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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軍令出來,秦廓和朱青幾乎傻眼。

    第一反應便是:fake news。

    所以秦廓直接的發出了質疑:“黃將軍,這當真是宋大人給你的錦囊嗎?”

    黃通也當場就懵逼了,他本來是非常確定的,可得知道這條命令之後,他也十分的難以置信,喃喃道:“此錦囊是一名叫趙河的信使送來的,就在月初……”

    “那沒問題。”朱青看向秦廓,直接便篤定的判斷道,“月初是他來,將宋大人和殿下的信交於我們。”

    “而且先前送信的,也是他。”

    秦廓明白了,宋時安派信使來並非隻有一個指令。

    對他跟朱青給的命令是:一切隨常。

    給黃通的則是:在姬淵發兵之時,做出如下布置。

    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命令如若下達的比較早,他們會十分的動搖和惶恐,甚至會顯露出來破綻。可隻要在齊賊都要出兵,腹背皆敵,沒有任何時間思考時,再離譜的軍令,他們都不得不無腦的執行。“府君,將軍。”

    黃通的真實表現,證明他是真的一點兒都沒有提前看過錦囊:“按照宋大人的意思,我們將所有的軍隊,全部都推至河的南岸,加上原有的防線,還有天然的赤水作為抵擋,的確是可以與姬淵大軍對峙。可是赤水河長數百,哪怕渡口不多,但萬一對方突然起幾千精兵擇河段而強度,不說迂回到我們大軍之後,直接占領朔風,我軍有全軍覆沒的風險啊!”

    指揮如宋時安,怎會給出如此低劣的布置,就像是一個內奸一樣。

    “你還沒有考慮到,我們身後的涼州,蕭群將軍的軍隊。”朱青語氣平靜的說道。

    “蕭群一直想的都是乘勢接管我們的北涼,而我們直接將軍隊撤出,留一個個空虛的城池,不是將北涼拱手讓人嗎?”黃通反問道。

    “宋時安,荒唐!”秦廓當場就毛了,對這種不負責任的命令發出了憤怒的批判。

    黃通還沒回過神來,正流露出一些不解時,以朱青對宋時安的理解,向其做出了解釋:“北涼水陸共有數萬軍隊,而且屯田所產生糧食,足以使我大軍固守一年之多。現在,我們將所有軍隊和糧草軍械,全部都壓到赤水河南岸,隻留下空虛的城池,蕭群將軍會如何做想?”

    ..…”黃通在短暫的思索後,瞬間瞪大了眼睛,“我們要投敵!”

    什b?讓我投齊?我殺了姬淵兒子啊!

    “我們輸了,或者說丟城失地,全軍覆沒了,對於蕭群而言,其實並不算什。畢競要打到這種程度,姬淵再用兵如神,也會有不小的損失。”秦廓搖了搖頭,自語道,“可如若數萬軍隊,近十萬民夫,還有大量的糧草輜重,直接被姬淵所吞下,那危險的可就不是一個北涼了。”

    姬淵可不是無傷拿下北涼。

    是無傷拿下北涼的同時,實力瞬間獲得極其迅猛的增長。

    這比之前北涼陷落,還要更加恐怖。

    因為這半個北涼,可是舉全州之力發展壯大起來的。

    “可是他想過沒有,我們的家人在盛安,我們做了這種事情,你我都會被株連九族!”秦廓憤怒的點在這,“而且黃將軍是為什來大虞的,他不知道嗎?”

    倘若是為宋時安出生入死,他是在所不辭的。

    可是,我的九族呢?

    我們的軟肋和把柄是非常之多的!

    朱青也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變得十分糾結。

    這就是宋時安和朝廷所爭出來的結果,索性魚死網破嗎?

    一旁的黃通也尷尬的站著,不好說些什。

    “不,不對。”朱青陡然間想到些什,看向秦廓,“此舉跟謀反沒有任何區別,為什宋大人要這樣提,而寫錦囊的又是六殿下。這意味著,兩個人都是同意這種計劃的啊?”

    宋時安也就罷了,關鍵這是六殿下的手書啊……

    “二位大人。”黃通感到有些害怕,十分緊張的說道,“在下知道宋大人在朝廷的地位和權勢,可如此行為在大虞做,能無罪嗎?”

    整個北燕最他媽狂的秦公就是他之前的boss,可人家也沒有剛到這種程度,在大勢已去的時候,十分體麵的選擇了放下權力,退出政壇。難道說這大國的政治鬥爭,真就如此毀天滅地嗎?

    黃通也必須勸阻他們,不要聽從這離譜的命令。

    “大虞的哪一代,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放眼古今,也不曾有過啊。”秦廓當即焦躁的說道,“這種事情幹了,不僅我們九族人頭落地。就算是那位宋大人,也難逃死罪。”

    可以說真投降了,姬淵對於大虞的劣勢將在瞬間扳平。

    整個涼州都被侵占,也並非是不可能。

    “難道說……”秦廓陡然間反應過來,肅然道,“宋大人和六殿下出事了?!”

    這話一出來,三個人同時的怔住。

    並且一致同意這種說法。

    “有可能,不,是一定是。”朱青點頭道,“隻有身處絕境,才會做出這種極端的事情。而宋大人遠在司州,其目的肯定是為了自保。”

    “我懂了,我全懂了。”

    秦廓作為府君,他的政治敏感性都要強於這兩位武官,一下子就直擊要害道:“屯田成了,而且還出現了“屯田非宋時安不能成’的插曲,這時那位小宋大人的聲望必將抵達頂峰,而且要擴大屯田,必須由他與六殿下攜手,如此數年過後,這二位將對屯田完全掌控。”

    “所以皇帝此番借著東巡進行屯田大典,真正的目的便是……”朱青瞬間一身冷汗,“就是卸磨殺驢。”

    “狡兔死,走狗烹。”秦廓運用了宋時安的名言。

    精準概括了他們的處境。

    “宋大人可是我們在盛安最大的後台。”黃通慌張道,“他若是在槐郡被解除兵權,……”““下一步就是咱們了。””

    朱秦二人異口同聲,十分默契。

    “可既然如此,宋大人為什不直接說明?”黃通還是想讓他們不要衝動,投齊對於他們都不是好事。“按照時間來算,宋大人給我們下令在皇帝東巡未到之前,那時應當是什都沒發生,所以他也不能隨意猜測,以免給予了錯誤的情報。”朱青說著說著,也不太理解了,“那他即將被“狡兔死走狗烹’,也是推測的?”

    “但,有跡可循。”秦廓抬起手指,認真道,“都到了這個時候,齊國大軍要南下了,蕭群還對我們如此逼迫,肯定是有太子的默認授意。”

    春江水暖鴨先知,他們可是在戰鬥一線,怎可能感覺不到,已然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明顯這就是要把他們一心會洗出去的舉動。

    “那真的這樣,我們的家人要就已經遇害。要,就已經被下了大獄。”死死的握著拳頭,秦廓眼眶已經有淚水充盈。

    朱青也很害怕,但還是強忍著悲慟的開口道:“不會的,想一想啊,你我是什樣的小人物,我們的家族又是什小門小姓,皇帝他殺了我們全家有何意義?”

    …”他這一說,秦廓瞬間反應過來,“對,對啊。像我們的家族,隻有在活著的時候,才能威脅到我們。”

    一旦全殺了,那這不是逼迫他們向北投降嗎!

    “可是,我們若真的這樣做,豈不是正中那些反對宋大人之人的下懷?”黃通帶著恐懼,努力挽救道,“我們投降了,宋大人就必然倒了。那彈劾我們的官員,豈非暗自竊喜?”

    “不,別人可能這樣。”秦廓直接否認道,“我們若直接帶著糧食兵馬投降,意味著北涼必失,涼州也唇亡齒寒。陳淩或許會以扳倒宋氏竊喜,可蕭群是不可能看著涼州丟掉的。”

    “況且涼州丟了,姬淵下一步便是欽州!”朱青語氣強硬道,“黃將軍,我們並非真的投降,我們決不投降,這是逼迫蕭群!”

    這,就是小宋府君的反將一軍。

    把每個人都綁在了賭桌上。

    此刻,煎熬的是他們。

    但做出了這種行為,蕭群也會陷入煎熬。

    名將蕭群,你確定敢以半州之力,麵對全盛時期的姬淵嗎?

    我們這些小人物輸了也就輸了。

    像您這樣的大人物,也能夠接受一敗塗地嗎?

    爆了!

    “.……”黃通愣住,無可反駁。

    “這樣。”秦廓當即布置道,“二位將軍,你們請將軍械和糧草,全力的往赤水河南岸的營寨,烏壘,還有烽火台運輸,在三日之內,將各城池清空。並且,是以抵抗姬淵的名義。”

    他們三個可以造反,不代表其餘所有人都能造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不願意造反的。因此,隻能騙。

    在曆史上,就有此類的事件。

    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為了遷都,假意南征,率大軍南渡黃河,然後順勢把貴族百官留在洛陽完成遷都。同樣,秦廓和朱青隻能這樣做,裹挾著十餘萬人一起投降。

    “好,那就這樣。”朱青認為此法相當精妙,便直接同意。

    “將軍。”秦廓又問黃通,“你願意相信我們嗎?”

    “宋大人願意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於在下來傳報,是看得起通這匹夫,這降將。”黃通顫栗的喃喃道,“而既然是宋大人的計謀,我無條件相信。”

    “將軍,我們不可能真投降的,我們的九族不是隨便拋棄的。”秦廓道,“而且你因為跟齊國的恩怨,可以讓投降這事,更加拉扯一下…”

    .………”黃通一咬牙,狠心道,“那就與蕭群賭命吧!”

    就此,三個人達成一致,決定現在就開始行動。

    突然的,黃通道:“二位,那名信使還說過一句話。”

    兩個人一致看向他,鄭重其事。

    接著,黃通極其嚴肅道:“除了他以外的信使,其餘任何人送來的命令,我等不必遵守。”盛安,夜。

    宋靖坐在書房,閉著眼睛,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時,一名家丁連忙的過來,在書房門外小聲,且有些惶恐道:“侯爺,宮的人來了。”“來了。”

    宋靖早已官袍烏紗,穿戴整齊,在聽到這句話後,毫不猶豫的出了書房。

    剛到府外,便有錦衣衛和太監親自來請。

    “參見都堂大人。”

    太監和錦衣衛皆十分敬畏的低下頭,幾乎是把腰彎了一半。

    宋靖並未說話,直接的朝著馬車而去。

    前麵的人主動將簾子掀開,並且放好梯子,沒讓他有一絲的停頓。

    就這坐上了車,朝著皇宮而去。

    而在皇宮外,馬車停了下來。

    無論是誰,這個時候都應該下馬,步行的通過夾道,去往宮中。

    因此錦衣衛在外麵,握拳稟報道:“都堂,到皇宮了。”

    宋靖不語,就像是剛才來時,沒有理任何人一樣,一點兒麵子都不給。

    這下子可把太監和錦衣衛難著了,兩個人麵麵相覷很久後,最終由公公決定:“放行,車駕送都堂進因為得到的命令便是,以最恭敬的方式將宋靖請進去。

    他們也沒有辦法。

    就這,車馬一直到了太元殿外。

    宋靖下車。

    兩側全是舉著火把的禦林軍。

    他一步步的,踏上殿,走進了宮。

    大殿之上,隻有階下有一個太監。不過在龍椅後,有一張榻,榻前懸著珠簾,將身後那雍容華貴的女人,似掩非掩。

    宋靖並未跪拜。

    華皇後卻一點兒都沒有不悅,相反還說道:“給都堂賜座。”

    很快,一張椅子被正對著龍椅,擺在了階下。

    宋靖,坐了上去。

    沒等對方開口,他便淩冽的說道:“殺了吧。”

    “都堂,不要生氣嘛。”華皇後道,“陛下不在,但陛下給本宮囑托過,一定要安撫好都堂的心情。”“秦廓的全家被捕入獄,朱青的全家,包括幾歲孩童,也全都下到了大獄之中。”都堂道,“接下來,就是我宋氏了吧。”

    “都堂,本宮向你保證。”皇後道,“不,是陛下向你保證。時安一定無恙,且日後將位列三公。”宋靖笑了,對著這個女人,相當隨意的說道:“他曾與我有過一個賭注,賭我全家,和宋氏走到人前。“都堂,勿要動怒。”因為對方將皇帝稱為“他’,皇後當即流露不悅道,“魏氏的確對不起你宋氏,但這是陛下的決定。君父縱使有萬般不對,不求臣下完全體諒,可至少應當保持敬畏。”

    “當然,他可是陛下,世上沒有錯的陛下。”宋靖笑了笑,“隻有錯的臣子。”

    “都堂說的話,本宮過了今日都會忘卻。”

    皇後凝視著階下這位大臣,警告道:“希望您就在盛安,等著您的兒子回來。除此之外,什都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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