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回到住所,夜色已深,他卻毫無睡意。
他仔細回想著與黃梅最後的對話,試圖從中找出更多蛛絲馬跡,但線索太少,指向模糊,天樞閣內人執位甚至更高……這個範圍依舊太大,如同在迷霧中尋找一個模糊的影子。
而且黃梅的話,真實性也尤為可知。
翌日晌午,院外便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陳真傳!陳真傳!”一名年輕的外門弟子氣喘籲籲地跑到院門外,也顧不得禮數,聲音帶著驚惶。陳慶推門而出,麵色沉靜地看著他:“何事如此慌張?”
那弟子見是陳慶,連忙躬身行禮,語氣急促地說道:“回陳真傳,是黃梅執事!她…她不見了!弟子今早去執事房請示事務,發現她不在,詢問了其他人,都說從昨晚起就再沒見過黃執事!房間內也無人,這…這…”
這弟子顯然是剛來東極城據點不久,資曆尚淺,遇到執事莫名失蹤這等事,難免手足無措。陳慶擺了擺手,沉聲道:“不必驚慌。黃梅執事並非失蹤,她乃是奉了我之密令,外出調查魔門殘餘行蹤去了,此事關乎重大,故而未曾聲張。”
他頓了頓,語氣放緩了些許:“此事你知曉便可,莫要四處傳揚,以免打草驚蛇,據點內一切事務,暫時仍按黃執事離開前的安排,照舊運行。”
那弟子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長長鬆了口氣,臉上驚惶之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參與機密任務的興奮。
他連忙躬身應道:“是!弟子明白了!定當守口如瓶,絕不外泄!弟子告退!”
看著那弟子離去的背影,陳慶知道。
這番說辭,足以暫時穩住據點內的人心,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和猜疑。
至於黃梅的“調查任務’能隱瞞多久,是否會引起魔門之人的警覺,已非眼下能顧及。
經此一事,陳慶原本打算再去拜訪顧家老祖的心思也淡了。
東極城雖好,但終究是漩渦邊緣,並非久留之地。
“必須盡快返回宗門。”陳慶心中決斷。
他不再耽擱,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主要是將那株四象清心草、九天玄鐵以及盛放地脈玄髓的玉瓶妥善收好。
隨後,他來到據點後的鷹廄,牽出那頭神駿的金羽鷹。
一聲清越的鷹唳劃破東極城清晨的天空,金羽鷹展開巨大的金色羽翼,載著陳慶衝天而起,向著天寶上宗的方向疾馳而去。
歸心似箭,陳慶一路並未過多停留,日夜兼程。
兩日後的傍晚時分,天際晚霞如火,染紅了真武峰連綿的山巒。
熟悉的景象映入眼簾,陳慶駕馭著金羽鷹,緩緩降落在自家小院之外。
清脆的鷹鳴聲早已驚動了院內的人。
青黛提著裙角快步迎出,未語先笑:“師兄!你可算回來了!”
白芷與紫蘇緊隨其後,三女臉上皆洋溢著興奮。
紫蘇性子沉靜些,尚能克製,隻是嘴角噙著壓不住的笑意。
白芷卻已按捺不住,聲音清脆:“師兄!我們都聽說了!你在浮玉山島,擊敗了雲水上宗的明海城!現在宗門上下都傳遍了,說師兄你以四次淬煉之境,逆伐六次淬煉的“海’字輩真傳,揚我天寶上宗威名!”素問連連點頭,補充道:“連膳堂的執事今日見了我等都格外客氣,說陳真傳為宗門立下大功,爭來好大地脈玄髓呢!”
陳慶點了點頭,曲河已經回到宗門,此事傳開也屬正常。
“師兄一路辛苦,是先沐浴還是先用飯?”青黛上前,輕聲詢問道。
“先吃飯吧。”陳慶邁步走進小院。
很快,桌上早已擺好了幾樣清淡小菜。
陳慶安靜地用著飯,青黛幾人侍立一旁,偶爾低聲匯報著他離開這些時日,小院內外的一些瑣事。用過飯後,陳慶便去了浴室。
巨大的木桶中盛滿了熱水,帶著淡淡的草藥清香,是青黛特意準備的藥浴。
陳慶將整個身體浸入溫熱的水中,感受著疲憊被一點點驅散,大腦也徹底放鬆下來。
他閉上雙眼,腦海中如同走馬燈般,將此次外出整個過程細細地過了一遍。
收獲可謂巨大:
修為突破至四次淬煉,正式踏入真元境中期。
體內尚有大量七葉金蓮蓮心的精元未被完全煉化。
得到了三十滴珍貴無比的地脈玄髓。
獲得了鍛造靈寶的輔材一一九天玄鐵。
斬殺了魔門四長老喬廉正,到時候必定有一筆豐厚的貢獻點獎勵。
知曉了厲老登可能的潛在身份一一闕教教主!
“接下來,首要之事便是盡快將手中的資源轉化為實實在在的實力!”陳慶心中暗自思忖起來。消化體內殘餘的蓮心精元,合理利用地脈玄髓還有手中玄陽融靈丹,將九天玄鐵交由鍛兵堂處理……這些都是短期內能顯著提升戰力的途徑。
至於厲老登的身份……
“闕教教主!”陳慶在心中再次默念這幾個字,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
這個身份太過駭人,牽扯太大,必須謹慎對待。
“明日先去拜見師傅,匯報此行經過,順便……去宗門藏書閣或通過其他渠道,仔細查查關於雲國闕教的消息。”
陳慶暗忖。
闕教,作為雲國國教,政教合一,其實力底蘊絕不容小覷,了解它的曆史、架構和核心人物。逐漸理清頭緒。
陳慶從浴桶中起身,擦幹身體,換上一身幹淨的寬鬆衣袍。
他回到屋內,盤膝坐於蒲團之上。
四次淬煉後的真元如同深邃的星璿,在丹田內緩緩流轉,沉靜而浩瀚。
那七葉金蓮蓮心所化的磅精元,仍有大半如同沉睡的火山,沉澱在四肢百骸、經脈竅穴深處。他運轉《太虛真經》第四層功法,引導著真元如涓涓細流,小心翼翼地觸及那些沉澱的精元。時間在寂靜中流逝,窗外月色漸隱,東方泛起魚肚白。
當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灑入靜室時,陳慶緩緩睜開雙眼。
【天道酬勤,必有所成】
【太虛真經四層(1888/40000)】
一夜修煉,收獲頗豐。
體內蓮心精元又被煉化了一部分,轉化為修為進度。
陳慶長身而起,活動了一下筋骨,周身氣血充盈,真元活潑,狀態已然調整至最佳。
簡單洗漱,用過青黛精心準備的早飯後,陳慶便起身離開了小院,徑直前往萬法峰。
晨霧尚未完全散去,萬法峰在氤氳霧氣中更顯幽靜。
穿過熟悉的竹林小徑,那處簡樸的院落映入眼簾。
院門虛掩,陳慶輕叩後推門而入。
院內,羅之賢依舊是一身灰袍,正坐在石桌旁,麵前一隻小巧的紅泥火爐上,紫砂壺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茶香四溢。
見到陳慶,羅之賢抬了抬眼,招了招手道:“你來的正好,我這茶剛煮好了。”
說著,他提起紫砂壺,將澄澈的茶湯注入另一個空著的白瓷杯中,茶水色澤清亮,香氣愈發濃鬱。“多謝師傅。”
陳慶上前幾步,恭敬行禮後,在石桌對麵坐下,雙手接過茶杯。
茶水溫熱,香氣沁人心脾。
羅之賢啜飲一口,這才將目光完全落在陳慶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氣息沉凝,根基穩固,看來此行收獲不小,槍道可有新的感悟?”
陳慶放下茶杯,直接道:“回師傅,弟子已將《碧落驚鴻槍》融入槍陣之中,與真武槍意相輔相成,實戰中頗見成效,對於槍陣的細微操控,也因神識增強而有所精進。”
羅之賢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對自己這弟子在槍道上的悟性和進展早已見怪不怪。
他放下茶杯,似乎看出了陳慶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直接道:“有什話,直說吧,在我這,無需拘謹。”
陳慶聞言,沉吟了半晌。
他原本打算將黃梅之事先稟明脈主韓古稀,但韓古稀尚未回宗,此事幹係重大,拖延不得。羅之賢雖性情古怪,不喜俗務,但對他真心實意,且身為萬法峰主,地位超然,告訴他肯定沒有錯。想到這,陳慶將自己發現黃梅魔門暗探身份,以及她臨死前透露的關於宗門高層可能存在內奸的驚悚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羅之賢。
羅之賢靜靜地聽著,自始至終神色沒有太多變化。
他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直到陳慶講述完畢,院內隻剩下爐火上茶水的微沸聲。
良久,羅之賢才緩緩道:“此事……我會尋個合適時機,親自和宗主說的。”
“魔門這顆毒瘤,依附於燕國乃至周邊疆域,吸食血肉壯大己身,尾大難除,想要連根拔起,難如登天。”
“為何這般說?”陳慶忍不住問道。
在他以往的認知,魔門雖手段詭譎,勢力不弱,但六大上宗底蘊深厚,高手如雲,聯合圍剿之下,理應能將其鏟除才對。
可從羅之賢的語氣中,他感受到的卻是一種忌憚。
“無極魔門,明麵上看,也就當代門主實力超群,能與各宗頂尖宗師抗衡,但這都隻是表象。”羅之賢搖了搖頭,“魔門的傳承,遠比你以為的要古老,其曆史甚至可與六大上宗相提並論,底蘊之深,不可測度。”
他頓了頓,看向陳慶:“你可聽過……百魔洞?”
“百魔洞?”
陳慶聽聞這個名字,心中莫名一凜,他仔細回想,確定自己從未在宗門典籍或他處聽聞過此地,於是搖頭,“弟子未曾聽過。”
羅之賢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修煉魔門速成之法,倚仗掠奪他人精血、真罡乃至真元,修為提升確實迅捷無比,遠超常人想象。一些按部就班修煉終生無望真元境之人,轉投魔門,或許數年之內便能實力暴漲。”
“然而,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此等逆天而行之法,弊端極大。”
“其一,便是根基虛浮不穩,看似境界高深,實則戰力往往遜於同階穩紮穩打的武者,這也是為何魔門整體戰力看似龐大,實則頂尖高手相對較少的原因之一,其二,亦是最大的隱患,便是其延壽之效大打折扣!”
“真元淬煉,乃至突破宗師,本是一個大幅延長壽元的過程,但魔門功法損人利己,戾氣纏身,有傷天和,即便他們完成了九次真元淬煉,甚至依靠某些詭異秘法強行突破到了宗師境,其所獲得的壽元增長,也遠不如正常習武之人。”
“為了化解功法反噬,彌補壽元虧空,延續性命……”
羅之賢的聲音低沉下來,“那些苟延殘喘的魔門老怪物們,機緣巧合之下尋得了一處絕地,那地方匯聚了天地間的陰煞、毒瘴、死氣,對於尋常人乃至習武之人而言,是十死無生的絕境。”
“然而,對於他們來說,那的環境反而能以一種“以毒攻毒’的方式,勉強壓製甚至延緩他們的功法反噬,讓他們能夠擁有接近正常真元境、宗師境修士的壽元。”
他一字一句道:“而這處被魔門視為續命聖地、藏匿了無數老魔的絕地,便是一一百魔洞!”陳慶心中一震,低聲道:“師傅,您的意思是……魔門曆代那些因修煉魔功而壽元將盡,或是借助魔功強行突破、狀態不穩的老魔頭,很可能都藏在這百魔洞中?”
“沒錯。”
羅之賢肯定地點頭,麵色無比凝重,“百魔洞,才是魔門真正的根基所在!麵究競藏著多少老怪物,活了多久,實力如何,外人根本無從得知,而百魔洞的具體方位,乃是魔門機密。”
“當然,”
他話鋒一轉,“即便知道了,也沒有多少人敢去探尋便是了,那等龍潭虎穴,宗師闖入,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陳慶默然,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他此刻才真正明白,為何魔門能屢剿不滅,為何像羅之賢這樣的宗師高手提及魔門時也會如此凝重。原來在明麵的勢力之下,還潛藏著如此恐怖的一股力量。
這些蟄伏在百魔洞中的老魔,才是魔門真正的定海神針,也是六大上宗投鼠忌器的根本原因!“魔門這顆毒瘤,依托百魔洞,勢力盤根錯節,越滾越大。”
羅之賢搖了搖頭道:“想要根除,談何容易?除非六大上宗能真正摒棄前嫌,精誠聯合,方有一線機會,但如今……六大上宗各自內部都有難題,外部亦有牽製,彼此之間更是離心離德,各有算計,想要他們聯合起來,無疑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隻要百魔洞那群老魔不出來攪風攪雨,沒有切膚之痛,各宗也難有足夠的決心去掀起一場波及整個燕國的大戰。”
他看向陳慶,眼神中帶著告誡:“老夫今日告訴你這些,並非要你去做些什,而是要你明白這潭水有多深,日後行走在外,對上魔門,務必更加小心謹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是這群隱藏了無數老怪物的毒蛇。”
“弟子知道了。”陳慶深吸一口氣,神情認真地拱手應道。
這番話,確實讓他對魔門的認知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也讓他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極致。
“嗯!”羅之賢點了點頭。
他這個弟子,心性謹慎,懂得審時度勢,這點讓他很放心。
他思忖了片刻,放下茶杯,站起身道:“你如今修為已至四次淬煉,真元凝練,神識也經過蝕神幽火淬煉,根基足夠深厚。”
“之前傳授於你的,多是槍法技巧與槍陣運用,今日,老夫手中兩門壓箱底的槍道神通,可以傳你一門了。”
槍道神通!?
陳慶聞言,眼中爆發出一道亮光。
羅之賢憑借一手出神入化的槍法名震燕國,其獨門神通秘術,威力定然驚天動地!
他立刻起身,恭敬道:“請師傅賜教!”
羅之賢微微頷首,不再多言,率先向院子中央走去。
他並未立刻動作,而是先對陳慶沉聲道:“修煉槍道,追求的不止是剛猛無儔,破陣殺敵,更需領悟意境之妙,化天地之力為己用,今日傳你的這門槍道神通,名為一一風雪隱龍吟!”
話音未落,他虛握的右手中,暗金色的光華流轉凝聚,一柄造型古樸長槍憑空出現。
此槍剛一現身,周遭的空氣便是一凝。
“此槍名為“隕星’。”羅之賢淡淡說了一句。
隨即,他眼神一肅,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拔高,仿佛與手中的隕星槍融為一體。
他並未做出多花哨的起手式,隻是簡簡單單地一槍向前刺出。
然而,就在這一槍刺出的那一
“嗚!”
陳慶隻覺得眼前景象驟變!
小院仿佛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風呼嘯的冰原雪域!
鵝毛般的雪花憑空生成,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席卷而來,那風雪並非虛幻,而是蘊含著極致冰寒的槍意與真元所化,吹拂在陳慶的護體真元上,竟讓他感到絲絲寒意滲透,行動都似乎變得遲滯了幾分。這還不是最驚人的!
就在那漫天風雪之勢達到鼎盛之際,一聲低沉、威嚴的龍吟,自風雪深處響起!
“吟!”
龍吟聲起初低沉,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直貫陳慶的意誌之海,讓他心神為之劇震。緊接著,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威嚴與強大的龍形虛影,自羅之賢的槍尖咆哮而出!
那龍影並非血肉之軀,而是由凜冽的寒風以及凝練到極致的槍意凝聚而成,通體晶瑩,鱗爪畢現,栩栩如生!
風雪為其勢,龍吟為其魂,槍意為其骨!
冰晶龍影所過之處,空氣仿佛都被凍結,帶著一股威嚴,悍然向前衝擊!
陳慶瞳孔猛縮,全身汗毛倒豎,在那冰晶龍影麵前,他感覺自己渺小的如同暴風雪中的一葉浮萍!整個過程看似漫長,實則隻在電光石火之間。
羅之賢收槍而立,漫天風雪與那駭人的冰晶龍影瞬間消散無蹤,小院恢複寧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
唯有空氣中殘留的絲絲寒意,以及陳慶內心深處那難以平息的震撼,證明著方才那一式神通的恐怖。“感覺如何?”羅之賢看向陳慶,目光平靜。
陳慶深吸了好幾口氣,由衷讚歎道:“弟子……歎為觀止!此神通競能將風雪意境與龍威龍吟完美融合於槍道之中……威力無窮,玄妙莫測!”
羅之賢對陳慶的悟性頗為滿意:“你看得不錯。“風雪隱龍吟’,重點便在於“隱’與“吟’,以風雪之勢迷惑、遲滯對手,掩蓋真正的殺招一一那一道融合了龍吟神識攻勢與極致冰寒穿透力的槍意,修煉至大成,一槍出,龍吟碎人魂魄,隱龍一擊可越階殺敵!”
隨即,他不再耽擱,開始為陳慶詳細講解這門大神通的修煉法門、真元運轉路線以及配合的關竅。他講解得極為細致。
陳慶屏息凝神,全力記憶。
隨著羅之賢的講解,他腦海中那神秘的麵板再次浮現金光。
【神通:風雪隱龍吟小成(1/10000)】
當看到最後一行字時,陳慶心中一動。
講解完畢,羅之賢鄭重道:“此法門玄奧異常,乃是為師壓箱底的絕技之一,位列大神通,你需勤加參悟,不可懈怠,另外,此神通想要大成,練出那一絲“龍吟’真意與“隱龍’形神,除了自身苦修,還需一外物引子”
他頓了頓,看著陳慶:“需要一滴蛟龍精血為引,方能真正點燃神通種子,化出那一道隱龍之形,否則,任憑你天賦再高,也隻能練出形似而神非的風雪槍,威力十不存一。”
“蛟龍精血……”陳慶抱拳,沉聲應道,“弟子記下了。”
聽到“蛟龍’二字,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地名一一沉蛟淵!
那是天寶上宗內六大禁地之首,據說深處潛藏著一頭實力極其強悍的凶惡蛟龍。
其精血,正是符合要求之物!
這一道神通秘術威力如此強大,竟需要蛟龍精血才能大成,其價值與潛力可想而知。
若能練成,必將成為自己又一強大的殺手!
不過當下也不著急,那沉蛟淵的蛟龍實力不凡,尤其還占據了地利。
“嗯,你心中有數便可,獲取蛟龍精血不易,需從長計議,量力而行,切勿貿然犯險。”
羅之賢又叮囑了幾句關於神通修煉的注意事項,以及一些修煉的心得。
陳慶一一牢記。
又閑聊片刻,羅之賢擺了擺手:“去吧,好生消化此次所得,宗門貢獻點和斬殺喬廉正的獎勵,稍後自有執事送至你處。”
“是,多謝師傅傳法!弟子告退。”
陳慶再次恭敬行禮,轉身離開了萬法峰的小院。
院內,紅泥火爐上的茶湯已不再沸騰,隻餘縷縷殘煙,嫋嫋升騰。
一直靜立在廊簷陰影下的老仆,此時才緩步走近。
“少主的天賦,確實是異稟。”
老仆的聲音蒼老而平和,“這才多久,您連“風雪隱龍吟’都傳了。”
“他的進境,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些。”羅之賢緩緩開口,“根基打得也還算牢固。”
老仆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老奴還記得,當年主人您修成這“風雪隱龍吟’,是在晉升宗師境,於北地極寒冰原觀暴雪三年,方才最終大成。”
“路是人走出來的。”羅之賢放下茶杯。
“老奴覺得,他的槍道未來和主人槍道可能會不同。”老仆緩緩道。
“槍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味模仿前人,終究落了下乘,難臻絕頂。”
羅之賢緩緩起身,幽幽的的道。
他走到院中那棵虯枝盤結的古鬆下,仰頭望著從鬆針縫隙間灑落的細碎天光。
“這天地間道大!人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