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千人,可不是三千高手,多數不過是窺天級別,領隊勉強算高手,也不過是悟身境,就算鎮天閣給你加配最高層級的特別幫助,也隻是三五個悟規。
這樣的力量,不足以與一個中型宗門抗衡,更別提八十一宗了。
這八十一宗中,還有一些大型宗門,是有執道境的,一人就可以壓得你三千戰隊透不過氣來。陛下內心的設想,是這小子打算再度借用霍剛。
如果更狂野點,他或許還會借用一支隱龍衛。
但是,都不是,他隻要鎮天閣一支鎮字級戰隊。
“區區一支鎮字級……”陛下沉吟道:“愛卿可沒辦法鎮壓八十一宗。”
“陛下,微臣以為,宗門之人,敢於無視皇權法度者,畢竟隻是少數,微臣多數情況下,還是以巡察使身份,進行巡察,並沒指望直接與他們決戰沙場。”
陛下輕輕點頭:“愛卿此意已決?”
“是!”
陛下長長歎口氣:“滿朝臣工,若人人如卿,江山社稷何其有幸也?”
“謝陛下!”
宋立夫和七皇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振奮。
而右大夫黎和平,臉上黑線橫流。
陛下這句話,大概就是朝堂新的風向標。
從這一刻起,對待宗門,將會越來越強硬,大臣們也必須得朝這上麵靠。
否則,平和派的大臣有可能成為陛下心目中的反麵教材,這個李承年對宗門強硬,陛下說滿朝臣工,若人人如他,江山有幸。
反過來,不像他這樣的人,豈不是朝堂有你算我倒黴?
這風向太可怕了。
變化太快了。
“侍詔令!”
“在!”
“傳朕旨意!”陛下緩緩站起:“五品巡察使李承年,公忠體朝,忠勇可嘉,晉升為四品主察!”“謝陛下!”林小蘇跪下接過他的新官服,新官印……
十分鍾後,林小蘇換下了他才穿三天,都沒來得及換洗的五品朝服,換上了嶄新的四品朝服,如同一個誌得意滿的嫖客,下了金殿台階,來到了宮門之外。
微雨紛紛,青鶯睜著一雙漂亮的柳葉眼,看著這個年輕的大人,如同見鬼一般。
馬車嗒嗒,從金龍道轉朱雀道,來到了李府門前。
“家主回府……”門童一聲大呼,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一口氣岔了,因為他也見了鬼。
跟著是管家。
管家一看到林小蘇身上的官服,一聲驚呼:“家主……家主你已是四品官?”
“是啊,陛下厚恩,給本官連升兩級!”林小蘇道:“管家,府中每人獎勵兩枚荒銀,以示同賀!”轟!
整個李府完全沸騰。
紅亭之中,細雨如紗。
林小蘇亭前止步,一聲輕歎:“世味年來薄似紗,而今騎馬客京華……這座亭,我來取個名字吧!”他的手指輕輕一抬,一道劍氣破空而出。
哧!
劍光一轉,紅亭牌匾之上,出現了三個荒古文字:薄紗亭。
青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眼中全是癡迷。
隨口而吟詩,是這位上司慣有的作派,青鶯見得多了,從來不曾觸動過,李承年以為青鶯隻是一個普通的暗侍,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青鶯出身於官宦之家,出身於書香門第,她爹爹乃是當世大儒,官至宰相,家學何其淵博?
青鶯從小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皆精。
她絕不是不懂賞析之人。
她知道這位上司喜歡舞文弄墨,詩詞造詣也的確不凡,但也遠遠未到眾人追捧的程度。
但是,如今,她的觀感完全變了。
自從踏入官場以來,這位上司隻吟過兩次詩。
第一次的詩是今天早晨,“枕上詩書閑處好,門前風景雨來佳”。
她品了一上午,越品越覺得韻味無窮。
剛從宮中出來,又是兩句“世味年來薄似紗,而今騎馬客京華。”
這兩句,豈是好?
那是直接打入她的心坎。
父親離世,家道中落,世情薄似紗的滋味,天下間更有何人能比她體會更深?
而今騎馬客京華。
荒都繁華似錦,但她豈不正是客居?
他呢?
為何也有這樣的感慨?
他是陛下如此器重的官場新貴,此時不該意氣風發嗎?為何能吟出這樣充滿無盡滄桑的妙句?對了……
聽他吟詩,看到他施展如此絕妙劍氣,差點讓她的心思跑偏。
這下想到他的官場新貴,她的心思一下子重入正軌。
“大人,你真的升官了!連升兩級!”
“我出門時跟你說過,你不是不信嗎?”林小蘇微笑。
“這……這誰能信啊?我到現在都象做夢一般。”青鶯道:“大人,這……這到底是為什?”“揭曉此事之前請允許我先吹個牛皮,我這就叫提前把控,步步為營!”林小蘇道:“我今天入宮,是向陛下請旨,代皇朝收服大荒宗門的!”
“收服大荒宗門?”青鶯臉色大變。
林小蘇淡淡一笑:“大荒宗門勢力,已經嚴重影響到皇權法度,陛下對此深感頭疼,所以我非常肯定,隻要我提出這個申請,陛下一秒……嗯,一個呼吸都不會猶豫,立刻就會答應!”
青鶯輕輕吐出一口氣:“那是必然!不止是陛下,所有皇朝的皇帝,隻要有人願意站出來,解決皇權法度與宗門勢力之事,皇帝都會欣喜若狂,豈有不答應之理?大人……你如何肯定陛下就會升你的官?而且不多不少剛好兩級?”
這是她打得冰冷都想不明白的事。
皇帝升大臣的官,很多情況就是個心情,所以升官帶有很大的偶然性。
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精準判斷出升官的時間,升官的幅度。
而他,偏偏就掌控得嚴絲合縫。
林小蘇笑了:“你可知道,各大宗門宗主在皇朝待客禮儀中,享受什級別的待遇?”
青鶯眉頭微皺:“宗門宗主享受級別待遇?沒有吧?他們又不是皇朝官員,能享受什待遇?隻不過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大宗宗主出山,可與一府知府正麵而坐,共商大事。”
“對啊,這就是待遇!”林小蘇道:“大宗宗主,與知府並肩而坐,乃是約定俗成,知府為四品官,是故,陛下才將我提為四品!”
青鶯眼睛大亮:“陛下是希望你進入宗門之時,可與宗主比肩而坐,不受身份之困擾?”
“你終於明白了?”
青鶯嘴兒微張……
完全明白!
她死活想不明白的問題答案,就藏在這個約定俗成的禮儀之中。
林小蘇能夠精準判斷他今日入宮,能官升兩級,不是事先得到了消息,而是精準把握了陛下的心理。他主動提出要給宗門施加壓力,陛下豈有不欣喜的?需要知道,陛下剛剛才從宗門陷阱中掙脫出來,對宗門之恨那是如滔滔江水。
有人站出來,要給宗門定定規矩,他自然喜聞樂見。
一般人沒這個膽,因為給宗門定規矩,那基本上是自尋死路。
也隻有李大人這樣的奇才,敢踏出這一步。
這一步一踏出,後麵的路,陛下就給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大宗宗主,在皇朝禮儀上,是對標四品知府的。
我總不能讓一個低於四品的官員到你山頭,見到宗主還得請安?那哪有巡察使的風範?是故,必須將他的官職提起來。
提到多高呢?
也不能高過宗主,那樣會讓宗主感受到皇權的壓迫,進而逆反。
四品對四品,平等會話,才有一個良好的談話氛圍。
是故,林小蘇事先斷定,他今日會官升兩級。
最終結果出爐,他的判斷,沒有半分差錯。
青鶯這一刻的感慨,在心頭轉了三千六百度………
大人啊,大人,你這樣的智道,簡直如同天邊之日,你是怎將自己偽裝成昔日的李承年,在心閣長期維持一個中層的?
你的才華,實在不是一個心閣能夠包容得了的。
服!
大寫的服!
加黑加粗的服!
帶著這樣的思緒,再看這座剛剛命名的“薄紗亭”,她似乎透過這“薄紗”二字,看到了他的另一麵。薄紗?
“世事從來薄似紗!”
這是他的豪情萬?世上之事在他眼中,全是薄紗!
他觀世人,如從紗後觀之。
這座薄紗亭,就是他慧眼觀天下,智定山河的那扇窗?
“家主,殿下來了!”
管家急匆匆地跑過來。
青鶯的無邊心思立刻從遠得看不見來路的天邊收回,猛然站直。
林小蘇在細雨蒙蒙中出亭相迎。
七皇子洪雲,在雨中漫步而入。
她的身邊,一女為他撐傘。
此女,國色天香之中,帶點英姿颯爽的氣質。
“恭迎殿下!”林小蘇微微鞠躬,管家為他撐傘。
“李大人,依然紅亭敘話?”
“殿下請!”
兩把傘,兩組人,一前一後入紅亭。
不,從今日起,該叫薄紗亭。
林小蘇的目光穿透前麵的雨霧,在七皇子身邊美人身上一掃而過,心頭已是暗驚。
此女,看似並無異常。
但是,雨霧到她身邊,變化非常奇異。
以天道慧眼觀之,她的身周,有一層極其玄妙的氣機交匯。
此女之修為,非同小可!
能夠讓林小蘇動容的修為,絕對不是一般的修為,悟神不入他的法眼,能讓他動容的,至少是悟規!這樣一個落魄皇子,身邊競然有悟規高手?
而且看架勢,兩人之間的親密度,也是非同一般。
三人入亭,亭中有女躬身而候。
此女,當然是青鶯。
別的客人進府,青鶯或許回避,但殿下不同,殿下也知道青鶯是前宰相之女,是他們同一條戰船上的得力幹將。
“李大人,作個介紹!”七皇子道:“這位乃是本王側妃,名扶風。”
“見過側妃娘娘!”林小蘇施禮。
扶風嫣然一笑,也還了一禮:“李大人且莫如此,小女子本是江湖人,與王爺相識於戰場之上,不太習慣官場禮節,莫若大人稱我一聲“姑娘’如何?”
“甚好!”七皇子笑道:“扶風入我府中已有數載,始終不肯隨我出行,今日也是知聞李大人妙手為本王多次解困,才堅持要過府,親眼見一見你這位官場新貴。咱們今天就都輕鬆點吧。”
“殿下過譽也,何來官場新貴?俱是蒙殿下之抬舉,陛下之抬愛也!”林小蘇道:“殿下,姑娘,請入座!”
青鶯送上茶水,立於林小蘇身後。
七皇子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李大人,本王此時過府,是一件未了之事。”
“未了之事?”林小蘇微微一愣。
“一個時辰之前,三大高僧離宮而出,可並未走遠,他們再起事端!”
“他們做了何事?”
“他們在北門起法壇,做佛事,為玄空超度!”
林小蘇臉色微微一沉:“這些賊禿,還真是肆無忌憚也!”
“正是如此,父皇大為震怒,但也難以處置,畢竟這三個賊禿隻是為亡靈超度,於情於理於法,皇朝都沒有理由幹預,可是,信眾越聚越多,玄空的死因,也在民間口口相傳,完全變形,若是任由他們超度七日,恐生大變。”
林小蘇目光慢慢抬起,靜靜地看著外麵的柳香河。
七皇子手托茶杯,靜靜地看著他。
亭外風微雨細,但他的心中,盤旋糾結。
近段時間以來,他經曆了人生中最大的變故,從落魄至極的皇子,到父皇慢慢倚重的皇子,他的母親,也正位為妃。
整個天下,都能看見他這位皇子的崛起。
而他深深地知道,這一切,都因為麵前這個人。
是這個人,一步步將他從死亡泥潭中解救出來,一次次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也因此對麵前這個人有了一種盲目信任。
相信不管何等艱難之事,在他這總能找到答案。
那今日之事呢?
有答案?
玄風、智定、妙語三位佛門大能,揪住玄空之死不放過,非得讓皇朝為此事付出慘重代價。他們的修為無疑是高絕的,但論修為,皇朝也並不怕他們,如果他們來硬的,事情反而好解決。可他們不來硬的。
他們來軟的。
為佛道同門做法事。
以他們在佛門中的地位,輕而易舉就可以雲聚千萬信徒。
他們不需要向信徒傳達指令,他們隻需要帶節奏。
節奏一帶,信徒自然會對皇朝生怨。
你說哪個皇朝能接受這樣的事兒發生在京城?
你說哪個皇帝看到這不惱火?
然而,你還沒辦法拿他怎辦!
派兵圍剿?
那你是火上澆油!
你能殺的人,隻是你自己的治下百姓,這三位執道高僧,誰能殺得掉?
殺不掉他們,你怎動兵都是錯!
不動兵那就隻能講理了。
人家法壇建在那,人家個個是佛門大能,你與佛門辯論?
誰都論不過他們。
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那,雲聚著千萬百姓,將皇朝的仁慈、正義一點點剝下……
這是動搖皇朝的根基。
這是三位高僧對金殿發生之事,作出的反製。
誰言高僧無報複之心?
林小蘇目光慢慢一回,臉上露出了笑容:“殿下,我們去欣賞欣賞如何?”
“欣賞?”
“是啊,三位佛門大能,設壇論佛,何等盛事?既然撞上,總得去瞧瞧!”
“那……走?”
林小蘇道:“那邊估計已經水泄不通了,車就不必了,咱們破空吧!”
王印之光一起,四人一起卷起,橫渡半座京城,落在柳香湖畔。
柳香湖,京城北部的湖,湖光山色,在這細雨蒙蒙之中,格外有感。
這座湖,皇家之湖。
因為它是整座京城的水源地。
湖水通過穿城而過的柳香河,滋養這座京城。
湖畔,酒樓遍布。
青樓遍布。
青石為基,紅牆碧瓦,分外妖嬈。
正北方,雲蒸霧罩,一座高閣拔地而起,那就是名鎮京師的鎮天閣。
鎮天閣,古老滄桑。
但造型怪異。
下方的巨閣與一般閣一般無二,但閣頂卻是平的,如同被人一劍削去。
京城之人言,此閣建成如此模樣,隻因為一點,閣在山上,高度太高,若是建成完整的閣,此閣尖就蓋過了皇宮正殿。
那就有忤逆之嫌,於是,閣就無頂,示意這座鎮天閣,即便有鎮天之威,也是皇朝之下的閣。這個解釋冠冕堂皇,眾人俱都信服。
然而,林小蘇在剛剛得到的玄空元神之中,得到了一件秘聞,讓他知道此事頗為諷刺。
這閣,看起來像是被人一劍削去閣頂,事實上,不是“像”……
它,就是被人一劍削去閣頂的!
這個削去閣頂之人,來自蒼淵!
這一劍,不是皇朝捍衛自身尊嚴的一劍。
恰恰相反,是蒼淵警告皇朝的一劍!
這秘聞,恐怕身邊的七皇子都不知道,但是,林小蘇知道。
說到這,必須提一提,剛剛過去的那件事情,林小蘇毅然殺掉玄空元神的另一步妙手。
這妙手就是:將玄空元神由他親手誅滅,這元神碎片由他煉化。
煉化元神,可得對方元神中的一些秘密。
玄空乃是心門高層,他元神中的一些秘密何其恐怖?
等閑情況下,林小蘇想得到這種層級的高人記憶,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今天他做到了。這一煉化,那是人在家中坐,資源滾滾來啊。
每一片元神碎片的解密,都有新的收獲。
各種秘密是其一,另一份收獲就是他的元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識海中的兩具元神,都漸漸有了林小蘇的清晰特征,這意味著什?意味著花妙依曾經說過的一個方向,正在走向現實。
那句話怎說的?
天道元神,是修行人的福報,但是,它也是有缺陷的,最大的缺陷就是這元神不是你自己修的,隨時有可能離你而去。
唯一的解法,就是強化自身元神,煉化天道元神為己用。
他煉製玄空這種執道境界的元神,自身元神高速強化,雖然目前還沒有真正化為他自己,但假以時日,必能成功!
扯遠了……
回歸現實!
現實就是柳香河畔,鎮天閣前,三個禿頭在搞事!
而且這一搞,動靜還相當不小。
佛門玄妙,體現無窮。
玄風大師張口誦經,真正是口吐金蓮,金蓮朵朵,構築成他身下的佛台。
這佛台就這樣慢慢升高。
其餘兩位,也是如此。
隻不過口中所吐金蓮,與他的金蓮有些差異而已。
玄風之金蓮,色澤明亮,隨著他的佛台升高,湖中倒影畫出了金蓮輪廓。
智定之金蓮,色澤深沉,他的身後,虛空之中浮現一朵巨大的金蓮。
妙語師太金蓮更顯嬌嫩,但絲絲縷縷,竟然將她全身包上,佛台起,她隨著佛台的升高,如同一尊真正的佛道金身。
梵音陣陣,佛道流光,將整片天地,化為佛之殿堂。
下方,車停下。
人停下。
青樓絲竹早已不聞。
無數花魁聚於窗前,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嬌豔,取而代之的是莊重。
能讓這些青樓女臉上都露出莊重的,那是何等氛圍?
信徒一批批地跪下。
百人,千人,數千人!
他們的身份五花八門,有販夫走卒,有大家閨秀,有士子,有武夫,幾十名官員已至,他們臉上,也悄然消去了一開始的緊張,變得鬆弛,林小蘇一眼掃過,心頭微微一跳,這些官員,要是也一膝蓋跪將下去,那就有意思了……
“………高堂如是,華閣如是,山河如是,市井如是,人如是,莫不如是……”
玄風大師的佛音,有著一股神奇的魔力,悄然撫去一切的不安。
七皇子湊近林小蘇的耳邊:“李大人,這是佛門《如是經》!”
林小蘇點點頭!
另一側,溫柔的女聲如同歎息:“………度厄度心度人度鬼,世間萬物,莫不度2之……”這是佛門《三度經》。
中間的智定大師,誦的是佛門《大智經》:“佛雲:智者何為?為即為,為即不為,不為惡事即為善事,不若凡塵皆是凡塵,不及西天俱是西天……”
““如是’為接受,“度人’為超脫,“大智’為不為……”七皇子輕輕吐口氣:“單以他們所誦之經而言,似乎是接受玄空之死,並沒打算做出什惡事。然而,他們所行之事,偏是惡行!”林小蘇淡淡一笑:“惡行披件善意之外衣?那行,我與他們叫叫板!”
“你……如何叫板?”
“不就是論經?也未必隻有他們會!”林小蘇道。
他一步踏出,踏向三位高僧所在地。
這一步,七皇子心驚肉跳。
這是要幹嘛?
論經?
你要跟三位高僧論經?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