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的車開在最前麵,然後是老丈人的車,最後才是方言的車。
三輛堪稱豪華的頂級車行駛在路上,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坐在副駕駛的沈懷民對著方言說道:
“這簡直就像是你們當初在廣州下飛機那會兒的車隊。”
“當時我就在想什時候我也能坐一下就好了,沒想到這快就實現願望了,哈哈……”
方言對著沈懷民說道:
“我們這個可不能和紅旗車隊比,勉強算個簡化版吧!等到時候你們能在南疆建立好醫療體係,那會兒再到其他地方,肯定有車隊接送。”
沈懷民說道:
“其實我們來京城的時候,也有車隊接送,隻不過是吉普車,坐起來沒你們這轎車舒服,瞧瞧這皮座椅,麵居然還能吹冷氣出來,一看就是高檔車,京城的醫生果然不一樣啊。”
方言轉動方向盤跟著拐進一個通往主城區的大路,同時說道:
“我這個也是人家送的。”
“不便宜吧?”沈懷民問道。
方言說道:
“其實也還好,如果你想要的話,技術入股後,一年弄一輛開應該沒問題。”
沈懷民心動的說道:
“曜,一年就能買一輛?”
他有些不敢相信,這話實在有些讓人動心。
這時候坐在後排的鄧鐵濤說道:
“那也得作出貢獻才行,技術入股,首先也得拿出能夠幫國家賺外匯的技術才行。”
沈懷民這才回過神來,對著後麵說道:
“師父說的對,這個是當然的。”
這時候鄧鐵濤岔開話題,對著方言說道:
“對了,前段時間我們中醫院來京考研的學生說你對他們多有照顧,還給他們提供了不少在考試方麵的幫助,回來都在誇你呢!”
聞言,方言回應道:
“瞎,當初我到廣州那邊,您不是也同樣熱情·招待過我嘛,而且我還讓大家幫忙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要弄個手冊,但凡換做其他地方,怕是直接就把我趕走了,也就你們才二話不說,當天就把手冊弄了出來。”
鄧鐵濤拍了拍胸口的獎章說道:
“那不是對我們也有好處嘛,瞧瞧這獎章!”
方言笑著搖搖頭:
“當時誰知道能有好處啊?那都全憑咱大家素質高!”
當時確實沒人想過這個,聽到方言說了邊防戰士的衛生情況,他們二話不說就同意了方言的提議,後麵這些好處他們當時根本就沒想過。
而且當時也就想著不過是個土辦法的集合手冊,能夠造成多大的影響力?
但事情就這有意思,剛好遇到了上頭很重視南疆這邊山地叢林的作戰生存,他們的這個手冊剛好就進入了領導眼。
說起來也就是當初的一個好想法,讓他們有了今天這份光榮。
連帶著其他沒有來的學校老師,他們同樣也有獎勵證書。
隻要是當時在本子上留下過名字的,沒有一個人例外。
這大概就是好人有好報吧?
等到三輛車進入主城區,速度就降了下來,鄧鐵濤看著外邊的景象,感慨還是和幾年前沒啥變化,現在反倒是廣州那邊建設還挺多的,方言聽到後對著鄧鐵濤說道:
“主城區確實沒啥變化,不過在城市周邊可有不少新建的廠,都是歸國的僑商投資的,就像是老胡建的兩個廠一樣,一個在朝陽東壩,一個在昌平沙河片區。”
鄧鐵濤驚訝的說道:
“曜,那不是一個比一個遠,昌平那邊開車都要一個多小時吧?”
方言點頭說道:
“嗯,確實挺遠的,他自己都不怎跑去過,不過那邊靠火車站近,好多物流都從那邊發到廣州,還是挺方便的。”
他頓了頓,吐槽道:
“說起來我自己都沒去過,這幾天有空可以帶你們去看看。”
鄧鐵濤說道:
“哈哈,行啊,不過我們可呆不了幾天時間,現在任務下來了,就得馬上投入進去了,最多後天就得回去了。”
方言應道:
“嗯,理解,我這邊的研究所也馬上要來一批專家了,到時候事情也是不少,咱們今天能把事兒談妥了,就盡量談妥,明天帶你們看看我們的生產線。”
“好。”鄧鐵濤點了點頭。
接著他頓了頓,問道:
“對了,聽承誌說……有人在協和用你的名義捐了兩棟樓?現在怕是要修好了吧?”
方言說道:
“還在修呢!待會兒要到的時候你們就能看到了。”
一旁的沈懷民有些羨慕的說道:
“真是不錯!以後這兩棟樓肯定是相當有名的建築。”
鄧鐵濤也附和道:
“沒錯,光是憑借僑商捐贈的名頭就能吸引不少人了。”
方言聽著他們這話笑了笑,岔開話題問道:
“對了,待會兒我把蕭承誌叫過來吧,正好你們也很久沒見麵了,晚上一起吃個飯。”
沈懷民第一個答應:
“行啊!”
鄧鐵濤想了想說道:“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方言笑道:
“這段時間最閑的就是他了。”
車開到協和附近的時候,鄧鐵濤他們終於看到了協和正在修的大樓,大太陽在工地掛著橫幅,還有不少工人在大太陽下辛勤的勞動著。
橫幅上麵是趕工期保質量的標語,這年頭就興這個,最讓鄧鐵濤他們震撼的是,看起來兩棟樓的規模有點大的出奇了,像是要超過現目前協和本身的門診和住院部。
這要是修好了,協和醫院都能改名叫協和中醫院了。
接著,車隊來到協和的停車場停好了車,眾人才下車。
“怎到協和來了?”沈懷民問道。
方言指了指街對麵,說道:
“我家在那邊,門口不好停車,協和這邊好停車一些。”
聽到這沈懷民才恍然大悟。
接著方言對著下車的教授們邀請:
“諸位教授,請吧!”
眾人跟著方言他們過了街來到四合院門口,這外麵看起來沒有什好說的,甚至還沒進門大家都有些懷疑,方言家能不能坐下這多人。
不過等到進入四合院後,大家就驚訝了,這門看起來小,但是越往麵走越是寬敞。
前院就已經很大了,等穿過前院到了正院的時候,就更是大了。
眾人感慨:
“這是別有洞天啊!”
“鬧中取靜,不錯不錯!外邊的聲音這麵基本聽不到了!”
“這就是京城的四合院嘛,有點意思哈……”
“大家先到書房坐,我去給大家泡個茶。”方言領著眾人到書房方向。
不過這時候,大姐他們已經準備好了開水,看到方言後,立馬就招呼他去書房就行了,等到方言進去,麵都已經擺好了椅子,甚至連帶著茶點都準備好了,就隻需要方言給眾人泡茶就行了。
推開雕花木門,書房的涼意先漫了出來,接著眾人聞到混著淡淡的墨香和蜜香氣味。
這是房間的木頭散發出來的。
眾人剛邁過門檻,目光就被迎麵那一排排到頂的書架吸住了,深棕色的木料上,整齊碼著線裝古籍與硬殼醫書,中間幾層特意留出空檔,擺著幾尊看起來就買不起的古董。
“快請坐,別客氣。”方言伸手往屋引,靠窗的位置擺著張梨花木大書桌,周圍四散放著圈椅和長凳,椅墊是靛藍色的粗布,看著樸素卻透著韌勁。
鄧鐵濤走到書架前,目光中有些難掩的震驚,這一屋子的書比他那個書房可要誇張多了。
其他人同樣如此,當然了他們更加震驚的是書房居然可以這大,一個屏風後麵居然還可以放下一張床,還有好幾口大箱子。
“這以前不會是王府吧?”趙思兢對著方言問道。
方言說道:
“那不能,王府比我這大多了。”
“恭親王府那占地麵積都能開個學校了。”
聽到方言的話,剛才還在震驚中的鄧鐵濤忽然笑出聲:
“你這書房比我們學校的資料室還齊整,連明朝的《瘴瘧論》都有?”
方言說道:
“那個是民國時期的抄本,這的書大部分是我師父送的,還有一些是回國的華僑送的。”說罷他指著櫃子處:
“你們瞧這的,就是之前大馬的華僑中醫代表送過來的書。”
看到一堆書在那個位置,眾人眼睛都瞪大了,驚歎:
“好家夥,這多?你濃縮成一本,麵的東西能寫完嗎?”
方言搖頭:
“當然不能了,時間上就不允許,我們主要針對的也是特定南方的一些地方,所以不用全部濃縮出來。”
這時候劉仕昌教授看到一本書,驚訝到:
“這還有孤本啊?”
方言看了一眼,他所在的位置,那地方是被自己單獨列出來的孤本存放的位置,於是他說道:“是的,那個是霍太太從拍賣行買下來送過來的。”
“香江的那個霍?”劉仕昌教授問道。
方言點了點頭。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這一屋子的東西還真是寶貝的很。
接下來,方言給大家倒上茶水,然後招呼老胡。
今天這邊是他的主場。
自己就在一旁給他敲邊鼓就行了。
眾人坐下後,方言開始給老胡介紹在場的人,他抬手引向屋內的核心人物:
“老胡,我給你鄭重介紹一下今天來的各位大佬,這都是我們嶺南中醫界的泰山北鬥啊!”他的語氣真誠而熱切,指向首位的鄧鐵濤教授:
“這位鄧鐵濤鄧教授,我們的嶺南中醫魁首……”
聽到這鄧鐵濤直接打斷:
“哎呀,嚴重了,什魁首,不敢當!”
方言笑著說道:
“他也是《南洋本草通詮》和之前那份救命手冊當之無愧的核心靈魂人物!在廣州時,多虧鄧老鼎力支持,一聲招呼,群賢畢至,才讓我們那些想法一天時間變成了救命的寶典。”
他特意用了“我們”,強調了集體成果。
老胡上前和鄧鐵濤握了握手,他早就聽過這位了。
接著,方言介紹起旁邊幾位神情各異卻都透著學者氣息的教授:
“這位是黃耀槃黃教授,中醫外科學教研室主任,嶺南黃氏外科流派的扛鼎人物,尤其擅長治療急腹症、外傷急救、蛇咬傷這些戰場實用的本事。手冊那些能就地取材、快速處理外傷的絕活兒,一大半都是黃老的壓箱底經驗!”
“這位是劉仕昌劉教授,終身教授!研究溫病學的頂尖專家,主持著國家級的“嶺南濕溫病證治規律’課題。南邊那濕熱瘴病之地該怎防、怎治,他就是行走的活字典,那手冊的防暑濕、辨熱邪傳變,全是劉老的硬功夫。”
“還有這位,梁乃津梁老,脾胃病泰鬥!以前可是做過D省中醫院院長的。南方病看似表麵是熱,根子往往在脾胃濕困,如何“護胃氣,存津液’,怎用藥不傷根本,梁老的點化太關鍵了!”“這位是司徒鈴司徒教授,著名針灸大家!那“子午流注’配合特型芒針透刺的技術,簡直是戰地快速解痛、刺激自愈力的利器。手冊要是需要結合針法應急,司徒老就是定海神針。”
“這邊這位靳瑞靳教授,雖然相對年輕些,但可是未來的針灸扛旗人!現在已經是教授了,鑽研深入基層,在南方農村采集了大量第一手經驗,獨創“靳三針’療法響當當,是解決戰地常見病痛的快槍手!”一個個聽到方言的介紹,大家都表示不敢當!
方言頓了頓,目光投向年齡最大的老者,帶著特別的推崇:
“而這位趙思兢趙老,不得了!名副其實的“嶺南草藥活字典’!咱們手冊,還有通詮那些在南方山野叢林能隨手找到的救命藥草,哪些葉子治外傷,哪種草根能退熱,怎快速辨認,炮製怎最簡化……趙老就是祖師爺級別的向導。沒他那手“看圖識百草,俯身見真金’的本事,我們這就地取材、因地製宜的核心理念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方言用了個趙老“俯身見真金”的讚譽點明了對方的核心價值。方言之所以在這特別詳細的介紹,那也是提醒老胡,這位也是重量級,特別是在藥物生產方麵。末了,他補充道:
“這位是鄧鐵濤教授的徒弟沈哥,沈懷民,上次我們在飛機上還一塊兒救過人呢,也是實打實的好手。”
沈懷民聽到方言對他的介紹,笑著撓撓頭,他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還能和師父以及一種高手們一起被介紹。
介紹完這些分量十足的名字,方言語氣放緩,帶著一絲感慨:“老胡啊,當初在廣州,我就想拉鄧老一個簽名壯壯聲勢,結果………”他兩手一攤,笑著說道,“結果人家鄧老直接幫我“搖人’,把嶺南最頂尖、涵蓋內外婦兒針灸草藥的“豪華天團’全給拉來了!就是眼前這幾位!!加上他們學校那一群高手,那手冊愣是一天時間就搞定,這些可都是名副其實的專家,他們的本事那可都不摻假的!”
方言最後這話,其實在老胡看起來有點多餘,自己本來就是打算把他們都收編加入公司的,方言還特意提這一嘴,搞的自己好像會厚此薄彼似的。
不過仔細一想他立馬明白方言是想幹嘛了。
他是提醒自己,該團隊具備高效協作能力,這群專家既能幹實事又能快速出成果,合作風險低、投產周期短。
而且這些專家的技術含金量高,入股後必然帶來可觀回報,尤其最後提及趙老“俯身見真金”,更是隱喻其技術能“挖出真金白銀”。
最後方言這說,也是變相把身份切換到中間人,而不是和他一起想要拉人入股的公司高層。說到底,方言的每一句話都在“鋪路”:
讓老胡看到投資價值,讓教授們感受到尊重與誠意,更讓雙方都意識到,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技術買賣”,而是一群人朝著“中醫硬實力轉化”這個共同目標邁進的開始。
接下來,方言就把主場留給老胡了。
他則是去一旁打了個電話給蕭承誌,果然這家夥在屋已經閑的不行了,聽到方言這邊通知他鄧鐵濤來了,他也是一驚。
然後馬上就要過來,方言告訴他順便通知一下鄧南星和他爺爺。
老鄧頭怎說也是鄧鐵濤族叔嘛,通知一下沒毛病。
蕭承誌立馬答應下來。
等到方言打完電話,老胡已經拿出合同在和眾人講解公司這塊涉及的業務,以及他們技術人員需要做的事兒了。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現在公司的各方麵的業務,聽到遍及世界各地的銷售網絡,還是讓大家有些震驚。老胡拿著合同說道:
“方大夫一直跟我強調,說中醫要振興,得落地生根!要把老祖宗的智慧,變成實實在在能利國利民、能救死扶傷、也能為咱們從業者爭取更好發展的硬實力!這話我深表讚同。光有書本,再有本事,若沒有好的平台推動、沒有充足的資金支撐、沒有順暢的渠道轉化,終究是英雄難以施展拳腳……這正是我們想推動“技術入股’的初心!”他聲音洪亮起來,在文件封麵上輕輕點了點:
“簡單說,就是個“利益共享,風險共擔,合力興醫’的章程!”
他詳細解釋起來:
“平台與資金我來擔,我胡某人的生意,加上方大夫的智慧和影響力,再加上其他幾位僑商股東的資源,共同搭建這個“興中醫’的平台。場地、設備、前期啟動資金、產品生產線、打通國內外銷售渠道這些“硬貨’,全由我們負責!”
“各位!你們壓箱底的獨門絕活、幾十年乃至幾代人積累的珍貴驗方、那手冊和通詮凝結的智慧、還有各位未來能持續開出的創新良方、獨門秘法、實用技術……這就是真金白銀的“硬技術’!我們不占技術本身!技術永遠是你們的心血結晶,歸個人和團隊所有!”
“但是,一旦把這些技術,通過我們的平台轉化為實際的產品、服務、甚至是新的戰備醫療方案!比如把趙老辨別的草藥變成高效的成藥、把司徒老的針法開發成簡便的戰地急救技術包、把劉教授針對濕溫病的研究變成部隊健康管理手冊、把黃老那些就地取材的外傷方子做成特效膏藥-……”
“那產生的經濟效益,咱們按份子分紅!利潤,按預先談好的股比分!”
“股比多少最開始都一樣,後麵看您或您在團隊提供的核心技術價值有多大,對項目的貢獻有多少,後麵我們咱們坐下來細談,白紙黑字寫清楚在合同,童叟無欺!”
“初始階段,為保證大家安心投入、不必擔心短期無收益,我們還設置了“保底分紅’機製……詳細的都寫在合同上。”
“這不僅是為了讓各位的辛苦研發有實實在在的回報,更是為了籌集更多資金,支持咱們搞更深更實的研究!”
“想想看,資金充裕了,設備先進了,實驗室建好了,咱們中醫研究是不是能更上層樓?研發出更多救命的藥,更好的療法?這才是真正的大事業啊!既服務了軍民,又能幫國家賺寶貴的外匯,還讓咱中醫的光彩照遍四方!”
說完這些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方言後,才繼續說道:
“方言常和我說,接下來不久,中醫拚硬實力時代來了,是要和外來資本打擂台,還要和西醫比救人,我知道這些東西,都需要實打實的技術。”
“而大家就是這種人,我們聚集在一起,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簡單,我希望能夠通過這個平台,聚集中醫智慧,不懼怕即將到來的時代……”
老胡對著眾人侃侃而談,麵有他的理解,也有之前和方言聊天提起過的一些原話,一番話講的周圍眾人連連點頭。
專家們專注於技術核心,他負責解決資金、生產、渠道以及其他的後顧之憂,最終大家共享發展紅利,共同將中醫推向更高更廣的應用領域。
這番講解,既呼應了方言鋪墊的“專家價值”,又點明了他作為投資者的資源和能力,更清晰地勾勒出了“技術入股”這個陌生模式下,實實在在的利益與合作前景。
一番話講完,滿堂寂靜,眾位專家陷入了沉思,隻有翻動文件紙張的沙沙聲。
老胡說的這些話,他們能感覺到很誠懇,說的也是他們關心的東西,而且大方向來說,也是一點毛病沒有。
隻不過這還是他們沒接觸過的東西,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過了好一會兒,鄧鐵濤看了看眾人後,才對著老胡問道:
“那胡先生,希望我們先做點什?”
PS:月票多了300,再欠大家6000字。
一共欠大家39000字。
6000字基本章更新完畢,晚點還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