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白蘭地的味道是最接近鮮血的味道。你認為呢？布朗先生。”那個裝腔作勢的家夥，舉起酒杯晃了晃，又邊嗅著邊說道。

    亨利沒理會這樣的作態，一口把這杯X0等級，即至少六年以上陳酒的千邑白蘭地喝下肚。並說道：“我沒嚐過鮮血的滋味，所以無法比較。

    “但我相信說這話的，肯定是佛吉(Froggy)。因為要是讓一個拉什卡（P a w k a)來說這種話，白蘭地肯定會變成伏特加。”

    佛吉暗指愛吃青蛙的法國佬，拉什卡則是老毛子的美俄混合發音，兩者都是美國人針對外國人，帶有貶義的稱呼。

    這樣的話，逗樂了眼前的人。“哈哈哈，確實如此。”舉起酒瓶，替亨利又倒了杯酒。他自我介紹道：“吉塔諾·德拉戈內蒂。初次見麵。”

    “亨利·布朗，很榮幸認識你，德拉戈內蒂先生。”亨利起身，主動伸出了手。把吉塔諾·德拉戈內蒂借著倒酒，試圖拉近的距離又給隔開了一點點。

    交情不到的時候，太過親昵的舉動是很嚇人的。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就是這樣的道理。吉塔諾·德拉戈內蒂沒有對亨利稍嫌不識相的舉動感到生氣，他依足禮節，起身回握這個手。又伸手示意，請人坐下。

    他邊說道：“布朗先生近期，可是默默做了不少大事啊。電影級數字化影像技術的推動，洛杉磯索尼大樓的爆炸案。好處拿了，糟心事全身而退，任誰看到都得要稱讚你一聲。”

    “，那件爆炸跟我無關。搞不好是索尼跟小偷的傭金談不攏，被人放了炸彈炸了個底朝天呢。我可是東西失竊的被害人呀。”

    老樣子，該說場麵話的時候，就該說得滴水不漏。亨利可不想在外人麵前漏出什口風，即使大家都認為嫌疑最大的就是他。

    對於這樣的小心謹慎，吉塔諾·德拉戈內蒂沒有刻意去糾正。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提起道：

    “布朗先生知道嗎。米奇·舒爾霍夫對閣下的不滿，讓他找上了大陸酒店。幸好懸賞沒有通過，否則你現在就要麵臨無窮盡的追殺了。”

    這話話外的邀功，無不在暗示著亨利之所以沒事，是因為他在背後使力了。

    假如不熟悉大陸酒店的狀況，或許亨利就真信了。他笑著說道：“以那個老頭子鋪張、愛麵子的個性，他舍不得拿出我的賞格吧。也許隻是做個戲，表現出他很生氣的樣子。”

    要在大陸酒店懸賞人頭，不需要用金幣開道，但是賞格最低十萬紉起跳。

    但要是對象身分地位不一般，或是對象特別棘手，隻想用最低賞格就要人家一條命，這種懸賞在大陸酒店那邊就會被打回票。

    而亨利的狀況，一個刀槍不入的變種人，正好就屬於對象很棘手的類型。按照大陸酒店的價碼，要殺這樣的對象至少得百萬紉起跳。

    因為大部分槍手都無法派上用場，隻能動用特殊人士，要不就是想辦法投毒。暗殺成功難度呈幾何上升。要是錢太少，誰願意出麵呀。

    同樣，雇主的賞格拿不出來，就別懸賞了。大陸酒店作為中介平台，可沒有先殺人，後收錢的習慣。全額押金先來，否則免談。

    對於亨利的推托回答，吉塔諾·德拉戈內蒂一點也不意外。對方曾是依附大陸酒店的人，隻要知道一些內情，不難推斷出這樣的結論。

    但他先前沒把話說死，既然這份救命的人情要不到，透露情報也是一份人情，小了點而已。吉塔諾·德拉戈內蒂笑著說道：“布朗先生果然如費舍女士的形容一樣，狡獫，機智。把你當成書呆子的人，一個個都吃大虧了。”

    把昔日頭頂上司的關係拿出來講，依然是想壓亨利一頭。可惜當初穆妮·費舍就沒能收服亨利，今天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跳出來，還想壓倒他？

    亨利顧左右而言他，說道：“其實比起我的事情，德拉戈內蒂先生不覺得世界大事才更值得關心嗎。“紅色帝國倒台，日本經濟泡沫化，歐洲也在整合。如今世界的局麵，美國舉目無敵。這樣很不好。“至少我老板那群死亡商人手的軍火賣不掉，他們就沒有錢可以揮霍。他們沒錢可以揮霍，美國經濟就會放緩。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找到下一個對手。

    “一方麵消化勝利後所掠奪的紅利，一方麵也是為了下一場勝利做準備。德拉戈內蒂先生覺得，我們下一個對手要找誰比較好？

    “有人說是爭議仍存的阿富汗；有人說是80年代，給了美國一個難堪的伊朗；還有人說徹底解決薩達姆·侯賽因的問題。您認為呢？”

    話題被扭轉的吉塔諾·德拉戈內蒂不以為意，舉杯說道：“誰都好。反正都不是美軍的對手，不是嘛。”

    不過他還是試著掌控話題的主導權，引導到他想知道的方向。吉塔諾·德拉戈內蒂問道：“你剛剛提到小史塔克。你這個老板，最近的動向是什呢？”

    “可能在哪個小明星或是哪個模特兒的床上。德拉戈內蒂先生想知道這些事的話，打電話問問紐約方麵的小報記者，應該會比我還要清楚。畢竟那位可沒有向我報告行蹤的義務呀。”

    “假如我希望，由您替我們，向托尼·史塔克先生提出見麵的邀請。可以嗎？”

    亨利無奈攤手說道：“當然可以。隻是我也同樣是那句話，我不是那位大少爺的父母親，也不是他的長輩。那個任性妄為的混蛋最後會怎做，我可控製不了。

    “你應該知道吧，那位近期的重大花邊新聞之一，就是由史塔克工業舉辦的慈善晚宴，現任總統的比爾·柯林頓協同第一夫人希拉·柯林頓親自蒞臨。

    “結果副總裁奧巴代亞·斯坦尼，前腳剛說托尼·史塔克因病休養，後腳這位應該全程出現在會場的主人，出現在另一場大腿派對上左擁右抱的照片就上了報！”

    吉塔諾·德拉戈內蒂說：“這難道不是小史塔克代表軍方，對民主黨出身的總統裁減軍備的行為表達不滿嗎。”

    “誰知道呢。也許他就是想要去睡大腿。所以你覺得我約了，他隨口答應了，最後一起被放鴿子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