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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偷取道源
青玉寶船於虛空中急速穿行,寶船上的青月真君和司空景洪二人臉色都很凝重。
其實早在來金川島之前,青月真君已經猜到了這所謂的拍賣會就是有人在暗中布下的局。
隻是那個時候他還心存僥幸,覺得以自己和司空景洪的實力,整個滄湣海域,除非是滄湣天榜排名前幾的強者聯手布局,方能有一定的把握留下他們師兄弟二人。
然青月道宗平日行事並不算高調,滄湣天榜前幾名強者所在的勢力和青月道宗也沒有什生死大仇。
青月真君心中便還是有了一些僥幸。
同樣的,司空景洪能夠修煉到這種境界,也不是傻子。
也是感受到這拍賣會出現地火炎晶髓有些貓膩,之所以還冒險前來,也是有賭的成分。
師兄弟二人多少有點藝高人膽大的小心思。
但這種小心思在剛剛被星使以牽星寶珠窺伺他們時便徹底蕩然無存了。
二人一個化嬰大圓滿,一個化嬰巔峰,竟是在不知不覺間被人動了手段而不自知。
若非剛才幕後黑手太過不小心,於暗中窺伺的時候泄露了一絲波動被二人發現,師兄弟二人可能到最後遭遇毒手的時候都還不知道。
有此手段,足以證明對方在法則之力的掌控上已經遠超他們兩人。
意識到這些,二人自是不敢繼續冒險留下。
「師兄,有人追上來嗎?」
青玉寶船上,司空景洪已經將背後的長劍握在手中,時刻準備著與來犯之敵正麵廝殺。
青月真君的神識掃向身後與周邊,微微搖頭道:「暫時未發現有什異常。」
「但——
,「嗯?
」
他的話都沒有說完,寶船正前方的寧貞倏然神情古怪的望著青玉寶船前行方向的不遠處,發出一聲疑惑。
司空景洪聞言,忙轉身看了過去。
但見前方蒼茫大海上方的湛藍色虛空中不知何時修然出現了一條散發著微弱靈韻的星光小道。
那小道仿若是從虛空之中蔓延出來,蜿蜒曲折,通體遍布璀璨閃爍的繁星。
司空景洪的臉色凝重,沉聲低語:「師兄,對方追上來了。」
青月真君心念微動,讓青玉寶船停在了虛空之中。
在三人的目光注視下,遠處那蜿蜒曲折的星光小道上慢慢出現一頭月白靈鹿。
伴隨著月白靈鹿悠閑踏步,自虛空之中走出來,其背上的蝕月也慢慢顯露出來。
待得月白靈鹿和蝕月都出現之後,一身銀色錯金寶衣,手握長劍的星使也跟著來到靈鹿身旁。
望著詭異出現在麵前攔住去路的二人與靈鹿,青月真君緩步來到船首,麵色凝重。
「二位道友突然攔住在下,可是有什指教?」
作為青月道宗的宗主,滄湣海域有名有姓的強者他大都見過。
然眼前的星使和蝕月他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眼前兩人如此年輕,身上的氣息波動卻已然不弱於他。
這般情況下,青月真君心中隱約升起了一種猜測。
「指教不敢當。」
月白靈鹿上,蝕月微微一笑,聲音低緩道:「隻是想要請二位道友隨我們走一遭。」
聞聽此言,寧貞的臉色微微一變。
其身旁的司空景洪此時體表也已經散發出了靈力的劍意。
「吾等若是不答應呢?」
他的聲音宛若冰冷的劍芒,充斥著淡淡的殺意。
對麵,星使聽到司空景洪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二人是黃天道年輕一代的天驕,降臨滄湣海域之前,修為已經臻至化神後期。
如今雖身處滄湣海域之內,受到滄湣界殘缺的大道本源壓製,發揮不出來化神後期的實力。
但放眼整個滄湣海域,能讓他們稍稍忌憚的也隻有滄湣天榜排名前幾的修士。
司空景洪雖然是化嬰巔峰的劍修,但終究未曾躋身滄湣天榜,在星使眼中,便依舊隻是螻蟻。
「好言相請,二位若是不領情,那吾等便也隻能動手了。」
他這話一出口,場中局麵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而這個時候,對峙的雙方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這片虛空下方不遠處的海麵上,一條破舊的小木船載著一名頭戴鬥笠的老者正隨著波浪起伏不定。
木船上,鬥笠老者手持墨玉魚竿,靜靜站在船首,仰頭望著虛空中的星使與蝕月。
「大道法則排斥————這二人原來是來自界外————」
「隻可惜老朽的記憶還未完全恢複,有些想不起來你們的身份了。
1
沉聲呢喃之後,鬥笠老者的眉頭微皺。
「界外之人為何要算計老朽,想要毀掉老朽的仙術?」
他此番也是碰巧遇到青月真君與司空景洪,感受到司空景洪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氣息,藉此推演出了有人在布局引誘司空景洪。
猜測到對方布下這個局的最終目的很有可能是針對自己,鬥笠老者方才於金川島上主動現身和司空景洪師徒搭話。
更是有意向司空景洪講述了金睛玄陰獅體內「秋毫之精」這般擁有重大價值的秘密,和對方結下因果。
星使之所以會上當,也是因為他在暗中藉助和司空景洪之間的因果絲線,巧妙設計,輕易完成了從獵物到獵人的轉變。
黃天道二人和徐鄢本打算以司空景洪為籌碼拿捏他。
卻不曾想被其輕易識破,反倒是以司空景洪為餌,將他們釣了出來。
鬥笠老者左手負在身後思忖片刻,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看來,這方世界還有奇人,已然知道了【靈胎七星仙籙】的秘密。」
「不過,他們當是不知仙術命星指引的應劫之人到底是誰,才會誤將這司空景洪當成目標。」
「如此————老朽就再幫你們一下吧。」
鬥笠老者呢喃自語之後,緩緩抬起了右手握著的墨玉魚竿。
虛空中,青月道宗的二人和黃天道二人對峙片刻,星使明顯已經失去了耐心。
其右手握住長劍的劍鞘,緩緩將配劍從劍鞘中抽出。
伴隨著長劍一點點出鞘,周遭的天地瞬間風起雲湧,無形之中,道道淩厲的劍芒肆虐,於周身上千的虛空範圍內形成一種詭異的威壓。
在這種威壓急速攀升的過程中,青月真君與司空景洪能夠明顯感受到周遭千之內的天地靈力都被一股無比霸道的劍元之力強行排擠出去。
——
而這種劍元之力卻又讓同樣身為劍修的司空景洪感到一種下位者見到上位者的本能畏懼。
青玉寶船上的二人臉色凝重,如臨大敵!
星使手中的長劍僅僅隻是出鞘寸許,便直接停了下來。
但其自身的氣勢卻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慢慢變強,似是在積蓄力量,準備一招至強的攻擊。
至於其旁邊的蝕月,依舊穩坐在月白靈鹿背上,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似乎,她篤定星使一人就能夠拿下青月真君和司空景洪。
青玉寶船上,司空景洪已經將寧貞攔在身後,與青月真君並肩而立。
兩人身上的靈力波動也越來越濃鬱,同樣做好了大戰的準備。
然就在司空景洪雙手捏訣,將一道道靈力打入麵前懸浮著的靈器寶劍中時,一道泛著微弱靈光的絲線倏然自遠處飛來。
那絲線悄無聲息逼近其身軀,等到司空景洪發現時,一切都晚了!
泛著微弱靈光的絲線在其眼中一閃而逝。
下一刻,司空景洪麵前懸浮著的靈器寶劍光芒倏然一暗,竟詭異斷成兩截!
與寶劍相距咫尺的青月真君此時也倏然感受到自己的飛行法器青玉寶船好像在瞬間被一道看不見的攻擊摧毀了!
其神色大駭的同時,眼角餘光注意到身側的司空景洪雙眸帶著一股濃濃的不可置信,氣息肉眼可見的變弱,隨後徹底消失!
「師弟!」
青月真君駭然驚呼!
身後的寧貞此時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
其剛想衝過去,卻駭然發現,腳下這艘青月道宗的至寶飛行法器竟是在她沒有絲毫察覺的情況下,不知被什直接斬成了兩截!
那切口正是以其師父司空景洪所站的位置為界限,將青玉寶船分成前後兩段一·「師父!」
寧貞神色大變,自腳下那廢掉的青玉寶船上閃身來到司空景洪跟前。
但此時的司空景洪已是氣息全無,堂堂化嬰巔峰的劍仙就這般在悄無聲息間被人斬殺當場,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
場中的異象也引起了對麵星使和蝕月的注意。
瞧見司空景洪詭異死去,二人先是一怔,隨之也都跟著臉色大變,戒備看向四周!
然此時出手之後的鬥笠老者身形早已在無聲無息之間消失在下方海域,任憑兩人的神識如何搜尋,都沒發現什可疑之人。
蝕月和星使來來回回搜尋了一圈,全都麵色凝重的看向對方搖了搖頭。
「這滄湣界竟還有如此恐怖的存在,當著你我二人的麵,輕易斬殺了一位化嬰巔峰境的修士,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星使臉色難看低聲說著。
蝕月也是秀眉緊鎖,沒有說話。
身為化神後期的修士,盡管降臨滄湣界後無時無刻都在遭受大道本源的壓製,讓二人發揮不出來化神境的實力,但二人卻從未將滄湣界的修士當成一回事。
麵對滄湣界的修士,他們有著絕對的自信。
可————
微微側目看向遠處已經被斬成無數屍塊的司空景洪,蝕月倏然覺得自己對滄湣海域的認知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仙術————」
壓下內心的思緒,蝕月想了許久,最終緩緩開口吐出了兩個字。
仙術?
星使聞言,眉頭緊鎖。
當年那一戰,黃天道得手之後,已經將滄湣界九成九的修行傳承都徹底抹除乾淨,怎還會有仙術傳承遺留下來?
「算了,我們走吧。」
蝕月暗自思忖片刻緩緩開口。
二人此行的目的也是為了抓到司空景洪,嚐試借他掌控可能是滄湣界舊天庭餘孽轉世的大盈真君。
而今司空景洪當著自己二人的麵被人斬殺當場,他們的目的也算是徹底落空了。
星使心中雖然也有一些猜測,但眼下繼續留在這確實也沒什意義,便是準備回去之後再與蝕月細說。
二人再次瞥了一眼遠處的青月真君與寧貞,轉身便要離開。
「殺了人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
眼瞅著二人打算離開,一道憤怒到極致的冰冷聲音倏然響起。
虛空中,青月真君一頭銀發伴隨著渾身的氣勁瘋狂舞動,周遭天地之間的靈力也好像瞬間沸騰了一般!
殺了人?
星使和蝕月對視了一眼。
合著在對方眼中,那司空景洪是他們二人所殺?
星使冷笑一聲,揮手打出一道犀利的劍芒,朝著青月真君激射而去。
以他的性格,自是不屑和青月真君解釋什。
且就算是他解釋了,青月真君也未必會相信。
二人本就不打算在滄湣海域過多的暴露自己,更懶得與青月真君在這纏鬥。
那一道劍芒直刺青月真君的麵門,在青月真君想要出手抵擋時,卻又忽然一化萬千,形成無數道狂亂飛舞的劍氣將其團團圍住。
待得青月真君擋下這些劍芒時,星使與蝕月的身形卻早已經消失不見。
「掌門師伯————」
身後虛空中,寧貞渾身衣衫檻褸,遍布血跡,雙手死死抱著司空景洪僅剩的半顆頭顱悲聲呼喊。
青月真君回過頭,臉上同樣閃過一絲悲意閃身來到其身旁。
「貞兒,你沒事吧?」
寧貞臉上的麵紗已經被打落,原本俊俏精致的麵孔此時已經被徹底毀了容,左臉頰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
青月真君見此,憤恨的握著拳頭,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恐怖的音波震得虛空泛起漣漪,下方的海水更是炸出千丈浪潮!
發泄之後的青月真君心頭倏然升起一絲濃濃的無力感。
身為滄湣天榜排名第十二的強者,他從未覺得如此憋屈過。
相處了數百年的師弟被人當麵斬殺,神魂俱滅。
而他別說出手,就連對方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
如今更是讓對方瀟酒離去,隨手一擊還差點將師弟生前最疼愛的徒弟斬殺當場。
「掌門師伯————我們帶師父回去吧。」
寧貞神情呆滯,已經看不出悲喜,聲音虛弱,低聲呢喃著。
青月真君反應過來,當即揮手打出一道靈力匹練,卷起寧貞朝青月小世界飛去。
司空景洪雖然不是滄湣天榜的強者,但在整個滄湣海域也算是聲名顯赫的上修。
各大勢力內部都有其他勢力安插的眼線,因而司空景洪死後沒多久,其死訊便已經在修行界傳開。
各方勢力隻是知道了司空景洪被斬殺,但具體的細節除了出手的鬥笠老者,怕是隻有當時在場的青月真君與寧貞以及黃天道二使清楚。
且後者四人也都不算很明白司空景洪到底是怎死的。
消息傳開之後,讓本就暗流湧動的滄湣海域變得更加緊張起來。
九州世界,家族大殿。
沈修硯得到消息後,也立即找來了沈文煌與沈崇明父子二人。
殿內,三人圍坐在一起。
沈修硯將司空景洪之死說了出來。
「前日,嶽庭禪派人送來一隻六階金睛玄陰獅,順帶也提及了那青月道宗的司空景洪出現在金川島之事。」
「結合先前金川島坊市有拍賣會要開啟的消息,修硯覺得這是有人在專門布局引誘司空景洪前往。」
聽到這話,沈崇明眉頭緊皺道:「這般說來,那司空景洪難道是死於大盈真君之手?」
作為沈家的高層,他們幾人都已經知曉了大盈真君當年假死脫身,如今正在藉助仙術【靈胎七星仙籙】不斷尋找當年的故人,獵殺他們來恢複自己的記憶和修為。
司空景洪作為當年參與過雲水城大戰之人,如今突然身死,極有可能就是大盈真君出手。
沈修硯垂眉低目沉思片刻微微搖頭道:「此事不好說。」
「修硯倒是覺得這件事中間還有一些蹊蹺。」
沈崇明與父親沈文煋對視了一眼,轉而開口道:「說說。」
沈修硯雙眸微眯,思忖一息再次開口:「據嶽庭禪送來的情報看,那司空景洪當是在金川島拍賣會開啟前數日就已經抵達了金川島————」
「伯父想想看,若金川島坊市真是大盈真君布的局,為了引出司空景洪。」
「那他為何不在司空景洪離開青月小世界的途中動手?」
沈文煜聞言也忍不住點了點頭開口道:「按照你剛才所說,那司空景洪冒險前往金川島應該是看中了拍賣會的某樣東西。」
「但其卻是在拍賣會開啟之前,死在了金川島外————這也是不合理的地方。」
「對啊!」沈崇明眉頭緊鎖:「他都冒險去了拍賣會,卻沒有等到拍賣會開啟,又離開了金川島————」
沈修硯淡笑一聲接過話題道:「所以,這便是修硯覺得有問題的地方。」
「如果是大盈真君布的局,他在司空景洪前往金川島的途中就有更好的出手機會,沒必要等司空景洪抵達金川島,又讓他在島上待了幾天,再想辦法把他引出島再出手————」
「伯父和大爺爺來之前,修硯仔細想過,這中間隻有一種可能。」
沈崇明和沈文煌望著他,都沒有說話。
沈修硯理了理思緒繼續道:「修硯猜測,布局引誘司空景洪之人和出手斬殺他的人不是一夥的。」
「且布局之人很有可能不是大盈真君。」
沈文煜父子二人聞言思忖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這一點倒是很好理解。
布局的要是大盈真君,以那老家夥的性格,司空景洪怕是早就死在前往金川島的路上了。
「基於這些,修硯大膽推測。」沈修硯眸中閃過一道精芒道:「我們之前散布出去的消息被有心之人注意到了。」
「他們想要以【靈胎七星仙籙】的致命缺陷,抓住仙術命星指引之人,藉此要挾或掌控大盈真君。」
「金川島坊市的局是他們布置的,大盈真君不知以什辦法知道了此事,又想辦法將司空景洪引出了金川島,從而將其斬殺在金川島外————」
不得不說,沈修硯的智謀堪稱妖孽。
僅僅隻是憑藉得到的零散線索,已然將司空景洪背後的事情推算出了七七八八。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中間還有大盈真君與黃天道二使之間的博弈。
更不知道司空景洪其實並非【靈胎七星仙籙】仙術命星指引之人。
司空景洪之死也會讓沈修硯之後的判斷出現一些偏差。
他的話說完,沈文煌和沈崇明麵色有些凝重。
沈崇明想了想道:「這般說來,老家夥殺了司空景洪,又進一步找回了一些記憶,解封了不少修為,實力變得更強了?」
沈修硯歎了口氣。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沈文安成為老家夥命星指引之人,注定是躲不掉了。
他和太爺爺沈元設計了這一個局,讓諸多有可能是仙術命星指引的修士不敢輕易外出,本以為能夠限製阻礙大盈真君一些時日。
誰曾想背後還有神秘存在出手,妄圖藉此掌控脅迫老家夥。
最終出現了現在這種局麵。
沈文煌沉吟片刻歎息道:「不管是因為道崩之前的事,還是現在你三爺爺成了老家夥恢複實力的關鍵,我沈家注定要與他對上。
「他的實力越強,對我沈家越不利。」
「不過,好在那司空景洪之死也不全是壞事。」
沈修硯點了點頭道:「原先我沈家散布出去的消息可能還有一部分人持懷疑態度。」
「眼下司空景洪之死,算是給他們敲了一記警鍾,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老家夥再想找到其他的命星指引之人當不是那容易。」
「報!」
沈修硯的話剛說完,一名沈家修士忽然匆匆來到大殿。
「報家主,修禪公子派人送來緊急密報!」
沈修硯聞言,看了一眼旁邊的沈文煋和沈崇明,隨之伸手將那密報接過來。
「嗯?」
看完手中的密報,其眉頭倏然緊皺。
見其這般表情,沈崇明好奇道:「出了何事?」
沈修硯沒有說話,直接將手中的密報遞了過去。
沈崇明接過密報,與父親沈文煌一起細細觀看。
看完密報的內容後,父子二人同樣滿臉困惑。
「司空景洪不是死在大盈真君手中的?」
沈崇明疑惑呢喃。
密報上是沈修禪剛剛得到的消息,那是一條青月道宗在無相禪寺發布的懸賞任務。
懸賞的具體內容是一男一女兩名化嬰真君境的修士,其中女修士還騎著一頭月白靈鹿。
青月道宗許諾,整個滄湣海域所有修士,凡是能夠提供二人準確情報者,青月道宗核實後,會以一件下品靈器為報酬。
若是有人能夠擊殺二人之中的任意一個,青月道宗願意拿出兩件上品鎮宗靈器中的任意一件;若是兩人都被擊殺,青月道宗會將兩件鎮宗靈器拱手奉上!
這個懸賞任務雖然沒有提及司空景洪之死,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青月道宗付出這大的代價懸賞二人,那二人定然是殺死司空景洪的凶手。
沈修硯皺眉沉思了許久,倏然輕笑開口道:「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沈崇明和沈文煋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他。
沈修硯起身負手踱步來到大殿中央,隨後轉身道:「如若司空景洪不是死於大盈真君之手,那是否意味著他的【靈胎七星仙籙】仙術已經被破了?」
聽到這話,沈文煋父子先是一怔,隨之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沈文煋思忖一息道:「這是好事!」
「我沈家終究要對上老家夥,他的仙術被破,實力無法恢複到巔峰,於我沈家來說是好事!」
沈崇明剛想點頭,眉頭卻又倏然皺起。
「事情若真是如此,固然是好事。」
「但————還有一種可能。」
沈修硯踱步來到跟前點頭道:「伯父當是擔心那司空景洪萬一不是【靈胎七星仙籙】仙術命星指引之人,對老家夥就沒有什影響了吧?」
沈崇明點了點頭。
沈修硯臉上再次露出一絲微笑:「無妨。」
「司空景洪是不是命星指引之人已經不重要了。
「他若是,老家夥的仙術就破了,此番斷不可能再有恢複巔峰的機會。」
「他若不是,他的死也會嚇住其他那些參與過當年雲水城大戰之人,短時間內,老家夥也別想找到機會獵殺那些命星指引之人。
「此舉倒是在無形之中為我沈家爭取了不少時間。」
沈文星和沈崇明聞言都點了點頭。
這一點倒是事實。
「對了,姑父那邊傳來消息,灃水界的第一個性靈已經顯化了。
「眼下的巡狩道已然無暇顧及外界其他修士潛入灃水界。」
「大爺爺和伯父覺得我九州世界要不要趁機再派人前往灃水界尋找一些機緣?」
分析完司空景洪之死,沈修硯話鋒一轉開口道。
「灃水界的性靈終於顯化了嗎?」
沈文煋沉聲呢喃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期許。
徐湛父子和他的女兒沈柚已經潛伏在洋水界數十年了。
如今灃水界的性靈顯化,也就意味著灃水界距離道崩不遠了,一旦等灃水界道崩,他們一家三口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可以安全回到九州世界來。
沈崇明思忖片刻道:「灃水界中蘊含著上古體修的傳承,若是能夠從中得到一些東西,於我九州世界來說,當算得上大機緣。」
「但眼下駱前輩和三叔去了南黎海崖,我九州世界能拿出手的強者隻有黑龍真君前輩————」
「伯父和黑龍真君前輩去一趟吧。」
「正好也可以幫姑父嚐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將灃水界大荒之中的老頑固收服一些,帶到九州世界來。」
沈修硯想了想開口道。
灃水界大荒之中還有一些體修七境的強者,那都是堪比仙道化嬰真君的存在。
能收服一人都算得上極大的收獲。
「也好。」
「人最重要,機緣能拿就拿,拿不到也不強求。」
沈崇明微微點頭。
黑龍真君隻有化嬰中期的修為,一界道崩,到最後吸引的大都是化嬰後期
巔峰乃至大圓滿境的存在。
以黑龍真君的實力,摻和到最終的寶物爭奪,還是有些危險。
「我去找黑龍前輩,爹和修硯聊聊吧。
沈崇明開口後,身形直接離開了家族大殿,朝黑龍真君隱居的山峰飛去。
「伯父。」
虛空中,沈崇明正禦風而行,腦海中倏然響起一道聲音。
「修白?」
沈崇明停住身子,於虛空中看向四周,尋找著沈修白的身影。
「伯父,修白不便現身。」
「此番是有一樣東西要給伯父。」
他的聲音落下,沈崇明麵前的虛空便忽然出現一個讓其覺得十分眼熟的青銅壺。
將那青銅壺拿在手中,沈崇明端詳許久,眸中閃過一道驚訝之色。
「這不是當年爺爺一直珍藏在黑水閣頂樓那個能夠不斷凝聚靈液的銅壺嗎?」
「伯父還以為這東西丟了呢。」
沈修白的輕笑聲在其腦海中響起。
「修白當年覺得這銅壺上的紋路很奇特,私下從太爺爺那兒將其討要來。」
「之後開啟九州世界時,也是藉助了這銅壺構建了九州世界最初的框架。」
「伯父要去灃水界,便是將這銅壺帶上吧。」
身為九州世界的本源意誌,沈修自自然能夠輕易聽到家族大殿中三人的談話。
沈崇明點了點頭,將那青銅壺收進儲物袋的同時也開口問道:「這銅壺可以用來做什?」
「抽取道源。」
沈修白給出了最直接的回答。
「伯父隻需將此銅壺帶到灃水界,按照修白所說的去做,便是可以在悄無聲息之間慢慢將灃水界的道源抽走。」
沈修白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時,麵前的虛空憑空冒出一道刺目的靈光。
周遭靈力湧動,眨眼間,便是有著一塊玉簡凝聚在沈崇明麵前。
「具體的做法修白都放在玉簡中了,伯父到時候按照玉簡中的方法施為便可。」
「伯父切記,不可貪心。」
「若是抽取的道源太多,怕是會引起巡狩道的化嬰真君察覺。」
沈崇明將那玉簡握在手中微微點頭道:「放心吧,伯父到時候視情況而定,能抽取多少就抽取多少。」
沈修白應了一聲道:「伯父小心,修白先去忙了。」
其聲音徹底消失,沈崇明端詳著手中的玉簡,片刻之後,直接將其收進儲物袋,繼續朝黑龍真君隱居的山峰飛去。
南黎海崖,赤須界。
世俗高昌國國都,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街道旁的三層酒樓內,一頭花白發絲被木簪隨意挽在頭頂,身穿布衣的赤鳶上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愜意的喝著杯中酒水,一邊望著下方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凡人碌碌如螻蟻,不羨仙人苦命修。」
「修來修去,老朽還是喜歡這凡塵的煙火之氣————」
含笑呢喃著,赤鳶上人仰頭將杯中靈酒飲下時,臉上的笑意卻是微微一僵,雙眸瞬間閃過一道靈光。
其視線穿透了酒樓的屋頂,穿過赤須界的界域屏障,直接看向了南黎海崖的蒼穹。
但見那蒼穹之上,一團巨大的火球拖著長長的尾焰自高天之上呼嘯而來,徑直朝著遠處蒼茫的大海砸去!
看到這一幕,赤鳶上人神情微怔,翻手取出了幾枚形狀怪異的錢幣丟在麵前的案牘上,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酒樓中。
待其身形再次出現時,已然是來到了赤須界之外。
與其一同出現的還有幾道渾身氣息如淵似海的身影。
「赤鳶老祖,你也感受到了?」
虛空不遠處,一名身材幹瘦,身高僅有五尺卻拄著一根七尺拐杖的老嫗扭頭望著赤鳶上人開口。
赤鳶上人瞥了他一眼笑道:「你這老婆子都能感受到,老朽若說感受不到,你信嗎?」
那老嫗眼角微微抖動了幾下,嗤笑一聲道:「老身聽聞你先前不遠萬跑去歸途海崖一個叫葬劍淵的地方,差點被人打死,丟了不少修為。」
「此次隕星降世,要不要與老身聯手?」
赤鳶上人笑著擺了擺手:「免了,老朽獨來獨往慣了。」
話音落下,他也不給那老嫗再次勸說的機會,身形一閃,便是化作一道劍芒朝墜星海所在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墜星海內,灰黑色的險峰石柱表麵倏然冒出兩道流光。
流光落地,化作沈文安與駱天星的身形。
「嗐!」
「老朽就知道此番不會有太大的收獲。」
駱天星歎了口氣,手中光芒一閃,直接取出了一個玉瓶。
瓶中正是他與沈文安在那塊隕星所形成的秘境空間內找到的隕星髓。
「這一點,怕是都不夠一個人修煉【瞳術·天垣日晷】所用,看來還是得好好找找。」
「對了,文安小子,那劍鞘呢?」感慨著將玉瓶收進儲物袋,駱天星話鋒一轉,忙看向沈文安問道。
二人在那隕星空間內部的鴻溝中還找到了一個奇怪的劍鞘。
隻是那塊隕星空間的規則是壓製神識,二人當時也無法看出劍鞘的具體品階。
聽到駱天星提及劍鞘,沈文安忙從身後將別在腰間的劍鞘抽出來。
神識一掃,其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
駱天星見狀,來到跟前道:「怎,這劍鞘沒什用?」
沈文安搖了搖頭:「很古怪,劍鞘表麵好像有著一層古怪的力量,神識無法穿透。」
「哦?」駱天星聞言有些好奇,伸手接過劍鞘打量一番後有些不確定道:
」
是不是要煉化?」
「你試試。」
將劍鞘遞還給沈文安,駱天星開口道。
煉化?
接過劍鞘,沈文安嚐試著朝其打去一道劍元之力。
然那劍元之力卻是瞬間被彈開,無法侵入其中。
這一下倒是讓其有些犯難了。
神識被阻,劍元之力也被彈開,他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將其煉化。
「精血。」
駱天星提醒道:「上古有法寶是需要滴血煉化的,你試試看。」
滴血?
沈文安將信將疑,正待劃破手指試試駱天星所說的滴血煉化,卻倏然感受到周遭的空間不知為何,竟然開始顫抖起來。
他當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仰頭看向頭頂昏暗的虛空。
駱天星也負手望去,眉頭微皺片刻倏然反應過來!
「隕星!」
「文安小子,咱們運氣不錯,這當是有新的隕星要墜入墜星海!」
駱天星激動開口。
墜星海的大部分隕星都被滄湣海域的修士光顧過,一些隕星之中蘊含的機緣寶貝,早都被先前的修士搜刮完了。
而這顆即將落入墜星海的新隕星可是一座未被開發過的寶庫,二人又正好就在隕星秘境空間之外。
待會隻要注意著那顆隕星落到何處,便可第一時間過去搜尋。
沈文安此時也意識到了一個新隕星意味著什,當即也顧不得煉化手中的劍鞘,先行將其收進儲物袋,準備和駱天星一起等待新隕星的降臨。
墜星海的虛空震蕩越來越明顯,沈文安心中倏然升起了一絲疑惑。
「前輩,滄湣海域這大,為何所有的天外隕星都會不偏不倚,落在這墜星海中?」
駱天星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問題老朽也曾想過。」
「這其中可能牽扯到更深層次的規則之力,亦或者這墜星海有什特殊之處,能夠吸引天外隕星。」
「要來了!」
駱天星的話音剛落,頭頂墜星海那昏暗的虛空便倏然出現了一個亮點。
那亮點在二人的視線中急速變大,眨眼間就化作一個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
「走!」
通過那火球的軌跡,駱天星瞬間就判斷出了這顆新隕星墜落的大致方向,立即領著沈文安朝那個方向趕去。
墜星海的法則混亂,二人無法動用法則之力瞬移,便也隻能禦風慢慢飛行。
虛空中那顆隕星的速度極快,二人還隻是飛出上千,遠處昏暗的墜星海虛空便修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強光。
片刻之後,一道恐怖的氣勁攜著堪比紫府修士全力一擊的威力從前方呼嘯而來。
駱天星閃身擋在了沈文安麵前,揮手打出一道靈力護罩,將那恐怖的氣勁擋在外麵。
氣勁過後又是許久,一道炸雷般的響聲才出現在二人耳畔!
聲音之巨大,震得沈文安雙耳耳膜都傳來疼痛感。
「太恐怖了!」
晃了晃有些發昏的腦袋,沈文安忍不住驚訝道。
「這天外隕星若直接砸在修士身上,怕就是化嬰真君也擋不住吧?」
駱天星笑著點了點頭:「這事兒誰也沒嚐試過,反正是就這顆隕星爆發出來的威勢,老朽絕不敢硬接。」
「走吧,我們得盡快趕過去看看。」
扛過那隕星墜落爆發的氣勁和聲浪,二人繼續前行。
而這個時候,墜星海外的濃霧外,四麵八方,大量修士所化的遁光也都蜂擁著朝墜星海的方向趕來。
於整個南黎海崖的修士來說,每一顆新的隕星出現,都代表著巨大的機緣和無限的可能。
所有人都幻想著自己能和當年的天火尊者一樣,從這新墜落的隕星中得到逆天機緣,從而一舉逆天改命,成為鎮壓當世的無敵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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