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之後的世界,規則悄然改變。/珊葉/屋- ~免\沸_躍/毒/
無形的“偶像包袱”被他人一層層地套在她身上。
若她此刻再敢跳上桌子?光是想象一下星淵那張瞬間黑下來的臉就夠受了。
他肯定會第一時間把她拎下來,然後痛心疾首地斥責她把剛擦的桌麵踩髒。
對待小孩子與對待大孩子,就是如此的雙標。
雷青崖拿著通訊器走到了院子外稍遠些的地方,接通了母親的電話,語氣帶著明顯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媽,雷霆樺怎會進了星聯盟?爸爸那邊沒發火嗎?他怎可能同意……”
她的聲音隨著腳步漸行漸遠,顯然在和母親深入討論關於弟弟入學的始末。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氣喘籲籲地跑進了院子。
來人正是雷霆樺的領路人,他跑得有些急,額頭上沁著薄汗,呼吸還有些不穩,見到蘇寧瓏便連忙道歉兼道謝:“打擾了,蘇同學。真是萬分感謝您剛才對小雷的照顧,這孩子沒給你們添什麻煩吧?”
他的語氣真誠而帶著點後怕。
蘇寧瓏聞聲轉頭,看清來人時,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認得這位領路人,正是當初負責那個麻煩精小菲比的領路人。
顯然,這位先生也被小菲比折騰得夠嗆,聽說為了不讓小菲比闖禍,他每天都盯著,不願意給小菲比私人空間。
也正因如此,他成為領路人中,被投訴次數最多的那個,害自己兩三年都無法去幼兒分配中心
“沒關係,雷霆樺是雷青崖的弟弟,我們多關照他是分內之事。不過他剛才被一個叫小菲比的孩子威脅要錢,你以後多關注他的安全。”
小菲比能做出釋放秘靈,慫恿他人傷害不順眼對象的事,其秉性之惡劣便已不言而喻,絕非善與之輩。
領路人聞言,臉上掠過一絲明顯的驚訝,他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雷霆樺,目光隨即又投向院外那道漸行漸遠的高挑身影
這兩人竟是姐弟?難怪他之前費盡心思也查不出雷青崖的真實背景。
他確實知道雷青崖姓雷,卻從未將其與雷霆樺聯係起來。
畢竟,在他乃至大多數人的印象,雷青崖僅僅是蘇寧瓏身邊那位低調的助理。
一直以來,雷青崖對外都隻以“蘇寧瓏助理”的身份示人,唯有內院的少數人才知曉她真正的師承,她是道格的門生。?x/i?n.k?s·w+.?c?o·m\
而雷霆樺這邊呢?
初入校門時便嚷嚷著要找姐姐,卻隻知道姐姐的名字叫“雷青崖”,至於姐姐在學院具體做什、是不是學生,一概不知。
領路人理所當然地推測,雷青崖大概率是在某個秘密部門工作,雷霆樺這般沒頭沒腦地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於是他暫時安撫住雷霆樺,打聽了幾天找不到人,便去信息部留言尋人,想著這樣更穩妥。
誰料,剛一節課的功夫,這個懵懂的小孩竟自己行動了起來。
回想起來,領路人仍不免有些後怕。
幸好他誤打誤撞遇見了蘇寧瓏!領路人比誰都清楚小菲比是個什難纏的“魔鬼”,換作旁人,在那小鬼手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後果不堪設想。
“太感謝了!真的萬分感謝您及時出手相助!”領路人語氣中的感激之情溢於言,有小菲比做前車之鑒,他非常珍惜雷霆樺。
雷霆樺除了偶爾有點小調皮,平日簡直是天使。
“不必客氣,他是雷青崖的弟弟,自然也算是我弟弟了。日後若再遇到麻煩,可以直接聯係星淵,我們定會第一時間幫忙解決。”
這學院,像小菲比這樣頑
劣的學生從來就不止一個,每屆總有那幾個刺頭。
有的能通過引導走向正途,有的則需要持續約束看管,至於那些屢教不改、劣性難移的,待到十二歲成年之際,便隻能將其請出校門,移交社會規則去打磨棱角,或者說是“管教”了。
這便是學院應對頑劣者的不同路徑,也是現實的選擇。
雷霆樺與雷青崖這對姐弟相認後的相處模式,與其說是親情流露,不如說是怪阿姨在逗弄鄰家小侄子。
與雷媽媽通過電話後,雷青崖二話不說,從角落拖出當年蘇寧瓏和查理玩剩下的舊玩具車和機械人模型,一股腦兒塞給雷霆樺,言簡意賅:“拆著玩。”
這還不算完,她又不知從哪兒翻出一把給小孩練手用的、鋸小樹枝的迷你木鋸,順手在他麵前放上一塊沉甸甸的厚實木塊,下達指令:“鋸開,三段。”
更讓雷霆樺跳腳的是那隻叫“白菜”的鸚鵡。
雷青崖不知從哪翻來兩隻雪蟬,在白菜眼前晃悠,美其名曰“幫白菜減肥”,慫恿它去啄雷霆樺的衣角。
白菜果然“不負眾望”,撲棱著翅膀追著雷霆樺一通猛啄,專挑他新換的衣服下口,啄得他吱哇亂叫,滿院子亂竄,最後氣急敗壞地發誓一定要逮住這隻“惡鳥”報仇雪恨。優-品_稅/枉. -免^費悅?黷\
一旁的領路人看得目瞪口呆。隻見雷霆樺那身衣服很快就被豆大的汗珠浸濕,緊緊貼在身上。
,!
這……這純粹是在折騰小孩吧?他心底忍不住嘀咕。
但不得不承認,雷青崖這看似胡鬧的策略竟然頗為奏效。
雷霆樺那仿佛永遠用不完的精力,在這連番的“折騰”下迅速見了底,亂跑的毛病也暫時被“治”住了。
待到離開時,小家夥非但沒像往常那樣扭捏著不願走,反而累得腳步虛浮,卻還強撐著精神,甕聲甕氣地表示:“下次我一定抓住白菜!”
“哼!一個菜雞,膽敢跟本大爺戰鬥?”白菜神氣活現地昂著小腦袋,挺著胸脯,得意洋洋地炫耀著它那“鋼鐵般”堅硬的鳥爪,仿佛剛剛打贏了一場史詩級戰役。
“你很懂呀,雷雷。”蘇寧瓏看著這雞飛狗跳後略顯安靜的院子,不由得對雷青崖這另類的“帶孩子”技巧表示詫異。
雷青崖幽幽瞥了蘇寧瓏一眼道:“你應該最清楚原因。我早就想試試這樣做有沒有用。”
你這說,我可就不高興了。
蘇寧瓏堅決否認自己四歲時也曾是這般能折騰。
……
兩天後,一則消息如驚雷般炸響,不僅撼動了星聯盟學院,更震驚了外界。
整整三十名原本極有希望進入外院的優秀新生,竟連同數名外院學生集體遞交了退學申請,毅然轉投星耀聯盟麾下。
小菲比、周煜也在主動退學名單中。
麵對蜂擁而至的媒體鏡頭,這些離校的學生眾口一詞,聲稱自己在星聯盟遭遇了“不公平待遇”,但當被追問具體細節時,卻語焉不詳,隻丟下一句“讓媒體自己去查”,留下無盡的猜測空間。
不明真相的公眾,自然而然地聯想起不久前的直播采訪。
畫麵中,無論是老師還是工作人員,對蘇寧瓏的態度都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偏袒。
於是,一個“合情合理”的推測迅速蔓延:定是星聯盟內部某些人為了搶奪有限的資源,不公地傾斜給了特定對象(比如蘇寧瓏),才最終逼得這些學生忍無可忍,集體“跳槽”至星耀聯盟。
質疑的聲浪隨之洶湧而至,矛頭直指星聯盟的教學理念與公平性。
恐慌情緒開始蔓延,短短時間內,又有十多名今年剛入學的新生被憂心忡忡的家長接回了家。
就在這風口浪尖,星耀聯盟不失時機地落井下石。
他們早已今非昔比,麾下精心培養的網紅們紛紛對外發聲,以“公正”為名,高調宣稱“星耀聯盟承諾絕不偏袒任何學生,確保每一位學子都能獲得最純粹的精英教學!”
看似冠冕堂皇的宣言,弦外之音卻無比清晰,矛頭直指星聯盟的“偏袒”行為。
緊接著,聞風而動的新聞營銷號傾巢而出,鋪天蓋地的文章以“過來人”的口吻,開始大肆渲染、指責星聯盟采用“非人”的嚴苛教學方式,稱其培養出的都是些“冷血無情”的魔鬼。
更有甚者,將矛頭精準地對準了風暴中心的蘇寧瓏。
“看看直播還不明白嗎?像蘇寧瓏那樣囂張跋扈的學生,隻要戰力夠強,在星聯盟就能獲得意想不到的袒護和支持!”
“姓蘇的在鏡頭前那副目中無人的高傲嘴臉,還不夠清楚?真不懂你們為何還在無腦追捧她。”
“崇拜的對象能不能正常點?非要崇拜一個手上沾滿血腥的‘儈子手’?”
“要我說,那小的年紀就能爬上二星獵人的位置,誰知道她腳下踩著多少人的‘屍骨’才上位的?”
在這場愈演愈烈的輿論風暴中,那些陳詞濫調再次被翻湧出來。
攻擊者們刻意忽略了“二星獵人”這個稱號本身所蘊含的含金量,反而緊緊抓住一兩個所謂“專業人士”的片麵解讀大作文章,以此為筏子,不間斷地向星聯盟學院傾瀉著汙言穢語。
“星聯盟高層原本精心策劃,將蘇寧瓏推向前台作為學院未來的光輝門麵,此刻看來,這步棋恐怕要陷入泥沼,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本來就不該推一個小孩出來,要我說,都是星聯盟的錯,教出一個冷血種。”
“唉,這小孩那聰明,可惜了,要是交給星耀聯盟教導,一定能更積極向上。”
“你可惜,我們不可惜。滾遠點,別來蹭星耀聯盟。”
……
蘇寧瓏的朋友們憂心忡忡地齊聚在洋祝的小院,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抑製的憤慨。
宋琉氣得一掌拍在石桌上,震得杯盞輕響:“豈有此理!什叫‘儈子手’?按他們這荒謬邏輯,獵殺畸變體和寄生體都算殺人,那前線浴血奮戰的獵人們,豈不是接近一半都成了‘儈子手’?簡直荒謬至極!”
玄希眉頭微蹙,冷靜地分析著動機:“我比較在意的是,這樣處心積慮地針對寧瓏,對他們究竟有何益處?”
“抹黑星聯盟最具潛力、最有前途的學生,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星耀聯盟!”雷青崖積攢一肚子氣。
那些報道中使用的字眼之惡毒,仿佛將蘇寧瓏描繪成了十惡不赦的罪犯,全靠學院包庇才得以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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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平日交集稍少的辛意和宋琥也出現在院子,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平之色,顯然也是為蘇寧瓏遭受的無端指責感到憤懣。
作為這場風暴中心的當事人,蘇寧瓏本人卻異常平靜。她甚至沒有抬頭,正專注地在紙上寫著什,仔細一看,竟是在淡定地為今年的清靈茶葉定價,仿佛周遭的驚濤駭浪與她全然無關。
“寧瓏,外麵都鬧成這樣了,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終於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問話的,自然那是膽子最大的連辛意。
“不生氣。”蘇寧瓏臉上沒半點變化,平靜地拋出一個出人意料的觀點:“對方這樣處心積慮地將我和星聯盟深度綁定一起炒作,其用意,肯定是想把我徹底釘死在星聯盟這條船上。”
眾人:“???”
不是……按照常人的思維,遭遇如此洶湧的汙名化攻擊,難道不是越
快撇清關係、脫離是非漩渦的中心越好嗎?
他們今天聚在這,很大程度上就是擔心蘇寧瓏被這些風言風語傷到,一氣之下離開星聯盟,所以想表達堅定的支持,希望她別被影響。
可她的反應和解讀,完全顛覆了大家的預期。
“好!那我們先走了!”連辛意覺得自己杵在這兒也幫不上忙,不如趕緊開溜,省得蘇寧瓏心血來潮給他上強度。
事實證明,連辛意的直覺非常準。
“走?既然來了,就別想空著手回去。都跟我去莊園,打包東西。”
今年份的清靈茶葉已然炮製完畢,隻待裝袋售賣。
於是乎,眾人聚會的畫風陡然一轉。
轉眼間,他們便從洋祝的小院轉移到了莊園深處的小工坊外廊。
這是負責莊園的農人們閑暇時聚集的地方,常常一邊手腳麻利地打包著農產品,一邊天南地北地閑聊。
喜歡煉器師她不務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