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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日11000字,當三更!請大家理解一下,長沙這鬼天氣,忽然冬天忽然夏天,又害我感冒了,我這脆皮實在沒法。

    ※※※※

    演武場內,寂靜如死。

    白玉法壇上的五道光柱漸次熄滅,溫靈玉、謝映秋、趙元啟、陳觀海、柳青嵐五人的身影重新顯現在眾人眼前。

    宇文汲、孟琮、徐天紀三人目光死死盯著法壇正中。

    那,溫靈玉與謝映秋不但眉心顯化神篆,周身亦緩緩浮現一層淡金色光暈,似有神明意誌加持,莊嚴神聖。

    那分明是通過“道緣試’與“心性試’的標誌!

    宇文汲喉結滾動,額角滲出細汗。他握著玉笏的手指微微發白,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一怎會?

    此二人寒門出身,按照他與東廠,與青州閥閱,還有那三位神監的默契,此二女絕無可能通過!難道真是步天佑暗中出手?

    不一一萬象心鑒乃九霄神庭所賜神寶,縱是步天佑也絕難幹涉!

    孟琮與徐天紀同樣麵色發青,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與惶恐。

    他們收了多少銀子,許了多少承諾,才將那兩位世家子的名額安排妥當。

    如今溫、謝二人一過,便意味著有兩個名額被生生擠掉!

    剛才萬象心鑒台內究竟發生了什?三位神監為何沒有出手將之刷落?

    台下,眾弟子間也起了騷動。

    “溫師姐和謝師姐一一過了?”

    “怎可能?”

    “道緣試不是要看家世供奉?她們哪來的道緣?”

    低語聲如潮水般蔓延,許多人臉上寫滿錯愕。

    那些原本篤定自己名在冊中的內門弟子,此刻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他們的名額不會出問題吧?

    李尋風與張天遠站在人群前排,臉色更是煞白如紙。

    二人互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惶。

    五個真傳名額,現已被占去兩個!

    若再算上幾乎必然通過的崔玉衡、秦昭烈、周慕雲三人,也沒有他們的位置。

    李尋風袖中手指微微顫抖,他想起家中為此次真傳考送出的那二百多萬兩雪花銀,想起家族曆年的供奉,還有父親托人遞進監神廟的那三枚五品養神丹。

    若此番落選

    他不敢再想下去。

    張天遠更是牙關緊咬,眼中血絲隱現。他修破軍槍,性情本就剛烈,此刻隻覺胸中一股鬱氣翻湧,幾乎要破體而出。

    憑什?!

    他張家雖隻是三品世家,可百年供奉從未斷絕!他張天遠在書院苦修二十載,功勳位列前十五,憑什不如那兩個女人?!

    校場對麵閣樓中,那道箭一般的目光也驟然淩厲!

    石遷立在窗前,五指扣住窗欞,木屑簌簌而落。

    他麵色陰沉如鐵,眼中寒光閃爍,仿佛要將法壇上那兩道身影生生刺穿。

    溫靈玉,謝映秋。

    這兩人若入真傳,沈天羽翼更豐!且步天佑親臨觀禮,分明是為沈天撐腰!

    他石遷奉東廠之命,要在青州將沈天徹底摁死,豈容此事發生?!

    “不周先生?”石遷低聲自語,眼神疑惑冷厲。

    那宇文汲三人就是這辦事的?

    法壇下,墨清璃、秦柔、宋語琴與沈修羅四女站在一起,此刻也微微睜大了眼。

    墨清璃眸光流轉,落在溫靈玉身上,心中波瀾微起。

    溫靈玉來投靠沈家的時候魔染纏身,重傷難愈,元力耗盡,幾乎已成死人。

    沈天接納此女的時候,墨清璃心是反對的。

    可這大半年來,溫靈玉不但傷勢漸複,今日還能通過真傳考,已有涅槃之象。

    秦柔輕掩紅唇,眼中閃過驚訝,隨即化作一絲釋然笑意。

    她與溫靈玉沒什交情,可同為女子,見對方掙脫桎梏、浴火重生,心中亦不免生出幾分欣慰。宋語琴則眯了眯眼,指尖無意識的摩挲著袖中一枚溫潤玉符。

    溫靈玉與謝映秋通過考核,意味著沈天在北天學派內,也有了一分根基。

    沈修羅則唇角一勾,淡金色的眸子漾開笑意,低聲對身旁的秦玥道:“主人身邊的人,果然沒一個簡單的。”

    法壇上,溫靈玉緩緩睜開眼。

    冰藍色的眸子,似有赤金火焰餘燼未散,轉瞬又歸於沉靜。

    她低頭,看向自己掌心。

    那,一枚淡金色的符文正緩緩隱沒,融入肌膚。

    通過了。

    真的一一通過了。

    數十年的掙紮,數十年的沉淪,那些盤踞在元神深處的魔紋,那些如附骨之疽一樣的丹毒,還有早年一次次被拒之門外的絕望一

    在這一刻,仿佛都被那枚金色符文輕輕拭去。

    溫靈玉抬起頭,目光越過台下黑壓壓的人群,落在蘭石先生身上。

    蘭石亦在望她。

    這位素來沉穩從容的先生,此刻眼中竟有些微濕潤。

    他唇角顫動,似想說什,最終卻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欣慰與釋然。

    一他的弟子,終於走出了那條漆黑的長夜。

    謝映秋站在溫靈玉身旁,胸口微微起伏。

    她握了握拳,指尖仍殘留著握住殘劍時的觸感一一冰冷,粗糙,卻真實。

    十三次。

    她被那道無形的壁壘擋在外麵十三次,之後都絕望了,再沒有晉升真傳的想法。

    而這一次

    她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翻湧的熱意強行壓下,轉身,與溫靈玉一同走下法壇。

    二人步履沉穩,行至步天佑座前,齊齊躬身行禮:

    “弟子溫靈玉(謝映秋),謝過師祖。”

    步天佑放下茶盞,抬眼看了她們一眼,唇角微揚,似笑非笑。

    他拂袖虛抬,一道柔和力道將二人托起,同時一道神念悄無聲息傳入她們腦海:

    “不必謝我,這是你們師叔的手段,與我無關。”

    溫靈玉與謝映秋微微一怔,隨即明悟。

    二人轉身,又朝沈天方向深深一揖:

    “謝過師叔。”

    沈天神色平靜,微微頷首。

    就在此時一

    “且慢。”

    一道清朗卻帶著冷意的聲音響起。

    蕭玉衡自椅中起身,手中折扇唰地合攏,目光如刀,落在溫靈玉身上。

    他唇角噙著笑,笑意卻寒冷如冰:“溫靈玉,你魔染已深,元神汙濁,此事當年靈州北靈書院人盡皆知,即便僥幸通過道緣、心性二試,可你一身魔氣未除,又如何配躋身我真傳之列?”

    他轉向步天佑,姿態恭敬卻語帶鋒芒:“不周先生,我知道她是您的徒孫,但為了北天學派清譽,為了天下同道公心一一是否該驗一驗她的元神,看看是否還有魔染殘留?”

    步天佑聞言,輕輕哂笑:“無妨,你驗便是。”

    蕭玉衡微微愣神,眼底掠過一絲異澤,卻還是朝宇文汲一拱手:“宇文山長,書院中應有二品“鑒魔鏡’吧?可否請出,當眾一照?”

    宇文汲麵色微凝,看向步天佑。

    見步天佑淡淡點頭,宇文汲這才吩咐身後執事:“去,將鑒魔鏡請來。”

    片刻後,兩名執事抬著一麵半人高的青銅古鏡步入校場。

    鏡麵朦朧,似蒙著一層永不開散的霧靄,鏡框上刻滿驅魔鎮邪的古老符紋,隱隱有神聖氣息流轉。蕭玉衡背負著手,冷冷地看向溫靈玉。

    溫靈玉神色平靜,走至鏡前三尺站定。

    那兩位執事隨即催動真元,鏡麵驟然亮起!!

    一道清瀅瀅的光華自鏡中射出,將溫靈玉周身籠罩。

    鏡中景象起初朦朧,隨即漸漸清晰

    隻見溫靈玉元神如琉璃般通透純淨,周身經絡中赤金火焰流轉不息,哪還有半分魔染痕跡?不僅如此,鏡光映照下,她身後虛空竟隱隱顯化出一尊模糊虛影!

    那虛影高達三丈,通體赤金,翎羽華美如琉璃鑄就,雙翼舒展間似有焚天烈焰湧動,一股神聖、古老、威嚴的氣息彌漫開來,令台下眾人呼吸一窒!

    不死神凰!

    溫靈玉的武道真意,竟已至真神層次!

    “這一一這是”

    “不死神凰!?這是武道真神?看起來好強。”

    “好恐怖的火焰真意一一我隔這遠都覺得灼熱!”

    台下驚呼聲四起,許多人眼中滿是震撼。

    蕭玉衡麵色陡然一僵。

    他死死盯著鏡中那尊神凰虛影,瞳孔驟縮,指尖捏得折扇咯咯作響。

    怎可能?!

    溫靈玉當年魔染之重,幾乎傷及本源,便是超品出手也難根治!如今非但魔氣盡除,竟還涅槃重生,武道真神更進一步?!

    他猛地轉頭,看向步天佑,聲音發緊:

    “不周先生真是丹道通神。想必是先生以無上丹術,助她浴火涅槃,洗去魔染。”

    他頓了頓,語帶深意,聲音壓低了幾分,卻足夠讓在場幾位核心人物聽清:

    “不周先生慈悲,願以丹道通天手段助她浴火涅槃,玉衡佩服,隻是溫靈玉當年在靈州,得罪了太多同門,更與眾多同僚結怨,北靈書院幾樁舊事,至今仍有人耿耿於懷,與她舊怨未解。”

    他輕聲一笑:“先生強行推她入真傳,固然全了師徒情分,卻必定打破派內學閥平衡,激化門內舊隙,如今學派和諧來之不易,先生此舉,隻怕不是助她,反倒是將她置於風口浪尖,是在害她性命一一玉衡鬥膽,還請先生三思。”

    “放肆!”

    步天佑驟然抬眸!

    他坐在椅中,神色未變,可那雙原本淡泊如雲的眼睛,卻陡然迸發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一股無形無質,卻仿佛能壓塌天地的恐怖威壓,如萬丈神山般轟然降臨,盡數落在蕭玉衡身上!蕭玉衡麵色狂變!

    他想運功抵抗,可周身真元如被凍結,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那威壓針對肉身,也直擊神魂!仿佛有一尊淩駕萬物之上的古老存在,正冷冷注視著他,隻需一念,便能將他神魂碾為夤粉!

    “噗!”

    蕭玉衡張口噴出一股鮮血,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想說話,想掙紮,可喉嚨仿佛被無形之手扼住,連半個音節都發不出!

    整座校場,死寂無聲。

    所有人呆呆看著這一幕,看著那位方才還從容自若、風度翩翩的蕭大學士,此刻如爛泥般跪在步天佑麵前,七竅滲血,麵如金紙。

    宇文汲臉色煞白,下意識想上前勸和,可步子剛邁出,便迎上步天佑淡淡瞥來的一眼。

    那眼神平靜無波,可宇文汲卻如墜冰窟,渾身汗毛倒豎,竟再不敢動彈分毫!

    步天佑收回目光,仿佛隻是隨手拍飛了一隻蒼蠅。

    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語氣淡然:

    “此子猖狂!竟敢以言辭威脅吾,看在他師尊的麵上,吾今日隻略施薄懲,就讓他跪著。”“繼續。”

    兩字落下,校場內氣氛依舊凝滯。

    無人敢動,無人敢言。

    唯有蕭玉衡跪在冰冷地麵上,渾身顫抖,眼中滿是屈辱與駭然。

    宇文汲深吸數口氣,強壓心中驚濤,才勉強恢複聲音,顫聲道:

    “下一批一一李尋風、張天遠,殷少,白露,鄭浩然。”

    被點到名的五人神色忐忑期冀地走上法壇。

    先前的溫靈玉與謝映秋二女,讓他們看到了些許希望。

    光柱再起。

    然而這一次,五道光柱卻在一炷香後相繼熄滅。

    五人身影重現時,周身並無金色光暈。

    一未通過。

    李尋風麵色黯淡,眼中最後一絲光彩熄滅,他苦笑一聲,默默走下法壇。

    張天遠握緊劍柄,指節發白,終究長歎一聲,轉身離去。

    名喚白露的女弟子神色狀似平靜,可袖中指尖卻已刺入掌心,滲出殷紅。

    台下,那些原本抱有一線希望的弟子,此刻眼中光彩也漸漸黯淡。

    接下來的幾批,結果並無意外。

    二十餘人登台,竟無一人通過道緣、心性二試!

    那些出身三四品世家、功勳排名中遊的弟子,一個個麵色慘白,眼中希望破滅,有人甚至踉蹌退後,幾乎站立不穩。

    他們知道規矩,也知道自己希望渺茫。

    可當真看到結果時,那份積壓多年的不甘與無奈,依舊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校場內氣氛愈發壓抑。

    直到最後一輪。

    宇文汲聲音幹澀,念出最後五個名字:

    “沈天,崔玉衡,秦昭烈,周慕雲,李慕白。”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投向那位穿著一襲墨青服飾的青年。

    沈天神色平靜,整了整衣袖,緩步走上法壇。

    他身後,崔玉衡、秦昭烈、周慕雲、李慕白四人緊隨而上,可此刻他們的麵色,卻一個比一個凝重。五人踏上法壇。

    符文亮起,光柱衝天。

    校場內,落針可聞。

    石遷的手緊緊一握,這沈天難不成也能通過真傳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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