萬的黃色巨龍心中正怒罵著,突然感覺到麵前的虛空出現一絲細微的波動。
緊接著便是有一個閃爍著微弱亮光的東西出現在麵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東西是什,便倏然感受到自己的嘴巴傳來一陣劇痛!
隨之,一股巨力襲來,其上千丈的龐大身軀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直接就被那巨力拽入麵前的虛空中!
「喲!」
「上鉤了!」
波濤洶湧的海麵上,破敗的烏篷船隨著海麵的浪潮不斷起伏。
船首位置,頭戴鬥笠的老者望著麵前劇烈抖動的魚線,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隨之便雙手握住那墨玉般的魚竿,輕輕一拉。
嘩啦!
魚線出水,一條三尺長短的迷你黃色神龍直接被拉出了水麵。
那黃色神龍劇烈掙紮著,卻始終都無法掙脫。
「老匹夫!你不是答應放過本王嗎!?」
被掛在魚鉤上的黃色神龍再次看到麵前宛若夢魔一般的身影,眸中怔然,隨之憤怒嘶吼!
鬥笠老者自顧自的伸出手掌,握住其脖頸,熟練取下魚鉤。
「晁某是答應讓你下船,也做到了。」
「而今是你自己咬了晁某的鉤,被晁某釣上來,可怨不得別人。」
被其抓在手中的龍屬聞言更加憤怒。
自己咬的鉤?
本王去你娘的!
明明就是你沒打算放過本王!
心中怒罵,這頭龍屬還是強壓下怒火開口道:「道友究竟打算如何?」
鬥笠老者將其丟進一旁的竹簍內,笑說道:「晁某此來是要尋一位故人。
」
「這位故人能幫晁某很大的忙,晁某自是要好好款待人家。」
「燉一鍋龍肉,煎製一些龍肝龍心,當也算是晁某的一番心意了。」
「老匹夫!」
聽著鬥笠老者風輕雲淡的話,竹簍內的老龍王亡魂大冒,當即怒吼道:「本王可是純血龍屬!」
「你敢吃本王,整個滄湣海域上天入地都不會有你的容身之地!」
那老龍王一邊大吼,一邊瘋狂撞擊著竹簍。
然那竹簍看似隻是一個凡俗的魚簍,卻不知是以什寶貝打造而成,竟能在一位化嬰真君境的龍王瘋狂撞擊下巋然不動。
「莫要吵,莫要吵。」
「晁某那故人應該快來了,還是先將食材備上吧。」
鬥笠老者不緊不慢的將魚竿收到烏篷船內,伸手抓向竹簍內的老龍王。
葬劍淵深處。
發絲淩亂,渾身染血的沈文安盤坐在一塊突出石壁的巨石上,正在調息恢複傷勢。
旁邊,赤鳶上人則是滿臉喜色的打量著手中那柄氣息內斂,看似樸實無華的三尺劍兵。
此劍名【太闕】,是他剛剛得到的一柄至強劍兵。
「好一柄至強劍兵————」
「品質之高,已然超過了老朽手中的上品靈器。」
「上麵的劍意倒是十分貼合老朽在九元謫仙觀所得的那部劍典。」
「藉此劍和劍中劍意,再等百年,老朽或許還真有機會通過九元謫仙觀的考核,得到仙觀賞賜!」
撫摸著長劍的劍身,赤鳶上人心中思忖著。
其眼角餘光瞥見身旁正在盤膝療傷的沈文安,臉上的喜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激與愧疚。
「幸得此劍,倒是害苦了這位小友。」
「唉!」
回想到沈文安受傷的經過,赤鳶上人的內心很是複雜。
數日之前,二人乘著紫金葫蘆繼續往葬劍淵的深處而去,途中碰巧遇到了這柄至強劍兵。
略微感受一番後,赤鳶上人隱約察覺到這柄至強劍兵上的劍意與自己苦修百餘年而一直沒有太大進展的功法有著某種共通之處。
那功法名為《太闕歸元劍典》,正是他在九元謫仙觀所得的修行法。
心中大喜,赤鳶上人便是立即想要出手取下此劍,卻沒注意到這太闕劍旁邊的岩壁中還有這另一柄至強劍兵存在。
葬劍淵的至強劍兵靈性之強遠超想像,這些處在葬劍淵深處的劍兵若是出現在外界,甚至有化形為人,能夠像普通修士一樣自行修煉的可能。
赤鳶上人想要取太闕劍時,卻是遭遇了旁邊另一柄劍兵的偷襲,是沈文安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拖住了那柄想要襲殺他的劍兵。
待得赤鳶上人降服了太闕劍,意識回歸之時,沈文安險些就要被那至強劍兵斬殺當場。
這倒不是因為沈文安的實力太差。
二人現在所處的深度,隨便一柄至強劍兵的主人生前都不止化嬰真君之境。
這些至強劍兵上或多或少都殘存著原主人的意誌。
即便無人操控,僅憑那殘缺的意誌和戰鬥本能,也不是尋常紫府能夠抵擋的。
好在沈文安所受的大都是血肉之傷,在兩枚六品療傷丹藥九花玉露丹的幫助下,如今其傷勢已有好轉的跡象。
見沈文安的氣息逐漸穩定,赤鳶上人一顆懸著的心也慢慢放回肚子。
趁其還在療傷,他也盤坐在一旁開始嚐試煉化手中的太闕劍。
時間一晃,又是月餘。
沈文安自療傷中醒來時,一旁的赤鳶上人還在煉化太闕劍。
悠悠吐了一口濁氣,沈文安活動了一下身軀,內視己身,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笑。
這次受傷是很凶險,但如今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與那劍兵搏殺數日,遊走在生死之間,倒是讓他找到了突破紫府後期的契機O
如今閉關月餘,不僅一身傷勢完全恢複,修為也是水到渠成突破到了紫府後期。
意識回歸身體,見赤鳶上人還在煉化那劍兵,他也沒有出聲打擾,自顧自的把身上染血的衣衫褪去,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新的衣衫換上。
待其穿好衣衫時,卻發現赤鳶上人已經結束了煉化。
「恭喜前輩,喜得神兵。」
沈文安拱手道賀,赤鳶上人看了他一眼,也是發現其身上的傷不僅完全恢複,連帶著修為也突破了。
「同賀同賀,小友的修為也突破了。」
二人互相恭維了一番,赤鳶上人開口道:「小友既已無礙,咱們便是出發吧。」
「此番老朽定要為小友也取得一柄趁手的劍兵,以報小友舍身相助之恩。」
沈文安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不瞞前輩,晚輩身上其實有一柄出自葬劍淵的至強劍兵。」
「此次出來曆練,隻是為了尋找突破的契機,如今修為既已成功突破,其他的倒是無需強求。」
赤鳶上人聞言,略微思忖了一番,手中光芒一閃,直接取出一塊玉簡。
「小友既已有神兵,老朽便是將此劍典贈予小友,以報恩情吧。」
劍典?
沈文安望著其手中的玉簡有些遲疑。
赤鳶上人見狀笑道:「這《太闕歸元劍典》得自一座仙觀,當還稱得上是一部不錯的劍道修行法。」
「老朽子然一身,也無門人後輩,此番與小友一見如故,小友便收下吧。
沈文安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恭敬拱手接下玉簡道:「多謝前輩。」
數月相處,赤鳶上人不僅指點其修行,與葬劍淵中也是屢屢出手相助。
自己先前雖出手助其收服了太闕劍,但要說恩情,倒也談不上。
這劍道修行法他也是受之有愧。
「哈哈————你我二人此行也都算是功德圓滿了,就此離去如何?」
見他收下玉簡,赤鳶上人捋著頜下胡須笑道。
沈文安也笑著點了點頭,縱身跳到那紫金葫蘆上。
「小友坐穩咯————」
赤鳶上人似乎很是開心,一聲吆喝,立即操縱紫金葫蘆化作一道流光朝葬劍淵的出口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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