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佛陀,文明支柱,未來之匙,機械之魂,電子秘社,菲拉爾教授,以及雖然之前沒有聽說過,但一聽名字就知道很厲害的科學巨人……”
“七大教團,皆已在白臘山地區現身!”
“這就等於跟青港宣戰了啊,尤其是他們已經拿到了建造虛實之門的密鑰,還特是我親自下載的………”
此時的候之柱,已經隱隱有些絕望了。
這些秘密教團實力不俗,若是聯起手來,本來就有衝擊青港城的實力,萬一再被他們建成了虛實之門,那麻煩得有多大?
瘋了瘋了,都特瘋了……
那位神秘大哥,不是很威風的嗎?現在他又躲到了哪?
心已經亂了,候之柱什也不敢做,隻是呆呆的坐在機械佛陀麵前,緊緊閉著眼睛,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模樣。
落在旁人眼,倒覺得這位神眷者果然與眾不同。
一心隻在神明身上,連眾人忙著建造虛實之門這樣的大事,都不理會了。
連那眉宇都緊緊凝起,仿佛在思索深奧艱難的問題,殊不知,候之柱心問題隻有一個:“一旦真被他們建成了虛實之門,我需不需要直接以死謝罪?
“幾位老友,終於在無頂之地再見了。”
而機械佛陀的頌猜大祭祀,在看到了另外六座輔祭祭壇如此快速的紛紛建起之後,神色也一下子顯得異常欣慰。
這起碼說明了兩個問題,一是這些秘密教團,都已經認可了這一次的銅之聖典,已經願意為了建起虛實之門,與青港城及上麵那些人對抗了。
二是,他們自甘為輔祭,已經認可了機械佛陀的地位。
一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他口中的無頂之地,倒是這些神秘組織中人才能領會的概念,身為信仰銅文之人,他們平時躲躲藏藏,即便是有會麵,也多是在地下深層,幽暗無人之地,倒如下水道的老鼠。
如今能夠在白臘山鎮子廣場公開見麵,旁人無從理解,他們卻認為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十年前開始,我們便感覺到了頭頂上的鬆快,隻等揚眉吐氣的一天。”
在機械佛陀頌猜大祭祀轉身之時,也已經有幾道身影自鎮子邊緣向麵走來,左手邊一人,身材矮小,聲音感慨:“卻沒想到,居然是機械佛陀的人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是機械之魂大祭祀,也是諸銅文教團麵最為古老,資曆最厚重的教團之一。
“於諸位而言,我隻算是初學者,不敢狂妄。”
頌猜祭祀姿態擺的也同樣很低,向他們輕輕低頭:“隻是遇見了機會,總要放膽一試。”
“隻不過,想要召喚虛實之門,還需要三位主祭,我自義不容辭,頂上一席,卻不知另外兩位如何選?這話一說,便立時使得周圍不少人臉色微變,悄悄的注視眾人臉色。
主祭之位,太重要了。
若說輔祭祭壇,代表著參與了虛實之門建造的七方勢力,那這三個主祭之位,不僅代表了銅文教會升級之後的話語權,更是可以在虛實之門建造完成之後,與曆史對話的三個名額。
這可是直麵曆史上最鼎盛時期銅文明的機會,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直接傳授一些高層次的知識,或權柄?這可能會使得他們一步跨越生命層次,達到想象不到的高度。
“我想,我們應該不是傻子。”
在一片壓抑,自東邊小路上進入鎮子的高大老人,緩緩開口,正是文明支柱的大祭祀。文明支柱平素活動極少,隻隱藏在現實社會之中,但其實力卻極強,已是黃金細胞分裂兩次的水準,自然也極有份量:“危急之際,一切自當有能者居之。”
“你們機械佛陀主導了這一次的聖典,那由你來擔當主祭之位,理所應當,無人敢有異議,但是其他人呢?如何六中選二?”
“靠實力,還是靠能力,又或是在聖典之前,先鬥上一場?”
“,若真是如此,那我們怕是在見證銅文蘇複之前,便先成了這世界上的笑話。”
“答案自也簡單。”
“如今一切都還懸而未定,建造虛實之門所需之物還缺了不少,那想要服眾,當然便是看誰可以解決更多的問題,便由誰來占據這剩下的兩個主祭之位,難道還有別的辦法?”
眾人聞言,競是一時大為認同,甚至暗暗點頭。
“機械佛陀孤注一擲,讓人欽佩,能夠從青港安氏手把白臘山地區的產業搶到手,一下子解決了最難的幾個問題,更是極妙的一著。”
“但現在所欠缺的,也隻是活銅之傀了吧?”
“我們小地方來的,既無活銅之傀,又不甘人後,豈不是完全沒機會了?”
說話的是個戴著半塊麵具的中年女人,皮膚上有著金屬鑲嵌一般的紋絡,她是未來之匙大祭祀。她倒坦然,說出了不太客氣但很實際的問題。
而聽了她的話,旁邊的那位衣著體麵的菲拉爾教授,同樣也跟著點頭,如今過來的,便是他們四人,電子秘社與科學巨人,都是根其較淺,似乎不奢求主祭之位,甚至沒有現身。
“誰說隻有活銅之傀的問題沒有解決了?”
聽了她的話,那位機械佛陀祭祀頌猜倒是微笑著開了口:“活銅之傀隻是一方麵,還有一些特殊金屬不曾運送到位,青港的態度也需要考慮。”
“而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繼承人若不願現身,我們又當如何?”
“繼承人?”
原本聽頌猜說到其他幾個,諸人還隻是若有所思,但提到了繼承人後,卻是忽然色變。
一個個都不急著回答,場麵有些沉默。
“這確實是很重要的事情………”
過了良久,那位最早現身的矮小老人,才低聲道:“確定他就在青港?”
頌猜緩緩點頭。
這才是機械佛陀孤注一擲跑來這的原因,也是這些教團會響應自己的邀請過來的原因。
身材矮小的老人目光一個個掃過了周圍人的臉,慢慢開口:“那他是可以聽見我們的聲音的,但如何請他現身,又如何說服他,會是一個問題。”
頌猜大祭祀緩緩點頭,目光看向了候之柱:“我已經挑選了一位神眷者。”
“現在需要問的,隻是大家的意見而已!”
其他人也立刻將目光集中到了候之柱身上,神色分明起伏不定,但顯然已經明白了頌猜大祭祀的用意。良久之後,那位機械之魂教團的大祭祀忽然低低的一笑,道:“說什繼承人,但何曾有過半分繼承銅之意誌的意義?隻不過是騎士後裔用來鉗製我們的手段而已。”
“兩千年了,隻因有他在,始終不得半點喘息,如今機會到手,我們,可是一定要將這位繼承人請到我們這,說服他站在銅文信徒的陣營之中啊……”
“又或者……”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眼底卻已閃過一抹酷色。
那邊正對著機械佛陀發呆,心思緒萬千的候之柱,忽然背脊微涼,一股子寒意自脊背尾椎慢慢爬了上來。
“老家夥們碰頭了,那,這的事態便誰也阻止不了了……”
同樣也在此時,一直留意著白臘山廣場的動靜,安維還在想他們會不會一言不合打起來。
結果卻很讓人失望,這些分散各地的銅文教團,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居然沒起爭執。
不愧都是搞機械的啊,果然足夠理性。
但既然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開始了,那自己的計劃應該也就開始了吧?
她站在陽台上,慢慢將目光從白臘山鎮廣場上收了回來,看向臥室的電話機。
也在她目光落在電話上麵兩秒左右,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整個白臘山鎮子,所有的電子信號都已經被劫持,不被允許的電話根本打不進來,而能夠打進來的,也一定會被監聽。
但是安維聽著電話一直在響,卻隻是沉默了數秒之後,嗤的一聲笑,走進了房間,將電話接了起來,然後就聽見了電話那端的一個冷笑聲音:
“我親愛的妹妹,你在白臘山地域的表現,讓父親很不滿意啊……”
安維聽到了他的聲音,臉色便已經冷漠了下來:“無論他滿不滿意,我都在努力做事,難不成,隻與你和那個廢物弟弟一樣,混吃等死?”
“你或許應該對我客氣一些,我畢竟是你的大哥。”
電話那端的聲音微冷了一些,道:“當然,我也是安氏未來的繼承人。”
“無法替父親分憂的人,有什臉過來說繼承人不繼承人的?”
安維的聲音滿是不屑:“白臘山這邊的產業是我一手做起來的,與你無關,而父親一直在懷疑的那個明星調查員,也是我一直在這追蹤他,你又做了什?”
“我對災管局向來是敬而遠之,所以絕對不會插手那些調查員的事情,隻不過……”
電話那端的聲音忍不住大笑:“剛剛我的手下人,不小心遇到了咱們家的車隊,安全起見,我檢查了一下,發現了一些違規材料,很有意思……”
安維聞言,臉色大變:“你敢劫我的東西?”
“我又不是第一次劫,你這大反應幹什?”
電話那端的聲音笑道:“而且不僅是我,連弟弟也關心你這個姐姐,去檢查了另外那兩支車隊,,隻說這些違禁品,你說,如果交給了災管局的人,他們會是什反應?”
“父親,又會是什反應?”
安維聲音冷漠怒火隱隱的壓製不住:“我勸你最好把你的人撤走,讓車隊準時到達白臘山……”“妹妹,我的親妹妹,有些時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是需要受到一些教訓的……”
電話那端的聲音很享受她的憤怒:“而且,我們安氏與青港共進共退,絕對不會與那些神秘組織眉來眼去,所以,就辛苦了你……”
“……多擔一點事情吧!”
“小姐,不好了,東西被劫定走………”
也就在安維這邊憤怒的掛掉了電話時,助理急著跑了進來,滿臉的慌張:“又是大少爺和三少爺做的事情,他們無論你在做什,總是喜歡過來爭搶,但這一次不一樣啊……”
“那批物資若是無法到位,不僅銅之聖典的事情會受影響,小姐你……”
安維忽然看向了她:“我不是一直讓你盯著他們,並且改變了路線?”
“我……”
助理驚慌又失措:“我人手不夠,能夠監測到他們派出了安保公司的人,但是那些人沒有按照既定路線行進,當他們前往碼頭的時候,我安排的人已經來不及隱藏貨物了……”
“我會去向頌猜祭祀解釋!”
安維緩緩起身,臉色陰沉如水,仿佛全身都籠罩在嚴重的挫敗感中。
助理看著她這模樣,甚至不由得有些同情。
小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在家並不受寵,也與兄弟之間關係都不好,哪怕是老爺,也隻是有些倚仗小姐做事的能力,當成黑手套使用。
但是安排她做事,卻又從來不會替她擔當什,一旦發現了她在白臘山這邊的布置,恐怕還會借這個機會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當替罪羊吧……
而在安維到了白臘山廣場中央時,麵對著祭祀祭祀,滿麵愧疚:“這是因為我的原因而惹出來的麻煩,我願意承擔後果。”
仿佛是因為接連在那位調查員以及材料運輸上麵的失誤,使得她此時倒顯得沒了之前的倨傲,態度非常誠懇。
“如果這不是安維小姐的本意,那便無需致歉!”
頌猜祭祀也沒有因為這個突發的消息受到影響,而是與身邊的菲拉爾教授對視了一眼,輕聲道:“不過,如今是最關鍵的時候,我們也確實希望安維小姐是值得我們相信的人。”
安維深呼了口氣,認真道:“我會證明我值得信任!”
“既然如此,那你仍是我們的朋友。”
頌猜祭祀輕輕點頭,向周圍諸人道:“七大輔祭祭台已經建成,距離午夜,還有十八個小時,而我們需要處理的事情則有很多。”
“諸位,我想我們應該開始這最重要的一步了?”
其他諸人,也對視一眼,而後輕輕點頭,緩步邁開,來到了候之柱的身邊。
候之柱本來就心著急,隻是不敢隨便亂看,待到聽見腳步聲響,終於大著膽子轉過了頭,然後人就僵了。
他看到,包括了頌猜大祭祀在內,所有平日難得一見的大人物,都已經來到了他身邊,圍作一圈,麵帶微笑的打量著他。
“孩子,你是個幸運兒啊……”
頌猜祭祀微笑著,靜靜站在了一邊,以欣慰的目光看著候之柱。
而在他身邊,文明支柱的大祭祀,卻緩緩將手掌向了他伸出,其他人也同樣如此,一隻隻手掌向著候之柱伸了出來,如同構建了一個囚籠。
候之柱暗叫一聲不好,連偽裝都顧不上了,本能的就要跳起來逃竄。
他當然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若是逃竄,就露了餡,但這時候誰還顧得上?
但沒想到,因為太過恐懼,身子一下子僵了,反而身體不聽使喚,隻呆呆坐在了地上,任由這些手掌伴隨著各種不同的強大精神力量籠罩住了自己,看起來就像坦然接受一般。
頌猜祭祀很滿意:“不愧是我選中的人阿……”
“果然是這樣………”
而站在了不遠處,表麵上神色有些愧疚的安維,則是感受著周圍精神力量交織,開始形成一個可怕的場域,目光微冷。
“哪有什真正的狂信徒,不過是一個一個的野心家……”
“那位繼承人躲躲藏藏,自詡聰明,沒準還以為銅文信徒的出現,會是他擺脫青港與深淵工作室的機會,卻想不到……”
“……這其實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