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建和肖紹寬臉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他們原本是希望張建川能慨然表態，拿出一個鼎豐雞場擴建為十萬隻雞的項目的。

    十萬隻雞這種大型養雞場的項目總投資也要逼近百萬的。

    從占地到建設籠舍，再到相關附屬設施建設，尤其是剛才張建川也提到了可能未來要建育種育雛體係，這都意味著張建川是有心要建一個綜合性的大型養雞場的。

    可是這成了一個遠景規劃，張建川態度很明確，現在莊三妹兒還沒有這個能耐管理這樣一個大型養雞場，而現在鼎豐雞場的工人也一樣無法勝任擴大規模後養雞場的任務。

    注意到了顧明建和肖紹寬的失望，張建川也忍不住搖頭：“顧書記，肖鄉長，難道偌大一個尖山鄉就找不到其他投資項目了嗎？非得要吊死在鼎豐養雞場這上邊？”

    “建川，你清楚尖山的條件，短短兩三個月時間，我們去哪兒找一個願意來尖山投資的項目出來？”肖紹寬很坦然地一攤手，“這是逼著牯牛下兒，當然和我們情況相若的山區鄉也有幾個，也不是我們一家麵臨這種困境，…”

    涼菜先上了來，張建川提起一瓶全興大曲，先給陶永興倒酒，陶永興沒好氣地道：“建川，你看到兩個哥老倌這惱火，也不說幫一把？做檢討事小，丟臉難看啊。”

    “咋個幫？”張建川倒了酒之後，坐回原位，“要不然搞個緩兵之計…”

    “啥緩兵之計？”顧明建意動。

    “草簽一個協議，準備投資八十到一百萬，建成一個十萬羽的大型養雞場，但要分步驟來，比如一起先擴建三萬羽，二期可以擴建到六萬羽，三期達到十萬羽，預計明年底擴建完成…”

    張建川話一出口，旁邊莊紅杏嚇了一跳，“建川，我怕是不得行,，…”

    “沒說要你馬上就得行，慢慢來，明年底建成是我們的預計，但預計也可以改變調整嘛，明年底到時候不行，就推到後年再說，計劃沒有變化快，這也很正常。”

    張建川的話讓顧明建和肖紹寬都是眼睛一亮，陶永興更是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張建川，隻有在政府機關內部浸淫多年，深諳其中奧妙的老手才能想得出來這一手啊，沒想到張建川也懂這一招？顧明建已經在摩挲著下頜細細思考其中可操作性，而肖紹寬更是麵帶興奮之色，“建川，那我們可就說定了，就是一個擴建為十萬羽的大型養雞場項目，投資額度為八十五萬，如何？”

    有整有零，張建川也樂了，不愧是當過工業公司經理的角色，很明白這內的細節，你得把整個規劃方案做得細致而詳實，才能讓人相信。

    當然對張建川來說，這事兒也並不是虛假敘事，隻不過在節奏和時間上略有出入而已。

    “肖鄉長，放心吧，既然我說了，就絕不會放空炮，還是那句話，無外乎就是時間過程上有點兒出入，而且我保證最終投入到雞場上的資金隻會比你所說的的八十五萬多，……”

    張建川用了一個相當肯定的口氣終於讓幾人放了心。

    最起碼這不是虛假投資，也不是謊言欺瞞，就是一個投資進度問題而已。

    把這事兒敲定，桌子上的氣氛才開始熱烈起來。

    幾樣菜都是張建川最喜歡的，尤其是在廣州呆了這久，回來再吃這些最正宗的漢州菜，自然就覺得可囗無比。

    “隔壁劉廠長他們廠班子一班人和王部長他們在小聚，是劉廠長他們為王部長送行，陶書記，顧書記，肖鄉長，你們需要不需要去敬一杯？”張建川問道。

    “王部長？王怡王部長？”陶永興消息顯然很靈，“這個部長喊不到幾天了，…”

    “是啊，馬上要喊王縣長了。”顧明建也笑了起來，“宋縣長進常委，接任統戰部長，丁部長要兼任經開區黨工委1書記，王縣長就要分管工業這一塊了，…”

    “哦？都定了？”張建川好奇地問道。

    “這種事情都是小道消息，一天文件不出來，都做不得數，不過往往這些小道消息的可靠程度又堪比蓋棺定論。”顧明建搖搖頭，“陶書記，還是過去敬一杯吧。”

    “嗯，建川，既然你也認識，那就一起，三妹兒，一道，……”陶永興招呼道：“三妹兒也是企業家了，這些場麵該露麵還是要露麵，以後說不定都要和縣領導打交道，該去匯報工作也得要去，……”莊紅杏有些遲疑，看了一眼張建川，張建川點點頭：“嗯，三妹兒也該鍛煉鍛煉一下這方麵了，走吧，一起，我幫你介紹一下，……”

    見張建川沒有半點猶豫就點頭認可，莊紅杏心中一寬。

    這個態度比去那邊本身更讓她心滿意足，因為張建川都說了，那邊是紡織廠一班人，都是建川的熟人。“算了吧，建川，我也不認識，就不過去了。”莊紅杏搖搖頭，對這種事情她其實不太感興趣，甚至還有些畏怯。

    “去一下更好。”張建川看著莊紅杏，溫言道：“日後你始終都還是要和他們打交道的，像廠食堂用鼎豐的雞蛋，這也是人情，王部長以後說不定還要分管農業呢？早些認識打好基礎，以後也能更好辦事。”“以後這一攤子都得要交給你，總不可能事事都還得我吧？待人接物對外應酬聯絡，你也得學著點兒，許九妹兒這方麵就比你強，……”

    張建川沒有注意到自己隨口提及的許九妹兒比她強這一句話讓莊三妹兒眼中閃過一抹精芒，那一刻莊紅杏似乎連氣勢都有些變化。

    敬酒也是一門學問，雖然張建川對這種所謂人情世故的學問不太感興趣，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隻要你還沒有達到超脫一切的境界，或者讓規則來適應你的階段，你就還得要去適應和融入。張建川沒想到的是莊三妹兒這一次卻大出他的預料之外，跟著他隻是走了這一圈，就立即顯現出了與以往的截然不同。

    不但主動接過了喝酒重擔，而且和廠領導班子六七個人人人敬了一杯，而且還幫著張建川抵擋了好幾杯，表現出的巾幗英雄氣勢讓劉啟勝和王怡都歎為觀止。

    尤其是在得知莊紅杏是鼎豐養雞場的負責人時，王怡也是大感興趣，拉著莊紅杏很是問了一陣，還相互留了聯係方式。

    回到自己這邊時，張建川注意到莊紅杏都有些醉意了，雖然神誌還算清醒，但是那酡紅的麵頰和再也不吭聲的姿態表明可能是有點兒過量了。

    想一想也是，在這邊小酌時相互就打了一圈喝了五六杯，以她的酒量到也沒啥，但是到那邊一口氣就喝了十一二杯杯，雖然都隻是三錢一杯的杯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這一口氣十一二杯下來，就是三兩多，加上之前的這就已經逼近六兩了。

    張建川琢磨著莊紅杏恐怕也就是六七兩的酒量，而且還得要慢慢來，這過去走這一圈一口氣灌下去三兩多，就有點兒超量了。

    楊文俊開著三菱把張建川和莊紅杏送到雞場時，麵無表情地瞥了張建川一眼，“她這樣子，…”張建川看著依靠在自己肩頭昏昏大睡的莊紅杏，苦笑著搖搖頭：“你把車開到邊去吧，今晚我就住這了。”

    楊文俊也不在意，在他看來張建川在人前要和莊紅杏撇清那都是欲蓋彌彰，至少在自己這沒這個必要守門夫婦看到是楊文俊和張建川，連忙把門打開，他們兩口子和莊紅杏也算是親戚，莊紅杏也是專門挑了心地實誠不會出蛾子的這對親戚來替自己守門，這一點莊紅杏心還是有數的。

    這夫妻二人也約摸清楚張建川和莊紅杏之間的事情，所以對張建川送莊紅杏回來，甚至留宿在這也是毫無反應。

    楊文俊走了。

    張建川歎了一口氣。

    楊文俊一走，莊紅杏就吐了。

    驟然喝了這多酒，對從未有過這種經曆的莊紅杏來說還是第一次，最終還是沒能扛住。

    看著她被汙物沾染上的小西服、T恤以及長褲，以及昏昏入睡的樣子，張建川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天自己來伺候這丫頭。

    把莊紅杏抱上床，張建川也沒啥好顧忌的，直接就把莊紅杏扶了起來，把她的小西服脫掉，然後是長褲，以及T恤，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個乳白色胸罩和淡粉色小褲，白晃晃的身子在燈光下耀人眼目。扯過被子要替她蓋上，才發現連文胸上都沾了汙漬。

    略一猶豫，張建川才自我解嘲地搖搖頭，伸手把她身體翻過去，在背後找到鎖扣，解開取了下來，得到解放的兩團粉膩雖然隻是一掠而過，但仍然讓張建川看到了三妹兒驚人本錢。

    把換下來的衣衫都到了洗衣機，張建川這才有用電水壺燒了一壺水，用熱毛巾替莊紅杏擦拭了臉頰。收拾完畢，張建川看了看表已經十點過了，他也喝了不少，一陣困意襲來，張建川也沒睡沙發的習慣，索性就直接挨著沉沉入睡的莊紅杏睡了過去。

    半夜醒過來，張建川突然感覺到背後女人在輕輕抽泣，訝然地翻過身，借著床頭台燈燈光，看著梨花帶雨的那張豐潤臉龐，不解地問道：“怎了三妹兒？”

    “你是不是真的忌諱我……，都這樣了，……，九姐你都不在意，…”

    莊紅杏抱著張建川的背，哽咽著道。

    似乎在這個時候任何話語都已經失去了解釋的力度，張建川抬起莊紅杏的臉頰，看著對方已經有些紅腫的眼眸，“三妹兒，你想清楚，我當然想，但是……”

    “我早就想清楚了，這輩子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你不拋棄我，其他我什都可以不要，……”莊紅杏急促地堵住張建川的話頭，“我這一輩子不可能再有其他男人，也不可能有其他路，…”此情此景，張建川還能說什，翻身堵住三妹兒的嘴，咿咿嗚鳴聲中，小褲，長褲從被窩丟了出來，伴隨著暗夜中搖曳的床榻咯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