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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經理,我先搜搜哪有賣襯衫的,這大的人還能把咖啡灑在身上。”

    行駛的轎車,徐芷若一邊拿濕巾擦著他的襯衫,一邊唉聲歎氣。

    “不用這麻煩。”

    張述桐頗有些手忙腳亂之感,很想說姑娘你離得太近了,近得都可以聞到頭發上的香味。

    “不行啊,待會要去談判的,出門在外代表的是集團的臉麵,被釘子戶小瞧了怎辦?”

    徐芷若義正言辭地說完,又壓低聲音:

    “話說學長你怎突然想到去廟的?”

    張述桐也小聲說:

    “碰見了一個熟人。”

    “然後呢?”

    “她說別被表象迷惑。”

    “什意思?”

    “就是說無論失憶與否,也無論老同學的交情,直接下手。”

    “帥啊經理。”小秘書鼓掌讚歎。

    張述桐聳聳肩,接過濕巾,示意自己來就好。

    總之,從咖啡館出來以後,他們便一刻不停地朝山腳下趕去,這座島是狐狸島還是衍龍島無所謂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拆了那座廟。

    “我記得賠償金有六十萬?”

    “嗯嗯,準確地說,是六十萬加一套房子,不說大富大貴,足夠她以後好好生活了,我也想不通為什非要守著那座廟呢,唉,當廟祝有什好的。”

    其實張述桐也想不通,他隻知道廟被拆了,“廟祝”這個身份也將不複存在。

    車子再次駛到了山腳下,兩人先後下了車,朝著山頂爬去。

    “不是我說啊學長,這活可真夠累的。”

    張述桐放慢腳步:

    “辛苦了。”

    “為經理服務。”徐芷若喘著氣說,“待會怎辦?我最多在工作上協助一下,打架可不行。”“先和她聊聊,談談條件。”

    “怎談?”

    “還能怎談,外麵的世界很美好,趁年輕快點出去看看,別在廟守著。”

    “所以你就提了一箱蘋果過來?哪個女人喜歡這種東西。”徐芷若一拍額頭,“其實從上學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挺木頭的學長。”

    “她上學的時候喜歡。”張述桐解釋道。

    “可她也不是當年那個女孩了。”

    行至半山腰的時候,張述桐看到一塊木牌,上麵寫著“狐狸出沒,請勿投喂”,盡管如此,木牌下還是擺了個垃圾桶,麵塞滿了遊客扔下的包裝袋,火腿腸肉幹麵包甚至是半個饅頭,儼然成了個小景點。“你……也對……狐狸……感興趣?”徐芷若上氣不接下氣。

    “我認識那隻狐狸。”張述桐回過神來,“耳朵缺了一塊對不對。”

    “有嗎?”

    “肯定有,我上學的時候還見過,那隻狐狸叫阿達。”

    小秘書表示不信,讓他喊幾聲看狐狸答不答應,張述桐卻不中招,誰讓狐狸自己都不知道什時候有了個名字。

    “你不會說的是從前的老狐狸吧?”

    “嗯,它還有孩子了?”張述桐蠻欣慰地問。

    “等等,我好像明白怎回事了。”徐芷若喘勻了氣,“咱們說的不是一批狐狸,木牌上這批是前些年投放到山上的,不是一隻而是一群,你看一”

    張述桐回過頭,還真看到幾隻火紅色的身影,在冬日的山間一閃而過,像雪穿梭的煙火。徐芷若興奮地舉起手機:

    “聽說見到狐狸的人會有好運哦。”

    “你自己都說了傳說是假的。”

    “雖然是假的,但也是個好兆頭。”

    想想也對,張述桐便朝著狐狸們行了個注目禮。

    “至於你說的上學見過的狐狸,學長啊,你自己算算多少年了。”

    七年。

    “你見過的那隻應該死了。”徐芷若放下手機,她輕聲說,“狐狸也是犬科,壽命和狗狗差不多的。”他準備掏火腿腸的手也就頓住,明明特意買了零食過來。

    不久後他們在廟門前停下腳步,木門虛掩著,一側的合頁已經壞掉了,怪不得沒有上鎖。

    兩人在正殿外看了一眼,麵靜悄悄的,光線也不明亮,不像有人在。

    “正好下山了?”徐芷若不確定道,“要進去嗎?”

    張述桐直接走了進去,徐芷若壯著膽子跟在後麵,他左右看看,正殿還是老樣子,一座青蛇的塑像,下方是神台,神台上卻沒有泥人的雕塑,隻有幾盞燭台。

    張述桐暗自奇怪,他抬起頭,正好對上那雙蛇瞳,猩紅的寶石居然成了黯淡的灰色。

    被換掉了?

    還是說……

    和島上的狐狸有關?

    “還挺疹人的。”徐芷若嘀咕道。

    張述桐又看向那扇藏在角落的木門,這時腦後吱呀一下,一陣腳步聲響起,兩人皆是一驚,回頭望去,路青憐從外麵走進來。

    她神情淡淡,腳步不疾不徐,身後跟著四個初中生模樣的小孩,一口一個路姐姐叫著。

    為首的漂亮女生忽然站住腳步:

    “好像進賊了。”

    “真的假的?”

    “木門壞了,要被風吹上,要徹底敞開,現在卻半敞著,隻能是有人剛進來不久。”

    “喔,不愧是你啊……”

    張述桐心說這是在玩偵探遊戲嗎?卻見徐芷若麵露尷尬,她幾步走出去,招手道:

    “什賊,小滿!”

    “大姑?”

    “你怎在這?”

    姑侄倆大眼瞪小眼。

    張述桐打量著那個小姑娘,和記憶那張稚氣的臉重合起來,如今她留了頭過肩的長發,十四五歲的年紀,看上去是個高冷的小姑娘。

    “大姑你不是說晚上才到家嗎?”名叫小滿的女孩不解道,“原來是帶男朋友回來了。”

    “什男朋友,別亂說啊。”

    “可你們還穿著情侶裝。”

    徐芷若氣道:

    “這是我同事!來這辦事的,你見誰家情侶裝穿西裝的?”

    誰知女孩語氣一轉:

    “所以你也承認你們是來拆路姐姐家的廟了?”

    “額……”徐芷若一噎,“你個小妮子套我話?”

    “可以這理………”

    她話沒說完,就被“路姐姐”敲了一下腦袋,聲音倒是清脆。

    小滿捂住額頭,瞬間破了功。

    看來真高冷和裝高冷還是有區別的。

    “你侄女挺厲害的。”張述桐低聲說。

    “小時候給她看太多柯南啦。”徐芷若欲哭無淚。

    張述桐卻覺得不止柯南這簡單,眼下的情況不太妙了,隨著小滿話音落下,幾個孩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兩人的目光滿是敵意,估計被當成了欺負他們路姐姐的惡人。

    張述桐歎了口氣,上前兩步說:

    “路小姐,又打擾了。”

    “張經理,請回吧。”路青憐興致缺缺,甚至沒有抬起眼簾,“我說了,沒什好談的。”“中午是我們的人不好,這是賠禮。”

    張述桐把裝滿蘋果的精裝禮盒提了起來,如今島上有了水果專賣超市,他買的是最貴的蛇果,可路青憐手也提著一個塑料袋,他定睛一看,同樣裝了幾個蘋果,本地品種,長的醜,但很甜。

    “你們幹什去了?”徐芷若在一旁問。

    “去學校了啊。”

    “今天又不上課!”

    “就是因為不上課,大姑你落伍啦,現在每年元旦都會舉辦一個文化講座,學校邀請路姐姐過去講課,有時候要準備一些東西,我們就幫些忙。”

    “還有這種事,那些蘋果呢?”

    “她自己買的,給我們發,雖然這天願意聽課的人不是太多。”有個女生說,“不像那個哥哥,都戴這貴的表了,還隻提一箱蘋果。”

    張述桐誤中一槍。

    愛看柯南的少女自然有自己的少年偵探團,張述桐被偵探團圍住,一時間哭笑不得,路青憐卻開口道:“去寫作業。”

    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四個小孩乖乖點頭,背起書包去了右側的偏殿,他們走得輕車熟路,看來是廟的常客。

    張述桐鬆了口氣,這樣說就代表她願意退讓一步,可他還是猜錯了,路青憐隻是回屋提了把錘子出來。張述桐眨眨眼,看著路青憐與自己擦肩而過,朝那扇壞了的木門走去。

    原來她是準備修那扇門。

    也不知道是她太忙沒空說話,還是思考了那番話背後的含義,暫時沒有趕人走的意思,張述桐便跟過去:

    “路小姐,我先給你念一遍賠償方案好了,還有,拆的隻是這座廟,不會損壞你的私人物品,哪怕是那座青蛇像,公司也會幫你運下山。”

    女子鐺鐺鐺地砸著門。

    張述桐又勸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就像中午門外那群家夥,自己失敗了公司也會換其他人來。“張述桐。”

    “你說?”

    居然不是喊自己經理了,說明有進展。

    “我記得你上學時是個話少的男生,為什和印象相反?”路青憐皺眉道。

    張述桐翻個白眼,心說我印象你還是個天然呆呢。

    “現在有兩個問題,一個是我們的記憶對不上,”他正色道,“第二個,無論誰的記憶出了錯,你從前可是說要去島外看看的,難道還能守著這座廟過一輩子?”

    路青憐隻是搖了搖頭。

    張述桐回頭對徐芷若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回避一下:

    “還有泥人,我剛才已經重複過了,你居然連泥人都不記得,如果有什難言之隱,可以在這和我說,蛇或者狐狸,又或者廟的事。”

    “請回吧。”路青憐重複道。

    “你這樣固執下去不是辦法。”張述桐也重複道。

    “那就等到固執不下去的那天。”

    談判就這破裂了,因為院落又來了人,那是個油漆工打扮的男人,似乎是來給大殿補漆的,路青憐和對方交涉起來,完全把他當成了空氣。

    這可能是這座廟頭一次這熱鬧,三個大人四個小孩,四處都在動工,熱鬧得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張述桐坐在殿外的台階上等,他望著山下的景色,一棟棟建築再也不是豆腐塊的模樣,小島上起了新樓,修了馬路,還開了星巴克。城區種了許多冬青樹,放眼望去一片綠意,這讓他想起廈門有個地方叫鼓浪嶼,商業化的不得了。

    張述桐似乎能理解顧家為什要拆掉這座廟了,這已經與整座小島格格不入。

    有人伏下身子說:

    “其實我還記得哥哥哦。”

    “是你啊。”張述桐轉過臉。

    “你們關係為什這差了?”小滿扶著膝蓋,歪了歪腦袋,“我記得原來很不錯的,有次奶奶實在忙得沒辦法了,你和姐姐還帶我去逛過商場。”

    張述桐想,那應該是一三年的事情了。

    “我記得第一次見哥哥的時候,你就很像個偵探,在調查一張照片的事,被奶奶從天台上叫下來罵了一頓。”小滿不怎顧及形象地坐下來,“那時候姐姐還說有些事要等我長大了才能知道,結果我都這大了,還是什都不告訴我。”

    “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

    “當然了,我記性很好的,後來我和姐姐說起來的時候,她都不可思議。”

    “你和路青憐提過,什時候?”

    張述桐差點忘了這個目擊證人。

    “就……前不久的事吧,我幫忙收拾東西,撿到了一把鑰匙,姐姐說是學校天台的,但她現在用不到了,就送給我了。”

    小滿一拍胸脯,高冷什果然是裝的:

    “其實我也希望姐姐能從廟搬出去,不如和我說說有什問題,我去幫你問,她現在看起來不太想和你說話的樣子。”

    “問題就出在這,很多事情我現在問她,她卻說沒印象了。”

    “你是說姐姐在撒謊?”

    “不好說,起碼我看不出撒謊的必要。”

    他們正聊著天,徐芷若卻捂著話筒小跑過來:

    “偵探遊戲暫停,我找哥哥有急事……”

    她瞪著眼說完,又加快語速:

    “學長,總部那邊剛給我打了電話,說咱們隻有一天時間了,明天這個時間如果還談不成,就換別人來“這急?”張述桐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酒還沒醒嗎,這是你自己立的軍令狀啊。”徐芷若哀嚎道,“當初你向管理層保證的,給你兩天機會試試,不成功就換人。”

    “我保證的?”

    “總部那邊都要瘋了,我真的不敢讓你喝酒了,我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根本沒按流程辦,哪有方案還沒談下來拆遷隊就先跑過來的?現在你把一個部門押上戰車了,我看不是路小姐失憶是你失憶了啊學長!”

    徐芷若快要哭了:

    “現在的問題就是項目已經敲定了,大公司就是這樣,你走不通還有很多人等著呢,不是咱們倆想阻止就阻止的,知道了吧學長,別管是不是老同學,直接上吧!”

    “我再去試試。”

    “不用試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是張述桐說的,另一道是一個漠然的女聲,他回頭望去,路青憐已經合上木門張述桐完全沒注意到路青憐的腳步聲,他走到木門前,用力推了一下,卻紋絲不動,那扇壞了的合頁已經被修補好,好像她修門就是為了這一刻把人拒之門外。

    徐芷若也傻眼了:

    “路小姐?路小姐!我包還在麵呢!”

    “我晚上回家的時候會給你捎過去的,大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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