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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國之北,津門市。

    正值九月,夏日的燥熱還未消散,走出機場,刺目的日頭晃得人眼睛生疼。

    張凡推著行李,便已經踏足了華國北方這座最為繁華且傳奇的城市之一。

    “津門……這便是上京的門戶啊。”張凡感歎道。

    自古以來,津門便是京師門戶和天下漕運樞紐。

    近代以來,這地方租界林立,武林薈萃,江湖氣息濃鬱,摔跤館,鏢局,武館,茶館,戲院,煙館等遍地,可謂是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在津門的地麵上,能夠討一碗飯吃,不說有奇人異士的通天本領,那也絕對是身負亂世立命的奇巧技藝“好多年沒回來了啊。”

    許長壽從身後走來,神色複雜,頗有“近鄉情更怯”的味道。

    他年輕時便已離開了許家,離開了津門,漂泊西江之地,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如今重歸故地,已然物是人非。

    那些熟悉的事,熟悉的人,都已經變了模樣。

    “老許,你也算回家了,這可是到了你的地界。”張凡輕笑道。

    “回家……”許長壽喃喃輕語,咀嚼著這兩個字別樣的情愫。

    “走吧!”

    兩人推著行禮,打了一輛車。

    “善水會館!”

    這是許家的產業,也是張凡和許長壽此行的落腳點。

    一路上,張凡看著窗外的景色,津門的風土果然別具一格,水路縱橫,兩旁卻是高樓林立,河麵上飄著一條條遊船,不遠處的橋頭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兩位,介就是咱們津門大名鼎鼎的萬國橋了,待會兒它就“哢嚓’一下抬起來了,倍兒有意思。”司機大叔開著車,熱情地介紹道。

    張凡笑笑,卻不說話,沿路看著交錯的水路,身為修道者,煉己身,觀天地,察氣運……

    此時,他也不得不感歎起津門的風水格局來。

    小時候,除了平日的修煉外,無論是李玲瓏,還是張靈宗,也會跟他普及一些風水山脈的基礎知識,尤其是張靈宗,詳細講過津門的風水。

    那般細致,便好似來過一般。

    津門的風水格局極為特殊,總結一句話:

    九河下梢,水龍匯聚,拱衛京畿,龜城永固!

    津門地處“九河下梢”,乃是海河流域眾多河流的入海之地,也是華國北方水係唯一出海口,因此形成了“水龍匯聚”的風水格局。

    最關鍵的是,池是上京的水口。

    所謂水口,在風水之中,便是一方水流的總出口。

    風水風水,水極為重要。

    水口關係到一地的生氣聚散和財氣收放。

    津門,便是上京風水局的大水口。

    另外,上京作為千年帝京的“六”位,屬於祖龍脈分支中的北幹龍,而且是名副其實的山龍。換句話說,北幹龍從西北而來,一頭紮進津門的水龍格局,如龍歸大海,山水俱全,氣勢圓滿,王氣更成

    正因如此,津門不僅僅是京畿的門戶,風水上更加助長了上京的龍氣。

    嗡……

    張凡坐在車內,忽然,眉心顫抖,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洋洋灑灑,如和風悠悠,似浪濤奔騰,彌漫在虛空之中。

    “嗯!?”

    許長壽眉頭一挑,若有所覺,他看向張凡,不由流露出異樣的神色。

    此刻,他感覺張凡的氣息竟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他的元神仿佛成為了環境的一部分,在感受天地的律動,在感受這座城市的氣息……

    許長壽神色凝重,心中卻已是掀起了波瀾。

    這樣的手段雖然不如天師的【天人合一】,卻已經有了一絲玄妙真味。

    “凡王……”許長壽喃喃輕語。

    如今凡門之中,皆供奉凡王神位。

    凡門所祭,唯此真王。

    一般人還好,可是到了許長壽這般境界深知,以凡俗之身立神位,饗受人間香火是有多的恐怖,多的誇張,多的不可思議……

    尋常人,身弱命賤,但行此法,必遭天譴,輕則早夭身死,重則家破人亡。

    然而,自從立了那尊神位之後,張凡似乎變得更加不同了。

    “好嘛,介大白晌的,我直眯瞪!”

    就在此時,司機大叔的一聲叫喚響落在車內。

    張凡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知道,這司機大叔是受到了自己的影響,那無形的波動幹擾了對方識神與元神的平衡。

    這般際遇對他的影響將是長遠的,回去之後,他的身上怕是還會出現種種異象,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元神能夠出現短暫的覺醒。

    如果在古代,這就算是遇上高人了,機緣足夠,拜入高人門下,得到指點,那便是天大的造化。可惜……

    “這津門還真是一隻大龜。”張凡凝聲輕語。

    剛剛,他以元神關照,念通天地,便隱約感覺到諾大的津門市便如同一隻大龜,爬在這水龍齊聚之地。“津門因漕運而興,唐朝時便已發跡,可是真正建城卻是在明朝。”許長壽似有深意地看了張凡一眼,輕語道。

    明朝永樂二年,朝廷設立天津衛,開始築城。

    當時的工部尚書叫做黃福,此人深諳風水堪輿之道,便將津門設計成了一座“龜城”,從而形成了【靈龜鎮水】的風水格局,旨在化解水煞。

    “津門的風水核心便是水,所以許家才會在這生根。”許長壽低聲道。

    張凡聞言,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當年,許祖雲遊天下,治理水患,斬蛟伏龍,才有了那般天大的功業,從而羽化成仙。

    可以說,他一生與水結緣。

    “正因如此,【許祖劍】便供奉在這津門之中,而且讓這頭靈龜養著。”許長壽淡淡道。

    此言一出,張凡心中更加動容。

    片刻後,車子停在了【善水會館】的門前。

    下了車,張凡看著周圍卻是“洋樓”林立,眼前的古拙小樓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已經是租界。”許長壽解釋道:“如今也算是熱門景點,津門必來的打卡地了。”

    “進去吧!”

    走進會館,大堂中央卻是泛著一個巨大的黑銅水盆,盆漂浮著一朵朵金蓮。

    黑色為水,金又生水,如此水氣相旺,卻是源源不絕。

    “長壽·……”

    就在此時,一陣洪亮的聲音傳來,響徹了整個大堂。

    張凡抬眼望去,便見一位中年男人走來,大身形寬胖,大腹便便,滿臉的紅光,走起路來,兩頰的肉卻是一顫又一顫。

    “齋首強者!”

    張凡眸光凝起,眉心輕顫,隱隱可以見到那中年男人的丹田處,有一團紅光跳動,如旭日朝陽,那便是內丹一枚,命功玄精。

    許長壽畢竟是齋首強者,如今榮歸故,許家讓一位齋首前來接待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此人的修為遠遠比不上許長壽,內丹也就達到了一品,二品之境。

    “明城大哥!”

    許長壽看著來人,先是愣了一下,顯然有些認不清了,短暫的出神,方才辨認了出來。

    許明城,二品內丹的高手。

    前來津門前,西靈山那邊倒是傳過話來,此次接待的大約便是此人。

    “長壽,你可算回來了,我們有三十年沒見了吧。”

    許明城走上起來,熱情地抓住了許長壽的手,目光真摯,透著久別重逢的唏噓,與情同手足的欣喜。臨來前,張凡還特意問過許長壽,這位許明城的情況。

    許長壽說,論輩分,對方應該算是他的堂兄,年輕時在族稱得上出類拔萃,風頭很盛,挺瞧不上當時的他,因此兩人的關係相當一般,幾乎沒什交情。

    “三十五年了。”許長壽感歎道。

    “你可真夠心狠的,一走這多年,也不說回來看看。”許明城有些埋怨道。

    說著說著,他的眼睛競然有淚光閃爍。

    “當時年輕氣盛……”

    “好了,過去的就不說了,這次回來可不許走了……讓哥哥瞧瞧,你瘦了,我還記得那時候你多壯實,脫了衣服,一身的腱子肉。”許明城像極了心熱的大哥,連這些過往的細節都記得清楚。

    許長壽因為修煉斬蛟法,這些年被那劍意磨練,所以身子才這般虧虛。

    “明城大哥倒是發福了不少。”許長壽輕笑道。

    他還記得年輕的時候,許明城瘦的根竹竿似的。

    “哈哈哈,歲月是把豬飼料啊。”許明城大笑,拉著許長壽的手道:“你這次回來,我們二房又要發到了。”

    張凡聞言,心頭微動。

    他聽許長壽說過,許家共有三房,其中三房的勢力最小,人丁也最為單薄。

    大房和二房勢力最大,如今許家的家主便出自大房,明麵上,暗地都壓過二房一頭。

    如今,許長壽回來了,一位五品內丹的齋首強者,對於二房算是不小的助力。

    或許,這也是許明城如此熱情的原因。

    “走,我們上去聊,回頭讓你見見我們二房的小家夥。”

    說著話,許明城便拉著許長壽往樓上走,後者則是下意識看向張凡。

    張凡朝著他點了點頭,使了眼色,意思不用管他。

    此時,兩位身穿西裝的服務人員走了上來,接過張凡的行禮。

    “這位先生,請隨我去休息室。”那服務人員極有禮貌道。

    顯然,張凡被當成了許長壽的門人弟子,又或是隨從助理。

    張凡未曾多言,跟著那位服務人員來到了休息室。

    推門進去,這間休息室與外麵的古拙裝飾不同,稱得上是金碧輝煌,連地毯都是金色手繡的浪潮圖形,桌案上的茶具也是蔚藍色的水晶琉璃。

    此刻,休息室內已經坐著兩人。

    那是兩位青年,樣貌都頗為俊朗,個頭也很高,應該都在一米八左右,其中一位帶著黑框眼鏡,皮膚白皙,斯斯文文。

    另一位皮膚稍黑,身形更加魁梧健碩,像是常年健身,右手食指帶著一枚金色戒指,不是現代的工藝設計,頗有古風,戒圈上似有一道獸首紋路。

    張凡走進來的那,兩位青年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短暫的停留,兩人便將目光收回。張凡掃了一眼,便看得出這兩人均有修為在身,尤其是那帶著黑框眼睛的青年,眉心處元光隱隱,居然還是大士境界的高手。

    “應該是許家的子弟。”

    張凡心中猜測,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坐到了角落。

    “哥,聽說這位從外麵回來的長壽叔內丹修煉,已經過了三品?”

    就在此時,那戴著金色指環的青年開口了。

    “嗯,說是已經達到了內丹修煉的第二大層次。”戴著黑色眼鏡的青年點頭道。

    “離開了宗族,居然還能有這樣的成就,真有意思。”帶著金色指環的青年淡淡道。

    “這不奇怪,樹大根深,能夠為你擋風遮雨,也能讓你不見天日,有些人離開了宗族的庇佑,反而能有一番作為。”帶著黑色眼鏡的青年凝聲道。

    “這位長壽叔回歸宗族,倒是能夠讓我們二房的力量壯大不少,其他兩房這回怕是要眼紅了。”齋首境界,五品內丹,這般修為哪怕在純陽許家也會受到足夠的重視,無人膽敢怠慢。

    “其他兩房?不就大房嗎?”戴著金色指環的青年笑著道。

    “哥,你也應該知道,三房早就形同虛設了,說不定哪天就被我們大房和三房……”

    “不要亂說。”帶著黑色眼鏡的青年沉聲道。

    “本來就是。”戴著金色指環的青年淡淡道:“你看看三房現在還剩多少人了?”

    “祖輩也就隻剩下【霄爺爺】了吧。”

    “不止。”戴著黑色眼鏡的青年搖頭道。

    “對了,還有一位叫……叫許玄關!?那位離開許家都多少年了?別說三房了,跟許家都沒有關係了。”

    戴著金色指環的青年淡淡道:“三房本來就人丁單薄,祖輩也就這三人……”

    許玄霄,如今三房的族長。

    許玄關,早年便背井離鄉,入了茅山修行,至此之後便與許家斷了聯係。

    “還有一位連祠堂都入不了的姑奶奶,聽說當年她嫁到了南張……”

    “慎言!”

    戴著黑色眼鏡的青年眉頭一挑,低聲輕喝。

    “嗯!?”

    話音未落,張凡卻是抬起頭來,幽幽的目光凝如一線,看向了許家那兩位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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