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斬三屍,眾人親眼見,瞞是瞞不了的。
三位佛門大能必須得認。
你隻要一認,斬三屍的基本理論就上架了。
玄空以前是僧人不假,但是,自從他斬三屍之後,他就背離了佛門,背離佛門之人,算什?佛門叛徒!
魔道!
你三位佛門大能不遠萬而來,為魔道主持公道,不覺得可笑?
陛下眼睛微微一亮,這個突破口不錯!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七皇子也鬆了口氣。
智定大師道:“阿彌陀佛,佛門廣大,普渡眾生,是佛是魔豈能由大人一言定奪?即便是過去之魔,亦可成今日之佛,即便今日之魔,亦可成未來之佛,大人身居高位,卻如此偏執,難怪大荒荒朝有如此逆天之舉!”
這話一出,宋立夫麻頭了。
他不是佛門中人,但是,佛門普渡眾生這句話,他聽得太多了。
他是刑部尚書,各州府中,天天都有惡性案件,也天天都有佛門幹預,他們的說辭中,永遠都離不了佛門廣大,普渡眾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些話兒別人聽著似乎光輝偉岸,但他是執掌刑律的,聽著就煩。
想辯,你還很難跟這些一根筋的老僧爭贏。
他們整天沒啥事,玩的就是這一套。
妙語師太也是一聲阿彌陀佛:“陛下需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陛下若仁,天地同仁,陛下若殘,天下大亂,此番陛下拘禁高僧元神,已是天人共憤,更是將吞雲寺無辜寺眾兩百餘人押下天牢,此豈是仁君所為?貧尼敬告陛下,懸崖勒馬!莫要一意孤行!”
陛下心頭大火燒山!
冷冷地盯著妙語師太。
妙語師太雙掌當胸,眼中佛光彌漫。
若是麵對一般人,敢在他麵前如此說話的,上午說,下午斬,同步抄家沒二話。
但是,妙語師太可不是一般人。
她是落花庵主持。
落花庵,可不是一座尋常的尼姑庵!
突然,殿門輕輕推開,太監總管稟報:“陛下,五品巡察使李承年宮外求見陛下!”
陛下心頭猛地一跳……
李承年!
這件事情說穿了因他而起!
他在吞雲寺靈堂也曾舌戰群僧,絲毫未墜皇家威風,今日這場麵,他能否應付?
“宣!”
一聲宣字,穿過長廊,沿途接力,直達宮門外。
林小蘇輕輕一笑:“青鶯,在這等著,我去升官!”
這聲音,是傳音入密。
青鶯臉上不知是什表情,內心翻江倒海,如果拋開自身身份,她真的很想懟他幾句,你這也太囂張了,你今天要是能升官那叫一個見鬼……
林小蘇大步而入,進入文靈殿:“微臣李承年,參見陛下!”
陛下緩緩點頭:“愛卿來得正好,這幾位大師俱是為玄空之事而來,此事你最是清楚,與各位大師說說吧。”
“微臣尊旨!”林小蘇轉向三位大師:“三位大師,何所求?”
七個字,輕描淡寫,對大師顯然缺乏敬意。
幸好三位大師俱是佛門高人,也不與他一般見識,將事情予以重申,無非是佛門慈悲為懷,不會放棄佛門同道,皇家該當慈悲,不可趕盡殺絕,玄空大師肉身已毀,元神該當返還,如此雲雲……林小蘇靜靜地聽著,未置可否。
玄風大師說完,三雙慈悲之目齊聚林小蘇臉上。
他在三人麵前是初見,三人對他可並非初聞。
眾人俱都知道,麵前這位年輕官員,正是導致吞雲寺滅頂之災的人。
隻是三人乃是佛門高僧,不可對他惡語相向而已。
“陛下!”林小蘇轉向陛下:“三位大師今日前來,盡顯慈悲之風,陛下亦是千古仁帝,該當也是兩難,微臣請旨,玄空大師之元神,交與微臣處置如何?”
眾人齊齊一驚。
尤其是霍剛。
李承年怎回事?
此事是他所主導的,在心閣問題上,他也是強硬至極,為何今日大談慈悲?
雖說玄空這賊禿肉身已毀,元神也翻不起什浪來,但是,此人必是心閣高層,掌握著心閣極大的秘密,就此交出,豈不可惜?除此之外,皇家已經到手的罪犯元神,因為三位佛門高僧上門一逼,就直接妥協,對皇家顏麵也是大損。
七皇子臉色沉凝如水。
宋立夫同樣一幅表情。
殿中唯有一人臉上的緊張慢慢鬆弛,此人乃是右大夫黎和平,他是老成持重的代表,幾位高僧話越說越重,他心頭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這會兒,陛下極其信任的一人到場,展現出妥協的姿態,他的壓力大減。殿中三位高僧,心頭也是微微一鬆,更顯慈祥。
陛下深吸一口氣:“玄空之事,本是因愛卿而起,愛卿願意善後,亦可……霍剛!”
“在!”
“玄空元神交與李愛卿處置!”
……是!”
霍剛手一抬,腰間拿出一隻黃金籠。
黃金籠中,一道虛影,支離破碎。
這籠,鎖神籠。
這道虛影,玄空元神。
霍剛交出元神的那一那,有那幾分後悔,當時,真該直接將這賊禿滅掉啊。
若是直接滅了,佛門也就沒了指望,也就不會出現今日逼宮之事。
但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身為禁軍大統領,在這種場合,隻能回答“是”,多一個字都是失矩!
陛下心中也是亂的。
處內心,他一百二十個要殺了這個玄空。
但是,他卻也知道,這一殺,痛快是痛快了,但後果卻是極其嚴重的。
會引發皇朝與佛門的正麵衝突。
身為帝皇,豈能為一時痛快,而承受如此巨大的代價?
所以,正如林小蘇所言,陛下處於兩難。
兩難之時,有一個巧妙的卸力方式,那就是將皮球踢出去,陛下不親手處置,由其他人代勞。這個其他人,不管如何處置,都可以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就是林小蘇請旨處置,而陛下直接應允的原因。
林小蘇接過這具元神。
場中三位高僧麵露笑容,等待著林小蘇將元神移交。
林小蘇手慢慢抬起,盯著這鎖神籠中的這條元神,此元神已然支離破碎,遭受重創,但此刻,他也是清醒的,一雙虛幻的眼睛,似乎也在看著林小蘇。
林小蘇似乎還感受到了來自掌中籠這位執道高人的蔑視。
林小蘇淡淡一笑,手中金籠內部突然生變。
一道空間裂縫猛然開啟!
噗!
一聲輕響,鎖神籠內,玄空的元神卷入空間裂縫之中,四分五裂。
玄空如果是全盛之時,這道裂縫吞不了他。
玄空如果不在鎖神籠內,縱然奄奄一息,裂縫大概也吞不了他,可惜,他身在鎖神籠內,所有的神通全部封禁,他已經被霍剛重創,本身就是奄奄一息。
兩相組合,林小蘇突然施展的這一式空天裂,吞噬元神,空天裂中的空間亂流,當場撕裂這具元神,眾人爭了一上午的玄空元神,就這樣,在眾人眼皮底下灰飛煙滅!
三位高僧眼睛同時睜大!
陛下眼睛也猛地睜大!
宋立夫全身大震。
右大夫黎和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皇子洪雲後背突然冒出了一層冷汗,你怎敢……
唯有霍剛,兩眼突然亮如星光!
“陛下!”林小蘇躬身:“微臣知陛下素來仁慈,縱然此凶徒罪大惡極,也難以下手處決,是故,微臣膽大妄為,私自處決!忤逆陛下之處,請陛下重重責罰!”
此話一出,滿殿安靜如夜。
沒有人想到,這個年輕人下手如此幹脆。
沒有人想到,他如此膽大妄為。
陛下當麵,三位執道境界的高僧當麵。
他手托雙方爭論的焦點,競然直接下手殺之。
這一殺,突兀至極。
這一殺,手法高妙至極。
三位高僧剛剛意識到不對之時,已經完全喪失了出手介入的機會。
現在意識一定,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李愛卿……”陛下長身而起,手指林小蘇:“爾何敢如此冒失?”
手指還輕輕一顫抖了一把,顯得氣憤非常。
林小蘇通地一聲跪下:“陛下,微臣年輕識淺,易犯衝動,想起此賊勾結心閣,禍害大荒百姓的慘狀,一時情難自已,陛下,請治臣之罪!”
陛下一聲長歎:“侍詔令!”
“在!”
“巡察使李承年,衝動犯錯,罰奉一年!”
“……遵旨!”
滿殿之人,全都板著臉,看起來嚴肅無比,但他們的內心,卻不知是什感覺,陛下,你這戲演得是不是有點過了?
罰奉一年?
你連奉祿都舍不得多罰啊,你罰他十年怎地?
三位高僧眼睛全都閉上了。
終於,中間的智定大師目光緩緩睜開:“李大人,如此草菅人命,就不怕墜落十八層地獄嗎?”“阿彌陀佛!”林小蘇麵對他:“佛門有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是林小蘇麵對三位佛門高僧的首次應答,用的是標準的佛門用語。
三位高僧第一次被他們司空見慣的用語氣個半死。
你指責他不該草菅人命,他坦然而認,而且更加深一層,他願意下地獄!
你能怎地?
這是耍賴!
“阿彌陀佛!”玄風大師雙手一合:“李大人今日之舉,也不怕斷了自己的路?”
“謝大師掛懷,本官的路斷不了!”
“斷不了?”玄風大師眼睛微眯。
林小蘇道:“本官自然知曉,年少輕狂之人,紅塵路難走,但又如何?等到我實在無路可走之時,我隨意找間寺廟,找把剃刀,就此身入空門,此即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玄風大師,到時候,你也該歡迎我這位滿身罪孽之人,投入佛之門下,對吧?”
玄風大師呼吸停止了。
七皇子笑了一半,一眼看到父皇的表情,趕緊止住。
妙語師太目光慢慢從蒼穹之上收回:“陛下,吞雲寺尚有寺眾兩百餘人,也欲交與這位李大人隨意處置否?”
這話題轉向了。
隻因為一點,玄空已經沒了。
再爭,除了當場激化矛盾之外,毫無意義。
她要的,是吞雲寺這一幹寺眾。
陛下內心其實早早就在盤算。
三位高僧萬而來,來者不善,總不能空手而回。
既然最棘手的玄空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僧眾,似乎也可以賣一個人情。
但是,這些人中,有大量心閣甚至心門的高手,如若釋放,離開大荒倒也罷了,若是不離大荒,依然占據吞雲寺,與京城近在咫尺,那也是後患…
所以,這些人放與不放,又一次成為新的問題。
林小蘇一步踏出:“陛下!微臣覺得首惡已誅,從屬可予釋放!”
這話一出,三位高僧從高度戒備狀態,重新退了回來……
退一步而求其次,或許是當前唯一能有的選項。
然而,林小蘇下一句話出口:“然而,以武犯禁者,依照國法,需要廢除修為!”
“不可!”妙語師太臉色猛然一變。
林小蘇冷冷道:“師太莫要忘了,佛門乃是參悟佛法之地,有無修為在身,於佛法參悟毫無分別,師太打算留下他們的修為,意欲何為?繼續充當心閣走狗,方便對眾生予取予奪否?”
妙語師太一時啞口無言。
佛門告訴天下人的從來都隻有一個真理,那就是佛門是參悟佛法的,佛道境界高低,跟身體的戰力修為毫無關係,佛門是講理的,不是講打的,所以,肉身這幅臭皮囊有無修為,完全沒意義。
從這個層麵上說,林小蘇要廢除佛門弟子修為,你很難從佛理上去反駁。
轟!
霍剛一步衝天!
下一步,到達一座監牢,一腳踏下!
這一腳,金蛇亂竄!
無數金蛇鑽入牢房,麵囚禁的兩百僧人,丹田盡毀!
這一腳之威,恐怖絕倫。
這一腳之威,縱然三位執道高僧,也是心驚肉跳。
霍剛空中回程:“陛下,犯僧已然全體廢除修為,再難為虎作悵,以武犯禁。臣以為,可予釋放!”陛下長長吐口氣:“如此甚好!三位高僧萬而來,隻為解救一寺僧侶,寡人感念三位高僧大德,法外開恩,吞雲寺此批僧眾,予以釋放!”
“奉旨!”殿外之人回應。
陛下目光移向三位高僧:“三位大師,如此可好?”
三人麵麵相覷,齊宣佛號:“阿彌陀佛!”
佛號一落,三僧破空…
三僧破空而去之時,陛下微笑相送。
三僧身影完全不見之時,陛下的臉色慢慢變得凝重,目光移向殿中諸人:“諸位愛卿,今日之事,如何視之?”
七皇子一步踏出:“父皇,兒臣以為,宗門以武犯禁,淩駕於法度之上,此風斷不可長!”宋立夫道:“殿下所言甚是,老臣身在刑部,對此最是有感,各府各州,每日俱有修行人以武犯禁,演化出來的惡性事件,無一日不增,大荒百億子民,每日提心吊膽,朝堂如再不下重手治之,臣恐皇朝威信蕩然無存。”
陛下目光慢慢移向右側。
右側,是那個右大夫黎和平:“黎愛卿意見若何?”
黎和平踏前一步:“陛下,老臣覺得,宗門與皇朝法度相背,各國俱如是,我朝不妨校楚國之舉,派遣大儒進入各大宗門,宣揚禮法,明示法度,感召這批化外之民,一旦天下同化,萬眾歸心,我朝之威名必播於此方天道,宇內共仰。”
宋立夫道:“黎大人這套感召之論,已然經曆多年,感召的結果呢?從刑部的積案連日增加,到今日入宮而逼,肆意妄為!此種感召除了讓宗門肆無忌憚,有何益處?”
黎和平臉色一沉:“宋大人一慣的論調就是但凡觸犯刑律一律殺殺殺!結果卻又如何?青雲府各級官吏被斬殺一空,開創建朝以來最大官場慘案,豈不正是你當日一意孤行的結果?”
宋立夫臉色陰沉欲滴。
青雲慘案,隻要提到這條慘案,他就難以壓製內心的怒火。
青雲慘案我錯了嗎?
碧水宗的弟子鬧市殺人,強搶民女,捕快抓捕,被他們反殺,發動州兵圍山,原本對方已經有所畏,打算交出行凶之人,朝中偏有大臣進言,監國太子下令,撤兵!
這一撤,對方頓時無比囂張。
事態愈演愈烈,最終導致碧水宗絕滅青雲官場。
這是他這個強硬派代表人物的錯?還是你們這群妥協派的錯?
陛下對此事也是知道的,一聽到這青雲慘案,一看到宋立夫額頭暴起的青筋,就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早已煩透了的朝堂論辯,趕緊抬手:“李愛卿,你也發表下你的意見?”
林小蘇向陛下一躬:“陛下,微臣今日進宮,原本就是為此事而來。”
“哦?為此事而來?”陛下微微一驚,轉念之間也突然想到。
今日,他是求見的。
他並不是自己召見的。
求見,為的競然是這件事?
“陛下,微臣蒙陛下恩典,出任巡察使一職,基本職能就是巡察天下宗門,是故,這些時日,對各大宗門有所關注,微臣發現,各大宗門以武犯禁,魚肉鄉,禍朝禍民,已到了威脅皇權法度的地步。”林小蘇道:“是故,微臣入宮,想問問陛下,對此事是否知曉。”
陛下臉色剛有緩和,又浮現出陰沉。
這事兒存在又不是一天兩天,這是無數代的共同頑症,我怎可能不知道?我隻是不知道怎辦……七皇子道:“此事,天下誰人不知?然而,法鎮宗門事關重大,朝中爭論無一日不休。”
林小蘇皺眉:“大荒境內,無論何種身份、地位,但凡犯法之人,一律依《大荒刑律》處置,此事,還有爭論的餘地?”
七皇子未答,目光投向右大夫。
右大夫黎和平開口:“李大人初入官場,未知全貌,是故對宗門複雜性知之不深,大荒境內,宗門八百有六,若是輕舉妄動,觸怒宗門,輕則引發動蕩,黎民不安,重則引發天下風波,豈是少年意氣之事?”“謝黎大人釋疑!”林小蘇深深一鞠躬:“然而,下官還有一事不明,也望黎大人釋疑。”“李大人請講!”
林小蘇道:“太祖建朝之時,大荒境內宗門三千有餘,情況比之現在,更加複雜萬倍,那個時候,為何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七皇子心心頭大震。
這事兒……
能提嗎?
在場之人,都非常清楚,太祖建朝之時,宗門亂像可比如今嚴重得多。
但為什翻不起大浪來?
為什在建朝之初,宗門全都服服帖帖?
隻因為一點,太祖從大荒之中帶出來的一支鐵血龍騎。
鐵血龍騎百萬人,鐵血殺伐,果敢無情,但凡逆皇朝半分,殺無赦!
這一殺,整整七十年!
三千宗門滅掉了兩千幾。
殺得大荒修行道幾乎斷了層。
剩下的宗門戰戰兢兢地前來皇宮,跪地稱臣,簽下國書,這才開啟了大荒皇朝數千年的皇朝版圖。如今,可不是太祖初年。
如今,可沒有百萬龍騎。
皇朝沒有了鎮壓宗門的利器,就隻能跟宗門講道理,這才陷入了如今被動的局麵。
這是一層遮羞布。
這也是帝王臉上掛不住的東西。
任何一個帝皇都希望別人稱讚他超越過往,決不願意承認如今的破落,你這個問題,不是扇父皇的臉嗎黎和平道:“李大人有所不知,太祖初年,百萬龍騎可鎮天下,而如今,大荒四境皆敵,邊關戰勢遠比當年複雜,實在沒有太多的兵力,用來兵鎮內部宗門。”
林小蘇轉身,麵向陛下:“陛下,微臣鬥膽請旨!”
陛下目光一垂:“李愛卿欲請何旨?”
林小蘇道:“微臣欲巡視江南八十一宗,肅清刑部積案,以慰民心之係,以正朝堂之風!”滿殿之人齊齊大驚。
霍剛的眼中光芒大盛。
肅清刑部積案,何其巨大的工程?
正朝堂之風,何其偉岸之魄力?
這些,都隻是表象,真正的內核就在於,他要對江南八十一宗下手!
因為肅清積案,必然引發與宗門的正麵衝突。
這就是他的態度。
就態度而言,他跟宋立夫、七皇子殿下是完全合拍的。
但是,他的態度,不僅僅是朝堂爭辯,他是實際行動!
這小子,為何自己越看越喜歡?
陛下深吸了一口氣:“肅清刑部積案,利朝利民之舉也,然愛卿可知,此行之凶險?”
“微臣自然知曉凶險之甚,然身在皇朝,蒙陛下厚恩,豈能不報?”林小蘇道。
“愛卿之忠,寡人欣慰甚也,你且說說,你需要何種力量輔助?”
“鎮天閣一支“鎮’字級戰隊,足矣!”
“鎮字級?”陛下眉頭微皺。
鎮天閣,皇朝一支特種力量,麵包羅萬象,有修行的,有精通各種奇門術法的,甚至還有修文的,那相當於這個朝代的特種部隊。
看起來無所不能,但其實,實力也並不特別強悍。
尤其是,這小子要的競然隻是鎮天閣的一支鎮字級的戰隊。
鎮字級,三千人編製而已。
你帶區區三千人,就敢下江南與八十一宗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