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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陽子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幽光:“那批“心火之獸’已在路上!他們吞服的特製血沸丹,可無視痛苦,爆發出堪比妖魔的巨力,更不懼尋常刀兵!”

    “其爪牙所帶魔毒,沾之即腐骨蝕髓!”

    “那玄甲盾陣再堅固,被數百頭失去理智、隻知嗜血的魔化巨獸以血肉之軀硬衝……”

    “嘿嘿,貧道倒要看看,是他們手中的戟硬,還是瘋獸的骨頭硬!破陣隻在瞬息之間!至於那張遠……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品味絕世美味。

    “等玄甲軍陣崩潰的那,混在獸群中的“影毒衛’便會趁機突襲,直取張青陽!縱使其不死,也要讓他嚐嚐萬毒噬魂之苦!”

    宇文拓身上氣息震蕩,眼中殺意交織,泛起一絲血紅。

    “好,好……”

    大軍前行。

    亂石峪的血腥已被拋在身後。

    三千玄甲護衛著兩輛馬車,在官道上沉穩前行,仿佛剛才的截殺隻是旅途中的一點塵埃。

    陳武依然保持著最高警戒,玄甲軍陣外鬆內緊,每一步踏出都帶著無言的肅殺。

    數日後,隊伍抵達了秦、齊、魏三國交界處的一座邊陲重鎮。

    天雨鎮。

    此鎮地理位置特殊,三教九流匯聚,消息靈通。

    遠遠地,便看到鎮口人影綽綽,似乎有當地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提前等候。

    車馬漸近,隻見一群身著各異勁裝的人物肅立。

    為首三人氣息沉穩強大,赫然都是宗師境的人物。

    一位是腰間挎著雁翎長刀、留著三縷長髯的青衣男子,乃此地方圓百最強的幫派“鎮嶽刀門”的門主。

    一位是手持折扇、麵帶笑容卻眼神精明的錦衣中年人,是掌管此地商路、情報的巨商首領。還有一位是穿著勁裝、背負鐵臂弓的魁梧老者,乃是本地“強弓會”的會長。

    “鎮嶽刀門主餘連山.….…”

    “商行總管孟九陽……”

    “強弓會會長郭威……”

    三人齊齊躬身,聲音洪亮卻異常恭敬:“恭迎雲琴公主殿下!恭迎正成殿下!恭迎青陽侯爺大駕光臨敝鎮!”

    “敝鎮上下已備好清水食宿,侯爺及二位殿下旅途勞頓,還請入鎮歇息!”

    他們身後跟著一眾弟子、管事,個個大氣不敢出,眼神敬畏地偷瞄著那支沉默的鐵流和威嚴的車駕。在這些地頭蛇眼中,這三千黑甲玄衛散發出的氣息,比他們見過的任何一股軍隊都要恐怖百倍。人群中,幾個看似普通商隊護衛的大漢,目光飛快地在人群中掃視,同時不著痕跡地靠近。其中一人拇指輕輕頂開了腰間腰刀的刀鞘銅鈕,如同獵豹做好了撲殺前的準備。

    這正是隱藏於商隊之中的大秦暗探。

    看似平靜的迎候,暗流已在湧動。

    天雨鎮,成了風暴匯聚的中心點。

    馬車內。

    顛簸的車廂彌漫著微妙的茶香和塵土氣。

    王啟年斜靠在軟墊上,一隻腳甚至不羈地蹺起踏著對麵的軟座邊緣,又被張遠無聲的目光逼著挪開。他捏著小巧的紫砂茶杯,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侯爺,魏國這回下了血本了。”他啜了口茶,嘖嘖道,““心火之獸’,嘿,玉陽子那老牛鼻子把壓箱底的瘋子都放出來了。”

    “天丹宗試丹的魏國軍卒,全都心性迷失。”

    “三日前就藏在鎮西那幾家騾馬大店,跟熬鷹似的憋著呢,渾身冒邪光,看著就疹人。”他頓了頓,看著張遠刀削般側臉對著車窗,毫無反應,又自顧自說下去:“還有齊國的那些老棺材瓤子也按捺不住了。”

    “那位以“幽雲縛’成名的天榜“千機叟’司徒明樓,領著七八個老鬼,就埋伏在北街的酒樓上。”“喏,那個窗戶,半掩著那個。”他用下巴點了點車窗外某處。

    車廂內靜得隻有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響,和遠處市井的喧鬧。

    張遠的目光依然投向窗外流淌而過的灰撲撲街景,平靜得像一泓深潭。

    王啟年放下茶杯,雙手一攤,語氣帶著幾分看戲的輕鬆:“看這架勢,三股水都擰到一處了。”“魏國的瘋獸打頭陣,齊國的宗師瞅準機會抽冷子給你來一下,再加上那些不知道藏在特角旮旯的亡命徒……嘖嘖,這局棋,不好下啊。”

    他話語雖說著“不好下”,臉上卻絲毫不見憂色,反而透著一股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

    見張遠還是不搭腔,王啟年湊近些,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帶著點邀功的得意:“不過嘛……我老王辦事,你放心!”

    他得意地搓了搓手指。

    “看見鎮口迎接咱們那幫人沒?領頭的那個一臉富態的就是商會會長孟九陽,背鐵臂弓那老倔驢是強弓會會長郭威。”

    “嘿,老子在暗影司混了這多年,對付地方蛇頭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們倆,還有手上不少人,現在都已經是咱們的人了!”

    “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立刻反水,幫咱們把鎮的老鼠屎清理幹淨,還能擋住不少麻煩!”他笑吟吟地看著張遠,等著這位位高權重的侯爺對自己巧施妙手表示讚賞。

    在王啟年眼中,當年招攬張遠和陶公子進黑冰台,是他此生最得意傑作。

    這些年,眼看著張遠一步步走到鎮天司執掌者位置,這比他王啟年加官進爵還高興。

    張遠的目光終於從窗外收回,落在他臉上,聲音平淡無波:“登錄鎮天司名錄了?”

    王啟年的得意笑容瞬間僵住,眼神閃過錯愕:“那倒沒有……這不是還沒來得及?事發突然嘛!不過你放心,投名狀就在眼前,等打起來,他們自然就……”

    他強調著“投名狀”,顯然認為這些人一旦出力作戰,身份自然就坐實了。

    “殺!”

    話音未落,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如同潰堤般猛烈爆發!

    車窗外,刺耳的碎裂聲、慘叫和兵刃交擊的銳響驟然混作一片!

    偽裝成挑夫小販的“心火之獸”不再掩飾,瞳孔瞬間充血赤。

    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喉嚨擠出非人的嘶吼,肌肉賁張扭曲,帶著狂暴的戾氣,猛地撕掉偽裝,露出猙獰麵容。

    他們一個個抽出藏在柴捆、籮筐下的淬毒兵刃,朝著嚴密的車隊陣列瘋狂撲來!

    幾乎同時,街邊幾間看似普通的店鋪門窗轟然炸裂,同樣雙目赤紅、力量暴增的壯漢潮水般湧出,與第一波混雜在一起,目標是一一中心的馬車!

    商隊護衛中,那些隱藏的真正敵國探子眼看機會到來,也瞬間暴起發難。

    抽出淬毒短刃、連珠暗弩,不顧一切地撲向最靠近車隊的軍卒,企圖擾亂陣腳!

    局勢瞬間如山崩!

    “嗚”

    一聲低沉、穿透力極強的號角響起,蓋過所有喧嘩。

    車陣前,親衛統領陳武端坐戰馬之上,麵甲下的眼神冰寒如萬載玄鐵,毫無波瀾。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那如同怒濤拍岸般卷來的瘋魔人群和閃爍的兵刃寒光。

    “侯爺令!”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冰棱墜地,瞬間響徹在整個車陣上方每一個玄甲親衛的耳邊,“近百步者!殺一無赦!!!”

    “殺!!!”

    三千玄甲,同聲怒吼!

    這聲怒吼並非雜亂的叫喊,而是整齊劃一、凝聚著屍山血海中淬煉出的恐怖煞氣!

    仿佛一頭沉睡的凶獸睜開了猩紅的雙眼。

    “唰!”

    “轟!”

    “鏘!”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半點混亂。

    玄甲親衛的陣型在那間完成了切換。

    前排重盾如山嶽般猛地砸落在地,發出沉悶巨響。

    盾隙中淬血長戟毒蛇般精準刺出,瞬間捅穿了最先撲到的幾個“心火之獸”胸膛!

    第二排重甲士卒已棄馬躍下,手持強弓勁弩,對準從側麵屋簷、窗台撲下的身影,扳機扣下!“嗡”

    “咻咻咻咻!”

    不是普通的弓矢!

    那是能洞穿重甲的符紋連弩!

    箭矢帶著尖嘯撕裂空氣,化作一片致命的金屬風暴!

    正瘋狂蹬牆,試圖借力飛撲車頂的“心火之獸”們,尚在半空尚未完成變向,就被密集的弩箭如同打鳥般釘死在半空或牆壁上。

    黑色的血花在土黃色的石牆上炸開。

    “衝!衝上去一一啊!”

    一個剛激發出凶性、力量暴漲兩倍的領頭者嘶吼著,試圖組織後麵的瘋獸衝散盾陣。

    話音未落,一柄從盾陣後極其刁鑽角度遞出的長柄陌刀如電劃過!

    刀光一閃,那領頭的頭顱連同半片肩膀斜飛出去,殘軀兀自衝出兩步才轟然倒地。

    狂亂?

    力量翻倍?

    在東海錘煉過、連猙獰海魔都要成片收割的戰爭機器麵前,在嚴絲合縫、運轉如齒輪般冷酷的軍陣麵前,他們那點混亂的凶性和尚未完全爆發出的力量,脆弱得像一張白紙!

    他們甚至連自己力量的極限都沒發揮出來!

    “進!”

    陳武冰冷的號令再次響起。

    盾陣動了!

    如同鋼鐵洪流向前碾壓!

    沒有試探,沒有迂回,隻有最直接、最高效的毀滅式平推!

    “轟隆!”

    擋在前進路線上的茶樓門板、櫃台、桌椅被重盾硬生生撞碎!

    幾個躲在櫃台後、根本來不及表明身份的食客、還有幾個跑得慢真正被嚇壞的夥計,連同木屑一起被撞飛、壓扁、碾過!

    “哢啦!”

    一麵牆壁被沉重的盾牌猛力撞塌!

    麵埋伏的齊國“沉淵閣”刺客剛拔出兵器,迎接他們的不是目標,而是坍塌的磚石和緊隨其後捅進來的冰冷長戟!

    “救命!軍爺饒命啊!”

    一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中年人連滾帶爬地從旁邊巷口逃出,被混亂和恐懼驅使,下意識地朝著看似堅固的軍陣跑來尋求庇護。

    “噗!”

    一道寒光閃過。

    他甚至沒靠近二十步,就被警惕的弩兵一箭貫穿後心,倒地抽搐。

    亂軍之中,玄甲軍的“百步殺令”已不分辨目標身份,隻看是否有進入致命距離的趨勢!

    無差別!

    毀滅一切阻擋在行進路線上的障礙!

    孟九陽和郭威也懵了!

    他們帶來的商會護衛、強弓會的漢子,一部分剛按照王啟年之前的暗示,準備配合玄甲軍“清理”周邊雜魚,另一部分尚在猶豫或觀望。

    然而玄甲軍的殺戮機器一旦啟動,根本不分敵友!

    “住手!我是自己人!孟……”

    孟九陽看著幾杆冰冷的長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兩個擋路的得力手下,目眥欲裂,揮舞著手臂想要喊停。

    “噗嗤!”

    回應他的是一個玄甲軍士無情的長戟直刺!

    孟九陽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洞穿自己胸膛的戟刃,口中溢血,他看著那麵甲下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又艱難地望向不遠處那輛安靜停在陣中心的馬車。

    最終,他的眼神定格在剛衝出馬車、親眼目睹這一幕而麵露驚容的王啟年身上,充滿了不解和最後的怨毒,轟然倒地。

    “撤!快撤!”

    郭威反應稍快,看到孟九陽身死,驚恐地嘶吼著想要帶人退開。

    但已經晚了!

    滾滾前進的鋼鐵軍陣如同碾壓一切的磨盤,從驚慌失措的強弓會弟子身上無情地碾過!

    弓弦崩斷,骨裂之聲不絕於耳。郭威試圖抵抗,揮舞巨弓砸向一麵盾牌,隻換來虎口崩裂,下一刻,數柄長戟從不同角度刺入,將他徹底撕碎。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

    血腥氣濃得嗆鼻。

    喧囂的殺伐聲、碰撞聲迅速平息,如同洶湧的潮水驟然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悸的死寂,唯有重甲踏過瓦礫、偶爾從屍堆中傳出的瀕死呻吟、以及金屬摩擦和濃重喘息的聲音。

    天雨鎮靠近車隊入鎮口的主街、兩側的商鋪、乃至小巷的一部分,已經化為一片修羅場!

    建築倒塌,斷壁殘垣遍地,火焰在倒塌的梁木間劈啪燃燒。

    屍體堆積如山,有麵目猙獰扭曲、身材異常高大的“心火之獸”,有穿著黑衣或魏、齊探子服飾的亡命徒,有未來得及跑掉或試圖做點什卻被卷進去的商會、強弓會成員………

    更多的,是來不及逃跑或不明所以就被卷入殺戮漩渦的普通鎮民。

    鮮血浸透了泥土瓦礫,流淌匯聚成小溪,空氣滿是鐵鏽味和焚燒焦糊味。

    馬車內,王啟年臉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手指死死摳住車窗框,指甲幾乎要陷進木頭。他看著外麵那片慘絕人寰的景象,再看看倒斃在亂石堆中、穿著商會主事服飾的孟九陽那死不瞑目的雙眼,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他從未想過,張遠的手段會如此酷烈!

    這已不僅僅是破局,而是玉石俱焚的清洗!

    他辛辛苦苦布置的“暗樁”,就這樣被自己的袍澤親手、連同敵人和平民一起抹殺了!

    薑正成躲在後麵一輛車架內,指爪深深掐陷在紫檀木的車窗邊沿,指節捏得發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這就是大秦鐵血的軍威?

    這就是青陽侯的手段?

    這……這簡直是地獄修羅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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