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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 星晝見

    這劫過的,說實在的皇甫義自己也糊糊塗,但係統確實沒說錯,升級了,走出秘境時,皇甫義確實到了結丹境界,大約也摸到廢物的門檻了吧。

    至於他以一口劍為核,在體內鍛鑄成鋒,化作青竹葉劍尖一般,仿佛在腹中孕育成胎的劍丹,此時也已經穩定下來。可以同時受禦劍之法調用,隨心所欲在經脈肺腑中暢遊,開辟周天竅,拓展全身經脈。

    於是行走呼吸之間,心,神,胎,每一次脈動共鳴,都仿佛琴瑟和鳴,感覺筋骨劈啪舒展,天地靈息好似旋風拂麵,環繞附體,吐納入肺,而髓脊間隱隱發熱,仿佛整個人再次生長期,力無時無刻不在提升增強,說不出的順暢自如。

    這樣一邊行走,一邊行功,晝夜兼程,風馳電掣,不知不覺之間,皇甫義終於見到了遠方的人煙。

    說是人煙或許也不對,應該是軍隊紮營立寨,戒備警戒的狼煙。走的更近些,便看見平原上一座塢堡,從周圍的斷壁殘垣看來,這以前也是座大城,但顯然數度遭兵災所毀,但大約地處交通樞紐,又總有兵馬來此紮營重築。

    皇甫義遙望城頭一片黑旗,上鏽天龍騰雲,便知如今占據此地的是天王叛軍,大約就是之前小打小鬧,鬥過一場那個長翅膀的部眾。但奇怪的是塢堡外圍居然還有不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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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走近了些,隔著河道就望見一大片貧民窟,大約是隨軍家屬,仆役,工匠,營妓,被搶掠來的農奴,無家可歸的流民。

    城中的兵馬倒沒有驅趕禁錮這些人,時不時看見有兵痞出營,到貧民窟中的妓寨泄欲,或是去和奴隸商人交易。那驅打喝罵,動輒拔刀砍人的態度,自然絕不是什秋毫無犯的義兵,但盡管如此,依然不斷有人群聚集,蟻附般聚到此處。

    畢竟四麵八方都有魔神降世,妖巢作難,動輒屠戮千,一片赤地血海的,總歸還是和人抱團安全些吧。

    或許,樵夫說的才是對的。

    這世道從來沒什公平,有強必有弱,弱者唯有依附於強者的羽翼庇護才能生存下去。這年頭手拿刀的或許沒幾個好人,少不得被欺壓剝削,動輒斃命的,但也比流落在外,淪為妖魔口中的肉食靠譜一些吧……

    所以你管了嗎?你管得了嗎?就算去管,又真的好嗎?

    皇甫義一時不由迷茫出神,陷入到底該不該橫插一手,給鐵道變軌那種糾結之中。

    不過他倒也沒糾結多久,因為局勢很快起了變化。

    預警的狼煙接連從西南處升起,營壘中的騎兵紛紛披掛上馬,須臾之間便有近四百騎乘馬出營,吹起軍號,結成鋒矢之陣,烏雲一般的朝狼煙處撲去。

    皇甫義也認得北邊的軍令,看到那些騎帶了獵妖的機弩,知道是有妖魔來襲。於是也不二話,遁地跟在騎兵後頭。

    一路遁出十數,皇甫義從一處丘陵上露頭看去,便望到一股妖氣衝天,平地上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好似地震造成的深溝裂穀。

    怎又有妖魔出世啊,真是沒個完了……

    但妖魔還不是唯一的問題,或者說,天王軍人均打得罡拳,本來也不忌憚什妖魔,而且隨處都有老百姓可以吃,妖魔也不至於來啃這些鐵包皮的硬骨頭。

    因此這支騎兵集結於此,根本不是為了來降妖除魔,鎮邪除厄的,獵妖重弩隻是帶著防備,他們此行的目標自是另有其人。

    「嗚嗚嗚——」

    從遠處傳來嘹亮的軍號,騎立刻兩翼展開戰鬥隊形,而皇甫義站在高地,也看得分明,從南邊也沙塵飛揚,馳來一隊兵馬,同樣擺開陣勢,隔著深溝裂隙和天王軍遙相對峙。

    這支軍隊打著紫旗,旗上隱約繡著隻鳥,似鳧而大,赤目如血。後頭跟著兩麵大纛,一書解煩,一書虎賁,騎士人皆操長戈,備短兵,披犀甲,戴兜鍪,係虎尾,車錯轂接,旌旗蔽日,千騎卷來,氣勢浩大,分明俱是久曆沙場的強兵,衝鋒陷陣的精英。

    紫鳳鸑鷟,是巽國的藩軍。

    皇甫義一路過來也聽了不少時局,自然知道如今三垣是謝閥的太傅當政,這位三公可不是虛銜,人家是正經世襲的超品公爵,巽國的國公,八藩的藩主。

    畢竟天下行二的仙閥,謝家本來就靠世代和宗親貴胄聯姻,常年出鎮八藩,手握一國的財稅人力,如今王閥失了勢,不僅趁機入主太微,更是親上加親,直接做了當朝國丈,代掌仙宮的半壁江山,可謂大權在握,碗鍋都是他家的了,那自然多少也得給朝廷出點力,把巽國的藩軍親衛都調來中原平叛了。

    當然這支解煩虎賁大約也不是真的來打仗的,應該同樣是被突然出現的妖魔封印驚動,跑過來看看又是什情況。

    既然敵對雙方撞到了也不必二話,男人的交流最是簡單直白,南北兩支兵馬隔著妖窟對峙了沒一會兒,便各派十數騎斥候飛馳出陣,兩隊人馬以逆時針環繞穀地,一邊偵察敵情,接得近了便開弓對射。

    不過這一番鬥將就看出問題來了,那巽國的虎賁不可謂不精銳,但弓馬之技顯然差了不止一籌。騎人均可以做到左右開弓,空手奪箭,三箭連珠,百步穿楊,力能透甲,火力密度直接翻了好幾倍。

    於是這追逐對射才過兩輪,騎根本一人未損,就接連射殺虎賁精銳七八人。最後隻剩下一個幸存,還是仗著人家自己天賦異稟,皮糙血厚,硬是扛著一身箭和一匹馬逃回去了……

    鬥將上來就這狂輸一陣,巽國南軍氣勢為之一挫,虎賁大憤,解煩超煩,不得已後撤了許,免得被對方趁勢突過來踏破了。而天王北軍一看對方如此垃圾,似乎也確有意衝殺一陣的,不過最後還是沒追殺上來。

    因為妖怪已經被血味勾上來了。

    這一窟的妖怪是一大群蜈蚣,嗯,大蜈蚣,嘩啦啦響動聲中,蟲群直從裂縫地隙中噴湧而出,密密麻麻猶如崩騰的黑泉石油,眨眼間把山澗裂隙都堵塞得滿滿當當。

    這些蜈蚣大的有數丈,小的也七尺有餘,其背或黑褐,或青黑,腹下黃,紅頭長須,口生鉤齒,百足難計,猛毒非常,撲上來一陣狂吞亂噬,眨眼間就將一地虎賁屍骸吞吃殆盡,犀牛甲如紙片般撕成碎片,連骨頭都給哢嚓哢嚓嚼了。

    這種場麵實在滲人得很,莫說跨下的軍馬都嘶鳴恐懼,便是久經戰陣的騎也不敢近前。

    斥候們也隻遠遠射了幾箭,發現離得太遠,尋常箭簇根本不能透甲,隻撞在蜈蚣殼上折斷,非要用破甲上籙的符文箭頭才能克製,於是立刻沒了打怪升級的興趣。直接一聲吹角,掉轉馬頭,後隊變前隊,乾淨利落得撤了。

    望著眼前的情形,皇甫義也無話可說。

    可悲可歎,莫說巽國的藩衛鎮軍,便是眼前這些騎叛軍,當年也都是北鎮陰山的宿衛,保疆衛土的群英,豈能沒有對付妖魔的本事。千軍萬馬踏過去,這一窩毒蟲也沒什難打的。

    但可惜天下人不把昔日驃騎的犧牲和守護當回事,如今的叛賊們,自然也隻顧著自己的榮華富貴,不再把蒼生的死活放眼了。

    誰愛管誰管,不關老子屁事了。

    皇甫義啊皇甫義,你說要自己頂,要為天下蒼生出頭,可是坎人難道不算替仙宮開疆擴土的百姓?當年他們頂住今日這般的妖巢,在陰山的冰天雪地凍死的時候,你又在哪呢?誰又幫他們出過頭呢?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因果循環都是報應。

    正當皇甫義陷入深刻的自我檢討和自我否定,一時鑽入牛角尖難以自拔的時候,忽然發現天色驟暗,抬頭望去,隻見一片彩雲飄忽而至,繽紛神光,瑞千條,金箔片片,直遮住半邊天。

    又是哪的山人算到妖魔出世,應劫來了?無所謂了,反正十有八九最後又要打到他頭上來……

    刷——

    誰知那彩雲竟停也不停,直接南向而行,從妖巢頭頂飄過去,把滿天白雲都裹走了……

    呃,這個劇情過得也太快了些吧,怎這滿地的蜈蚣素材沒人要的嗎?也能煲個湯,煉個丹什的也可以吧……

    然而還不等皇甫義反應過來,忽然一道璀璨強光瞬息而至!從頭頂呼嘯而過!好像天上有盞明燈橫掃過去!直把天幕都劈成兩半!

    不僅如此,那光華掃去還伴隨神識滔天,霸道無比,直從頭皮掃過去,一時間皇甫義仿佛被電過一般,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操,是劍光!這大一坨劍光!絕對是玄門的絕頂高手!怕不是化神級的!這是追著那片雲去的?而且為什……感覺像是在逃難的飛鳥似的……

    但是根本不給人戰栗驚懼的時間,那慶雲,那劍光,一閃而過,忽然而逝,但天地間異變再起!

    天,忽然亮了。

    皇甫義凝目望去,朝萬無雲的晴空深處,朝天界蒼穹極高遠處望去。

    他隱隱能看到雷龍閃電,天雷無數,枝杈般的電流在天穹中轟鳴閃耀,以至於把整個蒼穹都打得好似破碎的鏡麵,皸裂的牆漆,雞蛋的殼似的,緩緩剝離破碎開來。就好像……天塌了一般……

    這個時候,已經不止皇甫義一時愣住,就連正撤開來的兩軍騎兵,都不由放慢馬腿,抬頭張望,不知天地間到底什事正在發生。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甚至不止是人!就連地上的蜈蚣,也盡皆直背人立起來!大地上一片密密麻麻的蜈蚣的叢林,好像蕩漾的水草,又好像豎起的汗毛!

    此時!此刻!此地!一切眾生!仰望星空!

    仰望著無垠的蒼穹!望向未知的未來!陷入無名的恐懼!

    是的,恐懼,皇甫義膽子不小,對妖魔怪獸更早已麻木,但此時卻也由衷得感到心慌,打心底的發毛,無論肱二頭肌練得有多鐵,無論一身筋骨鍛的有多硬。

    那對未來,對未知,對未見之物,不由自主的生出的彷徨與驚駭。從遠古時代便隨身攜帶的人的基因,正在尖嘯,正在發作,正在喊。

    恐懼

    恐懼

    大恐懼

    然後就在眾生的視野之間,冥冥蒼穹之中,朗朗青天之上,轉瞬之間,那個東西忽然得就出現在東方的天空中。

    這是……月亮?

    可如果這是月亮……那旁邊的那個又是什……

    是的,一彎秋月如鉤,一輪明月如輪,雙月高懸,直掛東方,倒映在芸芸眾生的眼眸。

    就好像蒼天終於睜開了眼,露出一對明如珍珠的雙瞳。

    皇甫義怔怔得與那雙明月對視,有一瞬間,甚至連呼吸煉都忘了。

    然後天空猛然閃爍起來!驟然一片蒼翠的明光幾乎閃瞎他的眼!隻見一顆耀眼無比的明星,迎麵而來!劃破蒼穹!衝過頭頂!

    「嗖——轟!」

    接著又是一聲通天徹地,驚世駭人的雷響!然後天再次亮了起來!

    皇甫義扭過頭,看見一顆前所未見的巨大火球,正在身後冉冉升起!

    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七八九十十一!

    隻見成千上萬!漫天華光!星光異彩!或長或短,或大或小,橫亙天河!劃破晴空!直墜山河!

    這,這是……

    「流星雨!流星雨!」

    「帝流漿!帝流漿!」

    「天材地寶!隕石星落啊!」

    不遠處的兵馬歡呼起來,漫山遍野的妖魔沸騰起來,三方齊動,直朝著不遠處的火球奔騰而去,去搶奪從天而降的機緣。

    隻有皇甫義一人,呆立在原地,仰望漫天星雨,通體徹寒,毛骨悚然。

    開玩笑,那踏馬的……是流星?

    秋,星晝見,幾如月,見於東南。兩月相承,晨見東方,五星互經天,縱橫無常。

    星西北流,或如甕,或如鬥,貫弱極,小者不可勝數,天星盡搖,至曙乃止。

    天有大聲如雷,少時又震一聲,有流星墜營中,當營而隕,遠近皆見,火光赫然照天,雲如壞山,一時藩籬叢林皆為所焚。

    是時火息,視地中有一竅如潭大,極深。下視之,星在其中,熒熒然。良久漸暗,尚熱不可近,又久之,發其竅,深九尺餘,乃得一圓石,猶熱,其大如鼎,一頭微銳,色如鐵,重亦如之。

    太常奏,

    流星者,兵戈之象也。赤星隕地,必有兵禍。請徹樂減膳,下察係囚,賑饑乏,勸農功,上祀蒼天,大赦天下。

    帝不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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