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低沉開口:
“上界又有生靈入內了,這一次來的家夥不一般,我看不太透,沒敢輕易動手。”
暴怒者冷笑:
“果然是隻會躲在陰暗玩些陰謀詭計的廢物!那界外生靈在何處?告訴我,我去撕碎他!”老天師哼了一聲,沒有搭理暴怒者,而是看向永生者和歡孽者:
“這次來的人,真的很不一般,未必能和過往一樣輕易將之坑殺。”
歡孽者媚眼如絲,伸了個懶腰,有道韻在其身旁現化而出,像是匯聚一切極致之美的光和影,池妖嬈開口:
“一個強大的界外生靈啊...將池引誘去父神的所在之地,讓父神將他吞噬,如何?”
老天師依舊搖頭:
“這家夥的靈覺極其敏銳,我有預感,我如果謀劃他,必然會被他所感知、捕捉到。”
頓了頓,老天師輕吐一口氣:
“而且,以這家夥的強大,恐怕我們四個加起來,也不會事他的對手.. . .”
三神的投影都微微蹙眉,暴怒者低沉開口,發出金戈交鳴的鏗鏘之音:
“那你說該怎辦?你這家夥,是我們四個中最狡猾、最無恥的,你總有卑賤的點子。”
老天師氣的翻了個白眼:
“暴怒,你便不能好好說話?”
暴怒者哼哼唧唧:
“我還要怎好好說話?上一次來的界外之人,我們合力圍殺之,我付出的代價最為慘重,但結果呢?池越說越憤怒,投影虛景中,有無數金戈幻象浮現、碰撞,有戰爭的餘音在回蕩。
暴怒者道:
“結果,卻是你竊走了最大的好處,竊走了那個叫做天位的東西,還跑到父神的沉睡之地,扮演一個什天師. ....我呸!”
老天師神色難看的緊:
“暴怒,如果不是我,以你的豬腦子,早就被源源不斷到來的界外生靈給宰了,你現在怪我拿的多?”眼看兩人爭吵愈演愈烈,渾身上下蠕動著蛆蟲的永生者慢條斯理開口:
“好了,好了,別吵...”
永生者打了個飽嗝,繼續道:
“先對付界外生靈吧,既然編織者說,我們四個聯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那說來說去,最終也隻有那一個辦法。”
“將他引誘到父神的麵前去...”
老天師狠狠瞪了一眼暴怒者,便也不再看池,低沉開口:
“難!”
“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歡孽者打了個哈欠,舔了舔嘴唇:
“要不.. ..我去見他,試試能不能讓他墮入歡愉當中?”
“你想尋死你就去。”老天師毫不客氣道:“這家夥可不是上一個界外生靈,不是那好引誘的。”歡孽者撇了撇嘴,忽似想起什,問道:
“對了,上一個界外生靈呢?”
“她啊,我引誘她的靈魂新生,如今她以為自己是我的徒弟.. ..我派她去父神所在之地了。”說著,老天師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我還是先好好想想,到底怎對付這個麻煩的家夥吧 . . .”
遙遠之外。
張福生靜靜盤坐在小巷中,念頭沉在神境之內,沉在八景宮的過去之門前。
他正透過門縫,凝望著過去之門內的景象一一自從自己登神過後,
觀察過去自己時,視角可以拉高到足足萬。
於是。
某座天師殿中的一切談話,便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聽的一清二楚。
“更有意思了。”
張福生麵無表情的呢喃,摩挲著下巴:
“這老天師一一這編織者,端坐的天位似乎就是【天師天位】,恐怕來自舊世四大天師中的張道陵,龍虎山的祖師爺。”
“偽裝的倒是厲害,若非過去之門,便連我都騙了過去。”
張福生呢喃間,目光越發深邃,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這個世界,這個宇宙,比想象中更加的不簡單。
四頭掌握某種大權能的尊者,還有他們頭頂的. . .父神?
“所以,這個父神又是什東西?”
“是否便是讓我心悸之事物?”
張福生眯眼,卻毫不顧忌一一這隻是自己的真靈之身。
就算隕落、入滅,依舊有半數真靈寄托在異維度中,
到時候,花費一些時間,照樣可以將寄托大虛空中的真靈重聚而出。
隻要不是兩道真靈身同時隕滅,自己便可無礙。
念此,張福生念頭歸於外界,從小巷中起身,呢喃自語:
“讓我看看究競怎一回事. .”
飛往大藏之地的航班上。
張雪蘭和小師弟各自坐在頭等艙的位子上,都在閉目養神。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飛機開始緩緩降落一一大藏之地,到了。
“醒醒。”
張雪蘭搖醒小師弟,等待飛機在跑道上滑行停下後,便站起身來,
兩人倒是都沒帶行李,便直直走到艙門前,靜靜等候開艙。
“大藏之地啊. . .聽說有一座很宏偉的佛宮,咱們可得去看看。”
小師弟笑開口:
“師姐,你說,師父讓咱們來找那玩意,怎也不告訴我們具體去哪找?”
張雪蘭聳了聳肩膀:
“既然師父不曾講明,一定有他老人家的道理,我們隻需.. .”
她聲音戛然而止,死死的盯著機艙中喧鬧的人群。
小師弟好奇的抬頭看去,瞳孔同樣猛烈收縮一一在擁擠的人群中,分明站著一個俊美的青年,身上穿著僧衣。
是他??
可 ...,他是什時候上飛機的?
兩人心頭都是一沉,尤其是張雪蘭,背後汗毛都豎起了。
是巧合,還是?
正此時,艙門打開,張雪蘭一把拉住小師弟,急步走離,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期間一步三回頭,等走出機場,確定那個俊美青年沒有跟上來後,張雪蘭這才鬆了口氣。
一旁的小師弟眨眨眼睛:
“師姐,那人雖然古怪,但咱們也沒必要跟逃跑似的吧?咱們可是龍虎山的人,不是應該我們去追他嗎?”
張雪蘭沒好氣的瞪了小師弟一眼:
“這個節骨眼,不可節外生枝,那僧人有些古怪,還是避開的好一一師父說了,編織者已然滲透了進來”
小師弟縮縮脖子:
“你是說那和尚是編織者?怎可能?編織者千變萬化,如果真的跟著我們,怎可能讓我們認出來嘛.”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和張雪蘭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剛坐進去,兩人的神色又都變了。
司機穿著僧衣,麵孔俊美,正溫和開口:
“兩位打算去哪?”
小師弟頭皮發麻,張雪蘭強忍住暴起出手的衝動,心髒劇烈跳動著,
沉默片刻,她坐在後排,死死盯著司機的背影,幹澀開口:
“去大佛宮。”
大藏之地的大佛宮,是有很厲害的佛家高僧坐鎮的,媲美少林寺的老怪物,僅次於師父。
“好啊。”
張福生笑眯眯應聲,一腳油門,出租車便竄了出去。
眼看方向的確是駛向大佛宮的,張雪蘭和小師弟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鬆,
但依舊懸著心、一前後諸事,有些太過詭異、驚悚!
穿著僧衣的僧人一邊開車,一邊溫和開口:
“兩位客人,聽說過四大外神嘛?”
小師弟猛的坐正了身,張雪蘭則微微彎著腰,顯然在蓄勢,同時沉聲開口:
“知道...…閣下到底是誰,跟著我們,又究競所為何事?”
她直接點破,選擇開門見山,做好了搏殺的準備。
僧人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追問道:
“我聽聞,四大外神之上,還有一個父神一一兩位知道那是什嗎?”
小師弟此時開始顫栗了,汗毛根根倒豎,蜷縮在車座上,一旁的張雪蘭沉默了一下,低沉回答:“自然是亞空間。”
“什空間?”張福生詫異:“客人是說,外神們的父神... ..不是生靈?”
張雪蘭擰眉,這人到底是在裝傻,還是?
她謹慎點頭,重複問道:
“所以,閣下究竟是誰?”
“哦,你知道佛教嗎?”張福生微笑問道。
張雪蘭嘴角抽了抽:
“自然知道。”
這個宇宙並沒有神話傳說一或者說,並沒有真正的神話傳說,
但三教都是有的,三教所信奉的神,也是那些竊居天位之神。
僧人點了點頭,一腳車,出租車穩穩的停在大佛宮前。
他這才平靜道:
“人們通常叫我佛祖。”
小師弟劇烈嗆咳,張雪蘭眼皮跳了跳:
“這並不好笑....”
話才落,她目光陡然鋒銳,猛的抓起小師弟,撞開了車門,一個閃躍,已出現在大佛宮中!兩人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大佛宮之主,是接近於外神層次的恐怖存在!
他們向著那一輛出租車眺望了過去一一果然,那個詭異的僧人並沒有跟來,而是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一腳油門便離開了。
張雪蘭懸著心放了下來。
一旁,小師弟擦了把汗水:
“師姐,那家夥到底什人?我現在背後還冒著冷汗. .. .”
張雪蘭搖搖頭,挺翹的鼻子輕輕皺了皺:
“先去見大佛宮主,將事情和他老人家敘述一番,請求他老人家派人去調查。”
“嗯!”
兩人找到大佛宮中的僧人,遞上龍虎山的玉碟,說明來意後,
便在僧人的帶領下,穿過遊客群,直入大佛宮的後殿。
後殿,兩側經幡飄動,正中供奉著三尊大佛像,左側是大名鼎鼎的大日如來,右側是一位大慈大悲的菩薩,
至於正中間,則是供奉著佛教的【佛祖】。
三尊佛像前,有一個老僧人正盤坐著,手中盤轉著黃金念珠。
“天僧!”
張雪蘭拉著小師弟連忙執禮,將此行的來意敘述了一番,緩了緩,她繼續道:
“除了奉師父之命,來尋找大藏之地中藏著的【原初人祖】之外,還有一件事情. ..”她將方才遇見的詭異僧人敘述了一遍。
老態龍鍾的天僧緩緩轉過身來,微微蹙眉:
“一個僧人...雪蘭施主,稍後你去做了那僧人的畫像,而後老朽會讓人去搜捕,看看究競。”張雪蘭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
“多謝天僧。”
“無礙。”
天僧慢條斯理開口:
“老朽與張天師是故友,龍虎山的事情,便是老朽的事情。”
緩了緩,他蹙眉道:
“至於雪蘭施主所說的原初人祖,老朽倒是不甚清楚. . ..施主確定是埋藏在我大藏之地嗎?”“確定。”
張雪蘭點頭,沉聲開口:
“至少,師父是這樣說的。”
天僧眉頭蹙的更緊了一些:
“大藏之地中,的確有埋著東西,這一點,老朽是知道的,但怎會是原初人祖之身?”
張雪蘭有些迷糊,看了眼一旁東張西望的小師弟,連忙問道:
“天僧,大藏之地中,原本埋著什?”
天僧蹙眉沉思,半晌才開口:
“的確埋有身軀、屍骸,但不應該是原初人祖的一一是四具不天外神屍。”
“天外神屍?”張雪蘭聽的更迷糊了:“我不明白...”
天僧擰著眉,沉吟片刻後,揮了揮手,
殿中的僧侶、喇嘛等,都默默退了出去,不忘將殿門合攏。
合門之時,風壓之下,兩側一盞盞燭台中的火焰都在劇烈跳躍著,
燭火映照出的光影在經幡上拉的很長,顯得有些疹人。
等到燭火平複。
老僧人這才沉聲開口:
“大佛宮、龍虎山、少林寺,分別鎮壓三方,我大藏之地鎮著四具來曆通天的天外神屍。”“少林寺下同樣埋藏著一具天外神屍。”
“至於龍虎山,鎮壓在這顆星球的中樞之地,負責抵禦四大外神.. . .”
張雪蘭和小師弟都很認真的聽著。
前者忍不住問道:
“大藏之地中埋著的,是什神屍?”
“說來話長。”
老僧人低沉開口,隨手一揮,有白紙在虛空中浮現,落在張雪蘭的身前:
“你先畫下那個詭異僧人的模樣.. . .我且與你們慢慢分說。”
“是,天僧。”
張雪蘭執筆,照著記憶中那個俊美僧人的模樣做畫,一遍做畫,一邊聆聽天僧的悠悠之音。老僧道:
“四大神屍,來曆年歲已不可考,古老的嚇人,有傳言說,四大外神的力量,就來自這四具神屍。”“至於四大外神的父神,那座亞空間,在古老傳言中,就是來自少林寺下所鎮壓的神廠.. . ..話說遠了緩了緩,
老僧繼續開囗:
“那四具神屍,都有神名遺留,一者為【歡喜佛屍】,疑似與歡孽者有關。”
“一者為菩提佛屍,疑似那萬變君主一一即編織者的力量來源。”
“剩下兩個,叫做西極勾陳帝屍和南極長生帝屍,在古老傳說中,分別是暴怒者和永生者的力量源頭”
僧人的話語回蕩在大佛宮中,也是此時,張雪蘭的畫卷也已然完畢。
她聽的心神搖曳,捧著畫卷,就遞上前。
天僧掃了一眼,神色變的難看了起來。
“天僧?”張雪蘭不解發問。
老僧人沉默了一下,聲音變的冷硬:
“施主,是在拿老朽做笑?”
淡淡的佛威在殿中蕩起,張雪蘭呼吸變的困難,幹澀開口:
“天僧,我不明白....”
天僧不語,隻是指了指張雪蘭畫中的俊美僧人,又指了指身後。
張雪蘭順著天僧指去的方向看去一是那三個大佛像中,居中的佛祖像。
她忽然愣住。
也是此時,
她這才發現一一自己畫出的俊美僧人,和那佛祖之像,一模一樣!!
巨大的驚悚席卷全身上下。
尤其是當佛像抬起眼瞼時,朝自己含笑點頭時,那種驚悚之感攀升到了極致!!
張雪蘭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