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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與肅王聊了半個時辰,肅王才欠身行禮,告辭離開。

    他剛走出門外,就被秦王一把拉住。

    此時,消沉了幾天的秦王,終於恢複了一些。

    畢竟,老父親給他的圈禁,並不是那種很嚴苛的圈禁,那種很嚴苛的圈禁,有些甚至是砌幾麵牆,把人關在頭,吃喝拉撒都在麵。

    那樣的圈禁,幾個月半年也就死了。

    他的圈禁,隻是不許出秦王府,秦王府是舊周王府改建的,還擴建了一些,差不多占了半個坊,活動範圍還是很大的。

    這種圈禁,並不難受。

    而且,廢了罔替卻並沒有廢世襲,也沒有廢他的爵位,他這一生隻要不再犯錯,就還是秦王。隻不過後代子孫會次一些。

    他難過了幾天之後,眼下也已經想開一些了,此時他一把拉著一家兄弟的胳膊,把他拽到一邊,問道:“老四,爹都跟你說什了?”

    秦王左右看了看,低聲道:“他心情好點了沒有?”

    肅王想了想,回答道:“看起來已經好很多了。”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秦王,歎了口氣:“二哥,你不要著急,父皇向來很喜歡你,貴妃娘娘也很得父皇喜歡,等父皇過段時間回了洛陽,見到了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勸一勸。”

    “過段時間,父皇消了氣,你這世襲罔替,說不定就又回來了。”

    說著,他苦笑道:“我們封王的諸兄弟,隻有二哥一個人,一就藩就是世襲罔替的王爵,連五弟都沒有得到這罔替二字。”

    秦王看了看自家兄弟,搖頭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老四你,隻要在西北幹得好,將來必然可以世襲罔替。”

    “這個我知道。”

    肅王歎了口氣,搖頭道:“便是得了罔替二字,也不是父皇喜歡我,而t是因為西北需要一個世代坐鎮的肅藩。”

    “差得多了。”

    秦王歎了口氣道:“要是代代秦王,便是庶子們,也是代代郡王。”

    他看著四皇子李統,喃喃道:“跟世襲,差了十萬八千。”

    世襲罔替,除了一代一個秦王以外,這些秦王的庶子們,也會跟著受封郡王,這樣每一代都是一個秦王跟一堆郡王。

    這含金量,要比普通的世襲高出太多了。

    他感歎了一句,拉著兄弟到一旁的亭子下麵坐下,問道:“老四,父皇跟你說了什,你可要跟二哥交個底,你二哥,再不能犯錯了。”

    李統連忙說道:“這是自然,這大半年時間,二哥帶我東奔西走,讓我漲了不少見識。”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父皇說,在長安再待一兩個月,等天氣涼快一些,他老人家便動身返回洛陽,去洛陽安排一些事情。”

    “對了。”

    肅王看著自家哥哥,開口說道:“父皇說,讓我吸取二哥的教訓,以後就藩之後,好生盡職盡責,善待下人,還有治下軍民百姓…”

    “他還說,等回了洛陽之後,要定下宗室章程…”

    秦王殿下聞言,苦笑了一聲:“這便是衝著你二哥來的了。”

    他歎了口氣:“往後,弟兄們還有子孫後代,一旦被父皇定下的章程約束責罰,恐怕第一時間就要開始戳你二哥的脊梁骨。”

    肅王拍了拍秦王的後背,開口說道:“二哥,約束宗室是對的,要不然不會長久。”

    秦王殿下依舊唉聲歎氣,他拉著肅王起身,開口道:“往後你我兄弟,估計見麵的機會就要少的多了,趁著現在還能見麵,走,二哥帶你吃酒去。”

    肅王搖了搖頭,低聲道:“二哥,父皇在這,你還是不要吃酒了,你要是喝多了,再生出什事情…秦王長歎了一口氣:“你也太高看你二哥我了。”

    “不要說喝多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無奈道:“就是失心瘋了,我敢在父皇麵前胡鬧惹事嗎?”

    肅王聞言,啞然一笑:“要是喝的多了,誰還顧得了這許多?”

    秦王“嘿”了一聲:“這天底下,哪有什喝了就能性情大變的物事?說白了,多是借酒裝瘋,仗著喝了酒的借口,幹一些平日不敢幹的事情,說一些平日不敢說的話。”

    “你二哥閨女兒子都還小,還沒活夠呢。”

    肅王啞然道:“那好,我陪二哥去吃酒去。”

    秦王拉著兄弟的衣袖,長歎了口氣。

    “這三年我都沒辦法離開秦王府了,後麵你就藩之國的時候,要是路過長安,記得來瞧一瞧我。”“放心。”

    肅王正色道:“小弟一定來。”

    春去秋來,轉眼到了八月。

    皇帝陛下到長安,已經差不多兩個月時間。

    這兩個月,他大半時間住在秦王府,偶爾也會去杜家住一兩天,其他時間,多是帶著杜謙還有肅王一起,在關中各地巡視。

    有時候,還會去長安軍軍營巡視,在軍營也住過一兩天。

    八月份,長安城的天氣已經涼快了下來,至少沒有李雲剛來時候那熱了。

    這天,秦王府書房,杜相公將一份文書,遞給了李雲,然後開口說道:“今歲春闈,本來沒有什問題,前幾天,有人向許子望舉發,說今年的春闈有人舞弊,許子望把這個事情拿到了政事堂議論,太子殿下還有中書幾位相公,都不敢做主。”

    “就連夜送到這來了。”

    新朝的第一次科考是章武元年,今年是章武十六年,已經是李唐王朝的第六次科考了。

    皇帝陛下挑了挑眉,接過文書看了一遍,然後笑著說道:“前些年不是剛處理了一批嗎?這才多長時間,又有人膽子肥了?”

    杜相公微微低頭道:“這個事情有些複雜,有人說是考官受賄,科考不公。”

    “還有人說…是有人投靠東宮,東宮就大開方便之門…”

    “反正謠言四起,臣現在也沒有辦法斷定,不過陛下…”

    他看著李雲,微微搖頭道:“距離章武七年那場弊案,已經過去整整九年了。”

    皇帝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今歲科考,是開國以來,唯一一次我不在的科考,連殿試都是太子代為主持的,東宮有什理由,從中舞弊?”

    “這話不可信。”

    皇帝搖頭道:“我若是在,還有這個可能,我都不在洛陽,東宮想要安插人手,用不著這麻煩。”杜謙點頭道:“臣也是這想的。”

    “可能是有人生怕擔責任,想把這個事情攪渾了。”

    “也有可能,是那些落第的書生心中不服,胡亂攀咬,瞎告狀。”

    他看著李雲,繼續說道:“恐怕,太子殿下也擔心這其中的忌諱,因此不敢處理,急送到陛下這來了。”

    皇帝又看了一遍,丟在一邊,淡淡的說道:“受益兄你先跟洛陽那邊聯係罷,讓三法司先去查,查清楚了再說。”

    說著,他看了看在外麵的天色,默默說道:“不知不覺,已經入秋了。”

    皇帝起身,回頭看了看杜謙,笑著說道:“在長安兩個月,受益兄的思鄉之情,總算緩解了罷?”杜謙也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陛下準備回洛陽了?”

    “也差不多了。”

    皇帝抬頭看向遠方:“洛陽城,還有不少事情要你我去處理,這朝廷政事,也還有不少東西,要交給太子。”

    他看著杜謙,笑著說道:“這一趟出門,差不多整整一年時間了,且回去看一看,你我都不在的情況下,一年時間,朝廷能不能運轉如初。”

    “會不會全然變了個模樣。”

    杜相公聽出了李雲話的意味,他看著李雲,還是說道:“陛下不宜太急。”

    “我不著急。”

    皇帝笑著說道:“我活蹦亂跳的,急什?”

    “回去罷,回去罷。”

    皇帝背著手說道:“我也念家了。”

    杜謙立刻低頭。

    “臣這就去安排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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