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京西賓館大禮堂。

    禮堂內肅穆莊重，深紅色帷幕垂墜兩側，主席台正中的軍徽在頂燈照射下熠熠生輝。

    方言剛進入就發現，下午台下座位間隙多了幾名胸前掛相機的記者，鏡頭蓋捏在手中蓄勢待發。甚至，還多了兩個機位的攝像機。

    看起來下午的環節是要拿出去做宣傳的。

    他們剛才應該是在方言他們吃飯的時候就在布置的。

    會場和上午還是有了一些區別。

    多了一些花籃，橫幅也換了一些，禮品區碼放著係紅綢帶的牛皮紙箱，隱約露出搪瓷缸和筆記本的棱角。

    當與會者陸續入場時，膠卷過片的“哢嗒”聲與皮靴踏地的悶響交織成獨特的背景音，方言剛踏入禮堂便覺察到這微妙的轉變。

    全體落座後，上午的領導們也上台了，接著擴音器傳出清晰的電流聲，領導的聲音也傳來：“我宣布，現在進行建軍五十一周年表彰儀式！”

    現場響起掌聲，照相機的快門聲響起。

    接著領導拿起一張名單，念到：

    “首批表彰項目，軍工技術創新項目！”

    掌聲再次驚雷般炸響，第一輪，是軍工尖兵。

    被叫到的相關部隊的工程師快步上台，禮儀兵托著的紅絨盤放著獎章獎狀還有榮譽證書，還有每個人手都有的一個禮包。

    上台後領導們上來給他們戴上紅綢帶。

    台下的照相機快門“哢哢”的作響。

    陸陸續續的人上台。

    第二輪是，通訊保障。

    第三輪就到方言他們了。

    方言與鄧鐵濤他們同時起身，深藍色中山裝白色襯衫與在場多數軍綠色製服在光束中形成強烈反差。掌聲中，方言他們踏著紅地毯走向主席台。

    鄧鐵濤走在最前他下意識理了理中山裝的下擺，這多人看著還是有些緊張。

    來到台上後，方言他們站成一排。

    看著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還有時不時亮起的閃光燈。

    禮儀兵托著的紅絨托盤上，燙金的獎狀邊緣泛著柔光，秦開遠過來給方言帶上了紅綢大紅花，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然後，總後勤部政委拿起獎狀，最上麵一張。

    方言目光掃過“中醫戰地醫療保障團隊”字樣。

    這個時候領導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全場：

    “前段時間下發連隊的《南疆熱帶叢林戰生存手冊》……他們讓古籍的“治瘴方’，讓青蒿稈，在雨林變成了戰士口袋的保命符，把深山老林無人識的斷腸草，做成了偵察兵一眼能認出的寶貝！路邊的野草，也變成隨時能開拔到蚊蟲比子彈還密的好東西。”

    “有人覺得中醫是慢郎中？可就是這本手冊！讓熱帶雨林中暑的戰士少了三成！”

    領導在講話肯定了方言他們之前的作用。

    接著下來又提及了方言今天交上來的《南疆本草通詮》，獎狀是獎勵方言和廣州中醫藥大學全體參與人員的。

    《南疆本草通詮》這本書後麵在基層下發後，看反響再做另外的獎勵。

    接著領導開始發獎狀。

    方言彎腰接過獎狀時，看到“戰地良方，功在後勤”八個字。

    胸前被別上獎章的瞬間，冰涼的金屬貼著襯衫發燙，他瞥見鄧鐵濤的獎章正映著主席台的軍徽，老教授抬手敬禮的動作雖不標準，卻讓前排幾位首長同時頷首。

    方言也有樣學樣的敬了個禮。

    領導同樣抬手敬禮。

    台下掌聲雷動，照相機哢哢的從各角度閃爍著。

    接著方言他們也拿到了禮盒，麵應該就是紀念的搪瓷杯和水壺。

    方言剛才看到其他人在下麵打開過。

    接著方言他們下台，輪到空軍總院的人上台。

    下來後，方言打開禮盒看了一下麵的東西，除了水杯水壺外，還有一本燙金封麵的《解放軍報》合訂本，扉頁印著“贈給為國防醫療事業作出貢獻的同誌”。

    麵夾著一張泛黃的戰地照片，是某部衛生員正用手冊的法子給傷員處理傷口，角落還能看見芭蕉葉臨時做成的降溫包。

    此外還有一支銅杆鋼筆，筆帽上刻著細小花紋，筆身印著“八一”字樣。

    別在方言胸口的獎章，是枚直徑約三厘米的圓形銅質獎章。

    正麵上方是金色的“八一”軍徽，軍徽下方交叉著兩束圖案。

    左側是稻穗纏繞的銀針，右側是橄欖枝簇擁的藥鋤，銀針的針尖閃著啞光，藥鋤的鋤刃卻特意做了亮麵處理，在燈光下像藏著片小小的鏡麵。

    獎章邊緣刻著細密的齒輪紋，背麵用陰文刻著“1978國防醫療貢獻獎”，最下方還有一行極小的編號。沒當過一天兵的方言，軍隊的獎章都拿了兩枚了。

    其他人這會兒也挺激動，他們有些人還是第一次拿這種獎勵。

    活了大半輩子，誰能想到當初因為幫助了方言，現在能讓他們獲得這樣的榮譽呢？

    隨著表彰環節進入尾聲，領導走上發言席，雙手下壓三次才止住雷鳴般的掌聲。

    他扶正麥克風，金屬支架在靜默中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在全場沸騰的掌聲中，他立正敬禮，身後所有領導齊刷刷抬手。

    接著領導開始講話：□

    “軍工的同誌把車床當戰場，讓炮彈的誤差縮小了半米；通訊兵在暴雨架線，讓指揮部的指令比閃電還快；而中醫團隊更讓我們看到……路邊不起眼的小草，可能是救命的百倍，三根銀針能頂半個衛生隊，一把藥鋤能抵得上半個彈藥箱！”

    “有人說後勤是二線？可前線戰士的鋼槍需要子彈，肚子需要幹糧，傷口需要包紮你們每個人手的工具，都是保家衛國的武器！軍工的圖紙、通訊的密碼、中醫的藥方，拚在一起就是勝利的標誌！”領導稍作停頓，目光落在方言那排的獎章上：

    “別小看胸前這枚銅章，它比純金還重！因為背麵刻著的不僅是年份，更是戰士們在雨林少流的血、少受的罪！”

    最後他再次立正，軍靴跟在地板上磕出脆響：“我代表總後勤部，向所有為國防事業添磚加瓦的同誌們敬禮！”

    在場的一千多號人也紛紛起立，紛紛敬禮。

    領導的軍禮在掌聲中維持了三秒，放下手臂。

    然後他抓起桌上的紅色日程表，指尖在最後一頁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我宣布建軍五十一周年工作會議，圓滿結束！”

    話音剛落，全場的掌聲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炸成震耳欲聾的聲浪，連空氣都跟著震顫。領導抬手示意安靜，等掌聲稍歇，他拿起麥克風補充道：

    “各單位帶回，按計劃落實後續工作！”

    接著廣播開始播放軍歌。

    在場戰士跟著唱起來：“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軍歌的旋律還在禮堂回蕩，方言跟著人流往出走，剛到門口就被午後的陽光晃了晃眼。

    門外也有照相機等著，方言他們這些領到獎章的，還被叫住在一旁單獨拍照留念，到時候寄到原單位。這些人都是部隊內部的人員。

    方言他們倒是不擔心泄密什的，當然了他這個身份就算是泄密，也沒啥大不了的。

    反正外邊盯著他的人多著呢。

    方言照完相在鄧鐵濤他們照相的時候，就去找電話去了。

    他給家打了過去，老胡還在家，方言簡單的把事情講了過後，讓他開兩輛車過來接人，畢競今天人還挺多的。

    車最少都要半個小時才到，方言又重新過去等著他們排隊拍照。

    他在等待的時候，也有一些人過來和他打招呼。

    這些都是一些軍隊醫療體係的。

    他們忙活一年，最後還是方言他們拔了頭籌，但是輸的確實也不冤枉，方言他們的這兩波準確的踩在了領導在意的點上。

    而且實用價值也得到了下麵連隊士兵的肯定。

    空軍總院的人還有人認識方言，之前魏庚帶人找方言幫忙治療顱底蛛網膜炎，就是方言幫忙做的（見746章）

    這次雖然魏庚沒有過來，但是他們單位的人不少都是聽魏庚說過這事兒的，中醫治療效果很強，他們不少人都是親眼見證了魏庚拿著方言開的方子，把人治好了的。

    從那之後，他們就對中醫有了不一樣的認知了。

    今天看到中醫在軍隊體係取得的成績，空軍總院的人也想找方言他們談談醫療合作這塊兒的事兒。“合作當然歡迎了！”

    “後麵我們約個時間，好好談談合作！”方言對著他們說道。

    這邊的空軍總院是想讓方言給他們技術支援。

    方言則是想要空軍總院增加中醫醫療體係，反正怎增加影響力，他就怎來。

    雙方也算是一拍即合，約定了過幾天到華夏中醫研究院那邊，叫上研究院領導一起搞個項目的事兒。接著鄧鐵濤他們那邊的所有人也拍好照了，方言看了一眼時間，帶著他們往停車場走去。

    這會兒時間差不多，老胡他們應該也到了。

    果然剛到停車場，就看到老胡的奔馳和老丈人的沃爾沃已經停在外邊了。

    最開始方言還以為是小林開的沃爾沃，結果一看發現這次還是老丈人開車過來。

    方言對著鄧鐵濤他們一行人說道：

    “我們的車到了，就在外邊停著，我們分流一下。”

    劉仕昌教授對著鄧鐵濤師徒倆說道：

    “鄧教授和懷民坐方大夫的車吧，我們去坐外邊的。”

    “好！”兩人答應下來。

    接著其他人走出去，方言叫上鄧鐵濤和沈懷民，上車後開了出去。

    到了門口，方言下車對著老胡介紹了一下今天的這些人。

    老胡對著眾人招呼，方言又介紹了一下自己老丈人。

    聽到方言老丈人都親自來接人了，大家也是有些驚訝。

    好家夥老丈人一給電話被女婿叫過來當司機？

    方言這家庭地位已經到什級別了？

    方言倒是不知道他們怎想的，簡單認識過後，就叫他們上車。

    接下來，三輛車一起朝著方言家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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