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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辟靈子這話一說出,鳴乘子不由得點頭,深為讚同。

    當今之世,內亂叢生,外劫將臨,朝廷法度,諸國規序,皆是立於武力之上的,何物能歸屬於誰,終究還是依判武力,做不到不過是力不足而已。

    再者,在他看來,這三個秘藏的說是常朝之物,可實際上幾百年下來,早就成了無主之物了。當初定朝說的是借,其實根本就不打算還,他們隻是將這當成了自己藏匿秘藏的所在。這財貨一出一進,還不帶利錢,那差別可大了去了,順帶還能讓一個洞玄觀替自己看守秘藏,這不得不說是一筆好算計。聞光帝說什讓常朝後人來拿,又是一種用來拿捏的話術,其實就是讓辟靈子替自己看管這些財貨。他覺得辟靈子未必看不出來,隻是這麵可能涉及到了斷塵派的修行方法,暫時不得脫,所以還是應了下來。

    不過到了如今,聞光帝已亡,舊朝覆滅,大順才是正統!所以這筆財貨合該為大順所有,而今玄機代而取之,天經地義!

    辟靈子這時又笑著說了一句:“貴客所言,乃是正理,隻我有一言要告知諸位,此間秘藏皆在我操持之中,我一念之間就可將之毀去。

    既左右都是護不住,我又何不將之毀去?也算對得起前主一場交托。”

    陳傳看了看他,說:“高功有什條件?”

    在他看來,辟靈子要真想這做那早就做了,用不著到現在對他們說,不外是想用這個說法來換取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辟靈子看他幾眼,忽然露出了幾分認真之色,對他執有一禮。

    “我願貴方做一場賭鬥,我等以此方為界……”

    說著,身外有一股細細白煙升起,沿著山壑邊沿劃了一個大圈。

    “此方界域之中,一應所限主客俱是等同,貴方任來一人,在此與我決一勝負,先從此方退出之人為敗者。

    我若輸了,那便就此罷手,秘藏憑貴方取之,若是貴方輸了,那貴方請就此退出,且約束他人莫來擾我。

    自然,若是貴方尋到常朝帝脈後裔,我亦可開關相迎,交托秘藏,貴方以為如何?”

    陳傳略作思索,點頭說:“可以,就這定下了。”

    辟靈子顯然從年輕玄士那了解過陳傳的身份的,得他承諾,也是放心,微笑說:“好,那我等便在此相候了,等貴方議定出戰之人,便可與我一較高下。”

    陳傳對穆曉人、鳴乘子說:“我來領教下這位高功的高明,穆參謀,鳴乘高功,二位先在外麵等候片刻吧。”

    兩人毫不猶豫的從退出。

    不過一到了外麵,雖然仍能夠看到陳傳與辟靈子兩人,但石塊不來接應他們的話,再想回去,一時也尋不到門路了,所以在勝負分出之前,他們也隻能在這等著了。

    穆曉人很鎮定,他對陳傳有著絕對的信心,根本不認為陳傳會輸。

    鳴乘子這邊同樣這認為,他是知道陳傳本事的,不過這疑是斷塵派的主場,他生怕對方正麵贏不了,玩弄什陰損招數,所以仍在那觀辨推算,準備隨時接應。

    陳傳等兩人走後,他看向辟靈子,後者敢與他們相鬥,肯定是有一定憑恃的。

    戰鬥也不是單純比強弱,而是比誰先出局。

    而這明顯是對方的主場,有一些明顯對對方有利而對他不利的東西。

    首先要麵對的,就是腳下所站立的石塊,如果被碎裂了,那自己就會被從這片儀式中驅趕出去,按照鬥戰規矩來說,自己就等於輸了。

    不過對方剛才已經說了,在這場域空間當中,雙方所麵臨的情況都是等同的,所以對他來說缺陷,對方也一樣如此,那就沒什好抱怨的。

    他看的出來,這個石頭實際上隻比普通堅實好上一點,對於他們來說,稍稍一動就碎了,應該就是對方有意留下的弱點,所以一定要將之保護好。

    要做到這一點其實也簡單。

    他意念一動,一道微帶紫氣的靈性之火立刻從身上流淌了下去,將整個石塊包裹住。

    盡管有很多手段可以消除及針對,可他是人之相,靈性之火最為堅凝厚實,想要破壞,那不是頃刻間能夠做到的,這就讓他有足夠的反應時間。

    而這還有一個不同於他人的地方,由於靈性之火高度活性化的緣故,就算放出去又會回歸本體,甚至可以變化為自己的一具力量分身,所以這也可以算作他身體的一部分,那保護石塊的同時,也代表自己在這上麵了。

    那此後是否就可以脫離石塊出去鬥戰呢?

    他不清楚,覺得可以嚐試一下,並且他敢肯定,這還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規限”,所以當下不是去急著擊敗對手,而是弄清楚這情況。

    陳傳在那準備的時候,辟靈子也沒有站著不動,甚至他在更早時候就開始落子了。

    在他催動之下,那一道之前放在周圍指示邊界的白煙變得逐漸濃鬱了,周圍的景物也都開始變得模糊。這是秘法配合這儀式形成的效果,可以有效遮蔽對方的視界,讓對方隻能用精神和場域來感應自己,而他是神之相,這方麵恰好可以弄出許多手段來。

    至於公平與否,這又不是擂台較技,隻是論一個輸贏,他當然要利用起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在迷霧之中,他的聲音自傳了出來:“貴客,辟靈子在此得罪了。”

    說著,他也是率先動手,眉心閃爍了一下,一道試探性質的神相秘法就衝著陳傳襲了過來。神之相的格鬥家最擅長各種變化秘傳,直接凝聚精神去攻擊在他們看來是最粗暴下乘的手段,像他這樣經受過玄教秘傳的玄士,都是會根據對方自身意誌、所掌握的秘傳、還有精神強弱等來設計不同的針對手段的。

    陳傳和許多神之相格鬥家交過手,也在天機教待過一段時間,對玄教路數不說知之甚詳,也算是有一定了解的。

    現在感受到對方的出手,不用去多想,就知道對方的用意還有攻擊的強弱。

    此刻他什都沒有做,連一元神印都沒有做運用,直接就靠自身的身體去承受這一擊。

    不出預料,僅激得靈性之火微起漣漪,根本沒能對他造成什侵害。

    而他在承受的同時,足尖一點,身上光芒湧動,試圖衝去對方所在。

    不過在他與之脫離的一瞬間,卻發現自己盡管沒有被儀式立刻排斥出去,可感應之中忽然失去了辟靈子的蹤影。

    他眸光微閃,瞬間大明光式向外撐開,籠罩住了整個空域,可是依舊察覺到不到對方,於是身往後落,瞬間又回到了原位之上。

    與此同時,辟靈子的身影又一次的出現了。

    他琢磨了下,剛才那一刻,從剛才那個情形來看,很可能是他在脫離石塊之後,雙方就會處在兩個相對獨立的場域之內。

    所以說,自己想要碰觸到對方,那至少要把大部分力量維持在這。

    那能否用力量破除整個儀式呢?

    這怕是不能。

    他剛才就試著看過了,這個儀式應該是和外間的空間場域結合為一體的,除非他有能力一口氣將這一整個身外天也破壞了,不然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隻是這樣一來,對方就憑此限製住了他的移動。

    不過這也沒什,不衝出去也不代表著沒有其他的打法了。

    這些念頭於瞬間轉過之後,他抬手對著前方一點,一道白金色的靈性光華就朝著對方站立的位置轟然射了過去。

    辟靈子剛才那一擊沒有在陳傳身上取到任何效果,馬上就知道之前季少遊告知他的情形不虛,這位恐怕在肉身和精神兩段都不存在任何短板。

    所以普通的攻擊秘術恐怕對其根本不起作用,必須要用一些獨特的手段才能與之對抗。

    而他通過神之相高超的敏銳性,先一步察覺到了陳傳身上那靈性之火的湧動,他立刻判斷出這是靈性衝擊。

    他不準備硬抗,神相立刻向外散開,而這一舉動,其實同樣是從石塊上脫離了。

    陳傳眸光微閃,因為儀式空間有著彼此受限一致的前提,這也意味著對方在神氣分散之際,同樣無法以常規方式感知到他。

    然而他發現,自己卻依舊可以順利觀察到對方,心中頓時了然,當戰鬥的某一方離開石塊之後,隻是自身察知不到對手,但這並不會阻擋來自對方的觀察。

    看來好像很公平,但實際上對手占了一個小便宜,因為他身為人之相注定是主要的進攻者,很多攻擊方法是要近身展開的。

    反而對於辟靈子來說應該沒有多少影響,對方身為神之相,又對這個密儀空間較為熟悉,說不定有別辦法繞過正常的感應來找他,比如說某些用於觀察的秘術。

    他望著那些分散的神氣,神氣分散之後靈性衝擊自然可以避開,不過那隻是麵對一般人,在他這,可不代表攻擊就結束了。

    他意念一轉,那一束靈性衝擊倏然一分,化為無數分散的靈性之火,向著每一道分散開來的神氣追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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