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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幽都前線收到了來自作戰指揮室的新指示,接下來的軍事行動目標,就是清剿盤踞在虎牙嶼上的舊朝毅王。

    並說情報部門稍後會將相關的詳細情報送達,希望前線指揮部收到後視具體情況擬一份行動報告。陳傳接到指示後,思索了下,虎牙嶼上,包括毅王在內總共也隻有三名洞玄觀格鬥家。

    如果隻是清理其人及其手下勢力,實際上並無難度。

    不過可能這位有禪教在背後支持,事情一涉及到禪教,情況就變得複雜了。

    禪教六大寺,除卻小覺寺,如今大部分應該都在交融地,彼此還可能守望相助,其所擁有的上禪數目至今不明,最主要的是還有擁有一定的上層力量。

    其實自八百多年兩教相爭失敗後,禪教似乎吸取了以往的教訓,絕不和世俗政權發生正麵衝突,最多隻是從側麵施加影響,好方便自己及時抽身,所以禪教絕無可能為了毅王出手,也不值得,但上麵製定計劃前不會不考慮最壞的情況。

    可既然剿滅毅王是既定的策略,那具體到他們這,隻要考慮怎打就行了。

    他最傾向的方式,就是集中起現在所有的力量,奔襲虎牙嶼,將之拿下就可以了,不用去管禪教如何想。

    當然,大轟撞後可能局麵會另有不同,但要是顧忌這個,那什事情都不要做了。

    可即便這想,他還是把鳴乘子喊過來詢問下,因為這位對交融地,對禪教都較為熟悉。

    鳴乘子聽說接下來就是剿除毅王,他對此十分支持。

    “玄機毋庸多慮,禪教在交融地固然勢大,然其敵亦多,我玄教雖星散四方,可教友仍眾,與禪教之爭亦從未有過停歇。

    且當年禪教進入交融地後,曾大肆降伏域內神怪,以納為從眾,此舉得罪上古神祇至深,至今彼此相互牽製,如此情勢之下,斷無可能為一前朝餘孽與大順為敵。”

    陳傳點了點頭,不過鳴乘子說禪教和那些神祗長久不對付,這樣看起來,在對抗那些天外存在的立場上,雙方或許是一致的。

    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了,他現在身為前線指揮,隻要管眼前怎做就行了。

    因為目前具體的情報還沒有遞送過來,所以他沒有急於定策,決定還是先處理海西道裂隙的事情,回來再處置這件事。

    於是他留下了一具力量分身,自己則喊上穆曉人、鳴乘子兩人,隨後飛離幽都,自安北道中心城出來,再一路行至海西道,來到了那座不大的湖水之前。

    蔣令淮三天前奉命鎮守在這,之前已經得到了電報通知,此刻見到他們到來,上來敬了一禮:“指揮陳傳說:“蔣將軍,有異常?”

    蔣令淮回答說:“沒有。這幾天沒有人從這出來過,裂隙也沒有打開過,倒是有海西道的人來問詢過情況,我告知他們這片區域已經被劃為軍事管製區,需要過後依例進行處理,他們也就回去了。”陳傳微微點頭,這列為軍事管製區自然也是有依據的。

    當時永王戰死在此,這種異化組織活性化極高的人,其遺落下來的碎屑難說會不會對土地和生物種群形成汙染。

    等到戰後,整片區域都是要進行清理並禁止外來人員入內的。

    他來至湖水之前,將那一枚從聞光帝處得來的黑色符器取出。

    這東西才拿到外麵,手中就感覺到了微微的震動,似乎就要脫手飛去。

    這下他能肯定這東西的確是打開這的鑰匙了。

    手指一鬆,符器自行飛去,倏地飛至湖水中心,並停在那不動。

    過一會兒,沿湖分布的石塊開始了微微的震動,整個湖水上方生出了一道藍光,隨後湖水上空的大氣競是向內凹陷,特別是以那枚符器存在的地方,好像深深融陷進去了一般,並產生了一個非常明顯的大氣漩渦。

    數息之後,轟隆一聲,當中撕裂開來一個巨大的裂隙,一絲絲藍色的光亮自溢散出來。

    隻是這個裂隙並不大,並且在擴散到一半之後似乎就要往收縮了,並且回縮速度極快。

    陳傳看到之後,背後忽然有一個虛影出現,一隻大手伸向內部,猛然扒住了裂隙的邊緣,隨虛影往進入,另一隻手再伸出,擋在另一邊裂隙之上,隨後雙臂使力,緩緩往外撐。

    這個裂隙不斷的閃爍著,隨後在三人麵前逐漸向外擴大,最後到了差不多二十來米左右,終於穩固不動了。

    鳴乘子看著暗自驚歎,能做到這種地步,可不單單要有對抗裂隙的力量,也必然是對裂隙開闔具備一定程度上的了解的。

    而能做到此事,說明這位一定曾反複出入過對麵,這等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他覺得自己投靠這位還真沒做錯。

    陳傳這時散去外相,稍作感應,不難感到自己當初投入進去的那一縷紫氣就在其中,所以對麵應該就是自己所要找尋的地界了。

    他對蔣令淮關照了一聲:“蔣將軍,我們要進去一趟,勞煩你依舊守在這,不要讓人進來,如果三天之內我們沒消息,請以電報通知範督軍。”

    蔣令淮敬了一禮,“指揮放心,有蔣某人在這,保證不會讓一個人漏進去。”

    陳傳點了下頭,就當先往進去,鳴乘子和穆曉人隨後跟上。

    光芒微微一晃,眼前景物霎時變幻,三人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山壁夾縫之中,上端和前方都僅能看到一線天空。

    能見那枚符器正飄懸在山隙的正上方,他一伸手,摘了下來,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投落的那縷紫氣居然也飄懸在這。

    看這情況,倒像是被人排斥出來的,那天那個年輕玄士絕無這等本事,那要是這片界域很獨特,要就是這有高人了。

    他意念一動,將那一縷紫氣收了回來,隨後沿著這條夾縫往外走,到了前方的平台之上,朝外看了一眼怎說呢,第一眼倒是給了他不少驚豔。

    這的景物的鮮明程度遠勝外界,好像是天地精粹都凝聚在此。

    湖水碧綠,清澈見底,蕩漾盈盈波光,天空瓦藍,不含一絲雜質,燦燦天光投落下來,仿佛將這片沐上了一層暖融融的金光。

    他們這的站著的地方有一條小道向下延伸,直通下方的大湖,那有一根根湖底立起的石柱,露出水麵的部分排列成一條跨越湖麵的通道。

    而在湖對麵,則是一座筆直聳立的山壁,壁上開鑿出曲折向上的崖道,在最頂端,則有一座仿佛用黃金白玉修築起來的宮觀,即便隔著這遠,也能清晰看到柱牆外部那極盡精美的花紋和浮雕。鳴乘子看了幾眼後,非常確定的說:“玄機,此間山水定勢各依玄理,卻無塵俗規矩,此定是我玄教前輩高人所布。

    且這是一處“身外天’,玄機請看……”

    他伸手往上一指,“若用大順之定名,我等此刻當已是身處對麵天地之中了。”

    陳傳往上看去,眉心微微一閃,天目霎時透過那澄澈天空落去天幕之外,那無垠天幕似有邊界,還看到了一層灼眼的光亮。

    的確,這就是在對麵世界之中。

    不過他知道,強大生物的場域是會不斷向外擴張,最終形成一個獨立並長久存在的界域。

    天機教的記載之中,這種就叫作“身外天”,不過能營造出這一片界域,毫無疑問是涉及到上層力量了。

    而此時此刻,湖對岸的宮觀之內,有一個年輕玄士正以樹枝劃沙,教兩個小童辨字識法。

    這時他察覺到了外麵的動靜,看了一眼,安撫好那兩個小童後,站了起來,對著宮觀後方一揖,說:“師伯,裂隙已開,似大順那邊來人了。”

    麵有一個溫潤聲音傳出來:“貴客已至,你便代我去迎一迎吧。”

    “是,師伯。”

    那名年輕玄士聞言一禮,轉身出了宮觀,看了看前方人影,就乘一道光芒從山崖下來。

    山道那一邊,陳傳正打量著周圍,並沒有急著四處走動。

    畢竟這是在他人界域之中,就算他對自己的本事有信心,行事也該小心一些。

    鳴乘子則在一邊觀察,看周圍有無儀式困阻。

    這時他們忽然看到,一道細芒光朝著他們這過來,隻是來人不過尋常玄機武者的水平,過來時也刻意放緩了速度,所以三人隻是看著,沒有做出什動作。

    不一會兒,那道光芒到了三人麵前,光焰收起之後,一個年輕玄士出現在了那,他對著三人一禮,恭敬開口:“在下季少遊,見過陳玄機,見過鳴乘高功,見過這位將軍。”

    陳傳在他來時就看出來了,這人應該就是那一天就是跟著聞光帝一起到來,並開啟了裂隙的年輕玄士了。

    隻是這人精氣神與那天相比,卻與前幾天有些不同,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鳴乘子看了看他,忽然問了一句:“你是斷塵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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