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的黑臉、白臉戰術，不論是不是事前串通好的，麵對一般人可能還蠻好用的。但是對亨利來說，就是他要配合作戲到什程度而已。

    吉塔諾·德拉戈內蒂的態度雖然沒有改變，一直是如貴族般優雅。但亨利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從原本的熱情到現在的冷淡。

    要是幾年前的自己，亨利可能會選擇說些軟話，期望對方不要針對自己，回頭就逃得遠遠的。反正自己無牽無掛，對方還能追到天涯海角來？

    但今時今日已經不能這做了。所以麵對這段暗藏威脅的發言，亨利故作高深莫測，說：“我能理解，誰沒遇過這樣的人呢。他們挺讓人傷腦筋的吧。”

    “他們’是誰？這是老吸血鬼腦海中的第一個問題。然而某個群體的影子，如幢幢鬼影浮現。不等吉塔諾·德拉戈內蒂追問詳情，那個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的莽撞家夥站起身。他像是故意一般，將嘴邊、臉頰的血跡抹得到處都是。

    他得意洋洋地說道：“瞧，貧弱的人類受到這樣的重傷，他們大概就可以直送太平間了。唯有生命力更為強韌的我們，才能夠活下來，這是我們身為高等生命的證明。

    “變種人，你現在還不選擇臣服嗎？不識時務的你在未來，就隻剩下被奴役的份。我期望著你那一身不可靠的堅硬身體，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到那個時候。”

    亨利不以為意，反而是若有所思地說：“你說的這話，我很耳熟呀。啊，對了，這不就是我們的大頭目，萬磁王時常說的話嘛。

    “變種人是比人類進化程度更高的生物，所以變種人才是未來的主角，理應統治地球雲雲。你們要不要去跟萬磁王商量一下，誰出麵當這個老大？

    “隻是我家老萬已經被美軍趕到馬達加斯加北邊的小島上，跟非洲東岸的黑人混在一起。你們統治世界的進展到什程度了？

    “是說你們擁有完整的權力架構，又存在已久，不會這樣的野心是今天才有的吧。那為什以前做不到這樣的事情，今天就覺得做得到了呢？”

    被亨利一陣搶白的吸血鬼，縱然是滿臉血汙，也感覺得出來他內心的窘迫。麵對問題，他憋了老半天隻憋出一句話：“我們現在有槍。”

    噗嗤一笑，亨利隻能勉強憋著嘴巴，讓自己不再繼續笑出聲來。但是抖動的肩膀也沒能停下，一副憋得相當難過的模樣。

    “好吧，你們有槍。這話說得好像人類沒有一樣。我就想問問，你們掌握幾顆核彈了？隨時可以發射的那種。”

    “我們不需要用核彈那種東西！”年輕的吸血鬼惡狠狠地說著。

    亨利驚訝說道：“不需要？我有沒有聽錯？你想要挑戰擁核國家，卻沒有對應的武器。莫非你們的恢複能力連核彈也能扛？”

    金鋼狼用取巧的方式一一躲井一一扛過原爆，這是被認證過的。吸血鬼也可以嗎？

    假如吸血鬼能做到這種事情，亨利可得要把漫威吸血鬼的實力評估往上調整才行。

    不過那個年輕吸血鬼隻是氣急敗壞地說：“我們就隱藏在人群頭，什樣的瘋子才會動用核彈攻擊我們！”

    “哦，原來你們的倚仗就是如此呀。你們可真是善良，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那群政客擁有人性上。你認真的嗎？”

    亨利一句反問，問得那個年輕吸血鬼無地自容。

    誰能想到，當個吸血鬼還能被人稱讚善良？

    這樣的羞辱，比殺了他還要讓人難受。

    年輕吸血鬼從兜掏出一個遙控器似的東西，憤恨地說：“我殺了你。”說罷，就要按壓按鈕！吉塔諾·德拉戈內蒂當然不可能坐看一個自己要拉攏的人被炸了腦袋。不管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不是跟萬磁王真有關係。

    隻是這回老吸血鬼沒再親自出手，而是給了自己的下屬一個眼色。

    “砰！”的一聲槍響，那個威脅著要炸掉人腦袋的年輕吸血鬼，這回隻是握著控製器的手開了個洞，保住了自己的頭顱。

    亨利注意到槍手的這一槍十分巧妙，剛好打斷手筋。讓他手掌無力，自然下垂，當然也按不了控製器開關。

    落到地上的控製器，也被槍手撿了起來，交到吉塔諾·德拉戈內蒂手上。

    亨利看著這個中壯年摸索著手中的事物，不像是想把自己腦袋炸掉的模樣。

    注意到年輕人的視線，吉塔諾·德拉戈內蒂舉起了手中的控製器，說：“這上麵似乎沒有解除的開關。”

    那個抱著自己的手，跪坐在地上的年輕吸血鬼則是憋著痛楚，又強要哈哈大笑。“那個項圈是不可能解開的，除非炸掉。”

    亨利輕蔑地笑了一聲，說：“這種話，你自己信不信？這種東西我也不用太複雜的手段，去南區街上，隨便找個半大的黑小子，給他一根鐵絲，五紉鈔票，他隨手就能解開給你看。”

    說著的同時，亨利起身，順手從一旁女孩的頭上弄了一根發夾，就往脖子上的項圈瞎鼓搗。隻聽“喀拉”一聲，這個號稱“隻能炸掉，不能解開’的項圈就鬆開，掉了下來。

    亨利一把撈住這個解開的變種人抑製項圈，裝模作樣地端詳著，同時說道：“看來我省下了五紉。哪個技術員跟你說這玩意兒解不開的？先把他咬死吧。”

    事實上這玩意兒粗製濫造的程度，亨利都懶得吐槽了。雷管外露、電池外露，看心情摳掉哪一個，就廢掉哪個的功能了。鎖扣就更不值得一提。

    本想把項圈甩到那個抱著傷手的年輕吸血鬼麵前，但最後亨利還是把項圈放到了小幾上的酒瓶旁，維持著自己的風度。

    “你怎能解開項圈？”年輕吸血鬼麵露驚訝地說道。

    亨利彎腰貼近坐在地上的可憐家夥，說道：“你不會以為我除了特殊能力之外，其他就一無是處吧。這位不知名的先生。

    “生而為人，我最大的武器一直都是智慧，不是這一身可以防彈的銅皮鐵骨。不過我想不用腦子的你，不會明白這一點的重要吧。”

    準備離開的亨利，朝著邀請自己的主人說道：“德拉戈內蒂先生，我另有要事，不克久留。感謝您今天的邀請，但我得先離開了。”

    說著，亨利就要往外走。

    吉塔諾·德拉戈內蒂沒有起身送人，也沒有留人。就隻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布朗先生假如就這離開了，以後的事情也許會變得不一樣。”

    話中的威脅再明顯不過了。

    亨利卻沒打算服軟，而是指著地上那個呆愣的吸血鬼，說道：“有這樣的同伴，我覺得我們是否合作，對我的處境來說好像也不會有什變化。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