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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魚兒上鉤了
此時的沈崇序臉上帶著略顯邪魅的笑容,雙眸的瞳孔更顯烏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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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盯著,烏氏千柔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好似一隻被扒光的羔羊,從內心到身體好似都被這樣一雙眼眸看的一清二楚。
「主————主人。」
烏氏千柔有些局促的捏著衣裙,再次柔聲喊了一聲。
沈崇序緩緩移開了眼睛,隨之就看向了大殿之外的天空。
東極島上空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先前殿中那兩名虎目虯髯的壯漢正是他從無名海島周圍海域中找來的兩隻金丹境海妖,老大象雄,老二象偉。
二妖乃是一對葵水海象化形,修為都在金丹後期。
而前些時日沈崇序要修煉【大欲天魔身】神通,象雄象偉兄弟二人加上先前白宣教的明正初以及東雲豹幾人按照天魔赫奕的吩咐,暗中從東極島各大勢力中擄來七名姿色各異且擁有處子元陰的金丹女修士。
這些女修是修煉【大欲天魔身】神通的關鍵。
【大欲天魔身】神通傳承自比遠古還要久遠的上古時期,是上古魔修三大至強神通之一。
這門神通主要是以生靈七情欲望為核心,借七情欲望之力修出七道欲望魔神分身。
象雄等人擄來的七名金丹女修正是欲望魔神分身的載體。
七道分身的實力會伴隨著沈崇序的修為提升而同步提升,每一道分身又分別能以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之中的一種情緒為欲望之種,操縱這種情緒對敵。
「好了,克製一些。」
「這丫頭都被你嚇得手足無措了。」
就在烏氏千柔在沈崇序那詭異的目光下局促難安時,一道紫色魔氣倏然從沈崇序體內鑽出,落地化作天魔赫奕的身形。
身材凹凸有致的天魔赫奕顯化出身形後,很是自然的來到沈崇序身邊,順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沈崇序微微側目,伸手捏了捏她那白皙光潔的下巴,惹得天魔赫奕翻了個白眼。
「魔修雖說是要隨心所欲,但你也要克製一下。」
「否則長久下去,你會失去自我,徹底淪為欲望和力量的傀儡。」
「你如今剛吸收了那七名金丹女修的處子元陰,加上妾身的天魔本源,修為一舉突破到了紫府之境。」
「力量暴增,你的心性可是有些跟不上了————」
天魔赫奕的話如同最為溫暖的春風,在沈崇序的耳畔回蕩,一路直抵其心湖,吹起絲絲漣漪。
沈崇序聞言,雙眸之中的邪異果然有所減弱。
其雙眸緊閉,暗自平複一番心境,再次睜開眼時,神色明顯有了改變。
看到自家主人又恢複了熟悉的樣子,烏氏千柔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恭喜主人,神通大成!」
烏氏千柔欠身行禮。
沈崇序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神通大成?」
「本座這【大欲天魔身】眼下也隻能算是剛入門。
1
「不過————」
其雙眸看向大殿外的虛空,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對付外麵那些螻蟻倒是足夠了。」
話音落下,他緩步來到大殿門口,身後跟著天魔赫奕與烏氏千柔二女。
「赫奕,讓象雄和象偉回來吧。」
「墜魔魔氣用多了,終究會對他們日後的修行有影響。」
天魔赫奕點了點頭,誘人的紅唇微微嚅動,也不見有什聲音。
頭頂虛空中,正壓製著諸多金丹巔峰和金丹大圓滿之境修士暴揍的象雄和象偉二妖便好似受到了什召喚,各自擺脫了對手,化作一道流光落入大殿中。
天魔赫奕伸出纖細玉手,將他們體內那道「墜魔魔氣」收回。
兄弟倆體表彌漫的煞氣瞬間消散。
墜魔魔氣透支了二妖體內的力量,此時倏然被收回,二妖的身形忍不住一個跟蹌,差點軟倒在地。
一旁的烏氏千柔見狀,忙取出兩個補充靈力的丹藥遞給二妖。
二妖各自服下丹藥,朝著沈崇序拱手後便匆匆到一旁去調息恢複去了。
而此時,虛空中先前被兄弟倆壓製的諸多金丹巔峰與金丹圓滿境強者此時也都圍了上來,紛紛傲立在大殿上方的虛空中,眸光憤然望著大殿門口一身暗紅色金紋長袍的沈崇序。
「白宣老魔,將我梁家聖女交出來!」
「老魔,吾等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要指使手下擄走老夫的女兒!?」
「諸位也莫要與這魔崽子廢話,吾等幾家現在就聯手,將此魔和白宣教徹底從東極島上抹除!」
虛空中的幾人紛紛厲喝質問。
而下方大殿門口的沈崇序卻是麵無表情,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眾人。
「諸位這般高高在上的與本座說話,不累嗎?」
虛空中的眾人聞言,神色各異。
但還沒等他們想明白往常低調的白宣教教主今日為何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大殿門口的沈崇序再次開口。
「本座脖子不舒服,諸位還是都下來吧。」
伴隨著其話音響起的同時,虛空中的幾人便感覺到一股難以抵擋的無形力量倏然從頭頂虛空壓下!
原本還禦風懸停在虛空中的他們頓感難以控製自己的身形,紛紛狼狽自虛空墜向地麵。
也幸好幾人都是成就金丹已久的存在,經驗豐富,身形臨近地麵時,勉強穩住了姿態。
若是換做一些初入金丹的修士,突然遭受這一下,身體怕是要直接砸在地麵上,讓人看了笑話。
幾人落地之後,全都麵色凝重的望著沈崇序。
雖是散修,但修為能夠達到金丹巔峰甚至金丹圓滿,他們也都清楚。
世間修士,成就金丹大道屬於初窺法則之境,而金丹之上的紫府,則是能夠簡單運用法則之力。
沈崇序方才不知以何種手段將他們從虛空中逼落,雖有偷襲之嫌,但那種手段似乎也不是金丹修士能夠擁有的。
思及至此,幾人臉色有些難看。
然還不等他們開口,沈崇序便是淡笑道:「這樣就舒服多了。」
「諸位都是來向本座要人的?」
「既是如此,那本座便是將她們喊出來,諸位且問問,看看她們願不願意回去。」
遠處幾人麵麵相覷,有些不明白沈崇序葫蘆究竟賣的什藥。
幾人正疑惑著,七道顏色各異的濃鬱魔氣倏然從沈崇序身後飛出,朝著遠處幾人飛去!
幾人正待出手防禦,那七道魔氣卻是在他們麵前不遠處落地,化作七名神情各異的絕豔女子。
看到這般詭異的景象,對麵各大勢力的強者雖然不清楚是怎回事,但已大致猜到,自家這些女修已然不是原來的同門族人或弟子了。
「老魔!你對老夫的女兒做了什!?」
「白宣老魔,我梁家聖女到底怎了!?」
「殺了他!諸位!吾等立即聯手殺了他!」
眼見昔日的子女同門變成這般詭異的模樣,麵前這些人當即怒不可遏,體表冒出濃鬱的氣勢就要朝著沈崇序殺去。
但根本輪不到沈崇序出手,他們麵前七名化作欲望魔神分身的女子已經開始施展手段殺了過去。
一時之間,衝上來的眾人頓覺心頭的某種情緒不斷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撩撥觸動。
這種感覺嚴重影響著他們體內的靈力運轉,擾亂心神。
眾人連忙頓住腳步,開始運轉力量,想要抵擋住這不斷入侵心神的古怪力量。
但僅僅數個呼吸的時間,場中便倏然傳來狂笑不止的笑聲。
那人明顯是沒有抗住七情之喜的力量,心神徹底失守。
這般情況下,操縱七情之喜的欲望魔神分身隻要不停手,那名金丹巔峰的修士將會徹底沉淪在狂喜之中,直至心神之力耗盡而死。
七情有喜就有悲。
那金丹巔峰的修士狂笑不止,其旁邊一名同樣達到金丹巔峰的老者此時也抵擋不住七情之悲的力量,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那嗚咽悲戚的哭聲回蕩,金丹老修士根本抑製不住。
前來興師問罪的這些修士修為上其實都差不多。
金丹巔峰的修士抵擋不住了,那些金丹圓滿的修士心神也很快失守。
原本殺意騰騰的院落中,瞬間充斥著狂喜大笑的笑聲,悲戚痛哭的哭聲以及怒不可遏的怒吼聲等聲音————
大殿門口,沈崇序負手望著【大欲天魔身】展現出來的威力,忍不住點了點頭。
「主人,這些人————」
烏氏千柔神情古怪的望著已經徹底陷入混亂的諸多修士。
天魔赫奕略微思忖後也是開口道:「你打算把他們全都殺了?」
沈崇序微微搖頭。
他現在是沈家藏在暗處的一柄劍,想要更好的為家族做事,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
其實以沈家的實力,幫他暗中統一東極島根本算不得什難事。
之所一直沒有出手,便是不想引起外界勢力的注意。
讓東極島處於這般混亂的局麵,對白宣教是一種掩護,也更符合滄湣海域各處勢力興盛衰落的自然規律。
如今他若是直接將這些人都殺了,統一了東極島,勢必會引起周邊一些強大勢力的警覺。
「先維持現狀吧。」
沉聲開口之後,沈崇序當即輕輕揮手。
遠處七道欲望魔神分身立即化作七道顏色各異的魔氣,紛紛飛回他的身後,化作七名千嬌百媚的女修士。
沒有了欲望魔神分身的影響,遠處那些金丹修士也迅速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恢複過來後,眾人全都心有餘悸的看向沈崇序。
他們不傻,此時已然明白剛才是沈崇序手下留情了,否則現在的他們早已身死道消。
「諸位,不管怎說,吾等也有著幾十年的交情了。」
「本座不想趕盡殺絕,諸位還是回去吧。」
「日後一切照舊,我白宣教也不會幹涉諸位身後勢力之間的事情。」
「但有一點,他日東極島若是遭遇強敵入侵,亦或者本座有事需要諸位出手,本座不希望諸位有什推諉說辭。」
遠處眾人聽到這話,全都臉色難看。
他們清楚,沈崇序這話的意思其實就是在宣布,他白宣老魔是這東極島的無冕之王。
各家如果還想再東極島上待著,就要遵守他製定的規矩。
如此這般,各家名義上還都有自主權,實則已經成了白宣教的附屬。
不過好在這白宣老魔行事沒有太過狠辣,不僅留了他們眾人一命,似乎也沒有強行吞並他們的想法。
一番沉默之後,先前叫的最歡的梁家金丹圓滿修士率先表態,拱手開口道:「梁家謹記白教主之命。」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著拱手表態。
沈崇序見狀,淡笑道:「不用這樣,諸位還是稱呼本座白宣老魔為好。」
「且日後————吾等治下的低階修士,該打的打,該殺的殺。」
「甚至因為本座擄走你們各家的女修,你們應該更恨本座才對。」
麵前眾人聞言,麵麵相覷,有些不明白沈崇序這話到底什意思。
沈崇序也是耐心解釋道:「總之,今日之事諸位也無需告知手下之人,日後除了不能以大欺小,東極島還要繼續維持先前的混亂,懂了嗎?」
院中眾人垂眉低目思忖許久,有人隱約明白了沈崇序的打算,當即拱手。
其他人可能不是很明白,但也記住了那句「一切照舊」,眾人紛紛拱手離開了白宣教的勢力範圍。
眾人全都離開後,烏氏千柔有些擔憂的看向沈崇序:「主人,這樣安排,我白宣教的弟子怕是要損傷慘重。」
明麵上,白宣教此次算是一舉得罪了東極島數個大勢力。
教中弟子行走在外,隨時都會遭受其他幾家弟子的圍殺。
沈崇序聞言雙眸微眯,並未說話。
倒是其身旁的天魔赫奕給出了解釋。
「魔修向來不懼怕生死廝殺,唯有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魔修才是真正的強者。」
「死亡恐懼絕望狡詐等等,都是魔修最好的磨刀石————」
聽到這話,烏氏千柔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沈崇序,但見沈崇序眉眼之間流露出的滿意神色,烏氏千柔的神情再次黯淡下來。
她倏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跟不上自家主人的層次了。
蒼茫大海上空,青銅艦船所化的流光一路疾馳。
艦船上,沈文安與駱天星相對而坐,二人之間置著一張玉案,案上擺放著一壺靈酒與兩碟靈果盤。
「滄湣海域還是太大了,光是從歸途海崖飛到此處,就花費了吾等月餘的時間。」
「駱前輩,咱們這是進入南黎海崖了吧?」
沈文安舉起手中的酒杯開口道。
——
駱天星含笑點了點頭,將杯中的靈酒飲下道:「此處算是南黎海崖的界域。
「」
「你覺得滄湣海域大?」
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沈文安,駱天星淡笑開口。
沈文安麵露疑惑。
駱天星臉上帶著一絲悵然道:「老朽當年曾在一部殘缺的古籍上看到過遠古上修前輩對滄湣界的描述。」
「沒有被打崩之前的滄湣界,遠比現在的滄湣海域要大的多。」
沈文安麵帶驚訝將斟滿靈酒的酒杯遞了過去。
「前輩的意思是,當今的滄湣七十二界與這無盡的海洋還不是滄湣界的全部?」
駱天星接過酒杯搖了搖頭。
「自然不是。」
「你當知道如今劫火教占據的古中州域吧?」
沈文安點了點頭。
駱天星繼續道:「古籍有載,曾經的滄湣界有五洲,古中州域占據滄湣界的中心,餘下東南西北各有四洲。」
「而今這包含滄湣七十二界的無盡海域僅僅隻是滄湣界曾經的內海。」
「老朽所看到的那部古籍雖然沒有明確的描述,但老朽估摸著,當年那場大戰,滄湣界的陸地應該有不少被直接打成了虛無。」
「如今滄湣七十二界所有小世界與海中大大小小的荒島加起來,最多也隻有滄溟界曾經陸地麵積的一半。」
頓了頓,駱天星微微歎息道:「這也算是為何如今的滄湣海域會成為大道法則不全之地。」
「一方大世界的疆域有一半被打成了虛無,餘下的這一半也成了現在這般樣子。」
「大道本源當是損失了很多,大道自然不會完整了。」
話說到這,駱天星笑著舉杯:「這一切也都是老朽的猜測,當不得真。」
「大道法則和大道本源那種層次的東西,絕非老朽一個小小的化嬰真君能夠理解的。」
沈文安點了點頭。
這點倒是事實。
不知全貌就沒有評價的資格,一切結論隻能是猜測。
二人就這般盤坐在青銅艦船上飲酒閑聊。
時間很快又過去了月餘。
這一日,青銅艦船載著他們來到一片特殊的海域。
以沈文安在陣道上的淺顯造詣,隱約能夠感受到這片霧氣彌漫,周遭全是險峭山峰的海域,天地大勢混亂不已,處處都透露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
「這就是墜星海。」
「也是南黎海崖乃至整個滄湣海域最有名的險地之一。
「」
「凶險與機遇並存,墜星海蘊含著諸多連化嬰真君都心動不已的機緣。」
「如隕星髓,諸多鍛造靈器法寶的材料,甚至是一些天地異力亦或者某些天外隕星之中隱藏的界外洞府等等。」
「劫火教現任教主,天火尊者當年就是在這墜星海中撞了大運,找到了一顆蘊含著比三昧真火更強火焰的奇特隕星,還藉助那塊天外隕星之中的隕星髓,領悟出了神通【金烏玄火變】,從一名普通的化嬰真君一躍成為當今滄湣天榜排名第二的強者。」
沈文安恍然,沉聲呢喃了一句。
「原來這就是墜星海————」
「對了前輩,晚輩一直聽說天火尊者是滄湣天榜第二的強者,那如今占據滄湣天榜榜首的強大存在是誰?」
話鋒一轉,沈文安忽然問道。
他隻是聽說過當年的大盈真君有比肩滄湣天榜榜首的實力,知道以冰神宮大長老楚香虞之強,也隻能排在天榜第十名之外。
但對於占據滄湣天榜榜首之人卻一直不知道是誰。
「榜首————」
駱天星淡笑道:「占據滄湣天榜榜首之人名毋蠻。」
「自從當年有好事之人弄出了這個滄湣天榜,將毋蠻排在天榜第一,起初的時候,也有一些強大的修士覺得不服,前去挑戰他。
「但之後,敢於挑戰毋蠻的修士越來越少。」
「大盈真君那老東西當年據說也曾和毋蠻交過手,但最終的結果是什,二人誰也沒有透露。」
「是以,老家夥當年就成了滄湣海域一個特殊的存在。」
「比天榜第二強,但又不確定是否擊敗了毋蠻,一度被修行界諸多修士公認為是可以和毋蠻並列第一的存在。」
沈文安聽後神情古怪。
「那毋蠻來自哪個勢力?」
駱天星揮手將麵前的玉案收起,緩聲道:「他是無相禪寺的主持。」
「好了,你也將青銅艦船收起來吧,隨老朽到這墜星海走一遭,看看當年那顆隕星之中的隕星髓是否還在。」
沈文安壓下心中的思緒,揮手將青銅艦船收起,跟著駱天星朝被濃霧籠罩的墜星海飛去。
二人的身形來到濃霧跟前,駱天星頓住腳步道:「有些注意事項老朽先於你說說。」
「你要牢記於心,否則一旦出了差錯,會很危險。」
沈文安麵色肅然點了點頭。
駱天星繼續道:「這的天地法則混亂,進去之後,不管遇到什,絕對不能動用意境法則之力,否則會引動法則潮汐或法則亂流。」
「那是一種堪比界外混沌亂流的大凶險,一旦被卷入,化嬰真君也會在頃刻間被攪碎神魂與意識。」
「第二點,每一塊隕星上都有特殊規則,有些會壓製某種屬性的靈力,有些則會壓製神魂和神識,還有一些會存在著某種可怕的幻境。」
「總之一點,看到隕星之後,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要先想法確定其上麵的規則。
」
「第三點,墜星海中除了同樣前來探險尋求機緣的修士,還會有一些界外生靈,它們背後往往都有著數量恐怖的族群。」
「遇到了能躲就躲,盡量別招惹。」
駱天星囑咐的三個注意事項中,前兩個還好。
聽到第三個時,沈文安臉上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
「這墜星海中還有界外生靈?」
駱天星點了點頭道:「它們大都是跟隨天外隕星一起來到的滄湣海域。」
「實力雖然受到滄湣海域的大道本源壓製,都不算太強。」
「但吾等修士也受限於混亂的法則影響,無法使用法則之力。」
「同樣遭受限製的情況下,彼此之間的實力都差不多。」
「但由於它們大都是成群結隊行動,所以一旦被圍攻,吾等就會陷入險境。」
「好了,我們走吧。
駱天星說著,一把抓住了沈文安的胳膊,瞬間鑽入麵前濃鬱的迷霧中。
沈文安隻覺得自己的身形好似穿過了一層薄薄的屏障,眼前的濃霧消失後,便已經來到一處奇異的空間。
周遭光線晦暗,一望無際的破碎大地上矗立著連綿起伏高低不平的奇特山脈與丘陵。
顏色各異的岩石和山脈縱橫交錯,整片空間都好似是有無上大能隨手以各種東西拚湊出來的。
極目遠望,他甚至還看到了一個燃燒著恐怖火焰的破碎星辰矗立在視線盡頭的地平線上!
周圍明暗不定的光線正是那巨大星辰表麵熊熊燃燒的火焰跳動所致。
沈文安被眼前這種詭異的景象震撼住了。
駱天星卻是神色淡然,顯然對這的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
他看了一眼那熊熊燃燒的巨大星辰,似乎是在以那破碎的星辰為參照物,仔細回憶一番先前發現隕星髓的隕星位置。
「隨老朽來。」
思忖許久,駱天星開口。
二人當即禦風朝著左前方飛去。
駱天星的速度很慢,一邊飛行,一邊釋放出神識,在沿途破碎的大地上細細尋找,似是想要從中找到一些有用的寶物。
偶爾路過一些巨型山峰亦或者破碎的星辰時,他也會停下來,指導沈文安如何確認這些隕星碎片上的規則。
直到這個時候沈文安才發現,這些看上去僅僅隻是一座山峰亦或者小山包大小的隕星碎片其實都蘊含著獨特的空間法則。
一旦靠近接觸到,修士會瞬間被吸入其形成的秘境空間中。
「晚輩本還好奇,吾等一路趕來,為何沒有發現其他修士,也沒有看到前輩所說的界外生靈。」
「原來他們都進入了一個又一個的秘境空間————」
沈文安開口,駱天星淡笑道:「是老朽之前沒跟你說清楚。」
「走吧,先找到當年老朽發現的那顆隕星,看看有沒有隕星髓。」
「之後有時間,倒是可以碰碰運氣。」
駱天星的記性很好,數千年過去了,他竟還能從這混亂的墜星海中找到當年那顆隕星。
二人飛行了不知多久,最終停在了一根高聳的險峰跟前。
「就是這了。」
望著麵前通體呈灰黑色的山峰,駱天星眼中閃過一絲回憶之色,忍不住感慨道:「當年老朽還是和子圭兄一起來的,如今————物是人非啊。」
他口中的「子圭」正是曾經暘淖七子中的劍仙曲子圭。
當年的曲子圭因為豢龍真人之死,對大盈真君心生怨恨。
不朽金性攜神魂休養生息無數年,最終明明成功轉生到黃靈珊體內,卻是自甘放棄覺醒宿慧,將自己的一切都留給了黃靈珊。
沈文安沒有說話。
駱天星感慨片刻,也是收起了心中的雜念轉頭看向沈文安道:「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二人伸手觸碰到麵前灰黑色的山峰。
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倏然襲來,直接將他們的身軀吸入秘境空間中。
光影一閃,兩人直接來到了一處宛若荒涼戈壁的殘缺世界。
周遭腐朽的枯木孤零零矗立著,地麵上風華的骸骨與岩石混雜在一起。
整座空間充斥著死寂與荒涼,近乎沒有任何靈力。
駱天星環顧四周後低下了頭。
望著地麵上雜亂不堪的腳印,其麵色有些凝重道:「這些年之間,當是有不少修士來過此處。」
「這塊隕星碎片中的隕星髓雖然品質很差,但對於一些散修來說,也是價值不菲之物。」
「吾等怕是來晚了————」
沈文安看了看地上的腳印,跟著環顧四周。
「前輩,我們該如何找到隕星髓?」
駱天星暗自歎了口氣看向右前方:「隨老朽來。」
二人身形幾個閃爍,最終停在了一處宛若天塹般深不見底的鴻溝跟前。
「前輩,有人!」
沈文安剛伸頭看向那鴻溝底部,便倏然瞥見下方有一道修士所化的遁光一閃而逝。
而那遁光的目標似乎是鴻溝更深處一個散發著微弱靈光的光點。
但見如此,駱天星雙眸微眯。
「那光點就是隕星髓散發出來的,我們過去看看。」
話音落下,其身形便也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深不見底的鴻溝下方飛去,沈文安所化的劍光緊隨其後。
二人的速度極快,鴻溝下方那道準備撲向隕星髓的遁光中,麵龐黝黑,身材幹瘦的獨目老者已經感受到了他們在靠近,臉色瞬間一變,收起遁光停在遠處。
駱天星與沈文安所化的遁光來到跟前,也停了下來。
那獨目老頭與駱天星隔空對視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連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以更快的速度朝著鴻溝上方飛去。
這就是修行界最樸實的規則。
所謂的「先來後到」「寶物有靈,有德者居之」等等,都是笑話。
麵對機緣,修行界的規則隻有一個。
誰的實力強,東西是誰的。
方才那老頭便是感覺到了駱天星的實力遠超於他,根本沒有任何遲疑,瞬間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他很清楚,自己但凡還有猶豫,不僅近在咫尺的隕星髓得不到,還有可能要搭上一身道行與性命。
駱天星也不是嗜殺之人,見老頭識趣跑了,並未去追。
其身形一閃,直接來到鴻溝陡峭的崖壁跟前。
沈文安也跟著來到近處,目光看到麵前崖壁的一處天然凹槽內,有著一汪閃爍著亮銀色金屬光澤的奇怪液體。
「前輩,這就是隕星髓嗎?」
駱天星手中光芒一閃,直接取出一個玉瓶,捏訣將那亮銀色的液體收入玉瓶之中點了點頭。
「這是品質極差的隕星髓,本身蘊含的道則氣息微乎其微,且能量也近乎流逝殆盡。」
「一些上乘的隕星髓往往都會有著諸多奇異的異象,甚至還會有莫大的威能。」
「貿然收取,會有極大的危險。」
將玉瓶收回儲物袋,他又環顧四周,準備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隕星髓。
奈何鴻溝太長,而這顆隕星上的規則也正是壓製神魂和神識之力。
駱天星思忖一息道:「分開尋找吧。
「你在上麵,老朽再深入一些,你我二人齊頭並進,遇到變故也好隨時支援。」
沈文安點了點頭。
二人一上一下,相隔不遠,就這般一路前行。
正如駱天星先前的猜測,這塊隕星碎片在數千年內,有不少修士降臨過。
鴻溝之中的隕星髓大都被那些修士搜刮乾淨了。
二人前行了許久,也沒再遇到其他的隕星髓。
沈文安正打算放棄時,眼角餘光卻是瞥見右側灰褐色的岩壁縫隙中好像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他當即穩住身形,靠近一些細細觀察。
「這是何物?」
麵前那東西死死嵌入岩壁之中,隻露出極少一部分,看上去像是一根被壓扁的棍棒。
沈文安本想伸手將其弄出來,但又生怕自己的輕舉妄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手掌懸在半空猶豫一息,他還是給下方的駱天星傳音。
駱天星收到傳音,直接來到近前端詳片刻道:「當是沒有什凶險,弄出來看看吧。」
沈文安點了點頭,指尖劍芒吞吐,將那東西周圍的灰褐色岩石削掉。
「好像是一柄劍!」
麵前那東西露出了更多的部分,沈文安仔細打量一番,發現這東西像是劍鞘。
駱天星點了點頭,直接伸手握住劍鞘圍捕,靈力微微一震。
嘩啦!
大量灰褐色的岩石被震落,那劍鞘也成功被取了出來。
沈文安迫不及待的看了過去,眉頭卻瞬間皺起。
「隻是劍鞘?」
「劍呢?」
駱天星見狀同樣有些疑惑。
將手中的劍鞘交給沈文安,他又仔細端詳著麵前岩壁上的窟窿,仔細尋找了許久,最終也隻能無奈搖頭。
「沒有劍,隻有劍鞘。」
神識被死死壓製在體內,二人也感受不到這古樸的劍鞘有什特殊之處。
隻是從肉眼感觀上能隱約看出,這劍鞘應該不會太普通。
「先收著吧,等出去了再看看。」
駱天星開口,沈文安也隻能先將劍鞘收起,二人繼續往前搜尋著。
飄雪海崖,金川島外。
破舊的木船靜靜漂浮在海麵上。
木船內,頭戴鬥笠的身影雙手捏訣,不斷將一道又一道詭異的靈力絲線打入麵前虛空。
與此同時。
金川島徐家妖獸材料鋪子後院的地下宮殿中。
麵容冷峻傲然的星使眉頭緊皺望著手中光芒閃爍的水晶球。
身後,蝕月來到近前,望著其手中的水晶球同樣秀眉微蹙。
「出了何事?」
星使思忖一息有些不確定道:「好像有人在以某種秘術推算你我。」
聽到這話,蝕月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我二人並非這滄湣界的生靈,與滄湣界的任何存在都不會有因果糾纏,對方能藉助什推算你我二人?」
星使麵色凝重搖了搖頭。
「牽星寶珠有一定的指引,我來試試。」
星使話音落下,當即捏訣朝著麵前閃爍不定的牽星寶珠打出數道靈力匹練。
麵前的牽星寶珠倏然散發出耀眼的光暈,隨之光芒一閃,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畫麵!
那畫麵是一處雅致的房間。
房間內有三人圍坐,正是青月真君與司空景洪以及寧貞。
畫麵僅僅維持了一息不到,伴隨著畫麵中的青月真君猛然揮手,牽星寶珠中的畫麵也瞬間消失了。
「不好!」
「上當了!」
星使見狀,臉色異常難看!
「對方竟是藉助了吾等以地火炎精髓引來的司空景洪為媒介,故意引誘本使出手————」
「如今那青月道宗的兩名化嬰真君已經發現本使了。」
星使憤恨的握著拳頭。
另一邊,客棧中的青月真君麵色凝重站起身。
「師兄————」
其身旁的劍仙司空景洪同樣麵色難看。
就在剛剛,他發現了有人竟然以某種秘術在暗中窺伺自己!
「景洪,收拾一下,我們立即趕回青月道宗。」
「對方手段十分了得,為兄於冥冥之中察覺到了大凶險,這地火炎晶髓不要也罷。」
司空景洪聞言,僅僅隻是猶豫了片刻,便也意識到眼下已經不是繼續考慮地火炎晶髓的時候了。
對方明顯是針對自己布了一個局,此次如若他和師兄青月真君都折損在金川島上。
青月道宗的實力必然大損,藉此還可能給整個青月道宗帶來滅頂之災!
「貞兒,去收拾一下。」
寧貞聞言,也沒廢話,直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將一些東西快速收進儲物袋後,三人便趕忙離開了客棧,朝金川島外飛去。
地下宮殿。
徐鄢神色匆匆趕來。
「二位使者,那司空景洪與其師兄青月真君不知為何,忽然匆忙離開了客棧,朝金川島外去了!」
引誘司空景洪的計策是他基於手中強大的情報製定出來的。
而司空景洪也確實上鉤了,眼下隻需等明天拍賣會開啟下一步計劃,他們就可以抓住司空景洪,順帶連青月真君也一並控製住。
按照徐鄢的謀劃,此舉不僅可以借司空景洪製衡大盈真君,同時也可以想辦法收服青月真君,從而掌控青月道宗這個強大勢力。
麵前來自黃天道的星使與蝕月自是瞧不上青月道宗,可他徐鄢看得上啊。
那可是一個能躋身滄湣七十二界第一梯隊的上宗大派,掌控青月道宗,就等於掌控了整個青月世界。
隻是眼瞅著計劃即將成功,不知為何,那青月道宗三人竟好似發現了什,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了。
星使臉上的尷尬之色一閃而逝。
他自是不會告訴徐鄢,是自己上了別人的當,意外引起了青月道宗三人的警覺。
「二位使者,此番若是讓他們逃了,怕是————怕是很難再將其引出來。」
徐鄢竭力壓著內心的焦急,拱手開口。
星使聞言,臉色深沉。
「如此機會,錯過了著實可惜。」
「那青月真君的實力不算太強,付出一些手段,當還是能製服。」
「蝕月,直接出手吧。」
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的失誤所造成,他日若是真因這一個小小失誤引發了巨大變故,也都是他的罪責。
身旁的蝕月聞言,神色有些掙紮。
直覺告訴她,直接出手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眼下一時間她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罷了,花費諸多精力布下的局,就這般被毀了,著實可惜。」
「走吧。」
徐鄢聞言,心中大喜。
蝕月和星使的實力他多少有些了解。
此次隻要能夠擒住青月真君和那司空景洪,一切將會重回自己的謀劃中。
金川島外,海麵破舊的木船中,鬥笠身影仰頭看了一眼自頭頂一閃而逝的青色流光,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呢喃道:「餌拋出去了,魚兒應該會上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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