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史塔克最後的問題，亨利答了，但沒有後續。

    可能那位大少下線了吧。

    把要留給那位大少的提示程序寫完，亨利就回家了。托尼·史塔克所設計關於人工智能的程序確實有很多不錯的亮點，回頭可以用來改進自家核心機器人BB的行動邏輯。

    對於正在重建BB係統的亨利來說，不得不承認托尼·史塔克的思路確實很有參考價值。

    亨利當然沒想過直接複製大少爺的人工智能程序，傳送回家或自己的服務器上。倒不是嫌棄這套賈維斯還沒完成。

    以兩人的手段，要追蹤檔案傳送的途徑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亨利隻是不想曝光自己私人服務器位置。“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一點，不光在現實如此，網絡上更是如此，不可不慎。

    反正拿走一些東西，留下一些東西，已經是兩個人的習慣了。

    彼此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查探對方在“好萊塢小子’這台超級計算機以外的地方，還有些什好東西。否則史塔克工業的服務器怎擋得住亨利這個內鬼，托尼·史塔克很清楚這一點。隻是當他明白的時候，已經引狼入室，來不及把人踢出去了。

    回到現實中的安排。西方世界中的複活節，並不是像聖誕節那種固定的日子，而是春分月圓後的第一個星期天。

    那封來自吸血鬼的邀請，時間則是定在複活節前夕，即96年的4月6日，周末。

    再三思考，不去看看這些吸血鬼打什主意，實在讓人不放心。

    假如這群怪物的作為就跟大陸酒店的老查理所說的一樣，喜歡死纏爛打的話，一昧的逃避並不能阻止對方的野心。

    所以亨利在約定的時間，當然是晚上，獨自開車來到約定的地點。服裝依舊是那套唯一拿得出手的海軍藍亞曼尼西裝，搭配一雙新買的棕色小牛皮皮鞋。

    宴會場地的莊園看起來十分正常，沒有那種邪教的瘋狂，或是被駭人的血腥味浸染。從各方麵來看，就是一個很正常的上流宴會而已。

    與會的有很多是需要人攙扶的老頭子、老太婆。

    這些人不論是衣著、首飾都相當不凡，頭發、胡子也都經過精心打理，但仍掩不住他們在皮膚上的衰敗，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

    初來乍到的亨利，就被這一個老人家拉住。

    這個彷佛自己一個人站著，隨時都會癱倒的老人，神神秘秘的靠近亨利，低聲問道：“先生，你是他們的一員嗎？”

    “不，伯納德先生。我也是受邀請來的客人。”

    “哦，我看出來了。”老人家退了一步，上下瞟了亨利一眼。

    這一眼，意涵深重。亨利身上的亞曼尼行頭，對藍領與白領階級來說是高級貨沒錯。

    但對眼前老人這種真正的上層階級來說，手工定製西裝才是他們會穿的衣服，而且還不能是太差的毛料。

    明星之所以穿亞曼尼，為的是讚助與代言。那是他們工作的項目，並不代表這些就是真正的好東西。但要相比兩百紉一套的廉價成衣西裝，亞曼尼確實是普通人高不可攀的服飾。

    不過老人家還沒有妄下定論。又問道：“我跟你在哪見過麵嗎？”

    “四年前的紐約吧，先生。那是奧黛麗·赫本女士為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舉辦的募款宴會，我是赫本女士的助理。”

    “哦，我想起來了。”老人家若有所思地拍了拍亨利的臂膀，說：“祝你好運，小子。”說完便徑自走開了。

    雖然在態度上盡量表現不失禮了，但是亨利仍然感覺得出來，這老頭是把自己當成被騙來吸血鬼宴會的血包不成？這才跑得跟飛得一樣。

    好吧，亨利已經後悔來這了。

    眼見那些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一個個像是來到什不得了的地方，不斷找人攀談拉關係，但卻四處碰壁。

    在這個到處都是美味的食物，昂貴的酒水，充滿高貴氣息的地方，人與人分成涇渭分明的兩群。那怕他們混著站在一起。

    一邊是老頭，一邊是年輕人。一邊是高不可攀的富人，一邊是尋找著機會、渴望著認同的小夥子。而亨利的外型、年紀，按照現場的分類，毫無疑問應該被分到那群年輕人之中。無知，滿是多餘的野心，多到無法認清自己隻是別人餐盤上的菜肴。

    在這本應高雅，實則詭異到無法形容的宴會中，突然闖進了第三種人。

    她一樣年輕，但卻擁有懾人的美貌，而且態度張揚。即使麵對那些一把年紀的老錢，她也能維持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大紅色的緊身窄裙洋裝，配合著那雙快一個手掌高的高跟鞋，這位金發麗人越過其他希望能夠跟她攀談，甚至是伸手祈求的人，來到亨利麵前。

    香奈兒Coco920色號的蜜蘋果口紅，讓那張本就鮮豔的紅唇多了幾分曖昧的甜美，讓人想要一親芳澤。“亨利·布朗？”美人開口問道。

    “是的，我是。”

    美人動作詭異地突然貼近，從耳旁到頸側快速聞了一遍。要是膽子小點的，還不被嚇退個三五步。亨利也退了，卻不是被嚇的，就隻是不想跟一個美女靠得太近，不論對方是不是吸血鬼。

    這個宴會也是老樣子，監視、監聽的設備雖然裝得很隱密，但監控還是相當全麵的。想找個可以喘口氣的地方也難。亨利可不想給記者一個看圖說故事的機會。

    隻是這樣的動作不知怎逗樂了眼前的美人。她笑了幾聲，眼角送了個秋波。“跟我走吧，德拉戈內蒂大人要見你。”

    美人的邀請動作沒避人，所以很多人都注意到亨利的方向。隻是有人露出羨慕的表情，有人的卻是一臉惋惜，當然也不缺那種偷著樂的人。

    不管其他觀眾的想法，亨利就這跟了上去，走進一處有一群彪形大漢看守的門廊。非請勿入的態度十分明顯了。

    穿過門廊的另一頭，是另外一處宴會場地。布置跟前頭的沒啥兩樣，但這的人明顯是不同的群體。這的人，衣著就隨便很多。尤其還有些人的造型……那是一言難盡。就說留殺馬特頭，穿皮背心的家夥到了前廳，還不把一群老頭老太嚇出心髒病來。

    除了造型特別外，這的人都和領路的美人一樣，自帶一股張揚與狂傲的氣質。不管是誰，都用鼻孔看人。

    壁爐前有兩把椅子，其中一張坐著一個中壯年。身材高大、棕發、碧眼，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椅子中間的小幾擺放著名酒與酒杯，酒還沒倒。

    亨利被引領到另一把椅子坐下。那位領路的美人才開瓶，給兩人都倒了一杯白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