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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失蹤的小羊羔(7)

      “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能一天之內進出汙染區五次?短時間內,這點程度的汙染還影響不了我。”她巧妙地避開了真正的原因,直接將結論拋回,“所以,隻能證明一件事,是你們的視覺被幹擾了,看錯了頭頂的東西。”

      道格看著蘇寧瓏,眼神中綻放一種罕見的的熱切,“小孩,看在我好歹是你那位好友的老師份上。等這次回去,能分享一下你這‘百毒不侵’的經驗嗎?”

      他雖然平時有點小氣,尤其見不得別人亂動他的寶貝工具,但在關乎生存和力量提升的大事上,卻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任何能有效對抗汙染、增強自身的手段,他都渴望了解甚至掌握。

      他誠懇地提出請求,蘇寧瓏倒不好直接拒絕。

      隻是,她心清楚,這方法的核心在於修真傳承,對現代人來說,門檻高如天塹。

      “經驗可以分享。”她直言不諱:“但問題是,你們大概率用不了,強行嚐試的話,搞不好會變白癡的。”

      修真人士的修煉法門和運用技術,在習慣了現代科技和異能體係的人看來,往往顯得玄奧莫測,甚至帶著點“邪術”或“巫術”的詭異色彩。

      但蘇師父製造的聖器,效果卻是實打實的,確實為獵人群體對抗汙染提供了巨大助力。

      正因如此,就在今年,“修真”這一獨特體係,被官方正式納入了“靈者”的範疇。

      隻可惜,這套體係對天賦和心性的要求太過苛刻,否則,想拜入蘇師父門下的隊伍,恐怕能從雙子星一直排到鄰近的星係。

      道格是個聰明人,聽出蘇寧瓏話的潛台詞,這屬於人家的“獨門秘術”,強求也學不會。

      他識趣地沒再追問,隻是心盤算著,反正自己的學生雷青崖是蘇寧瓏的好友,私下讓雷青崖去套點話,或許能挖出些有價值的信息。

      他不需要照搬,找點靈感也是好的。

      而且現在也不是聊天的時機。

      一旁的佟梓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眉頭微蹙:“等等,如若我們已經被影響了,視覺出現偏差,為什我們的崩解指針數值,至少我的,並沒有劇烈變化。”

      她不由得擔心起留在汙水室的雲斐等人,“雲斐他們那邊情況恐怕更糟。”

      蘇寧瓏搖了搖頭,目光投向走廊深處那濃得化不開的陰森:“這就像一個失控的生物實驗室,天知道他們到底造出了什鬼東西。不親眼看到源頭,我也分析不出具體原因。”

      她坦誠地表示,汙染的形式超出了她的認知。

      佟梓和道格雖然認可蘇寧瓏的分析,但在詭譎的汙染區內,一個始終保持滿值SAN值的人本身就透著不尋常。

      出於謹慎,兩人都下意識地示意大家,包括蘇寧瓏在內,彼此之間再拉開一點微妙的距離。

      隊伍繼續沿著錯綜的走廊前進,由道格負責開門。

      隨著不斷深入,奇妙的變化在星警們身上悄然發生。

      他們眼中原本清晰的“能源傳輸線纜”景象,開始扭曲、變形,逐漸被盤根錯節,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樹根”所取代。

      強行“矯正”的認知並未給他們帶來安心,反而神經繃得更緊,神色愈發凝重。

      走在側翼的火蜥眼皮開始變得沉重,邊走邊感覺到強烈的精神壓力,他甩了甩頭,腳步一頓。

      目光被旁邊一條覆蓋著厚厚褶皺樹皮的“管道”牢牢吸引。

      那褶皺的紋路帶著某種詭異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越湊越近,幾乎要將臉貼上去仔細端詳。

      就在他心神被完全攝住的那,樹皮猛地扭曲凸起,凝聚成一張猙獰咆哮的木質人臉。

      人臉搖晃幾下掙脫束縛,朝著火蜥的麵門凶狠地“撲”來。

      森寒的惡意令火蜥動彈不得。

      蘇寧瓏的感知幾乎在異變發生的瞬間就捕捉到了危險。

      倏然轉身,手腕處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微光。

      下一刻,十多片薄如蟬翼的銀色金屬刃片憑空飛出,快如閃電般地組合變形,形成一麵小巧堅固的菱形盾牌,懸停在火蜥與那咆哮木質怪臉之間,充當屏障。

      火蜥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和救援嚇得魂飛魄散,身體在退後的時候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向後摔倒,狼狽地跌坐在地。

      他嘴唇哆嗦著,臉色慘白如紙,指著盾牌後方的空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那…那是什鬼東西?”

      “怎回事?!”狐狸反應極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攙扶火蜥。

      “臉…那有一張臉,它衝我吼。”火蜥驚魂未定,手指顫抖地指向剛才“扶手管”的位置。

      餓狼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眉頭緊鎖:“火蜥,冷靜點!那隻是根普通的扶手管道,你是不是太緊張產生幻覺了?”

      火蜥使勁眨了眨眼,再定睛望去,剛才布滿褶皺樹皮的恐怖景象消失了,儼然隻是一根普通不過的金屬扶手管。

      難道……真的是幻覺?

      “他剛才沒看錯。”蘇寧瓏清冷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火蜥的自我懷疑,“確實有東西潛伏在那,隻是暫時隱匿了。火蜥,你的SAN值,是不是掉得很厲害,對方明顯有意識地針對你,試圖入侵你的精神。”

      火蜥聞言,慌忙翻過手心查看崩解指針,赫然顯示著,54。

      短短兩三分鍾的交鋒,他的精神穩定值竟暴跌了至六十以下。

      狐狸與餓狼的SAN值則跟剛剛差不多。

      “該死。”狐狸低罵一聲,手掌用力按在火蜥劇烈顫抖的肩膀上,試圖傳遞一絲力量,“火蜥,撐住!要不,我們先送你出去?”

      他看向蘇寧瓏、佟梓和道格,尋求意見。

      蘇寧瓏立刻搖頭,語氣凝重:“我不建議這樣做。既然這已經是汙染區的核心地帶,想單獨突圍出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我估計雲斐那邊也出事了,我們進來的那條通道,恐怕早已被那些活著的樹根徹底堵塞了。”

      

      “全是樹根?我怎沒看見?”佟梓道。

      道格同樣疑惑,“通道內不都是木頭與金屬搭建的支架?”

      蘇寧瓏斬釘截鐵地否定,“頭頂、牆壁、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樹根。明明周圍全都是。”

      佟梓和道格麵麵相覷,這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從踏入這片區域的那一刻起,視覺就已經被輕度扭曲了,陷入了秘靈編織的幻覺之中。

      “你一開始怎沒說?”

      蘇寧瓏被問得愣了一下,對她而言,這種“樹根通道”的景象,在上輩子無數次的執行任務中已經司空見慣。

      那些盤根錯節的樹根,在她看來,就是很正常風貌。

      時間的流逝並未能完全抹去這些根深蒂固的“常識”,以至於她偶爾會下意識地將這些景象視為“理所當然”,忽略了他人可能完全無法感知。

      更重要的是,她確實沒有在這些樹根上感應到任何異常的不祥氣息。

      它們在她眼中,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植物根係。

      “我……我不知道你們看不見。”她解釋道,“我看你們都自然地避讓著那些樹根走路,就以為你們和我看到的一樣。至於你們提到的金屬支架,那確實也存在的,隻是被樹根包裹或者取代了部分。所以,我真的沒想到連肉眼可見的物理景象也會出現這大的認知偏差。”

      為了確認退路,道格飛速折回他們剛剛通過的那扇門,打開門扉。

      門後的景象,如同最深的噩夢具現,讓本就瀕臨崩潰的火蜥瞬間窒息。

      麵哪還有半分通道的影子,眼前隻有一片瘋狂蠕動的樹根之海。

      它們如同活物的血管般虯結纏繞,將空間徹底填塞封死,連一絲可供人側身通過的縫隙都沒有留下。

      更恐怖的是,這些樹根仿佛嗅到了活人的氣息,蠕動的速度驟然加快,如同擇人而噬的巨蟒群,朝著敞開的門縫洶湧撲來!

      “該死,退路被徹底堵死了!”道格臉色劇變,用異能扭曲門板,也封死了鐵門。

      他能感受到門板後傳來令人心悸的撞擊和摩擦感。

      “這些鬼東西,是在驅趕我們,把我們逼向深處。”道格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崩解指針,數值已經滑落到95,“SAN值在持續下降,它似乎有行動了,多待一秒,我們的處境就危險一分。”

      狐狸的目光緊緊鎖定著火蜥。

      現在的火蜥,眼睛隻剩下被恐懼徹底吞噬的空洞。

      他顫抖著說:“對不起,隊長。我動不了,真的……動不了。”

      火蜥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恐懼凍僵。

      內心深處,無數被遺忘的童年陰影,被嘲笑的窘迫,被孤立的無助,混雜著此刻憑空滋生的、光怪陸離的恐怖幻象,如同沸騰的毒液般瘋狂翻湧。

      他感覺自己深陷在一個無法醒來的粘稠噩夢,沉重的恐懼像水泥般灌滿了四肢,連抬動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手背飛快掉落的SAN值,顯示他要快失控畸變。

      蘇寧瓏蹲下身,飛速從隨身的小包迅速取出一粒散發著微弱草木清香的墨綠色藥丸,遞到火蜥麵前:“張嘴,把這個吃了。這是試驗藥,我師父用秘法搗鼓出來的‘凝神丹’。目前為止,隻有我和雷青崖試過。它能強行刺激你的精神,讓你集中意誌,暫時鎮定下來。但是……”

      她語氣嚴肅,“它有個明確的副作用,如果你的SAN值在藥效期間繼續暴跌到某個危險閾值以下,你的身體會通過劇烈的嘔吐來強行驅逐汙染,維持最後一絲清醒。這過程會很難受。”

      佟梓敏銳地捕捉到一個關鍵點,疑惑道:“你自己進汙染區幾乎不掉SAN值,怎這清楚這個副作用?”

      現在是問這個時候嗎?

      蘇寧瓏臉上露出一絲“這還用問”的表情,輕鬆地指向不在此地的某人:“這不是還有雷雷。她可沒我和師父的本事能一直保持高SAN值,試藥的時候,咳,反應比較‘明顯’。”

      道格在一旁聽著,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掠過一絲心疼,自家那個傻徒弟,試藥的時候怕是遭不少罪喲。

      火蜥的狀況已經刻不容緩。

      他癱軟在地,別說吃藥,連吞咽的力氣似乎都喪失了。

      狐狸看著隊友瀕臨崩潰的狀態,又瞥了一眼那不斷傳來撞擊聲的門,心知肚明:在這步步殺機的汙染區,原地停留就等於坐以待斃,把生命拱手獻給那未知的秘靈。

      能跑,才有生機!

      無論蘇寧瓏這藥丸是否可靠,她本人是否值得完全信任,都必須一試。

      他毫不猶豫地接過蘇寧瓏手中的藥丸,沉聲道:“火蜥,堅持住!把它咽下去。”

      餓狼迅速幫火蜥解開頭盔的鎖扣,一股混雜著植物腐爛與鐵鏽的濃鬱腥甜氣味立刻湧入火蜥的口鼻,刺激得他胃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幹嘔起來。

      狐狸沒有絲毫猶豫,趁著火蜥張嘴幹嘔的瞬間,眼疾手快地將那粒墨綠色的藥丸塞進了他嘴。

      “咳咳咳。”火蜥被嗆得劇烈咳嗽。那藥丸入口即化,瞬間化作一股粘稠微苦的液體,牢牢地附著在他的口腔和咽喉壁上,想吐都吐不出來。

      藥效起效的速度快得驚人,剛才還抖得如同風中落葉的火蜥,身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了顫抖。

      那股將他拖入深淵的冰冷恐懼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按了下去,腦海中瘋狂翻湧的恐怖畫麵也瞬間被屏蔽淡化。

      他的雙眼重新聚焦,眼前的景象終於清晰穩定下來,不再是扭曲跳動的噩夢。

      餓狼立刻幫他將頭盔重新戴好扣緊。

      “感覺怎樣,兄弟?”他關切地問。

      “好多了……”火蜥的聲音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不再破碎,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瞥了一眼手心的崩解指針,數值從三十多止住,並且開始回升,停在了63。

      看著前方蘇寧瓏的身影,他心湧起一股感激,幸好這次任務跟的是蘇寧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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