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想,越是困惑。
“牧道友,你可知陳青源有何目的?”
深思許久而無果,厲瓊忍不住提出了這個問題。
“他想走出自己的道。”
他人不知其中隱秘,牧滄雁當然清楚。
唯有對長生仙道有了一定程度的研究,才可觸碰到這個東西。
牧滄雁現在所做的事情,便是斬斷與神州大道的聯係,掙脫束縛,闖破牢籠,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如此,方能往前更進一步,觸及長生道。
脫離牢籠聽起來簡單,實際上非常困難。既要保留一身根基和修為不受損害,又要斬斷與神州千絲萬縷的因果。
難!很難!
牧滄雁在舊古時期嚐試過幾次,皆以失敗告終。因此,他知道這條路有多艱辛,必須要準備充足,仔細謀劃。
“自己的道?什意思?”
厲瓊似懂非懂。
無麵人雖不語,但麵上的豎紋閃爍出了一道鋒利之光,緊盯著牧滄雁,期待解答。
“以自身為本,不借助所謂的天地契機,登臨帝位。”
可能是因為歲月悠久,內心孤寂而無人訴說,所以牧滄雁沉思了一小會兒,決定為麵前的兩人解答疑惑。
“不取天地契機,如何成帝?”
厲瓊頭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對此事並不認同,聲音冷淡,反駁道。
在他的世界觀之中,從未有過這樣的例子,甚至連傳說記載也沒有。
“明悟本心,以己證道。”
牧滄雁肅然道。
換言之,陳青源證道登帝,這個‘道’,便是他自己。
將自身演化成道,與天地秩序齊平,往後還可成長,未來能達到何種高度,無人可以預料。
“證道證己,這......從未聽說過。”
無麵人腹腔發音,嘶啞空洞。
“兩位道友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
牧滄雁的聲音不摻雜任何情緒,平淡如水。
“先不說此事是真是假,能否成功。我有一問,此舉有何意義?”
厲瓊隱約已經猜測到了,但不敢深想,需要從牧滄雁這兒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複。
牧滄雁言簡意賅:“成仙!長生!”
轟咚!
此言一出,如五雷轟頂,驚得厲瓊和無麵人身軀微顫,平靜的心湖驟起波濤。浪潮滾滾,愈演愈烈,宛如洪水決堤,氣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
簡單來說,以準帝之境奠定成仙根基!
何等離譜!何等荒謬!
出於身體本能,兩人的第一反應是質疑,不願相信此事。可是,牧滄雁沒有理由欺騙,刻意編出這樣的謊言,有什意義呢。
緊接著,厲瓊和無麵人想起了陳青源的逆天實力,遠遠超出了世間秩序的界限。如果陳青源在奠定成仙的根基,那這一切便能解釋得通了。
厲瓊和無麵人很想開口說話,表達心頭的震驚。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說些什,表情相當複雜:“這......”
瞠目結舌,心海震蕩。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棋局外的陳青源,萬般思緒湧上心頭,浪潮洶湧,難以平靜。
青銅古鍾坐鎮此界,陳青源可以安心療傷。
煉化了諸多資源,再加上道體的逆天資質,傷勢要不了多久便會痊愈。
陳青源穿著一件白衣,袖口繡著幾圈雲紋,周身環繞著千百縷玄韻,每一根發絲都流轉著若隱若現的無上道光。遠遠望去,好似一尊白衣謫仙,超凡脫俗,仙氣飄飄。
“聞所未聞。”
許久,厲瓊沙啞道。
雖然他竭力壓製著心頭的震駭,可依舊沒法做到。
任誰都不可能想到,長生仙道之路,能夠在神橋境界的時候便可打好根基。這條路異常困難,就算世人知道了,也不可能完成。
唯有無數年難得一見的萬古天驕,才有那一絲絲的概率可以成功。
“牧道友,你怎看?”
談到了陳青源這個人,厲瓊想要深度了解。
“他天資非凡,遠超我等。若能給他足夠長的時間,以己證道,大有可為。然而,盛世已至,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所以隻能鋌而走險,一步走錯,萬劫不複。”
牧滄雁鄭重回答。
老實說,牧滄雁挺羨慕陳青源的這份天賦,甚至是嫉妒!
他時常會想,若自己擁有著陳青源十之二三的逆天資質,經過多年謀劃,必可登臨長生尊位,俯瞰歲月萬古。
曾經,陳青源進入了葬禁區,與啟大帝見了一麵。
當時啟大帝給了牧滄雁一個中肯的評價:“天資一般,毅力非凡。”
若是牧滄雁的先天資質再高那一點兒,成就遠超現在。
後天資質確實可以提升,但先天本源難以變化。
“他想借機悟道,以特殊手段登臨至尊之位。”
難怪陳青源守在此地,原來是這個打算。
“他不會如願。”
牧滄雁冷聲道。
隻要陳青源敢走進來,牧滄雁定會出手鎮壓,不給他參悟諸帝本源之道的機會。除非太微大帝出麵,強行幹預。
真要到了那種局麵,牧滄雁和太微大帝爆發了大戰,棋局動蕩,眾人能否自保都是一個問題,更別說趁機參悟了。
“你與他有什仇怨?為何要這針對他?”
厲瓊不清楚其中的內情,比較好奇。
“他是一個變數,影響到了我的謀劃。”
早在三十萬年前的上古時期,陳青源差點兒便讓牧滄雁倒了大黴。如若陳青源成功進入了彼岸,必會引來大道本源的注意力。
屆時,要牧滄雁將一縷竊取所得的證道契機相贈,保證陳青源成功證道;要大道本源發現了彼岸異常,降下審判。
不管是哪個結果,牧滄雁都不想看到。
因此,不能讓陳青源逆登彼岸,必須要將他阻攔在外。
“懂了。”
雖然牧滄雁沒有做出詳細的解釋,但厲瓊和無麵人已經明白了。
“接下來,他會怎做呢?”
對於陳青源的動向,眾人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