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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清晨!

    湖州首府寧城,陽光跳過東邊的亂雲山,將陽光灑滿月湖。

    七月半剛過,從季節看已經入秋。

    北方大地,已然開始有了秋天的影子,但是,江南之地,依然鳥語花香。

    月湖在這初秋的陽光下,寫下波光鱗鱗。

    幾條湖上過夜的坊舟悠然而返,舟頭站著一些讀書人,他們身上的脂粉香,賦予這座月湖美好的想象空間。

    這些坊舟,乃是寧城仙音坊、妙音坊、天音坊的舟。

    坊,以音字冠之,給人以高雅的感覺。

    事實上,有高雅的部分,也有並不高雅的部分。

    比如說,仙音坊是真的高雅,因為大家都知道,仙音坊是以樂馳名的,除樂之外無他事,說聽樂,就是真的聽樂。

    但是,並不是所有坊都象它這樣掛羊頭就真的賣羊肉。

    其他坊,哪怕名字中帶著個音字,很多時候也是掛羊頭賣狗肉,有音嗎?肯定也是有的,比如說唱曲兒也是音,除曲之外還有音嗎?也是有的,比如說隻要你身體強壯,將唱曲的妞在床上弄一兩個小時,什聲音都弄得出來,你敢說那音就不是音?

    出湖包夜的,大多數圖的就是這個音。

    你沒見船頭的那些讀書人,一個人坐著欣賞湖景,不太直得起腰?

    眾多的花坊之間,有一條船很特殊。

    這是一條燕子舟,非常小,造型風雅別致。

    船頭有一女,死死盯著湖麵。

    她麵前的這片湖麵,初看與其他湖麵沒有任何區別,但細看,能看出區別,因為這片湖,平靜如鏡。波到這個圓圈之外,自消。

    風到這圓圈之外,自止。

    這片湖麵,似乎成了一麵巨大的鏡子。

    突然,這麵鏡子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漩渦一出,一條人影從湖水中慢慢升起。

    此女,國色天香態,宛若淩波仙子,她,赫然就是閃靈公主,此刻的閃靈公主,身上沒有穿公主服裝,而是一套雪白的長裙,消去了幾許皇家威儀,而多了幾分仙子之氣。

    船上的那個女子,正是她身邊的那個宮女。

    “公主殿下!你的眼睛……已經幹淨了!”宮女目光一落到閃靈公主的眼上,立刻欣喜地叫。閃靈公主眼睛輕輕眨一眨,依然有幾許餘恨。

    當日就是動用天都仙鏡術,遠程看了那個平生最討厭的賊子一眼,就被他用最下流的手段汙了雙眼,破了她的天都仙鏡術。

    她在這月湖之中,全身潛入湖底,引滿湖水之精華,耗費整整七天七夜,才總算洗淨了雙眼,雖然恢複過來了,但隻要一想到這個狗賊,她就無法抑製心尖的怒火。

    閃靈公主身形一起,直上燕子舟,手輕輕一伸,宮女非常絲滑地送上她最喜歡的白玉杯,杯中是她最喜歡的清心茶。

    “說說,那個賊子,死了嗎?”閃靈公主品上一口茶,漫不經心地發問。

    七天時間,她身在湖底,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洗兩隻眼。

    宮女的臉色有點奇怪:“稟公主殿下,蘇大人這段時間很風光。”

    “風光?還蘇大人?”公主臉色一沉。

    宮主嚇了一跳,趕緊鞠躬:“奴婢失言,蘇賊這段時間連克三府,剿滅了洞玄宗、八盤宗和青玄宗。”“什?剿滅?”閃靈公主眉頭猛然一皺。

    “是!基本上宗門長老一級全部殲滅,所有弟子根基盡毀,三宗之滅,非常非常幹淨徹底,三宗,已經除名了!”

    閃靈公主手中茶杯輕輕蕩漾:“竟然剿滅三宗,他憑什剿滅三宗?就憑他那支不入流的鎮字級戰隊?”

    “聽聞是陣法……”宮女將她所打聽來的消息如實匯報。

    閃靈公主完全驚果……

    一套陣法,覆滅一宗,三千戰隊竟然時至今日未聞有一人戰損……

    宮女舔舔嘴唇,臉上不知何時飄起一絲紅暈:“公主殿下,他最驚心動魄的成就還不是剿滅三宗,而是民生之治,蘇大人……哦……蘇賊大人將全府之地所有宗門侵占之田舍、山林、商鋪盡數奪回,物歸原主,三宗所有浮財,全部分給本府百姓,三府之地,人人跪謝陛下聖恩,人人跪謝這位蘇大人……公主你別罵奴婢,提到這件事情,奴婢實在沒辦法叫他蘇賊……”

    閃靈公主眉頭死皺:“鏟除三宗,收攏浮財,進而成為他收買人心的工具?此賊……此賊安敢如此?”“不是啊公主!”宮女趕緊解釋:“他不是以自己名義收買民心的,他是以陛下的名義,進行賞賜的,陛下聖像高高居於全城之上,萬民跪拜,萬民讚譽,陛下全都看在眼,聽在耳中……僅僅七天七夜,三府千萬百姓眼中,陛下已是萬古聖君,聖賢不及!”

    閃靈公主滿臉迷茫:“難道這一切,真的是父皇安排的?但是這不對啊,國庫空虛,官員奉祿都無錢發放,父皇想錢都想瘋了,怎可能這個時候為了體現皇恩浩蕩,而放棄到手之財?”

    宮女道:“奴婢也是剛剛收到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蘇大人端了三宗的藏寶庫,麵的金銀荒金,全都送給了陛下,隻此三宗,就給了陛下一千幾百萬荒金,還有大量的珍寶玉器、古玩字畫,陛下開心得什似的,天天讚揚蘇大人乃是官場楷模,蘇大人提議的事情,無一不允,哪怕連換兩個知府,哪怕臨江知府,還是由一個縣令越級頂替,陛下都全盤應允……”

    閃靈公主徹底懵圈。

    我這是閉關七天七夜嗎?

    為什我感覺我閉關了幾年?

    短短七天七夜,他下江南走了三府,換了兩個知府,端掉了三個大宗,父皇那邊收獲了三府民心,收獲了上千萬的荒金……

    這不該是七天七夜完成的事啊,這該是一個大臣一輩子才能完成的功績。

    “公主殿下,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有屁就放!”閃靈公主沒好氣地來了一句。

    “是!”宮女道:“奴婢絕對不是為他求情,奴婢隻是說句公道話,蘇大人下江南所行之事,真是順應天道民心,也順應陛下聖心,公主萬萬不可再跟他為難。”

    閃靈公主嘴唇慢慢咬上:“按你的意思,本宮的同胞兄長,就這樣白死了?”

    “公主殿下你別這樣想,畢竟那件事情是陛下的安排,身為臣子,按陛下的指令行事,他何錯之有啊?殿………”

    閃靈公主眼睛閉上了。

    這說法有說服力。

    這件事情,父皇已經當麵認可了,是父皇的安排。

    君要臣死,臣尚且不得不死,何況隻是一件差事?

    辦差的人,有多大罪過?

    她也不是不懂這個理。

    但是,同胞兄長死了,豈能就此放過?

    找自己親爹報仇那是找不著的,不就隻能找他嗎?反正像他這樣的人,死一萬個也頂不上兄長一人,也別跟本公主喊冤。

    但是,現在情況似乎是真的有變。

    他下江南的每一步行走,都打在父皇最舒適的那根筋上。

    滅宗門,收民心,奪財產,充國庫……

    如果這時候,自己出麵將他給幹了,那豈不是壞了父皇的大事?

    於公主身份,那是不智,於女兒,那是不孝……

    這事兒到底怎辦?

    可愁死我了……

    閃靈公主都無法想象,原本想著出天都,殺一個人,也就是舉手之勞的事,為啥搞到現在,反而覺得越來越難了?

    突然,天空之上,戰艦橫空!

    數十條戰艦同時淩空,包圍湖心月島。

    湖中畫坊之中,無數人跑上甲板。

    城中,無數人跑向湖邊。

    高樓,靠近月湖的窗戶幾乎同時打開。

    所有人全都關注著這突然出現的一幕。

    湖心月島,湖州心閣重地。

    江湖之人心目中,這是但有疑難俱有解的神秘之所。

    在官員心目中,這是深根朝堂,縱橫官場,無往而不利的無冕朝堂。

    何為無冕朝堂,意思就是說,雖然這座閣,看起來跟朝堂沒什關係,但是,官場任免權限基本上握在心閣的手中一這座閣,很容易就能讓官員上位,也很容易讓官員遭受滅頂之災。

    所以,整個湖州官場上的人,對這座湖心島,都是又愛又怕。

    愛的是,他們升官的心願,在這島上是真的能實現。

    怕的是,他們擔心激怒了島上的人,讓他們輕易喪失自己安身立命的底牌。

    而今日,五十條戰艦,突然出現,毫無征兆地出現於湖心島上……

    發生了何事?

    湖心島上,湖州心閣的高層長老同時抬頭,所有人臉色一齊改變。

    “出了何事?”

    “蘇林的大軍!”

    “閣主何在?”

    唰地一聲,大長老二長老四長老同時出現於閣主正閣。

    麵沒有人,閣主雷震天不知去向。

    天空之上,嗡地一聲輕響,金色網格陡然布滿全島上方。

    “大陣!這就是蘇林的滅宗大陣…”長老長聲大呼……

    “為何?為何對我心閣動刀兵?”大長老一聲怒吼,衝天而上!

    這位大長老,悟神之巔,半步踏入悟規境。

    這一衝,縱然身在空天陰陽逆亂大陣之下,也自威勢無窮。

    然而,在他眼看就要衝出大陣的時候,戰艦之上一人一腳踏出,僅僅一步,到達大長老的頭頂。轟!

    一腳踏下!

    大長老從天空摔下,這是張滔。

    剛剛從京城返回的張滔。

    張滔雖然也隻是悟神境,但是,他這個悟神,是可以硬扛悟規一擊的悟神,大長老還沒能衝出空天陰陽逆亂大陣,戰力最多跟巔峰狀態下的悟身持平,如何擋他這一腳?

    隻需要這一腳,就宣告心閣所有人,休想逃生。

    “蘇大人!我心閣得皇朝特許,可在月島建閣,你無端縱軍壓之,是何道理?”二長老長聲而呼。這一呼,聲震天地,傳遍全城。

    旗艦之上,身著四品朝官官服的林小蘇一步踏出,虛空立於心閣之頂,他的手一伸,一具屍體憑空出現此人,黑發白須,身著心閣閣主服裝,雙目緊閉,在林小蘇真元操控之下,虛空緩緩旋轉……林小蘇冷冷道:“各位看清楚了?他是誰?”

    “天啊……閣主!”

    “閣主……”無數人大叫。

    寧城城中,有很多人是擁有天眼通的人,也清楚地看到了這個虛空旋轉的人,正是心閣閣主雷震天。知州府上,知州宋運蒼臉色猛然一沉到底。

    他透過知州官印,也看清楚了,雷震天,死了!

    死了還拉出來驗屍!

    這個蘇林,要做什?

    林小蘇沉聲道:“不錯!此即為湖州心閣閣主雷震天!雷震天昨夜趁本官閉關,前來偷襲於我,被我反殺,現在也該輪到你們了……殺!”

    殺令一下……

    他的身後,狂狼一步而下!

    張滔身影一幻,比狂狼更快!

    而他們身後的四十餘名親衛,每個人都綻放千丈法身,一時之間,心閣之上,滿天蒼穹,俱是千丈法身。

    整麵月湖,似乎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憑空壓下三尺。

    “且住!”

    突然,兩個字憑空而來!

    聲震全城,也包括全湖。

    聲音未落,一道金光從知州府衝天而起,跨越半座長湖,

    所有躍起之人,腳下不再是心閣,而是官印金光鋪成的地板。

    一名身著二品官服的官員,身影淩空,踏橋而來。

    “知州大人!”下方無數人同時大呼。

    “知州大人要阻止嗎?”也有人納悶。

    “朝堂用兵,知州大人若是阻止,那就有幾分可怕了……”這是有識之士的判斷。

    宋運蒼片刻時間到了林小蘇的麵前,站位比林小蘇所立的甲板,高了四尺。

    這是非常典型的上官姿態。

    他是二品官,林小蘇是四品官,官員各憑官印空中相遇,一級一台階,地位層次分明,這也是皇朝法度“知州宋大人是嗎?”林小蘇緩緩抬頭。

    宋運蒼目光下垂:“正是本官!蘇大人來我湖州地界,辦差也有七日,本官還是首次與大人相見,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林小蘇道:“宋大人客氣了!本該是下官求見知州大人才合乎官場禮節,然而,下官受的是皇命,奉旨巡視江南,也就隻能各辦其差,不便打擾大人。”

    宋運蒼道:“蘇大人此番兵圍湖心島,意欲何為?”

    “知州大人沒聽清本官剛才所言嗎?”林小蘇淡淡道:“兵困湖心島,自然是剿滅心閣餘孽!”宋運蒼臉色一沉:“蘇大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行兵凶殺之事,豈能如此草率?動輒滅宗,成何體統?”

    這一聲大喝,極度威嚴。

    湖州心閣所有人,心頭同時一鬆。

    兵困月島,身隱大陣,所有人全都有了滅宗的不祥預感,因為近段時間,他們對這種滅宗方式是太熟悉了。

    洞玄、八盤、青玄……

    哪一宗的戰力都比心閣強悍,全都被他滅了。

    如今心閣已經被圍,主心骨閣主,也已經被殺,剩下的人,似乎看不到光明。

    但是,知州大人出現了!

    他出現了,也就有救了。

    林小蘇臉色也是猛地一沉:“知州大人既然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那不妨溫習下《大荒律》第七十三條,第三款如何說的?”

    宋運蒼臉上突然一抽!

    知府府的各類官員,心頭同時一抽!

    酒樓之上,一片死寂,眾人麵麵相覷,絕大多數人並不知《大荒律》的具體條款,一時俱都茫然,難道說,心閣真的觸犯了某條大荒禁令?真的符合被滅門的前提?

    一個年輕人直接問了:“先生,《大荒律》第七十三條,第三款是如何說的?”

    那個被呼先生的人深深吸口氣:“第七十三第三款規定,江湖宗門宗主親手殺戮朝廷命官者,平其一宗!”

    年輕人一彈而起:“一人犯事,一宗殉葬,這……這……這也太嚴苛了吧?”

    “說嚴苛也說得上,但是,細細思之也是有理的,宗門一般人犯事,一人做事一人當,而一宗宗主,可左右全宗意誌,宗主親身犯事,一宗俱受牽連也在情理之中。”那個先生道。

    旁邊一人道:“陳先生此言,也是有失偏頗,真正的原因更深些,此律條乃是大荒初建之時,針對天下宗門亂像橫生時的重典,其後一直延續至今,也有很多禮法大儒提出修改意見,然而,扯了個無始無終,事實上,一宗宗主親手殺戮朝廷命官的事,本身就是很奇葩之事,宗主手下能人無數,何事需要他親手操作?所以,這條法條名存實亡……”

    這是民間的討論。

    而金橋之上,知州宋運蒼心頭陡然就亂了。

    原本他覺得他站出來,阻止林小蘇針對心閣下絕戶手,是有大義大理在手的。

    所以他敢於在眾人麵前說出“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八個響當當的字眼。

    但他忽視了一個條款。

    這個條款,也非怪他忽視,幾乎所有人都忽視了。

    因為這個條款正如上麵所說,是一條名存實亡的條款。

    條款上說,一宗宗主“親手殺戮朝廷命官,滿宗全滅”,太容易規避了。

    一宗宗主手下人何其多?

    他憑什親手殺朝廷命官?

    他派人去殺不行嗎?

    他是多有病才會親手去幹這種忌諱的事?

    所以,隻要腦子沒坑的宗主,都不會這幹。

    久而久之,官員也都沒朝這方麵想。

    知州宋運蒼一開始也沒想到,但這一步踏出來,在全城人麵前就出了個大大的洋相,被林小蘇一句話直接頂到了牆上下不來。

    但宋運蒼何許人也?官場經營幾十年的人,深諳官場之道的人,心念一轉開口:“蘇大人,雖然說的確有“宗主親手殺戮朝廷命官,舉宗而平’的法令,但是,雷閣主本官還是知道的,決非行事魯莽之人,如何會做出如此違法之事?本官以為其中必有隱情,莫若蘇大人暫熄心頭之火,入州衙稍作商議再作決定?”林小蘇臉上似笑非笑:“知州大人是要為雷震天作保?”

    宋運蒼臉色一沉:“本官何曾說過為他作保,本官隻是說世事無常,眼睛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蒼生性命隻有一條,不可仗勢而欺!”

    這段話,說得義正辭嚴。

    縱然當著全城人之麵,他也敢這說,因為這是放諸任何世道都皆準的真理。

    人命如此重要,不可隨意剝奪,大錯鑄成,難以更改,所以,凡事慎重些沒壞處。

    林小蘇笑了:“原來說的是人命!這一點本官與知州大人倒是有相同的認知,是故,本官空天陰陽逆亂陣下,並不殺人,隻是壓製……狂狼!”

    狂狼立定回應:“在!”

    “傳令全軍!心閣長老以上,全部抓捕,未作抵抗者,不得傷其性命,敢於抵抗者,殺無赦!”“是!”

    林小蘇手一抬,掌中官印如劍,一劍劃落,知州官印形成的金光,如果是阻擋大軍覆滅心閣之幕布的話,這一劍,就是破開幕布。

    這就是巡察使真正的底牌。

    巡察使,奉的是皇令。

    各級官吏職位再高,也都在皇位之下,站位上,他林小蘇遵照官場秩序,你願意高四級,我讓你高四級,但是,你一個二品知州,敢用官印形成屏障阻擋,我就敢動用官印撕了你的屏障!

    轉眼間,大軍直落心閣。

    這給心閣長老團出了個大大的難題。

    不反抗,你會被抓起來,反抗,你會被殺。

    各人想法不一,結果也自不同。

    大長老反抗了,被殺!

    二長老和一群長老想跑,被殺!

    其餘百多位長老,放棄抵抗,全都被戴上專用重銬……

    至於心閣的其他弟子級人物,不用管他,隻要在悟境之下,丹田破裂,修行根基盡毀。

    知州宋運蒼眼皮子一直在跳……

    心閣,跟他的關係非同一般。

    他是真的想保,如果遇到一般人從京城而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是絕對可以辦到的,可是,他遇到的不是一般人,是一個根本不講官場規則的楞頭青。

    當著全城百姓的麵,絲毫未給他這個知州的臉麵,哦,不,多少也給了那一絲。

    這一絲臉麵,就是心閣之滅與其他宗門之滅的最大區別,那就是:心閣長老,他保下了一百多人。林小蘇也爽快,事情辦完,現場將這一百二十七名長老,交給宋運蒼。

    隻不過,交過來的人,不再是心閣往日精氣神全都滿分的高手長老,而是被打破丹田氣海的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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