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太陰道脈過往的同時,餘缺一並也從地宮當中,繼承了更多的太陰道法。
其中除去劍訣之外,還有諸多洗練本命劍器、洗練肉身、洗練劍鬼的法子。
雖然不少丹方藥方,都已經不太適合當今的世道。
但是太陰道法中各式各樣的劍鬼豢養之法,對於餘缺煉度護法神將而言,能起到不錯的參考作用。“這些道法,正好也能用來充實我煉度峰一脈的六丁六甲神將煉法。”
餘缺心間暗想著。
他將整個地宮中的道法,能拓印的全部拓印,無法拓印的,則是選擇了將壁畫種種一同的切割下來,收入白玉京內。
處理這些後,他看著殘破的地宮,目中微眯。
接下來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這整座九龍瀑仙園,徹底拆分,吞其本源,入他的白玉京內。如此,才算是將太陰一脈的傳承,給徹底的搞到了手。
嗡嗡嗡!
隨著餘缺的念頭落下,百寬大的白玉京仙園,毫無顧忌的在九龍瀑秘境當中鋪陳而開。
九龍瀑秘境雖然大小比他的白玉京要大,但是兩者一個無主、一個有主,且前者常年遭受邪氣的侵蝕,若非有黃山道宮的維護,恐怕早就墜落在外了。
現在餘缺將白玉京一放出,九龍瀑秘境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
或者說,這秘境隱隱主動的就在朝著餘缺的白玉京投身而去。
一股股靈氣,不斷的從秘境之內升騰而起,沒入白玉京仙園內,並且數不清的礦石礦脈,也好似巨龍般飛起,在經受了白玉京仙園的罡風層打磨後,融入在了白玉京大地內。
此外,其中還有不少的妖鬼、奇珍異獸,個個都好似世界末日了般,嚇得是不可開交。
對於這些九龍瀑中的生靈。
鬼怪一類的,餘缺選擇了統統的煉死,化作為小黑葫蘆的原料。
至於尋常生靈種種,他專門將九龍瀑秘境中的每種環境,都盡量完整的切割下幾方,安置在了白玉京內,好讓這些生靈能夠維持生存。
畢竟這等秘境中萬年以來形成的生靈循環,可是十分難得的。
按照黃山宮主等人和他講道時所透露的,傳言中堪稱天仙種子的內天地,其最大的妙用就在於內天地中的生靈能夠自成循環,生生不息。
唯有達到了這種程度,一方內天地方才能做到自給自足,並且滋生靈氣。
餘缺之所以要來吞並九龍瀑秘境,除去報仇的因素之外,極大的程度也就是盯上了九龍瀑秘境中的生靈循環。
有了九龍瀑的底蘊,他的仙園便將從徒有其表,變成一方貨真價實的長生仙園!
甚至有朝一日,其內都可能誕生出傳言中的不死藥。
轟隆隆!
隨著白玉京將九龍瀑秘境的吞並入內,一絲絲玄妙的秘境本源,也隨之進駐白玉京中。
原本大小止步於百之地的白玉京仙園,眼下其大小又開始了增長。
一丈、兩丈……一、兩!
並且隨著雙方的交融,餘缺對於九龍瀑秘境,竟然也生出了一種可以操控的感覺。
他隨意的一揮手,腳下區域便可形成千丈溝壑。
微閉著眼睛,餘缺好好的體悟著這種感覺。
“這等天地威力,比我此前在白玉京中所感受的,更加赤裸、暴力!”
此前的因為白玉京是他自己的,他對其可謂是小心翼翼的很,壓根不敢太過肆意,否則將自己這寶貝給弄壞了,他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如今有了別人家的秘境在手,他便可以大肆的施展,將往常不再敢白玉京仙園中做的手腳,統統的放在此地。
心間興致起來,餘缺落在秘境地麵。
他緩緩的走著,四周天崩地裂、龍卷四起、岩漿湧起、飛沙走石。
如此世界崩壞的景象,頗是讓他感慨不已,心間隱隱有所觸動。
“不知道秘界當年崩壞,是否就是如今這幅景象……”
餘缺抓著這點觸動,隨意的盤膝坐在了一方砂石之上,陷入了參悟當中。
自從祭天時親自接觸到了黃山道宮的氣運,他發現仙家的修行抵達了高深地步,和修士那邊,或者說書中的古人們並無太大的區別。
其皆是需要感悟天地道理,從中尋求道法規則種種,而不再隻是單純的玩神弄鬼。
此時此刻,他便是借助著九龍瀑秘境崩壞之景,企圖從中參悟出什。
當餘缺閉關時,外界的黃山道宮,依舊處在歡喜當中。
所有從天都峰上走下來的人等,上到黃山宮主,下到剛入門的新弟子們,個個都是急不可耐的就進入了閉關狀態。
如此便導致整個黃山道宮,雖然恢複了運轉,但是宮內宮外的弟子們,依舊是稀少。
因為缺乏了黃山弟子們這批大客戶,黃山仙城內的花樓、酒樓,居然都倒閉了不少。
這一日。
黃山仙城外走來了一個麵龐方正的中年男子,這人騎著一匹妖馬,周身的氣勢渾厚,並且有火一般的紅光,在他的四周蕩漾。
其腦後,甚至結出了猶如金輪一般的紅色光暈,讓人看之,一眼就會感覺非同尋常,定然是個大仙家。實際情況也的確如此,這人自從忙完庶務,又離開黃山,在外曆練了一年有餘,如今已然是大有收獲,一身修為已達到了凝煞巔峰,隨時都可以嚐試凝練罡氣。
若是餘缺在此,他會覺得此人極為眼熟。
因為這人曾經的一方職務,便是山下第七坊市的縣學之長一一第七學正。
第七學正看著巍峨的黃山仙城,如今返回,他心間是誌得意滿。
“果然,還是在外曆練、博取機緣,方才能在道途之上更進一步。”
第七學正走馬觀花,看著仙城內繁華的景象,頗覺得趣味。
他暗忖著:“哪怕就算是忙於庶務,也要在這等仙城當中才是。山下的坊市雖好,但修行一道,從來都是寧為鳳尾、不為雞頭!”
若非他在外獲得了不小的機緣,他今生想要凝練罡氣,恐怕還得再打磨至少十年才行,甚至三十年也是大有可能。
好在現在一切都已經落定,此番回宮,以他的準備,隻需要再消耗掉當初為黃山道宮辦事所積攢的功德,他便可以在天都峰上挑個不錯的位置,擺下祭壇,接引罡氣煉罡!
想到這點,第七學正心間頓時是一片的火熱。
他粗略的掃視著仙城中的景象,沒有再被這些繁華之色給迷惑,而是直接就朝著黃山道宮的山門所在奔去。
不過當他騎馬遁入黃山道宮後,他訝然的發現宮中往來的弟子之稀少,不少山峰中,連值守在外的弟子都沒有,隻有山峰內,才有弟子正在當值。
即便有弟子,那弟子也是正在修煉吐氣中,對方周身靈蘊非凡,居然是在用靈氣進行吞吐。如此奢侈行為,哪怕第七學正在外麵收獲不少,他也是舍不得浪費。
他心間暗語著:“暴殄天物,靈氣此物,應當合藥服下,方才能最大限度的煉化吸收。”
第七學正略微等了片刻,當他察覺那值守弟子依舊是沉浸在吞吐靈氣當中時,便不得不輕咳出聲,提醒對方該忙活事情了。
結果值守弟子陡然睜開眼睛,瞧見堂中居然有人上門前來,其臉上明顯的露出了錯愕和狐疑之色。第七學正微皺眉頭,如此辦事態度,整得就好似他是個外人般。
不等第七學正問對方,值守弟子便反問:
“這位師兄,不抓緊時間去修煉突破,來這兒作甚?”
第七學正微眯眼睛,瞬間就想到了宮中人少的情況。
他心間微跳,不動聲色的問:“聽這位道友話,某似乎是來錯時間了?”
值守弟子看著他一臉的懵懂模樣,頓時就反應過來:“哦哦、你是從外地回來的弟子。”
值守弟子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惋惜之色,搖頭道:“師兄若是早些時間回來,就好了。”
第七學正的眉頭皺起,沉聲道:“這是何故?”
於是值守弟子組織著言語,將餘缺前些時日祭天講道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並慨歎道:
“司法宮主,當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也。”
這回答讓第七學正的麵色更是沉下了,他聽對方口中所講的,發現“司法宮主講道”的確是黃山內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特別是對方還能讓麾下的弟子們,大肆將鬼神兌換為靈氣,僅僅這個,就足以讓許多弟子緩解修行資糧匱乏的局麵,再獲良機。
不過第七學正的心性堅韌,他知道自己已經是錯過了這一遭機緣,懊悔也於事無補,沒有什用處。於是他輕歎道:“確實可惜。不過有司法宮主講道在前,想來宮中也會出一些講道的冊子。到時候,某或可從中獲得一些好處。”
值守弟子見來人心性不錯,也是含笑著點頭:“這倒也是。”
對方還道:“師兄你一看便是凝煞圓滿之人,等你煉罡成功,成為了長老中人,到時候缺乏靈氣,或許直接去找司法宮主求取一番,也是可行。”
第七學正對此便是讚同,矜持的點了點頭。
一旦成為煉罡,那他便是距離元神隻有一步之遙的大仙家。
哪怕是在靈氣複蘇的時節,也不可小覷。更別說當今靈氣剛剛複蘇,似他這等年紀的煉罡仙家,有著一定的可能會修出元神!
大殿內,兩人閑談著,那值守弟子便將第七學正返回的事項給落實填好了。
第七學正也一並的,讓對方幫忙登記申請天都峰閉關突破的使用權。
一幹事情了結,第七學的正麵色舒緩,他朝著對方拱手作揖,便打算告辭而去。
但就在這時,黃山道宮突然一陣地動山搖,兩人腳下的大殿晃動,狠狠的搖晃了好幾下。
這動靜讓第七學正色變。
倒是那值守弟子,臉上隻是詫異了一會兒,然後便踱步走出了大殿,朝著大殿的左側山頭望去。“司法宮主在九龍瀑的閉關,到了尾聲嗎?”
第七學正也跟隨而出,他見值守弟子似乎又知道一些內情,便再度出聲詢問。
對方回答:“前些日子,大家還不知道。但是隨著九龍瀑時不時的地動山搖,宮中發下話來,大家才知道是司法宮主正在九龍瀑中閉關,不會有什大事情出現。”
值守弟子解釋著:“現在這動靜,還是多日以來的頭一遭,所以我猜測是不是司法宮主的閉關要結束了。”
正當兩人閑談時,一陣清朗的聲音,忽然從九龍瀑的所在傳來:
“救一一九龍峰,立!”
轟隆隆,緊接著,一副讓人難以想象的畫麵出現。
九龍瀑所在的區域煙塵大作,一座山頭,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地麵拔升而起,超然於四周的群山,並且山上隱隱可以瞧見玉帶飛下,鎮壓煙塵,宛若蛟龍環繞。
除此之外,半空中還有著一方隱約可見的秘境,其在不斷的縮小,往那“九龍峰”坍塌而去,助力山頭持續拔起。
這等拔山起峰的手段,即便值守弟子和第七學正都是心有準備,兩人一時間也是驚歎不已。“當真是神仙手段也!”
似他們這般的感慨聲,在黃山道宮內外的不少地方都響起。
一刻鍾後,那響徹全宮的聲音再度出現:
“從今而後,司法宮於此設立,凡蛇家、石家、考評峰一應人等,皆數聽從煉度峰差遣,營造此宮,欽此。”
那聲音落下,道宮各地都是響起一陣呼喝聲:
“謹遵司法宮主之令!”
第七學正旁邊的值守弟子亦是如此。
隨即第七學正,便遙遙聽見那司法宮主輕笑:
“餘某,多謝諸位了。”
就是這句話,讓第七學正的麵色微變。
他怎感覺,那說話之人的聲音,很是有點耳熟,而且對方的姓氏,也是頗為耳熟。
“不對,那姓餘的小子,已經出海了,而以如今的海外局麵,他十有八九是精……”
第七學正的麵色變幻不定。
話說他之所以現在選擇返回黃山道宮,除去種種因素之外,其中有一條便是這點!
當第七學正抱著僥幸的心,向著值守弟子打聽時,對方口中輕飄飄的一句“餘缺”二字,頓時就擊垮了他的所有心理防線。
一時間,第七學正怔在原地,眼珠子瞪大,渾身是毛骨悚然,冷汗直冒,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