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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賦?

    坐上回家的公交車,程野揉著疼痛的肋骨,腹部,手臂大腿...

    好吧,還真就沒有一處不疼。

    「這哪是天賦,這全都是我的汗水,我的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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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野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雖苦,卻樂在其中。

    比起日複一日原地踏步,若是疼一疼就能如此實力增長,那再疼一些又何妨!

    不過他又暗暗打定主意,必須盡快找個能快速恢複身體狀態的技能。

    否則就算戰鬥力變強,也隻是五秒真男人,打完一場就得休息半天才能恢複。

    「另外...這早卷入到東西兩派的直接鬥爭,對我太不利了。」

    念及於此,程野有些恨得牙癢癢。

    這加西亞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自己沒腦子被人當槍使,還非要拉著他一起引人注目。

    現在好了,被劉畢打到急救,整個檢查站誰會給他出頭?誰敢給他出頭?

    劉畢身後站著的可是整個東派,是站長丁以山!

    副站長哈林?他敢派人將劉畢也打進衛生所?

    或者派人將自己打成加西亞一樣?

    不可能,那樣隻會給丁以山更多的把柄,藉此發難奪回更多的主動權。

    畢竟西派如今勢大,卻也沒有強到能騎在東派的脖子上。

    隻要丁以山一天是站長,西派能做的就隻有徐徐蠶食,為哈林鋪墊聲勢,絕對不會來到明麵上發生衝突。

    唯有一天兩人身份轉換,哈林成了站長,丁以山變成副站長,局勢才會發生明顯的變化。

    「算了,想這些幹什?」

    「B哥說的沒錯,啥陰謀詭計都沒硬實力重要,要是我有能力把加西亞吊起來抽,根本就不會發生今天這件事。」

    現在於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半個月後的外勤任務,隻要能活下來,有的是時間去研究怎在兩派鬥爭中破局獲利。

    程野深呼吸兩口,將這些派係鬥爭的瑣事甩在腦後,看向車窗外。

    夜的雨勢果然開始加大,路邊已經有了明顯的積水。

    幸福城的緩衝區對比其他庇護城雖大,但因為最近趕來加入的幸存者實在太多,其實已經超過了最大荷載限製。

    順著道邊建築能夠遮風擋雨的屋簷下看去,到處都是帆布帳篷,內擠著密密麻麻的人頭,表情麻木,眼神木訥,看不到一絲對未來生活的期盼,更看不到半點所謂的「幸福」。

    「幸福...假的...」

    程野忽然想起了昨天艾德蒙倒下時,嘴仍然不停的呢喃。

    或許幸福在這座庇護城存在,但絕對不會屬於這些底層居民。

    隻有拚了命的擠入高牆內,進到內城,方才能感受到一絲亂世的安寧。

    嗡。

    不多時,公交車開始減速,距離電子廠職工小區站還有五站的位置停。

    中年司機轉過頭,對著車上的乘客喊道:

    「不好意思,主城區的防洪工事已經封鎖了公交車運行路線,大家需要在這一站下車,步行過去。」

    車門打開,程野也跟著下了車。

    從公交站台往前一百米不到,沙袋將馬路堵住,隻留下一個進出豁口。

    四名持槍衛兵站在豁口兩側,還有兩名緩衝區工作人員。

    「先生,由於防洪封鎖,需要嚴格控製人流量,晚上八點以後進入主城區,必須要出示居住在主城區的證明。」

    這嚴格?

    程野意外了下,很快想明白了原因。

    主城區是由舊時代的三條中心步行街交叉構成,住宅小區商場店鋪全都擠在一起,排水係統本來就老舊不堪,若是任由難民一股腦的擠進去,萬一汛情嚴重,積水都沒辦法清理出去。

    現在提前控製人流量,到時候就算淹了,也能快速恢複秩序。

    輪到程野,他沒有拿出房間鑰匙等待核實,而是從兜直接摸出檢查站的身份證明。

    一個圓形的徽章,正麵印著幸福城的巨壁圖案,後麵是碩大的檢字,麵有感應晶片證明真偽。

    「啊,檢查站的大人!」

    工作人員接過,在防務通感應處貼了下,看到提示頓時變得恭敬無比。

    「最近幾天的雨勢可能會越來越大,您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用防務通呼叫工務署,我們將為您提供全天24小時的緊急服務。」

    「謝謝,辛苦你們了。」

    程野輕輕點頭,接過徽章向前走去。

    漆黑的雨衣蓋住了他大半個臉龐,但額頭露出的白嫩皮膚,仍然讓擠在路邊帳篷的難民露出了羨慕神色。

    高牆內城有三六九等,緩衝區也同樣如此。

    盡管長度隻有十多公,但這也分遠郊區近郊區城區主城區。

    程野這年輕,又居住在主城區,絕對算得上是人生贏家。

    穿過豁口,一路向前。

    主城區建築破舊,管路老化,路邊卻看不到太多積水。

    沿街商鋪門前都壘著沙袋,最高的幾乎齊腰,縫隙塞著絞碎的藤蔓填補。

    每隔四五百米便有工務署的工頭,帶著幾個臨時工人蹲在排水溝旁,或是用鐵鏟一下下剜出結塊的淤泥,或是直接用手掏出卡在排水口的垃圾。

    鐵皮喇叭掛在工頭脖子上,沙啞地重複著疏通管網共克時艱,迎接幸福美好生活。

    種種割裂,讓程野頓時有種這個世界真是瘋掉的感覺。

    前身記憶中看到的那些內城科技,但凡流露出來的那一丁點,都能讓緩衝區有翻天覆地的質變。

    但高層卻選擇了控製科技輸出,任由緩衝區在陳舊中苟延殘喘,始終保持生存在這的普通居民遊離在吃不飽餓不死,穿不暖,凍不死這條線上。

    「沒有赤裸裸的對比,就沒有擠破頭也要進入內城的欲望。」

    程野在工頭眼中同樣看到了麻木。

    顯然對於一些混日子的人而言,越是明白內情,越是迷茫未來無望。

    快步穿越幾條外圍街區,往主城區中心,工頭和工隊開始變多。

    忽的,程野頓住腳步。

    街角盡頭掛著天元商城的建築下,他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身影正混在臨時工人隊伍,賣力的搬運沙袋,將商城可能會被水浸的點一一堵上。

    再往不遠處,一個女人護著孩子,擠在臨時帳篷下躲雨。

    「倒是個真男人...」

    堵水的大型沙袋至少有個七十公斤左右。

    普通工人身體瘦弱,兩人才能合力抬著一個沙袋。

    而楚雲烽左右兩個肩膀,各抗一袋,看起來表情輕鬆似是還有餘力。

    「可惜在緩衝區,一人就想養活全家,僅僅靠賣苦力可做不到。」

    程野站在街角的陰影處,盯著工隊幹活看了十多分鍾。

    一直等到楚雲烽去商場背後的集合點搬運新的沙袋,這才上前找到工頭。

    「那個大個子,有力氣的,什來路?」

    中年工頭被人問話,轉頭見到是個年輕仔,眉頭一皺就要發作。

    可下一秒,看到程野手中忽然多出一枚滴溜溜打轉的徽章,瞬間麵色大變。

    「回大人,那人是下午才進城的流民,我看他有把子力氣,又在逢人詢問哪能換口飯吃,就把他拉來幹活了。」

    「他一個人,幹四個人活,拿幾份工?」

    「唔...」工頭猶豫了下,暗暗判斷著楚雲烽和程野的關係。

    一個是剛進城的難民,一個是檢查站的大人...

    兩人若是有什關係,楚雲烽也不至於淪落到來這賣苦力。

    想通這點,工頭老實回道,「回大人,城內的苦力規矩您也知道,無論幹多少人的活,都隻能按人頭拿工。」

    「他力氣大,被選中上工的概率比其他人大,是公平的。」

    「給他四份工。」

    程野擺手,換上不容置疑的語氣,「有什問題,讓工務署的人找我。」

    「明...明白。」

    工頭後頸滲出冷汗,連忙點頭答是。

    但直到目送著程野離開,他也沒敢提要驗證徽章,記錄身份信息的事情。

    他哪敢啊?

    檢查站作為緩衝隔離區權力金字塔的頂端機構,牢牢攥著人員流動物資配給工務調度外勤派遣等核心命脈,莫說他一個基層工頭,便是工務署的長官在檢查官麵前都得矮半截,他去驗證身份,簡直是嫌命長了。

    至於多給三份工怎解釋,倒也簡單,直接上報即可。

    畢竟在緩衝隔離區,說謊貪汙不會死,但要是給檢查官背鍋,那絕對會一查到底,殺得人頭滾滾才罷休。

    ...

    「青慧,兒子,餓壞了吧?」

    楚雲烽攤開外套,露出包在麵的五袋營養漿,兩塊板糖,自進城以來始終板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淺淡笑容:

    「之前咱們碰到的那個遊商倒沒騙人,這幸福城隻要肯幹活,還真能掙口吃的。」

    「阿爸,不是隻有兩袋嗎,老..老板怎給你這多啊?」

    大人還能忍耐,小孩早就餓的眼冒金星,一邊驚喜,一邊拿起板糖嘎巴嘎巴嚼了起來,吃的噴香。

    落在篷下其他工人的家屬的眼,盡皆忍不住的舔了舔乾裂嘴唇。

    「我也不清楚,老板找我的時候隻說按人頭算工,剛剛卻給我按實際結了四份工,說...阿爸有把子力氣又不去偷懶,給他長了麵子...他很滿意?」

    楚雲烽有些納悶。

    換做平時,他早就在疑神疑鬼,猜疑這後麵有沒有什陰謀了。

    但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讓他腦子實在太亂。

    這座廢土聞名的幸福城,麵的人表現非常割裂,一個檢查官死命要收進城費,逼得他都想當場暴起殺人,另一個卻像是舊時代的慈善家在世,對他們極好,搞得他現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而且第二個檢查官後麵全程都在忍笑,這讓楚雲烽愈發疑惑,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

    進了城,找工作也是。

    有的工頭對他很是嫌棄,寧願用一群瘦不拉幾的難民在那磨洋工,耗時間。

    有的工頭,比如剛剛的老板對他態度就極好,都沒說幾句就讓他幹活,最後還發四份工錢。

    非常反差的態度變化,讓楚雲烽長期廢土橫行的警惕,有些難以生效。

    「雲烽...」

    鬱青慧招了招手,示意附耳過來,小聲道,「我剛剛看到老板身邊站了個年輕男人,老板對那人好像很尊敬...不知道和他有沒有原因?」

    在他這個字上,鬱青慧加重了讀音。

    兩人之間的默契,楚雲烽立刻意識到了在說哪個「他」。

    「你能確定?下午他可是帶著麵具...」

    「八九不離十,臉看不到,身形習慣姿勢這些卻很明顯,不可能有其他人對得上這多的個人特徵,唯獨就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楚雲烽連忙追問。

    「我...我感覺他走路很像你,那種發力方式,我本來沒看到他的,就是因為實在太像了,就...」

    鬱青慧說著,自己都有些結巴起來,他總不能說像是看到了十幾年前兩人剛認識時,年輕瘦削版本的楚雲烽吧,那也太扯了。

    「他..像我?」

    楚雲烽大驚,「下午那會他坐著我倒是沒注意,他突然幫我,難道我們之間真有點什關係?」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又是夜,又是下雨...」

    鬱青慧的解釋,更像是欲蓋彌彰。

    兩人闖蕩廢土多年,從未停下鍛煉,習武者耳聰目明,哪會花眼?

    楚雲烽沉默了會,一會搖頭,一會點頭,最終拿起一袋還有些溫熱的營養漿塞到鬱青慧手。

    「喝吧,無論如何,什目的,他都幫了我們兩次,這個情我們得承。」

    「以後,我尋些機會,多還他十倍情就是。」

    說完,他又話音微頓,「眼下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趕在暴雨來臨前盡快找到落腳處,有個穩定吃飯的活幹,其餘的,別多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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