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僧人見得一位同門中人轉眼被誅滅,連屍骨和魂魄都不留絲毫,一個個心神震動,難以保持鎮定。他們剛商量著想逃離魏國以求自保,結果就有人找上門來要清算他們。
這速度太快,以至於他們真心v懷疑是佛祖開了眼,盯上他們了。
別的不說,他們體內的佛道力量正在處於一種古怪的流逝狀態,這就不是尋常手段能做到的。至少他們此前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情況。
如此猝不及防之下,這些佛門高僧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眼見得一人身死道消,餘下的眾人更是驚懼。
他們以往借佛門名義去為非作歹的膽子很大,但自己真正攤上了生死危機,遇到了未知又強大的對手,卻也沒有了過去的那股膽氣。
佛門因果……
一老僧心思飛速轉動,眼中有金芒閃爍不定。
他一揮袖袍,幾件充滿玄妙氣息的佛器從袖中飛出。
一件件佛器散發金色光華,徑直斬向老僧眼前的虛空。
一股劇烈的波動闖蕩開去,無形之中,仿佛有什力量被泯滅。
在那一瞬間,老僧感覺自身佛力的流逝都停止下來。
見此,老僧心中一喜,他這是嚐試切斷了冥冥之中的因果。
“是因果!斬斷因果,可避免力量被奪走!”
老僧連忙開口,給附近的眾人提示。
有的僧人聞言麵麵相覷,佛門是有因果一道,但不是誰都修行了此法,他們根本不知該如何斬因果。別說斬斷因果,有的僧人甚至都無法領悟感知因果的存在。
就好像儒家弟子有人擅長作詩詞,但有的人則是精於鑽研經義,擅長的領域都不是一個路子。陸正站在不遠處,臉色平靜地看著那些僧人的舉動。
斬因果?這一個個佛門中人如何能斬盡因果?隻怕把佛道修為給完全廢了,也無法斬盡的……陸正眼眸閃爍點點光彩,看到了很多其他人觀察不到的事物。
在這些僧人身上,有數不清的因果絲線交織,幾乎都是罪孽纏身所致。
即便能一時斬斷部分因果,但那些因果也會緩緩複原。
這些僧人曾給一個個善信告誡過因果報應,以此唬騙斂財。
然而到了他們自己,卻不信這些,自認自己為佛門中人,道行高深不怕什報應。
然而,當真的有那一天,自己因為因果報應而危及性命之時,已經悔之晚矣。
陸正觀察著那些僧人各施手段嚐試斬因果,也沒有立即出手,而是在收集信息和累積經驗。之前在伽藍寺見得一眾高僧被誅滅,佛祖有顯露一片玄妙空間。
這一次情況有所不同,地點就在他的小天地之中,再結合有佛祖的手段,顯化了這一片地方,到來的這些僧人也都是真身,正好是個實驗和實踐的機會。
有人見陸正沒有什異動,也不敢貿然對其出手,而是想直接逃遁離開這個古怪的地方。
見有人往這片區域的外圍飛去,陸正不緊不慢攤開太平法典。
隻是念頭一動間,絲絲縷縷的玄妙之力從法典之中散溢而出,轉眼消失於無形。
與此同時,逃遁的僧人內心悸動,仿佛自己被什大恐怖給盯上了一般。
但見周圍的空間一陣波動,一道道近乎無形的鎖鏈直接捆縛向僧人。
僧人見狀連忙揮出寶器抵擋,然而這些鎖鏈無視著反抗的力量,根本不可阻擋,直接將僧人束縛住,強橫的力量壓製其體內本就混亂的佛門力量。
僅僅一息時間,僧人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半空中直直墜落而下。
緊接著,一道道鎖鏈穿入僧人的體內。
下一瞬,僧人就感覺自己擁有的力量被一股更加蠻橫的力量拉扯,勢要把他修行多年的積累剝離出去。“不……”
僧人滿臉驚恐,愣是無法阻止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甚至都無法控製自身的佛力去抵擋,隻能眼睜睜看著多年的修行如泉湧噴泄。
一下子,僧人的相貌蒼老下去,整個人也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陸正目光淡然,幽幽道:“汝罪孽深重,因果報應使然,罪死!”
話罷,天上又有劍氣化作長虹,徑直斬落下去。
餘下的僧人們內心再多了一分恐懼。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見陸正挪動位置,也沒看明白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施展了何等手段。
覺得有那點像什佛門高深法術,但又沒感受到那強烈的佛道氣息,而是存在另一股讓他們本能恐懼的力量。
而且這種力量無處不在,似乎一直鎖定著他們,根本難以躲避。
“合力殺了他,我們才能逃出這!”
有僧人眼眸閃爍厲色,暗中傳音給其他人。
眾人聞言,事到如今似乎也沒有多餘的選擇,加之自身的力量還有些不受控製,必須得合力行動才行了。
他們這些僧人也是舊識了,一個個使著眼色,便也知曉該做些什。
見此,眾人齊齊出手,一件件蘊含玄力的高品質佛門器物飛出,向著陸正鎮壓而去。
陸正手指輕點,太平法典閃爍光彩。
一枚巨大的佛門印記陡然顯露出來,與純粹佛氣凝聚的印記不同,這印記之中蘊含著好幾種玄妙之力。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佛道本源的氣息。
而在這巨大的印記籠罩之下,那些寶器、玄器皆是不受控製,威力驟減,難以發揮出效用。印記鎮壓而下,諸多佛門器物瞬間不堪重負,其中的佛氣被本源力量引動,使得一件件器物出現損壞。這一下子,又進而影響反噬到眾僧。
有佛門僧人頓時感覺心痛如絞,原本勉強穩固的佛氣又快速外泄。
有人手忙腳亂,連忙在那維持自身的狀態,都沒有機會再出手。
“撲通……”
有穿著金燦燦僧袍的僧人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請佛祖恕罪!菩薩恕罪!小僧以後定改過自新……”
有人已經承受不住恐懼,嚇沒了膽氣,想求得佛祖的寬恕。
然而佛祖沒有那慈悲,陸正更沒有多少慈悲。
至少他的慈悲不會給予某些人。
而且陸正並沒有感知到這些僧人有什誠心實意,最多的隻是恐懼,內心深處還有那一絲怨意。換作其他人或許感知不到這些僧人內心隱藏的微妙情緒,但以陸正現在的境界,加之有佛道本源力量的印記加持。
這些佛門中人在他的麵前,隱藏不了一絲一毫。
陸正神色毫無變化,在他眼中,這些僧人身上交織太多的因果,就這誅滅這些人都是便宜了他們。陸正抬手,手中的太平法典飛快翻動。
無形之中,一眾僧人身上存在的因果與太平法典牽連。
法典之中,一行行罪罰文字內容閃爍異彩。
正道氣息瘋狂波動傾瀉出來,一道道蘊含天地之力的正氣化作雷霆,帶著不可匹敵的裁決偉力轟向眾人。
隻是眨眼之間,這些佛門僧人被雷霆化作的海洋淹沒,無一人能逃脫出去。
存在有佛道本源力量的壓製,加上陸正以天地正氣為根基的法之力量,不過片刻時間,所有僧人都灰飛煙滅,他們多年修行的積累也複歸於冥冥之中。
陸正在原地感受了一番這次的成果經驗,有了佛祖的一些點撥和幫助,他掌握的能力又提升了不少。以後單獨麵對那些佛門高僧,他的手段也足以對那些僧人形成克製作用。
可以說,在他的領域麵,那些佛門中人掌握的佛法力量在他的力量之下。
陸正合上太平法典,將之置於原處,自己轉眼離開這片天地。
下一息,他就出現在一片有白雪蓋頂的佛殿之中。
佛殿寂靜無比,有點點燭火搖曳,一尊尊堂皇佛像各據一地。
這時,某尊菩薩像閃爍光芒,一道虛影顯露出來。
那虛影見到陸正,頓時露出客客氣氣的表情,雙手合十行禮道:“閣下將事情處理好了?”正是這尊菩薩念頭覺察到這邊寺廟的一些情況,轉而耗費香火力量傳達給伽藍寺那邊的念頭,想借此在佛祖真意麵前表現一番,有棄暗投明之意。
而佛祖真意知曉之後,則是施展一些手段直接把陸正帶了過來,讓陸正代其行事。
先前這邊的菩薩念頭就收到過消息,知曉陸正和佛祖的關係非同一般,可謂是諸佛在人間的話事人,論身份份量自然得恭敬以待。
陸正開口道:“無事了,這的僧人也沒什厲害的了,你可主事安頓好他們,以規整為佛門正統。”虛影聞言道:“一定,一定,若是有人想背叛佛門,我一定出手懲戒!”
陸正微微點頭,“行吧,我回去了。”
說罷,陸正轉身要離開佛殿。
虛影見狀連忙道:“要不我送你一程?”
陸正擺了擺手,“沒有必要浪費你那點香火力,留著好好做事吧,佛祖以後會一直盯著你們的。”話音未落,陸正已然消失在寺廟。
虛影那模糊的麵容微微變幻,轉而幽幽一歎,“這以後的香火怕是難存咯。”
以前不用做什,都少不了香火供奉。
而以後嘛,看樣子必須得盡心盡職做事了,這樣一來估計都積累不下什香火,甚至還要倒貼……至於像以前一樣偷懶,屍位素餐?真不敢再有那樣的想法了。
高空,陸正正以極快的速度返回伽藍寺。
他俯瞰下方茫茫大地,明明此前並沒有來過這片地域,卻給人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陸正很快明白這是佛祖真意與他共享感知後,留給他的一些好處。
讓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熟悉了大魏疆土,有了那一點外人不可覺察的因果關係。
而這其中的因果,不止來源於與諸佛菩薩的密切關係,還有陸正之前諸多行事帶來的一些影響。如今,佛祖真意是將這樣的關係讓陸正能夠更清晰地感知,並且更細致的聯係起來。
而這種關係的建立,對於陸正以後開辟大道,能有一定不可或缺的作用。
陸正感受到自身在魏國的土地上不再受到一絲壓製,反而遊刃有餘,有種達到隨意呼風喚雨的程度。這一刻,陸正內心莫名生出一股豪情,覺得自己離拯救世人的願望又近了一步。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等過了今冬,咱們可以去把這、這……都給占了,多解救一些人……”
青婉站在一張地圖麵前,在那布置明年的戰略規劃。
旁邊,公羊明等人在那邊聽邊琢磨。
雲逍不禁道:“你想占這多地,即便真打下來,能管得過來?”
“講道理,你們真正能靠得上的人隻有那一些,地占那大,不好管束的,你們又不興王朝那一套……
雖然雲逍還沒去北域看過情況,但看青婉一下子想擴張好幾倍地域的樣子,就覺得有點不太靠譜。青婉琢磨道:“這個簡單啊,把人集中起來就行!其實土地不重要,人才重要,主要為了救人的。哎?說來道長道行高深,有搬山填湖的本領,要不你多勞累一些,去把這些地方的底層人全部收到咱們的地盤,還省得和這些勢力正麵衝突……”
雲逍嘴角扯了扯,這不是讓他去搶人?
北域那廣闊,人數以億計,即便隻是搬遷一片地方的人,也得費好大勁了。
而且那些勢力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搶人,即便偷偷摸摸的做事,但那些地方少的人多了,難道別人還會沒有防備?
雲逍不禁道:“雖說救一人便是積大德,但貧道還要回蜀國著經,這也是關乎救世濟民的要緊事。恐怕隻能抽一點時間幫你們一二,但貧道沒那大本事,可救不了這大片地方的人。”
青婉道:“這樣啊,不過道長能幫一點是一點!我給你記著功德,以後讓佛祖他老人家賜福於你……”雲逍幽幽道:“你要不請道祖他老人家賜福,貧道又不修佛的。”
青婉歎道:“我和道祖不熟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