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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宋淦請見。”

      當魏忤生在主帥大營中時,門外守衛對其稟報道。

      “宋淦……”倒不是不知道這個人,畢竟是宋氏的大管家,可是魏忤生從未與其有過任何單獨的接觸,所以感覺到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很快道,“請他進來。”

      “是。”

      守衛退出他的營房。

      而後,一個身著布衣,相當之樸素,但卻並不顯得土氣和上不得台麵的老者走了進來。

      沒等魏忤生開口,從帥案前起身,宋淦便走到中央,雙膝跪下,十分恭敬的對其匍伏一拜:“宋氏家仆,拜見中山王殿下。”

      魏忤生乃王非太子和皇帝,一般有些地位的官員,進來也隻是對其恭敬行禮,而宋淦畢竟是宋氏家丞,完全沒有必要跪拜。

      倘若不是討好,亦或者說求情,那這個舉動便是在表達一種情感。

      他乃宋氏家臣,宋時安的管家,但對於魏忤生依舊當成主君來看待。

      見其,魏忤生連忙的走到了他的麵前,雙手將其扶起:“宋家丞,請起。”

      “謝殿下。”宋淦緩緩起身。

      “家丞前來見我,想必是有要事要談。”魏忤生伸出手,十分尊敬的說道,“請坐。”

      “謝殿下。”

      宋淦禮貌點首,在對方坐回到了帥案前的位上後,他也坐在了側邊的椅子上,保持謙卑的姿態,道:“我是奉我家主人,也就是宋府君的命,在這個時候,來見殿下。”

      “在這個時候來見我?”魏忤生流露一些狐疑,問道,“也就是說,他走的那日,已經對你叮囑過,然後要特意等到今天來告訴我?”

      “殿下見諒。”宋淦十分坦率的說道,“的確就是這樣的。”

      魏忤生笑了,也早已習慣對方這種行事風格,遂道:“那就是說,他又做了一個我不會答應的決定。”

      “殿下。”宋淦不再賣關子,相當直接的說道,“此刻的宋府君,應當已經辭去了官職,留守在盛安。”

      “?”這話一說出來,魏忤生當即傻眼了。

      什叫留守在盛安?

      你可是跟我一起來的槐郡屯田,現在冷不丁的你跑路了,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這做的是人事嗎?

      我們曾經的羈絆,你是一點都不在乎啊?

      往日種種,你也不記得了罷!

      “殿下。”宋淦知道對方現在肯定已經有點毛躁,馬上就要生氣了,所以繼續直接道,“小宋府君說了,他去盛安是向殿下爭行宮修建之事。”

      “如何爭?”

      “陛下來槐郡秋收大典,短則數日,長也不過月餘,過後槐郡行宮再無可用之機會。”宋淦道,“因此,不當修建。”

      “不當修建?”魏忤生愣了一下,“哪怕規模縮減為原有的兩成,亦不當修建?”

      “是。”

      聽到這,魏忤生對宋時安的不滿則是完全消匿。

      原本以為宋時安是以大局為重,想要批判性的和光同塵。

      可真沒想到,他比自己還要剛。

      “爭一個絕不修建行宮,不然就另請高明。”魏忤生點了點頭,然後以他對太子的了解,篤定的說道,“而太子殿下絕對不會答應,所以此刻的宋時安,必定已經辭去官職。”

      “殿下英明。”

      “如今到了這一步,殿下已經覺得屯田乃十拿九穩,時安主動放棄權力,反倒是讓他安心了。”魏忤生眼神凝重起來,“時安,這是想給太子一個教訓?”

      “殿下,宋府君不敢如此囂張。”

      “不,是該給一個教訓。”魏忤生起身,說道,“我不會讓屯田沒有時安也能成的。”

      “不不,殿下請千萬不要這樣做。”宋淦也急忙的起身道,“您就像是府君在時那樣便可,甚至還要更加配合一些,讓賈貴豪與您一起坐鎮主帥大營。”

      “我懂你的意思。”魏忤生道,“你是想說,哪怕沒有任何人破壞,屯田換人後,依舊不可行?”

      宋時安想讓太子輸的服氣。

      “殿下,府君不想證明屯田離了他不行,倘若沒有他,亦能成功,他會相當欣慰和輕鬆。”宋淦道。

      “好好好。”

      魏忤生抬起手,不想再與他政治正確,直接打斷。不過在對方有些害怕冒犯而不安時,他又相當爽朗的說道:“我說過,我完全相信他。”

      ……

      司平官鍾要與廉公公等一行人前往槐郡建興城。

      而在即將抵達之時,二人於一個馬車,在重新委任之前,做著最後的商榷。

      “廉公公。”鍾要還是相當的沒有自信,說道,“撥款的這些錢,離修建如此行宮,還是遠遠不夠啊。”

      “不是還有那多人嗎?皆為你所用。”廉公公道。

      “可是殿下說過,能夠調用的人,隻有兩萬啊。”鍾要道。

      “殿下是這說,可是一切都是按照將行宮修建好為目的。”廉公公道,“這有五十萬人,再多個萬把乃至數萬,不會太影響秋收的。”

      “公公,下官隻負責修建行宮,秋收之事,不在下官的職責內。”鍾要道。

      “放心,都是為殿下做事,鍾大人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廉公公道。

      早在來的路上,兩個人就嚴肅的討論過修建皇宮。

      然後鍾要從專業的角度,告訴了廉公公,不能那樣算——原本修建皇宮需十萬人,然後規模縮減到兩成後,就隻要兩萬人。

      道理也很簡單。

      因為主殿的規模和規格不能改變,而秋收大典的核心慶禮區域,就是主殿。

      也就是說,縮減的地方,都是首位度沒那高的輔助區域。

      核心,次核心不能改動。

      再舉個例子,一座宮殿的城牆周長縮短到了原有的兩成,那需要勞動力是否也隻有兩成?

      錯。

      城牆長度的確是短了,但工程量占主要的城門可是沒減。

      除非原有的四個門,減少到一個門。

      可這又不符合行宮禮製了。

      結果就是,一個門沒少,一個城樓沒少。

      兩萬人,遠遠不夠。

      還有,太子的要求是在皇帝來之前,將行宮建好。

      可作為一個搞工程的,怎可能在領導來驗收的前一晚才把工程結束呢?

      廉公公也不可能做這種冒險的事情,他可是行宮的第一負責人。

      因此為了質量和工期,在層層加碼之下,兩萬人的勞動力就會變成五萬。

      當然,對於廉公公而言,這槐郡有五十萬人,隻挑其中的十分之一來借走,絕不會影響大局。

      沒有宋時安說的那邪乎。

      

      二人就這樣坐車到了建興城。

      因為早有人向建興快馬傳遞消息,所以紀植與一眾官員早就提前等待。

      馬車停下,鍾要和廉公公下車。

      快步的,紀植踏著進步的小步子向前迎接,主動行禮:“下官,見過廉公公,鍾大人。”

      廉公公與鍾要則是禮貌的鞠躬回禮。

      “紀郡…啊不,紀太守。”廉公公笑盈盈的打趣道,“久等了。”

      聽到這個稱呼,紀植便流露出了一絲的為難,接著道:“公公,下官暫且代理郡守一職,但按照《大虞律》,代理官職時仍然正式職務仍然是原官職。”

      “等這屯田結束了,你就是正式的了。”廉公公帶著一絲勾引的說道。

      太子之所以選紀植這個太子黨以外的,甚至還是宋靖的人代理宋時安,並非是亂來,而是有原因的。

      在之前,喜善被抽陀螺之後,槐郡文官與宋時安多有切割。

      其中一部分人去京城向太子表忠心,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寫信過去解釋,甚至包括宋靖的人。

      但並沒有紀植。

      這恰好就說明他的忠。

      也就是氣節。

      可之後太子詢問官員行宮修建是否可行時,他不像範無忌和高雲逸那樣找理由,發牢騷,訴苦,而是覺得秋收大典乃國之大祭,同樣重要。

      這樣愛國的官員,值得信賴。

      愛國並不是狹義的愛大虞,而是愛府君,愛太子,愛皇帝。

      “下官,全聽太子殿下吩咐,必鞠躬盡瘁。”哪怕被畫了餅,紀植也沒有太過於興奮,有的隻是不安。

      這槐郡的事情,並沒有上麵人看的那簡單。

      不是把稻子用鐮刀收割完裝進袋就行。

      可是沒辦法,太子令是先下的。像他這種人,沒辦法跟太子打商量。

      況且太子也隻是告知,而非商量。除非,他想完全不幹。

      “紀郡守現在是在建興坐鎮?”廉公公問道。

      “先前宋府君定下的。”紀植說道,“他若有事,召我去總營。若無事時,我暫且代理太守府這邊的事務。”

      “屯田事大,而今紀郡守也得托付一人,而您去總營主持大局啊。”廉公公說道。

      紀植知道他是在催促自己盡快替代宋時安,所以道:“回公公,總營那邊下官會盡快去。但今日您來,鍾大人來,治所的郡官們眾多,下官便準備了一個宴會,以此機會讓官員們向公公述職,也與他們熟悉熟悉。”

      “紀郡丞考慮妥當。”廉公公流露出滿意的笑容。

      “那公公,鍾大人,請——”他伸出手。

      “請。”廉公公正要往城中走時,做出忽然想起些什的表情,“咦,宋府君的家丞應當還在太守府中吧?”

      “哦,您說的是宋家丞啊。”紀植道,“在太子令到時,宋家丞便搬離了太守府。”

      “這急啊?”廉公公皺起眉頭,頗為不解道,“作為宋府君的家丞,在這建興城中,初次來到,咱家豈有不見之理?宴會請了嗎?”

      “這個呀。”紀植十分無奈的說道,“宋家丞今早便已經駕車離開了。”

      “哦,這真是太遺憾了……”

      廉公公流露出可惜的表情,然而心確實通暢了。

      他可以允許自己失敗,但不能允許自己好好努力時,宋時安為了證明自己的重要性從中作梗搞破壞。

      在解決了宋時安的問題後,槐郡屯田正式進入廉公公時代jpg。

      ………

      太子在廉公公和司平出城後,無時無刻不在關注槐郡的事情。

      每天從槐郡各縣來的匯報,就不下幾十封。

      每一封他都認真看完,並且盡快的給出了答複。

      對於那些官員,也是鼓勵,信任,畫餅為主。

      屯田事成後,君功不可沒這種話都說了不知道多少遍。

      同時,盛安這邊他也在盡力的籌措和募集資金,並在各郡縣調撥糧草,盡可能的補充槐郡屯田。

      別的不說,他絕對是一個勤勉的,努力的,不敢懈怠的儲君。

      這時,一名公公進殿,匯報道:“殿下,六殿下的信!”

      “快拿過來。”太子身體一緊,連忙伸手。

      “是。”

      太監把信給遞了過來。

      太子接過後,迅速拆開。

      老實說,他最擔心的就是魏忤生。

      天下人誰都知道,安生是一體的。

      現在宋時安要跟自己較勁,證明他是錯的,而魏忤生掌控了槐郡的軍隊,是否會因為想要替宋時安出頭,不配合呢?

      軍屯就是軍隊+屯田,要是軍隊撂挑子,消極怠工,那也是不小的麻煩。

      不過在看完信之後,他便鬆了一口氣。

      魏忤生主動提出讓賈貴豪擔任副將,協助他指揮屯田軍隊。

      天底下,誰不知道賈貴豪是自己的馬仔?

      他願意主動把自己的心腹放在身邊,就表明自己不會搗亂。

      頂多就是自己下什命令,他如何做就是了。

      太子覺得自己的微操沒問題,因為兩地相隔不遠,八百加急隻需不到一日便可來回傳到。

      相當果決的,他就給這份奏章批紅——可。

      而後,緩緩的站起身,慢慢的朝前走著,並呢喃道:

      “宋時安的管事連夜就離開槐郡。”

      “魏忤生也第一時間接受了府君易位。”

      “你們,生怕本宮到時候輸了還要推卸責任,怪罪到你們頭上來是吧?”

      太子什都懂。

      他知道宋時安就是覺得他太年輕,看問題太簡單。

      但是,太子絕不相信,事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對槐郡給予了絕對的支持,並且井井有條的把一切都安排到合情合理,隻是建個行宮收割稻子還會出岔子。

      “時安,你想本宮在搞砸一切的時候再對你追悔莫及嗎?”

      太子從容一笑,道:“本宮可比你大度多了,等屯田成了,本宮會既往不咎,依舊重用你!”(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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