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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下旬,代王陳紹家眷進入汴梁。

    禪位也正式進入流程。

    陸續開始有人上書,請官家讓賢。

    趙桓十分配合,每次都要找陳紹說是要從善如流。

    皇城,延福殿內,燃燒著無煙石炭。

    殿內暖流陣陣,窗外卻是呼嘯的北風。

    宇文虛中進到殿內,先是在門口跺了跺腳,清理掉鞋上積雪。

    趙桓親自迎到門口,開門道:“宇文大夫,快快進來。”

    “豈有官家相迎的道理!”宇文虛中也是嚇了一跳,趕緊進到殿內,“官家相招,不知有何吩咐?”“大夫足智多謀,人稱智囊,朕這有件事,要大夫謀劃一二。”

    “官家盡管吩咐。”宇文虛中心有點嘀咕,你別這時候要我幫你翻盤啊。

    早幹嘛去了!

    當初我一心為你謀劃,你可是拚了命地幫倒忙。

    即使他真想再有什作為,自己也不會再搭理他了,天下至此人心已定。

    趙桓說道:“自從遼東收複以來,官員們屢有上書者,叫朕禪位給代王。”

    “朕也有心早早退位,讓於賢者,可是代王屢屢推辭,讓朕心中難安啊!”

    宇文虛中這才知道,自己是虛驚一場,趕緊說道:“官家不必憂慮,代王自有安排,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他心中歎了口氣,如今看來,官家才是最明智的那個。

    人各有誌啊!

    現在想來,就算是官家這種性子,那也是被上皇折磨出來的。

    大宋之亡,實亡於上皇。

    趙桓此時,確實比較著急,他想著盡快平穩禪位,否則總是提心吊膽的。

    生怕有人為了跟陳紹表示忠心,對自己下手。他更怕有人因為對大宋忠心,而對陳紹下手。若是陳紹倒了,他手下那些武夫內鬥出一個勝者來,還會像陳紹這般和善仁厚?

    像這樣的權臣,千年也沒遇到一個。

    前段時間,陳紹下令把捧日軍調換,將京營新軍全部換成靈武營人馬。

    而劉綺、王德等小將,則被調出京城。

    就算是這樣,在打聽清楚是代王親自安排的之後,趙桓就不擔心了,還比以前睡得更踏實。京營新軍,是高俅給上皇練的兵。

    而靈武軍,那是代王親兵,誰會威脅到朕的性命,難道朕不清楚?

    自己死了,不管是誰動的手,天下人都會把屎盆子扣在代王頭上。

    他調親兵來護衛宮禁,正是朕希望的。

    要說趙桓真恨過誰的話,可能就是父皇趙佶、三弟趙楷和差點把他嚇死的完顏宗望了。

    趙桓和宇文虛中聊了很久,都是些尋常瑣事。

    宇文虛中沒想到,官家興致如此之高,但就是沒問一句政務。

    宇文虛中感慨之下,也是放開心防,就當是和好友聊天。

    當他不對官家抱著那高的期望,不再希冀他複興大宋的時候,宇文虛中對趙桓的所有不滿都煙消雲散了。

    沒有了帝王的光環,再看他的時候,宇文虛中發現:

    這是一個很嘮叨的年輕人,他對未來的生活,抱著很美好的希望。

    甚至想著要專門開辟一畝田園,可以種植四時果蔬,和家人衣食無憂地生活下去。

    這樣一個人,你要他有雄心壯誌,你要扶保著他去幹大事. ..

    宇文虛中心中一陣後怕,真要是悶頭一條道走到黑,估計會被活活氣死。

    扶保著這樣的人做大事,你最好是一直順遂,稍微有點不如意,他馬上就能出來扯後腿。

    好在這個天下還有代王。

    好在這個天下出了一個代王!

    不然的話,上皇和當今官家,到底選誰?

    選哪個,都是一種極致的折磨啊!

    王寅匆匆來到昭德坊。

    得知陳紹在書房,他直接沒敲門就走了進去。

    “代王!”

    陳紹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隨口道:“什事,盡管說,都是自己人。”

    王寅看了一眼,是代王的表兄劉光烈,新任的江南道轉運使劉繼祖,還有河東宣撫、太原府尹李唐臣。臨近稱帝,各地的重要人物,全都齊聚汴梁了。

    哪怕是前線的大帥韓世忠和朱令靈,也都南下來了,更何況是其他人。

    安排好差事,共赴這最榮耀的一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他輕咳一聲,說道:“代王,官家召宇文虛中入宮,半天未出!”

    “知道了,沒什大事,在商量種菜呢。”

    王寅怔了一下,這才想起,宮禁內早就都是代王的耳目。

    陳紹笑著說道:“既然來了,坐下一起聊聊吧。”

    王寅走到陳紹身邊,有人搬來一張椅子。

    他的身份特殊,哪怕地位不如在場人高,他也要時刻在陳紹身邊。

    “吳瑜發來戰報,點名要銅炮破城。”陳紹說道:“我本以為,李朝的城池、關隘,不過是些竹製柵欄,沒想到還是小瞧他們了。”

    “前番我把銅炮都調往北方,好在工院又造了幾門,全都給吳瑜送去。吳瑜這人我了解,他是極少跟我開口的,除非是真遇到了麻煩。”

    劉光烈馬上說道:“走欽州海路還是從特磨道進大理?”

    “兩邊都走!各自送去十門,王稟也給他一些,既然李朝的城池堅固,那就不要舍不得。炮沒了還可以再造,人死了就真沒了。”

    交趾的戰報傳來,陳紹看著都有些觸目驚心,李朝此時處在鼎盛時期,這仗打起來比他預想的要難。任何一個勢力,在其鼎盛期,都不會好打。

    軍報上說,李朝聚集了百萬軍民,到紅河平原死守。

    就算是有水分,哪怕隻聚集五十萬,那也是極其驚人的號召力。

    按照吳瑜所說,大概率不止五十萬,這百萬很可能差的不多。

    陳紹已經很清楚,這一仗要是被他們守下來了,交趾這塊地方,大概率就會催生出自己的民族意識來了。

    他們會以此為榮,以這次的抵抗為精神圖騰,子子孫孫永遠以此為傲,從此算是徹底從中原分裂出去。“發動商隊,多增派人手,要日夜不停。”陳紹囑咐道。

    劉繼祖趕緊起身,“請大王放心,在. ..新年之前,一定運到!”

    “多派些炮手去,要回就地製作炮彈的,免得因氣候原因,無法發射。”

    這些日子,工院又改良了銅炮,雖然還是必須要用銅料,但是工藝是越來越純熟了。

    射程和威力,都有提升,炮彈還有了很多新花樣。

    比如子母炮、毒煙炮、碎鐵炮.

    在中原這塊土地上,隻要是最高的權力位置上的人,有了某種需求。

    下麵人的創造力是驚人的。

    楚懷王好細腰,國中常有餓死者。

    皇帝喜歡藝術,艮嶽這種美輪美奐的宮殿園林就能出現;皇帝喜奇觀,萬象神宮就能拔地而起.如今不是皇帝、勝似皇帝的代王愛好比較獨特,他喜歡火炮和炸藥;喜歡煤炭煉焦;喜歡耕具;喜歡航海

    於是各種技術就日新月異。

    越是迫近升龍城,南征軍反而停下了腳步。

    李朝老將,宦官李常傑的誘敵之計,剛開始就破產了。

    南征軍開始在李朝的京畿附近,展開血腥地清洗。

    打了這久,吳瑜也看出來了,敵人就是想把他們引到升龍附近。

    然後利用周圍的百姓,采用人海戰術,讓南征軍徹底陷入泥沼中。

    要是貿然進去,周圍的據點、城池不清除,那糧道被斷、水源被汙染,不用打就可以等死了。吳瑜雖然年輕,但戰爭經驗豐富,看破了李常傑的謀劃。

    於是他直接下令,讓五路大軍開始橫向清繳、掠奪生口、搶奪輜重,摧毀抵抗力量的據點。交趾這地方,到處是山地泥沼,唯有紅河衝刷出的平原是適合騎兵作戰的。

    南征軍就在這一帶活動,也不追出去山林,隻要你們逃出去了,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慢慢的,有越來越多的百姓,鑽入周圍的山林避難。

    吳瑜的中軍行轅,就在古螺城。

    此地為古甌雒國都城,到了李朝仍為軍事要塞,位於紅河東岸,控扼水道。

    這個城池的地勢沒有鬼門關那依山傍水,很快就被打了下來,吳瑜在此調兵遣將。

    清理紅河平原,打開運送道路的同時,順便等待銅炮的到來。

    吳瑜正在擺沙盤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馬蹄聲,隨後就是王喜的聲息。

    “吳帥!”

    王喜掀開簾子進來,笑的十分爽朗,大聲說道:“弟兄們打破了天德寨,斬首兩萬級,俘獲八九萬人。”

    吳瑜看了一眼,心中尋思這樣的寨子,能有幾萬人防守,放在中原別說半個月,幾年打不下來也不稀奇。

    天德寨他去看過,那又是一個大城,“寨”隻是李朝的一級行政衙署稱呼,類似中原的“軍”。那地方城高池深,周圍多有堡寨,為椅角之勢,互相支援。運氣不好的話,耗在那幾年不是沒可能。“怎破的城?”吳坋問道。

    “前麵在沱江道捉了一個李朝的什鳥王弟,末將扣了他,讓他兒子進城,詐開了城門。”吳瑜眼色一亮,“王弟?叫什名字?人呢!”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留著作甚,破城之後就宰了!”

    “混賬!”吳瑜氣得眼都紅了,李朝皇帝李乾德無子,他的這些王弟,那都是有機會繼承李朝大統的。捉到一個,何其珍貴!

    “你不是抓了他一家,都殺了?”吳瑜按住他的肩膀問道。

    王喜勇則勇矣,打仗確實是一把好手,當年打西平府,他帶著一個小隊就敢衝鐵鷂子。

    但是為人魯莽,吳瑜沒想到他連這種事,都敢自己做主!

    王喜也很冤,他壓根沒拿李朝皇室當回事,隻覺得是一群偏遠地方的蠻夷族長。

    李朝人這次的抵抗,實在是激烈,王喜雖然使用了女真韃子那一套,但是他自己麾下也有不少弟兄戰死他這人極講義氣,這些兵都是追隨他南征北戰的,死的多了自然就更暴戾起來。

    他對交趾人,也從心底有了恨意,因為很多交趾人,用的都是些詭詐伎倆。有人是詐降之後又突然暴起殺人,有的是用毒。

    自己的弟兄活活痛死、求同伴給個痛快的極多。

    “男的都殺了,還有個女兒,咱帳有個年輕的小弟兄,瞧著那女的白嫩俊俏,求我賞給他做老婆。他跟隨我這多年了,打仗很勇猛,我就賞給了他,吳帥你要是喜歡,我給你要了來,就是不知道他上了沒有。”

    男的都殺了。

    五個字在吳瑜耳朵邊環繞,氣得他抓起堆沙盤的短打鐵鍬就開拍。

    這王弟的兒子都能詐開天德寨,他的身份肯定很高,哪有用一次就殺了的道理!

    到了自己手,那是有大用處的,戰爭打贏了固然是很好,但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話,才是上上之計。“馬上下令,凡捉到李朝王室的,全都不許殺害,送到我這來!”

    這時候,有人進來說,“大帥,有人瞧見海清寨方向,有李朝兵馬北上。”

    剛挨了一頓的王喜,沒事人似得叫道:“好潑蠻子,還敢來,大帥勿憂,我去宰了他們。”吳瑜在帳中踱步,說道:“城破的突然,我看他們是不知道,所以才敢繼續北上。若是知道天德寨丟了,戰機已失,北上還有什意義。”

    他當機立斷道:“把守好天德寨附近所有城池堡寨,然後迅速出兵,殲滅這股北上的敵軍。”王喜當即抱拳道:“末將得令!”

    打野戰他是不怕的,李朝軍隊的戰鬥力,其實是比吳瑜來之前預料的要強一些的。

    但是沒強太多,麵對自己手下這些百戰精銳,野戰的勝率根本不存在。

    他們擅長的應該是山地戰,南征軍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吳瑜的想法很簡單,要你就放棄紅河衝刷出的這片膏腴之地,鑽到山繼續抵抗。

    那我就扶持一個傀儡,讓他在升龍城內稱王,然後占據最富饒的紅河平原,你們山溝溝的人怎對抗?你李氏自己也鑽到山來了,交趾各地的豪強,還會服你?

    要你就死守城池,在紅河平原跟我死磕,我的銅炮馬上就到。

    反正我就是不進山和你們糾纏。

    吳瑜知道,自己隻要堅定這個想法,就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值此代王稱帝前夜,可以不獻捷,絕對不能現眼。

    昭德坊的內宅,也熱鬧了起來。

    蕭婷走了之後,給陳紹留下了四個婢女,照顧了他一段時間。

    但還是不如自己宅子的舊人伺候的舒服,吃穿都是。

    或許讓她們再在自己身邊待幾年,就能親密無間了。

    蕭婷為什能和陳紹合得來,那是因為他們倆不是單純的男女關係,更像是誌同道合、一起幹事業的同伴。

    是床搭子不假,也是知己。

    人和人相處,是需要磨合的,不管你是什身份,都免不了要和身邊人磨合。

    嘉靖皇帝地位夠高吧,就因為沒和身邊人磨合好,差點被勒斷了氣。

    對於侍女、丫鬟們來說,代王最大的好處,就是他不凶殘。

    在他身邊,你不用提心吊膽的,他不會喜怒無常,突然對你或者對你的家人施以什懲罰。比如這次,陳紹進府之後,匆匆忙忙走路的翠蝶,一個不小心來了個帶球撞人。

    陳紹在她臉上抹了一把,笑著道:“小蹄子,火急火燎地做什?”

    翠蝶微微屈膝,道:“大王,翟夫人的娘親,從涼州趕來,路上因為不適中原氣候,感染了風疾,到京西人就沒了。”

    “王妃正在安慰夫人呢,叫我去看看大王回來了沒。”

    陳紹聽完,有點傷感,跟著翠蝶來到了種靈溪院子。

    此時翟蕊,正和種靈溪握著手,眼眶紅腫,見陳紹進來,一群人紛紛起來行禮。

    陳紹根本就沒見過她娘親,要說多難過,也沒多難過。但瞧見她這幅模樣,難免有些心疼,便坐到她身邊,輕撫她後背。

    這時候也沒什好安慰的話。

    他能想到的安慰話都太假了。

    人家娘死了,世上還有更值得悲傷的事?

    陪著她坐了一會兒,陳紹站起身來,囑咐張映多多陪她。

    有人進來說是翟府的人到了,要接翟蕊去一趟。

    陳紹來到花廳,翟奉達見了他之後,馬上起身來拜。

    言語、動作、神情,都看不出一絲悲傷,而是帶著某種激動。

    代王要稱帝了,與這件事相比,死個老婆算什大事。

    陳紹心中有些不齒,但是對他依然十分客氣。

    別管人品如何,他在西北幹的確實好,釋經權掌握在他手,為自己在西北的統治,帶來了極大的穩固。

    這人能力很強,將來還要重用。

    因為此時,不光是西北,南洋、高麗、東瀛. .大部分地方,都是崇佛信佛的。

    那些人信佛,和中原還不一樣,是真信而不是靈了才信。

    佛門的影響力,十分之大。

    中原上國,要掌握釋經權,要牢牢掌握釋經權。

    翟奉達給自己培養的佛學堂的“高僧”們,人人都是辯論高手,開無遮大會能一噴十的那種。而且不光能說,執行力更是驚人,在西州挑動造反,甚至連自焚都用出來了。

    把信徒們唬的感動涕零。

    陳紹安慰了翟奉達幾句,然後囑咐他,接回翟蕊之後,要多讓女眷們安慰開導她。

    翟奉達見女兒如此受寵,心中更為高興,連連答應下來。

    此時,有人進來,說是已經接到了人。

    陳紹來到馬車旁邊,掀開簾子,張映也在麵。

    “大王. . .”翟蕊發出哀慟之聲,陳紹又隔著簾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多多保重身體。”男人的關愛,讓她稍微好受了一點,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看著馬車遠去,陳紹想起前幾日讓王寅去查的,李師師和春桃的滅門案。

    結果讓他很是意外,竟然是王酺幹的。

    也就是這件宅子原本主人,趙佶的寵臣,童貫伐遼時候,取代反對伐遼的蔡京,短暫拜相的大煞筆。他就當了半年多宰相,就把蔡京辛苦維持的財計完全整崩潰了。

    殺人的原因更是輕率。

    那時候王葫和蔡攸爭奪太保的官職,趙佶開玩笑地讓李師師來決定,她怎推辭都不行,想著蔡京勢大,就隨手指了指蔡攸。

    沒幾天之後,家中就遭了難,可見李師師雖然是皇帝的女人,但是在這些權臣眼,根本不算什。那時候李師師已經有所猜測,但是王葫權勢滔天,她不想讓陳紹為了此事冒險,就沒說出來。在她心中,陳紹比爹娘重多了.

    王葫之死,陳紹也是出了力的,算是給她們報了仇。

    在趙佶身邊的近臣、寵臣中,童貫、高俅、甚至是梁師成,雖然都貪財,但至少是真做了一些事的。唯獨王蘸和蔡攸,這兩個貨是真的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到了晚上,陳紹特意來到李師師的院子。

    這個宅子是王鞘的,李師師肯定已經知道,住在仇人原本的府邸中,李師師也沒有什異樣。依然是溫婉明豔,美的不可方物,而且身材輪廓越發的誘人。

    她見陳紹進來之後,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把頭發攏在身後,她從後麵抱住了陳紹的脖子。“你知道了?”

    陳紹點了點頭,說道:“我派人查了一下,汴梁因為沒有被攻破,當時很多人都還在。這潑賊太囂張,做的也不精細,當年要是”

    李師師的素手按住了他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吃飯時候,她主動派人把春桃叫了來。

    春桃吃完飯之後,說起翟蕊的事,嗚嗚地哭泣起來。

    在陳紹的內眷中,春桃的人緣最好,翟蕊也是她的好閨友。

    等到三人一起上了床,陳紹躺在兩人中間,春桃又嗚嗚咽咽地說起自己爹娘來。

    李師師聽得越發煩躁,幹脆轉過身,眼也是淚珠兒亂流。

    爹娘和春桃的生活,正是她無數次夢都渴求的,但是她一天也沒得到過那種疼愛。

    小時候家窮,把自己賣了之後,他們倒是幸福起來了。

    “人死不能複生啊!”

    陳紹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李師師終於轉過身來,對春桃說道:“別哭了,明天我們一起去上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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