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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七也沉默了片刻,看著王香印緩緩的說道,“王香印,這個世上誰都有自己的道理,我不管盛世是誰的盛世,也不管你想怎還那半張餅,我隻知道你要報恩,我也要報恩。”

    王香印看著關七,搖了搖頭,“關七,你們隻以為王流翠不在我身邊,這地方又正好沒有顧十五身邊的強者,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是什樣的人,你根本來不了這?”

    關七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們不想讓我過來,我根本到不了這?”

    王香印點了點頭,“否則你根本出不了長安。”

    關七眉梢微挑,他覺得王香印可能隻是吹噓,但就在此時,他感知到了一些異樣的氣息,他起身推開這間屋子的房門。

    一個戴著一頂羊皮帽,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在驛館的大門口看了他一眼,他來不及看清這人的麵目,這人就消失在了門口。

    關七的身體頓時微僵。

    這個人之前他在一處道口見過,即便是見過,當時也沒有察覺有任何的不妥之處,甚至沒有覺得這人是什修行者。

    但這人竟然跟了自己一路,到了潼關?

    一股凜冽的寒意,瞬間直衝他的腦門,讓他額頭上細密的皺紋之中都沁出了冷汗。

    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人必然是個強大的刺客,一個可以接近他身側卻可以欺騙他感知的強大刺客,這人加上王香印,要對付他自然是綽綽有餘。

    ……

    長安,夜色中,一輛馬車出現在升平坊外的街道上。

    這輛馬車沿著筆直的大道,朝著延興門行去。

    距離延興門還有半地的時候,十餘名金吾衛出現在了這輛馬車之前。

    車夫勒停了馬車,遞上通行憑證,為首的金吾衛將領很客氣的表示手續沒有任何的問題,但已經關閉的延興門不會再行開啟,車夫和這輛馬車之中的乘客也不會被允許離開長安。

    這名車夫臉色略微陰沉了些,但語氣還算客氣,問道,“那你們的意思是,要等到明日城門開啟時才能出城?”

    他接下來的一句早就在心中醞釀好了,隻要這名金吾衛將領說是,他就會說,那耽誤了事情,算誰的?是你們這些金吾衛和城門衛的將領承擔?

    然而令這名車夫怎都沒有想到的是,為首的金吾衛將領搖了搖頭,更為客氣的告訴他,“並非如此,城門開啟之後,你們的馬車可以出去,但你和車上的乘客是沒法出去的。”

    這樣始料未及的回答令這名車夫頓時愣住,下一個呼吸之間,這名車夫冷笑了起來,“那你們是故意找茬?”

    金吾衛將領誠懇的看了一眼馬車上醒目的團紋,認真道,“我們就算多長十個膽子,也不敢故意找王氏的茬,隻是職責所在。諸位可能有所不知,入夜之前,我們已經接到朝中的急令,令道宗和金吾衛配合城門衛,排查城中所有修行者,但凡體內存在真氣的修行者,不論品階,一律不準出城。”

    “什?”車夫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整輛馬車之中也是微微震動,車廂中人的呼吸也是略微沉重了些。

    車夫旋即定了定神,“我們怎沒有收到這個消息?”

    “這我們自然不敢胡謅。”金吾衛將領誠懇道,“我們隻奉命行事,也不敢妄自推測你們未曾接到這消息的原因。若是貴人不信,城門衛守將和道宗的人也可以作證。”

    車夫的目光朝著城門望去,隻見城門下方的陰影,站著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修行者。

    “禁止城中修行者外出?”

    車夫還想說話,車廂之中卻已經發出沉冷的聲音,“不分白晝黑夜?你叫什名字?”

    “是!”金吾衛將領先行回答了一句,然後再道,“在下戚貴善。”

    車廂中人接著出聲道,“戚將軍,那這皇命之中有否說明,什時候準許城中修行者出城?”

    金吾衛將領恭敬道,“並未提及時間。”

    車廂中人呼吸又沉重了一分,“意思是從入夜之前開始,長安所有的修行者,都已經沒法出長安城了?”

    金吾衛將領頷首道,“是,違令者,不問緣由,當場擒拿或是格殺。”

    車廂中人冷笑道,“也不管什事情,就是不準出城?”

    金吾衛將領道,“是。”

    車廂中人沉默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忍不住道,“想不到還有這樣蠻橫無理的招數。”

    車夫的臉上浮現出怒色,但聽到車廂中人用手指叩擊車廂的輕響,他還是垂首默不作聲的調轉車頭,開始返回。

    等到距離這些金吾衛遠了,這名車夫抬起頭來,寒聲道,“主上,要我另外想辦法?”

    車廂中人回應道,“不用,連白雲觀的人都來看城門,現在這風頭上,誰要做出頭鳥,一定會死得很慘。”

    ……

    一名身穿灰色袍服的中年男子好端端的行走在崇仁坊內的街道上,結果就被一名青衫文士攔住了。

    這名青衫文士抬手出示了標誌著寂台閣身份的腰牌,然後對著這名中年男子平靜的說道,“王泉,我要查檢你身上的東西。”

    這名中年男子好奇的看著這名寂台閣的官員,“你知道我是王泉,還要查我?”

    這名寂台閣官員沒有任何的廢話,隻是輕聲道,“請配合。”

    王泉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道:“寂台閣有權利隨手在街上攔一個五品官員,然後搜身?”

    這名寂台閣官員認真解釋道,“之前沒有,但今日開始就有了。按李相和六殿下的密令,寂台閣可以調動城中道宗修行者,對城中所有修行者進行檢查,登記造冊。包括修為,隨身攜帶的武器等等……”

    王泉聽了都氣笑了,“這真他媽胡扯。”

    這名寂台閣官員平靜的說道,“那你是不想配合?”

    王泉冷笑起來,“我倒是想看看,我不配合又能如何?要不你打死我?”

    這名寂台閣官員沒有回話,隻是退開數步。

    王泉剛覺得他這架勢有些詭異,卻見一名獨臂男子從一側的巷子走了出來。

    “你……”

    他瞬間反應過來這名獨臂男子的身份,麵色劇變。

    對麵那名寂台閣的官員卻是退得更遠了一些,根本不再和他說話。

    王泉心中寒意大盛,無奈之下,他想到了個主意,厲聲大喝道,“今日我來這,是有重要物品交給範先生,你們膽敢光明正大的硬搶?”

    他真氣鼓蕩,厲喝聲連半個崇仁坊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厲喝聲一起,賀火羅停下了腳步,王泉隻覺得眼前有一層清光從遠處的街巷之中飄蕩過來,連夜色都仿佛有形之物被劃開了一般,如潮汐般往兩側褪去。

    身穿素白青衫,外麵罩著一件半舊玄色棉袍的範隱觀出現在了街道上。

    他身上穿著的素白青衫,似乎正在持續的散發著玄奧的光線。

    “是我要的東西?”範隱觀看著額頭已經見汗的王泉,平靜的問道。

    王泉如同見了救星,連連點頭,道:“是!”

    範隱觀點了點頭,王泉正要從衣袖之中往外掏東西,但他的身體卻又僵住了。

    因為這時候賀火羅又開始行走。

    賀火羅的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金光,金光將牆壁和石地都染成了純金一般,令範隱觀身上的清光都無法滲透。

    那名寂台閣的官員麵色已經有些蒼白,但此時看著範隱觀,卻還是強自鎮定,說道,“你也必須接受檢查,登記造冊。”

    範隱觀仿佛壓根就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他隻是微微皺眉,看著賀火羅道,“和我相比,你隻是個後輩,你這神通比較蠢笨,不會是我的對手。”

    賀火羅隻是依舊緩步前行,沒有任何的回應。

    範隱觀眼中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但就在此時,他呼吸一頓,轉頭看向那名寂台閣的官員。

    陰十娘出現在了那名寂台閣官員的身後。

    “即便……”

    範隱觀出聲。

    他原本是想說,即便是你們兩個人,也未必能夠阻止我從這人手中拿我想要的東西吧?

    但他隻是說出了這兩個字,接下來的話便硬生生的吞沒在了他自己的肚子。

    他看到距離陰十娘不遠處的一個巷口,有幾個老人仿佛看熱鬧一樣走了過來。

    “墮落……”他呆了呆,古井無波的眼瞳之中頓時泛出了憤怒的神色,“你們還要不要臉?”

    那名寂台閣的官員此時臉上的蒼白卻已經消失,換上的卻是有些振奮的紅雲,他掏出紙筆,對著範隱觀說道,“姓名,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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