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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清脆的碰撞聲,驚堂木砸落在地上,太歲樓的邪祟們麵麵相覷。

    中極. ..教主?

    那是什?

    邪祟們茫然,都覺得這個尊號似乎有些耳熟,似乎來自遙遠的、已不可追尋的舊世,

    但舊世萬千,卻又都記不清晰,也想不起何為中極教主。

    隻是在聽見此號時,心頭會不自主的顫上一顫。

    太歲樓陷入死寂,

    匍匐的崔氏族老大氣不敢喘,諸葛餘一和司馬誓都緊繃著身子,在思索【中極教主】這四個字。至於說書的太歲老爺。

    他額頭上滑落下汗水,一滴,一滴,又一滴。

    “有意思。”

    張福生輕飄飄的開口:

    “太歲老爺不是說,半點舊世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嗎?”

    “怎見著,卻還知道我這個中極教主?”

    他披著玄衣,戴著銅麵,踱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著汗流浹背的太歲老爺,笑眯眯開口:

    “所以,你口中的太歲君在哪?”

    一片死寂中,太歲樓的木門忽的關攏,樓負責迎來送往的店小二縮在了角落,

    氣息堪比偽尊者的掌櫃悄然往二樓上走。

    張福生倒也沒有理會這些小動作,隻是上下打量著所謂的太歲老爺。

    他瞥了眼崔氏族老,這家夥臉上滿是蒼白惶恐,顯然也不知道這所謂灰色地域的大人物,

    赫然就是冥土中的一員...估摸著,崔族老也是在拜見太歲老爺後,被強行帶來這的。至於這個太歲老爺?

    模樣看上去倒是普普通通,並不像是旁邊穿紅嫁衣和身上淌著濁水的邪祟,

    山羊胡,灰色長衫,眉眼鼻口俱全,活脫脫就和古代的說書先生一般無二,

    真要說不同,那也是對方的氣息。

    學會【鬥轉星移】後,張福生本就對周天星鬥極為敏銳,此刻洞悉,隻覺著這說書人的身上,便沾染不少星鬥氣味。

    星鬥,太歲. . .…

    莫非是天幹地支的六十位太歲神之一?

    若是,那個太歲君是否就是統禦六十太歲神的值年太歲星君?

    思緒輾轉間,

    對麵的太歲老爺終究是承不住張福生的凝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恰從崔氏族老的背上踩下。他呼吸微促,聲音幹澀:

    “閣下看來通曉古今,但有些名諱,是有大禁忌、大忌諱的,如此冒犯,恐遭災劫!”

    太歲老爺說話客氣了許多,不管眼前人是誰,既然能知曉羅酆和中極教主,

    那就絕不簡單!

    且知道,還敢冒其名號?

    要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是藝高人膽大的真正強人!

    太歲老爺覺得是後者。

    至於會不會真的是中極教主. ....,怎可能!

    深吸一口氣,

    太歲老爺彎腰撿起地上的濟寧湯姆,再度凝視向玄衣銅麵的神秘人,

    他沉聲道:

    “我也不繼續去追問您是誰,既然通曉古今,想來與我們是一類人。”

    “或許,是當年從冥土中走出去的?”

    聽著太歲的話,張福生挑了挑眉頭,一類人?從冥土中走出去的?

    他環顧,看著歲月氣息都很厚重,大概率是從舊世留存下來的邪祟們,心頭若有所思。

    這冥土,似乎比想象中還要不一般。

    莫非..

    冥土保全了一部分舊世生靈?

    這個念頭從腦海中劃過,張福生瞳孔微微一縮,當即開口問道:

    “你自號太歲老爺,頭頂又有一位太歲君。”

    “那我且問你,你是六十太歲中的哪一個?”

    此話一出,

    太歲樓中的其他人、其他邪祟依舊懵懂,依舊不明所以,太歲老爺卻再度色變,後退數步。他死死凝視著玄衣銅麵,在沉默良久後,幹澀開口:

    “甲子太歲!”

    張福生心道果然,旋而含笑道:

    “甲子太歲,歲在甲子,六十太歲神之首...引路吧,帶我們去見見那位太歲君。”

    六十位太歲神,便是在天幹地支的紀年法中,用以標記年份的體係,六十年為一循環,

    六十位太歲神,便都輪值各自對應的那一年,如甲子太歲,對應的便是甲子年。

    甲子年,算是極為有名的了一黃巾軍的領袖張角,當時便是在甲子年起義,

    於是才有了那句“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又是伴隨良久的沉默過後。

    甲子太歲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做請:

    “幾位請跟我來吧..”

    緩了緩,他又對一旁的邪祟們吩咐:

    “這個活人不要傷了,給他他要的名單,然後放走就是。”

    邪祟們畢恭畢敬的點頭。

    浮空島上。

    “那丫頭怎還沒完祭?”

    源起點研究總院,老院長摩挲著一根青黑色的木杖,看著總院最底層,被重重疊疊大陣所鎮壓著的漆黑事物。

    身旁,有老嫗蹙眉開口:

    “小飛鳥那丫頭,天資卓絕,你便將她一個人丟子了那個什陰長安?”

    老人苦笑了一聲:

    “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我讓她行大祭,給了她祭盤,可以將這恐怖存在召臨過去. .”

    他抬手指了指法陣中鎮壓著的漆黑事物,又指了指其上繚繞的點滴光華:

    “此光依舊在,說明小丫頭依舊在執行大祭,便就還無得....但我不明白,為何這久過去,祭陣還沒完成?”

    聽著老人的話,

    老嫗也上下打量著法陣中的漆黑事物,沉吟片刻後,這才開口:

    “興許你們對這尊至高生命的研究,還不透徹,要不要上報議長?”

    “上報過了。”

    黃牙老頭搖了搖腦袋:

    “議長沒有給出任何指示...這玩意,可是冥土中最為恐怖的存在啊。”

    緩了緩,他揉了揉眉心,話鋒一轉:

    “對了,聽聞你們截教最近收了兩個了不得的天驕?”

    老嫗臉上這才浮現出笑容來,嗯了一聲:

    “是我徒兒,都和不得了,一個佛性深厚到不可思議,還有一個則為天生的先天之軀。”

    黃牙老頭若有所思:

    “佛性深厚?你們截教要這樣的人幹嘛?莫非,是想要針對那位世尊如來?”

    老嫗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截教教意,是萬事萬物截取一線生機,自然也包容萬千,邪祟入得我教,佛徒也入得我教。”緩了緩,

    老嫗繼續道:

    “隻是她倆目前還沒通過最後的考驗,我打算到時候將她們丟去冥土,能活下來,便可為我截教真傳。”

    黃牙老頭靜靜聽著,沒有開腔,似不知在思忖著什。

    許久,

    他歎息一聲:

    “你們啊,是聯邦為數不多的正神教派,做事還是不要那偏激的好。”

    “收徒弟,哪有讓徒弟先過一趟生死關的?”

    說著,

    黃牙老頭摩挲著下巴,繼續道:

    “說起來,根據我們的研究、測算,冥土的極限範圍大抵已然明了,我打算嚐試將冥土逆臨現實。”說話間,眼前的虛幻屏幕中勾勒出冥土的地貌圖來,

    老嫗看去,整座冥土呈現出的並非是大陸狀,而是歪歪扭扭的長條狀,如似一條長蛇。

    她指了指蛇頭的部分:

    “這個紅點,就是中極城和九幽關?”

    “沒錯。”

    黃牙老頭頷首,低沉道:

    “中極城神秘莫測,從這恐怖至高生命的話來看,誰能入主中極城,誰就能執掌冥土。”

    緩了緩,

    他眼中閃過凝色:

    “而根據測算,中極城將開了 .. 隻要聯邦能執掌冥土,到時候,憑冥土來對抗即將降臨的異維度,或許可以使聯邦再多存續幾萬年。”

    低沉聲回蕩在這處地下空間中,

    老嫗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失神道:

    “這就是你和九位司長,給聯邦尋找到的一線生機?”

    呼了口濁氣,她眯起眼睛,凝視著法陣中的恐怖至高生命,繼續道:

    “不過,就算真有這一天,誰來入主中極城?”

    “怕是我們內部要先將狗腦子都給打出來!”

    聽著她的話,

    黃牙老頭先是沉默,旋而平靜開口:

    “大議長閉關不出,大司長鎮壓六道大獄,也從不走出。”

    “我打算提議,將這一千年的十望之角逐,就放在冥土。”

    老嫗挑眉,忽似想到了什,驚動側目:

    “等等,你的意思是,中極城這兩個月就要開啟了??”

    黃牙老頭納悶道:

    “我不是說了嗎,根據測算,中極城最近就能開. . ..”

    老嫗張了張嘴,苦笑道:

    “我還以為你說的最近,是最近幾十年。”

    黃牙老頭翻了個白眼,還想要說些什的時候,有研究員匆匆趕來:

    “院長,是您太爺爺的法旨!”

    研究員捧著燦金法旨,氣喘籲籲道:

    “說是要求啟用至聖大祭,詢問至聖天位一個問題。”

    “我太爺爺?”

    黃牙老頭愕然,接過法旨一看,這才蹙眉揮手,示意研究員離去。

    一旁的老嫗發問:

    “你太爺爺. ..,孟青天孟司長?”

    “嗯。”

    黃牙老頭摩挲著燦金法旨,臉上浮現出迷惑之色:

    “太爺爺讓我問一問至聖天位,首都之中,是否有一件特殊的至寶,叫什.... .”“山河社稷圖?”

    老嫗蹙眉思索,搖頭:

    “從未聽聞過這個名,那你要啟用祭陣嗎?”

    “自然。”

    黃牙老頭呼了口氣,神色變得堅毅:

    “我本就有問,要求至聖天位解答,如今不過是再多添了一個問題罷了... .”

    太歲君並不在孟婆鎮。

    張福生連同諸葛餘一等人,跟在甲子太歲的身後,已走出孟婆鎮一段極其遙遠的距離,

    此刻回首,那座孟婆鎮都已小的看不見。

    “快到了,快到了... .…”

    甲子太歲呢喃著,頻頻回頭凝望著玄衣銅麵的神秘人,心頭始終有些不安。

    這家化夥 ...,到底是什人?

    一行人繼續行路,朝著那座雄關巨城逐漸靠近。

    路上。

    張福生平和問道:

    “甲子太歲,你說這冥土,是因舊世時年的一隻蓋世妖猴,打碎九幽而成?”

    甲子太歲一個激靈,勉強笑道:

    “隨口所言,做不得真。”

    諸葛姐弟和司馬誓對視一眼,已然意識到這太歲老爺和玄衣銅麵的不簡單,

    此刻他們都豎起耳朵,聆聽秘聞。

    諸葛餘一看見玄衣銅麵笑問道:

    “蓋世妖猴. .,該叫齊天大聖才是吧?”

    她又看見太歲老爺抖了一抖。

    齊天大聖?

    好大的名號!

    甲子太歲呼了口氣,低沉道:

    “閣下既然也是舊世人,就該知道,這個名字不能提。”

    張福生更奇怪了,齊天大聖怎就不能提了?

    至於揮棒打碎九幽的事情,他倒是有些許猜測,

    結合那一日“李修緣’,或者說豬八戒的話來看,

    大抵就是因為唐僧、豬八戒等的淒慘,一怒之下又反了天. . .…

    不過,能打碎九幽,大聖爺應當是證了【大羅】的。

    但. ..

    張福生想起北帝所言,蒼生的一切行舉,都在無上者的算計當中一一包括反抗無上者。

    所以,大聖反天,也是在無上者的意誌之內吧?

    他忍不住輕歎了一聲,話鋒一轉:

    “說起來,這冥土如今的主人,又是誰?”

    甲子太歲看了張福生一眼,閉口不言。

    張福生一樂,卻也並未追問。

    眾人繼續前行。

    等到雄偉至極的九幽關已然在望之時,

    甲子太歲這才停下腳步,停在一座破落道觀當前。

    “到了。”

    他輕聲開口。

    眾人看去,道觀很普通,很破敗,雜草叢生,青藤瘋長,

    道觀的大門都是劈裂著的,而門上匾額則是四字。

    太平道觀。

    “太平道觀 ..?”張福生挑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太平道。

    而太平道主,便是那位喊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張角】。

    某種意義上,就是這位太平道主,拉開了彼時大漢的覆滅之帷幕。

    不是去尋太歲君?

    張福生蹙眉,看見甲子太歲上前,叩門一次。

    道觀劈裂的大門轟然洞開,其內幽暗,伴出的是“當’的一聲。

    而後又一聲“當’。

    聲聲銜接,不絕於耳,站在道觀外,隻能模糊看見其中有一個人影,正不住的敲打著銅磬。“請。”甲子太歲伸手做引,

    張福生連帶著諸葛餘一等人,大步走入其中。

    在入內之,道觀大門轟然閉合,諸葛思嚇得一個哆嗦,縮著脖頸:

    “怎,怎感覺不太對勁. ....”

    諸葛餘一的心也懸了起來,四周一切幽幽暗暗,能見的隻有前方那個盤坐著的模糊人影,

    伴隨而起的,是聲聲銅磬,回環繚繞!

    “當!當!當!’

    又是一連三聲,銅磬大音到此為止,幽暗人影放下了木槌,似在抬頭。

    咻!’

    幽幽道觀驟然被點亮,一盞盞明燈懸起,其內萬物,一覽無餘。

    依舊破敗、蒼涼,

    而道觀之內,是一個老邁道人,正端坐在一具腐朽的屍骸之上,身前銅磬也非銅磬,

    赫然是用人骨製成的!!

    “有客來訪。”

    老邁道人抬起頭,渾濁的目光洞射而出,諸葛思一個趣趄險些摔倒,

    諸葛餘一手中的七星主燈也在搖曳,似隨時欲熄,至於司馬誓?

    對方死死抓著斷戟,額頭滲汗,心跳如擂鼓!

    道人的目光最後落在了玄衣銅麵之人的身上,似在打量,似在審視。

    張福生挑了挑眉頭,一個. . ..大能?

    他神色淡定,在諸葛餘一、司馬誓悚然的目光中,雙手背負在身後,踱步上前,平和開口:“是值年太歲?”

    被叫做太歲君的老道人,卻搖了搖頭,遲鈍開口:

    “值年太歲,在我身下。”

    他指了指屁股底下端坐著屍骸,又指了指用這屍骸肋骨打造的銅磬一一或者說骨磬,

    而後幽幽道:

    “值年太歲,亦昔年大商太子殷蛟,履職不利,未曾福澤人間,便奉上主之令,斬而代之。”“貧道張角,先生稱我一聲值年太歲,便是對也不對。”

    幽聲蕩在道觀中,

    諸葛餘一等人都茫然,聽不明白,張福生心頭爬起凝重來。

    張角...,怎會是張角?

    怎真是張角??

    張角斬了殷蛟,斬了值年太歲星. . ...這簡直荒唐!

    而且,九幽被打碎,冥土被剝離,再怎也是三國時代無數年之後的,張角怎會出現在冥土,甚至留存至今??

    種種困惑繚繞心頭,

    不等張福生發問,張角遲鈍開口:

    “諸葛氏之後人,司馬氏之後人,便都已在此?”

    諸葛餘一和司馬誓對視了一眼,前者捧起明燈,低沉道:

    “奉太爺爺和老祖宗之法旨,持燈來拜太歲君!”

    司馬誓也同樣抱起斷戟:

    “奉老祖宗之法旨,持戟來拜太歲君!”

    兩道聲音回蕩在道觀當中,

    自號張角的道人頷首,遲緩道:

    “善,善,上善。”

    “今年又是甲子年啊. ....”

    緩了緩,他幽幽開口:

    “蒼天已死,青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

    幽聲刺的明燈斷戟震顫不休,四麵八方傳來密密麻麻的風鈴聲一

    四周牆上,競都懸著骨鈴!

    細細看去,細細察去,每一顆骨鈴上頭都彌漫著歲月滄桑的氣息,都彌漫著迥乎不同的神性氣息,換句話說. ...

    每一枚骨鈴,都是用不同神祇的骨頭做成的!!

    此時此刻,萬數骨鈴同時做響,搖曳聲中,蕩起神祇哀嚎,不,不,是地祇的哀嚎!

    骨鈴震響,一盞盞燭火在其上映照出的各自骨頭主人的死前的模樣,

    是土地神,是山神,是城隍!

    一個又一個的地祇,一尊又一尊神明哀哭、慘嚎,交織成能刺破魂靈的詭異大音!!

    諸葛餘一悶哼,司馬誓半跪,至於司馬思,則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

    默默看著這一切的張福生微微蹙眉,

    想了想,

    他朝前邁出一步,輕輕一踏。

    萬鈴之音驟止於此刻。

    像是被這一腳給生生踏停歇。

    諸葛餘一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下意識看向神秘的玄衣銅麵,

    那盤坐在值年太歲,盤坐在殷商太子殷蛟之屍上的道人,則再抬起眼眸,凝視著張福生。

    “你是誰。”

    道人問道。

    張福生平靜開口:

    “中極教主。”

    道人神色不變,連瞳孔都不曾有半點變化,隻是搖頭道:

    “胡言。”

    他手中不知何時浮現出浮塵,輕輕一揮,浮塵卷來,千絲萬縷中懸著密密麻麻的星辰!

    每一顆都堪比真正星,沉重到極點!

    千絲萬縷迫近身前,

    玄衣銅麵卻隻是一吐清氣。

    那千絲萬縷和千萬星辰,便都止在他身前三寸之處,無論如何也再不得近。

    道人神色一凝:

    “好手段咎..去!”

    他再伸手一指,眉心祖竅大張,映照出一座古界,古界中走出一位位黃巾力士,

    每一個身上都纏繞濃厚神光,都綻放著近乎大能層麵的氣息!

    十,百,千,萬!

    張福生讚歎:

    “好妙法!”

    他自然認出這並非是真正的生靈,而是神通一一門大神通。

    “天罡三十六大神通之一,撒豆成兵?”

    撒豆成兵,成的並非是凡兵,而是將,是頂尖的、近乎大能層麵的大天將!

    若這道人修行再精進三分,破入大神通者之境,撒出來的就是真正大能!

    望著一個個黃巾力士圍獵而來,一萬,十萬,一百萬!

    空間被無限拉伸,張福生周圍方寸之地,

    被強行拉伸成星辰大海般廣闊,百萬黃巾力士,個個都大若太陽,齊齊殺來!

    尋常大能,恐怕要立時斃命了!

    張福生卻隻是透過層層疊疊的黃巾力士的身影,看向那盤坐依舊的老道:

    “稍後,我問你三事,你且該如實答來。”

    話落。

    張福生微微合眼,再睜開,張眉心祖竅,溝通大宇宙,加持自身寶體。

    而後,再現浮黎法身。

    方寸空間再度被拉長,從星辰大海般廣闊,變成如能囊括諸天萬界的大虛空般無垠。

    在諸葛餘一等人呆滯的目光中,

    平平無奇的玄衣銅麵之人,

    卻已化作一個身披三十六色光,環繞無窮元始慶雲,而後長大,長大,長大!

    大到超出想象之範圍。

    那百萬尊如星般偉岸的黃巾力士,在社的麵前,全部加在一起,卻都比一粒毛孔更渺小,更不值一提。

    大若宇宙。

    太平道主終於色變,手中浮塵一揮,再揮!

    八百萬黃巾力士浮現,喊著殺,衝入其中,

    更有一方虛幻【青天】,浮現在池的頭頂,而後一並朝著身披三十六色光之色鎮壓而去!

    如宇宙之浩瀚的浮黎大真人,卻隻是在微笑。

    張福生凝望鎮來的青天,靈覺都在預警,讚歎開口:

    “不簡單啊. .”

    “你一個人煉出來的青天,恐怕都快趕上天理派舉一教之力而供奉出來的【新天】了吧?”“善,善,大善!”

    讚聲過後,

    在驚悚的、不可思議的目光中,

    浮黎大真人卻隻是伸了個懶腰,道一聲:

    “萬物皆空。”

    於是。

    池不見了。

    從現在,從此刻,從天機、命數、因果、現實當中,

    不見了。

    超出思維極限,超出想象範圍,超出目之所及。

    九百萬黃巾力士茫然四顧,

    巍峨之青天高懸,卻找不到目標。

    就連那位太平道主,也在失神一一我在做什?

    我要殺伐向誰?

    我為何召出黃巾力士,映出我之青天?

    池不知道,也想不起來。

    因果斷層,天機空洞,命數不在。

    而後一

    巍峨人影出現在太平道主的身後,道觀中的眾人也就再度想起來一切,想起來前後。

    便此時。

    太平道主悚然,轉身,揮舞浮塵,手捏法印,施展又一門大神通,口中道:

    “釘頭七箭!!”

    釘頭七箭書是至寶,而釘頭七箭,則是大神通,位列天罡三十六之一。

    世間絕頂的咒殺之神通,演化作古往今來一切殺機,

    是天發殺機鬥轉星移,是地發殺機龍蛇起陸,是人發殺機天翻地覆!

    古來之殺機,糾纏成一條黑色大河,朝著身披三十六色光,身繞元始慶雲的大真人倒灌而下!大真人卻依舊隻是抬起頭,笑著直麵。

    黑色大河近身,忽然變的溫順。

    像是找見了主人。

    以釘頭七箭之神通,伐向釘頭七箭書之主人.. ...又如何會生效?

    釘頭七箭神通,本就是從【釘頭七箭書】中演化出來的。

    於是。

    在太平道主茫然的凝視中,

    古來殺機所糾纏而成的、天上天下第一咒殺之神通所演化而出的黑色大河,

    便在大真人的手中,盤旋、翻滾、平息。

    最後成了池手中的一粒黑色燭火。

    太平道主哇的一聲,咳出血來一遭了神通反噬。

    張福生卻隻是撚著那一粒黑色燭火,兩指一撮,燭火熄滅。

    “你是何人!”

    太平道主再問,動用第三門大神通!

    張福生卻沒有給池這個機會。

    “你會的東西,倒是不少。”

    池微笑開口,伸手一托一一開天篇殺招,天地倒傾。

    再加上,開天篇殺招,混沌印。

    浮黎大真人明明還站在道觀中,道觀,卻又出現在池的掌中,

    伴隨著的,是無窮無盡的原初混沌光。

    大手一翻,道觀也隨之一覆,

    連同道觀中的一切,屍骸,骨鈴,骨磬,甚至是站在其中的太平道主,守在身邊的九百萬黃巾力士,還有那青天

    一並伴隨大掌,鎮砸在了太平道主的頭顱之上。

    沒錯。

    太平道主砸在了太平道主的頭上。

    這一幕是如此的詭異、錯位,諸葛餘一幾欲嘔吐,司馬誓頭暈目眩,

    至於諸葛恩、. . ..早就昏死了過去。

    也便是此時此刻。

    當!!’

    一聲巨響。

    諸葛餘一、司馬誓艱難的抬眼看去,所見的卻隻是白光,一片白茫茫的光。

    似萬物皆毀,萬事皆滅。

    而後一

    一秒,兩秒,三秒。

    像是短短的盞茶功夫,又像是無限久遠的時光歲月。

    白光漸漸寂下,一切重新浮現在眼前,是道觀,是骨磬,是盤坐在屍骸上的太平道主,

    也是那個又恢複做本來大小的玄衣銅麵。

    似乎什也沒發生過。

    似乎一切隻是一場幻覺。

    但諸葛餘一卻分明看見太平道主的額間,浮現出一縷細密的裂紋,

    那裂紋漸漸擴張,漸漸遍布池的全身上下。

    沉默,沉默。

    “咳咳.”

    太平道主輕聲咳嗽著,疲憊開口:

    “倒是要多謝前輩手下留情了。”

    虛弱聲回蕩在整個道觀當中,觸響骨鈴,這一次卻並沒沒有神靈哀嚎之聲和地祇死前之景。“嗯。”

    玄衣銅麵淡淡應聲,盤坐在太平道主的對座,身下不知合適出現一枚蒲團,身前也憑虛造化出玉案,案上,還有一方茶壺,五枚茶杯。

    張福生提起茶壺,朝著茶杯中各自斟茶,嫋嫋茶香飄散開來,

    諸葛餘一鼻子微動,嗅了嗅,便已是神清氣爽,周身上下三萬六千孔無不大張!

    “這是....,”

    太平道主凝視著茶葉,輕聲道:

    “南海紫竹林的竹葉,這水又是?”

    他聽見對座的玄衣銅麵淡淡道:

    “三光神水。”

    司馬誓和諸葛餘一還沒什反應,並不知道何為三光神水,

    而太平道主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半晌。

    他輕歎一聲:

    “看來,貧道這道觀當中,當真來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國. . . .”

    說話間,太平道主有些目眩,三光神... ..…三光神水!

    這是大羅都難求見的三光神水,可方才,這眼前的神秘人卻是直接憑虛造化而出的!!

    能造化三光神水的人,古往今來,寥寥無幾。

    除開那些無上者之外,便就兩三人而已。

    “飲茶吧。”

    張福生微笑,伸手一請,而後端起三光神水加上紫竹林之竹葉所製成的靜心茶,靜靜抿了一口。其餘幾個茶杯飛入幾人手中一除了正昏死的諸葛思。

    諸葛餘一和司馬誓小心翼翼的嚐了嚐,

    僅僅一口,兩人渾身上下都在發光,發無量清光!

    太平道主也飲了一口,臉上浮現出驚讚之色,輕聲道:

    “這滋味,在人間到了頭,在天上恐怕也到了頭。”

    張福生搖搖頭:

    “不如蟠桃。”

    太平道主苦笑:

    “蟠林桃.. ..我可沒有福分去享用,那東西,是舊世的天尊、佛陀和大羅們吃的。”諸葛餘一與司馬誓對視一眼,齊齊咽了口唾沫。

    張福生此時放下茶杯,平靜開口:

    “現在,我要問你三個問題。”

    太平道主沉默,而後深吸了一口氣:

    “您請說。”

    張福生凝視著太平道主,平和開口:

    “你方才有言,奉上主之令,斬了殷蛟,代為值年太歲星君一這上主,是誰?”

    太平道主沉默了許久,低沉回答道:

    “蓋世妖猴,齊天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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