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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俄國當文豪
- 第314章 新的社會議題與三巨頭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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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應當如何度過?
這或許是每個人都需要思考的一個問題。
當然,不去思考也沒什大不了的,人生或許也就那一回事,隨便過過也就過去了。
但對於年輕的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來說,他的一生大概都要反反複複地琢磨這件事,然後在不同時期給出不同的答案,即便他在後來已經功成名就,在文學上堪稱舉世無雙,但人生的苦楚和陣痛從不輕易放過任何一個人。
而在最近這幾年,年輕的托爾斯泰先是在喀山大學麵度過了一陣時常曠課、醉生夢死的生活,緊接著在一些合適的契機下,他先是讀到了一位來自聖彼得堡的無名作家的一係列作品,這讓他的內心真正地顫抖了起來,接著他又接觸到了哲學,盧梭的《懺悔錄》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影響。
最終,他選擇離開大學,回到他的故鄉亞斯納亞繼承遺產,他擁有了5400英畝田地和330個農奴。托爾斯泰懷著一顆赤誠之心決定在亞斯納亞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立誌於改善農奴的生活,幫助農奴們解決困難。
可他不知道為什,很少有人相信他,有的人不過是想從他身上撈點兒好處,他為農奴子弟創辦的學校也因為他們的不支持陷入窘境。
隨著計劃逐漸走向失敗,托爾斯泰也越來越沮喪,並且開始靠打獵、喝酒等娛樂方式來派遣這種苦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托爾斯泰聽到了一個正逐漸在整個俄國流傳開來的消息,那便是那位征服了法國和英國的讀者的俄國文學家回來了!
相較於別人,托爾斯泰對這位文學家的情感無疑是要更加複雜和具體一些。
兩年,整整快兩年!他竟然一篇新作品都沒有寫!他知道我這兩年是怎過的嗎?!每每專程趕去莫斯科,得到往往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消息. ……
於是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年輕的托爾斯泰隻感覺過往的憤懣、不滿和失望一下子就湧了上來,在這種格外複雜的心情的影響下,他放下了手頭上的一切事務,帶上錢和槍出發了。
在漫長的路途上,年輕的托爾斯泰想了很多東西,包括但不限於應該怎稱呼對方、應該拿出怎樣的態度,是傲慢還是客氣,又該如何跟對方交流. .. .…
雖然想了很多,但在真正抵達了聖彼得堡之後,年輕的托爾斯泰才發現最重要的問題其實是對方願不願意見他。
畢竟如今的米哈伊爾在俄國也算是稍微混出頭了,每一天都有來自俄國的不同地方的人想要見他,而不管他們內心對米哈伊爾究競懷著怎樣的看法,私下又是如何議論和評價,但真見了麵後都得來上一句米哥牛逼. ...
而如果米哈伊爾不想見年輕的托爾斯泰的話,托爾斯泰連來上一句米哥牛逼的機會都沒有。至少托爾斯泰那些在聖彼得堡中的親戚朋友們是這樣說的:
“哦?你也想見一見那位文學家嗎?恕我直言,現在說不定半個聖彼得堡的貴族家庭都想邀請他去他們那做客,您就是從現在開始排隊我估計也得要幾個月的時間。更何況聽說他現在致力於寫出新的作品,隻留下了很少的時間用於社交,所以我還是勸您過一兩年再來,他現在不一定有時間見您。”聽到這樣的話,盡管托爾斯泰的內心早有準備,但他還是難免感到有些鬱悶,這樣的話我這些天的幻想和準備都算什?!
在一番氣悶和糾結之下,托爾斯泰最終還是選擇了先禮後兵,第一步先按照正常流程,寫信給對方提出拜訪的請求,如果此計不成,托爾斯泰便準備在《現代人》雜誌社和那位文學家的家附近蹲守幾天,一旦發現對方的蹤跡,便大吼一聲朝他撲去.. ..
對於自己能否按住對方,從小身體便頗為健壯的托爾斯泰還是很有信心的。
隻可惜對方為了避免被打擾據說是換了新的住址,去雜誌社也去的很少,所以年輕的托爾斯泰隻能說是得碰碰運氣。
而在完成第一步後,托爾斯泰還是先關注起了有關對方的一些消息,在了解一番之後,托爾斯泰很快就知道了米哈伊爾將要在《現代人》雜誌上發表一篇短篇小說的事情。
這樣至少沒有白來!
在高興之餘,年輕的托爾斯泰也是耐心地等待起了最新一期的《現代人》雜誌的發售。
隻不過由於他並未在聖彼得堡生活過,因此他顯然並不知道《現代人》在聖彼得堡是怎樣的一個銷售情況,尤其還是在有米哈伊爾的作品的情況下。
於是就在最新一期的《現代人》發售的當天,起床起的有些晚的托爾斯泰直到接近中午的時候才走向了書店。
他本以為他來的已經夠早了,結果等他來到書店之後,他隻看到了一條格外長的隊伍以及周圍對這副景象早已習以為常的聖彼得堡市民。
托爾斯泰:“?”
這得花多長時間才能買到啊?!
盡管性格稍微有些急躁,但托爾斯泰最終還是耐著性子等了下去,等待的過程無疑是煎熬的,可等著等著,托爾斯泰不由自主的就聽起了別人的談話,尤其是在聽到了一些緋聞逸事像什米哈伊爾鬧巴黎之類的玩意,托爾斯泰那雙灰色的小眼睛也是一下子就大了許多. .. .…
而聽著聽著,托爾斯泰也是聽到別人談起了米哈伊爾這次刊登在雜誌上的短篇小說:
“我的同學拿到的比較早,據說是一篇關於女性的小說,”
“關於女性的小說?是像喬治·桑的那些作品嗎?倡導愛情和婚姻自主?我很早就看過她的作品了,她的譯作連載的時候,人們總是在談論她。據說一些女性甚至嚴肅地把其作品奉為金科玉律,設身處地地自視為其中的某位女主人公。我記得別林斯基還將喬治·桑視為女性解放的宣告者。”
“我也看過她的作品,可我總覺得法國人的生活離我們很遠. . ..”
“讓我們看看米哈伊爾先生會怎寫吧!”
關於女性的小說?他又在觀察和思考新的社會議題了?
對於年輕的托爾斯泰來說,這是一個頗為陌生的領域,對於很多人來說同樣是如此,不過因為小說的作者是米哈伊爾,因此托爾斯泰頗為認真地聽著這些談話,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隊伍的前列,而沒過多久,年輕的托爾斯泰終於是拿到了一本沉甸甸的雜誌。
忍住直接就站在原地閱讀的衝動,托爾斯泰離開書店,然後隨意找了一家餐館坐下,在等待午餐上來的過程中,托爾斯泰便迫不及待地翻開了雜誌,簡單掃視一下後,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然後便直接看起了這篇名為《廚娘出嫁》的小說:
“格沙是個七歲的小胖子,正在廚房門口站著偷聽,湊著鑰匙眼往看。廚房發生一件依他看來頗不平常,而且以前從沒見過的事情。
廚房那張桌子平素是用來切蔥剁肉的,這時候桌旁卻坐著個魁梧結實的鄉下人,頭發棕紅色,留著大胡子,身穿出租馬車車夫所穿的長襟外衣,鼻子上冒出一顆大汗珠. . ...
年老的保姆阿克西尼婭·斯捷潘諾夫娜在他對麵一張肮髒的凳子上坐著,也在喝茶。保姆臉容嚴肅,同時又露出一種得意的樣子。廚娘佩拉格婭在爐子旁邊忙這忙那,分明極力要把臉藏起來。可是格沙看見她臉上大放光彩:那張臉像是起了火,變換著各種顏色,起初是紫紅,最後卻轉成死白了.... .”隻是開頭的這寥寥幾筆,作者似乎就將每個人的情況、想法全都交代清楚了,而對於這則婚事的態度,廚娘的態度是顯而易見的:
“看得出來,他是個好人,”媽媽說,眼睛沒有離開針線活,“他不喝酒,挺穩重。”“說真的,太太,我不嫁給他!”佩拉格婭忽然叫道,滿臉通紅,“真的,我不嫁給他!”
“你不要胡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這是終身大事,得好好想一想,不能馬馬虎虎,這嚷叫是沒好處的。你喜歡他嗎?”“您想到哪兒去了,太太!”佩拉格婭害臊地說,“大家淨說些那樣的話,鬧得我……真的……”
“她應該說她不喜歡他!”格沙暗想。
“真的,我不嫁給他!”佩拉格婭尖聲叫道。“你這是胡鬧!你還要找什樣的鬼東西呢?換了別人,早就對他跪下了,可是你還說什不嫁給他……”
“你以前見過這個丹尼洛嗎?”太太問佩拉格婭說。“我哪兒見過他?今天我是頭一次見著他。保姆不知從什地方把他帶來了……該死的魔鬼……他不知從哪兒跑到這兒來,纏住了我!”
盡管廚娘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可女主人以及保姆還是熱衷於為她做媒,與此同時:
“飯後,四鄰的廚娘和使女紛紛在廚房露麵,喊喊喳喳一直談到夜深。究竟她們是從哪兒探聽到這兒在做媒的,隻有上帝知道。”
雖然這篇小說的主題對於托爾斯泰來說有些陌生,可類似的場景他似乎已經在不經意間看到過很多次了,甚至說就連他本人,也已經有很多熱心的親戚朋友想幫他介紹了,可人們似乎總是在催促,看重現實層麵的利益,很少有人講過這之後應該怎辦。
而無論大多數人怎想,結婚似乎都是很難避免的一件事,在這篇小說當中,廚娘最後似乎還是在周圍一切因素的推動下做出了選擇:
“佩拉格婭站在廚房中央,穿著新的花布衣服,頭上戴著花。馬車夫跟她並排站著。新夫婦臉色通紅,冒著汗,使勁眨巴眼睛。
“嗯……看樣子,到時候了……”經過長久的沉默後,軍士開口說。佩拉格婭整個臉都顫動起來,放聲大哭……軍士從桌上拿過一塊大麵包來,跟保姆站在一起,開始為新婚夫婦祝福。
“可憐啊,可憐!”格沙傾聽廚娘的痛哭聲,暗想,“他們要把她帶到哪兒去呢?為什爸爸和媽媽不來給她撐腰呢?”
格沙躺下睡覺的時候,佩拉格婭還沒有回來。“可憐啊,現在她不知在什地方,躲在黑暗哭呢!”他暗想,“那個馬車夫一定在對她吆喝:“不許哭!不許哭!”
本應當是喜事的婚姻,不知為何總有一股鬱悶的氛圍,而關於廚娘出嫁後的命運,小說的結尾似乎也已經進行了展示:
“第二天早晨,廚娘又在廚房了。馬車夫來了一會兒。他向媽媽道了謝,嚴厲地瞧著佩拉格婭,說:“求您管教她,太太。您就做她的生身父母吧。還有您,也別不管,要照看她,叫她處處走正道……不要胡鬧……還有一件事,太太,請您從她工錢支給我五盧布。我要買個新的套包子。”
這在格沙看來又是一個問題:佩拉格婭本來自由自在地活著,要怎樣就怎樣,別人誰也管不著,可是,忽然間,平白無故,出來一個陌生人,這個人不知怎搞的,居然有權管束她的行動,支配她的財產!
格沙感到難過。他急得眼淚汪汪,巴不得安慰她,同她親熱一下,因為他覺得她已經成為人類暴力的受害者了。他就到堆房去揀一個最大的蘋果,偷偷溜到廚房,把那個蘋果塞在佩拉格婭手,然後一溜煙跑出來了。”
在看完這篇小說後,托爾斯泰愣神了許久,就連他的午餐什時候被端上來了都不知道。
毫無疑問,這篇小說寫的都是他以及很多人平時壓根不會思考的事情,就像結婚後妻子的財產要由丈夫來看管,這在如今的俄國,在很多人眼中顯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這篇小說呈現給人的又是怎樣一副景象呢?
就在今天,和許多人一樣,年輕的托爾斯泰思考起了以前他根本不怎會思考的問題。
而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際,此時此刻,在聖彼得堡的另一邊,米哈伊爾也已經從小女仆米拉那聽到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盡管這個名字他熟的不能再熟,但米哈伊爾還是忍不住再次問道:“你說這位客人叫什名字?”“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這位先生似乎還是一位伯爵。”
“回信給他,請他過來吧。對了,屠格涅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最近是不是也想來看我?”
“是有這件事。”
“這樣啊....”
想到了什的米哈伊爾不自覺的就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那你就安排著讓他們一起過來吧,這樣熱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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