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第六崗哨至第十崗哨，後撤三地，全員監居做瘟疫隔絕！”
“十一崗哨之後的人，撤到十之地，暫時不用做瘟疫隔絕！”
荒山駐紮點下，傳令兵在防線上的各個崗哨喊話，所有崗哨的人員聽罷，恐慌、害怕、卻快速撤離！
“奚小子，奚小子，你們怎衝到第六崗哨來了！”錢總旗見到奚小旗，生氣又惋惜：“第六崗哨的都要做瘟疫隔絕，你們得跟著我們待上幾天了。”
“拜見錢總旗。”奚小旗打過招呼後，問：“錢總旗，可是荒山駐紮點出現了染疫病患？”
“嗯，沒錯。”錢總旗沒賣關子，快而細的說了：“四天前，就五月初一那天，接觸過染疫包裹的重刑犯，開始出現高熱伴寒戰等病症，渾身肉痛，尤其是脖頸、咯吱窩、大腿根更是疼得厲害，一摸還有小腫塊。”
“重刑犯有大夫，派了兩名重犯大夫去看了，那二犯說，瞅著像傷寒，但梁將軍給了各府治療老鼠瘟疫的藥方，就按照梁將軍給的藥方治療，目前咋說呢……人還沒死，也沒好轉，而那兩位重犯大夫已經被傳染，昨晚開始高燒伴寒戰。”
“重犯大夫說，已經造成傳染的，就能判定為瘟疫了，讓咱們趕緊做斬滅瘟疫事宜，晚了恐怕會控製不住。”
倆重犯大夫為啥這盡心？
因為所有被押上荒山駐紮點的重刑犯，都簽了一份梁將軍給的功勞書。
梁將軍許諾他們，隻要他們盡力配合，他們死後，刑犯的身份會被消除，家族能重回‘無人犯律’的清白之家。
而這個必死的活計，重刑犯們都搶著幹……總想為家人留下點好處。
奚小旗皺眉：“四天前就發病，怎府城沒收到消息？”
錢總旗：“上山是等了一天看情況，才把消息送下山；山下接收點又做了防瘟疫隔絕，又消耗了兩天；今天天沒亮，消息才送往府城。”
錢總旗也很無奈。
這是瘟疫，要不是怕傳染府城人，他們半天之內就能把消息傳回城內。
“是小子無禮，請錢總旗責罰。”奚小旗給錢總旗道歉。
錢總旗擺擺手：“別扯這些沒用的了，趕緊跟我們撤到三地外，沒準還能活。”
最後幾個字，讓奚小旗心頭沉沉，遙望荒山，問：“若是控製不住，就放火燒山？”
錢總旗：“嗯，隻能這做。”
還得派人在山下圍堵，若是有人逃下山，不論魏軍還是重刑犯，一律亂箭射死。
而圍堵荒山，做補殺的魏軍，還可能會被他們後頭的魏軍給殺死，以此斬斷瘟疫傳播。
鐺鐺鐺！
“後撤，後撤，莫要在原崗哨多待，多待一刻鍾，多一成染疫風險，多做一天的瘟疫隔絕！”
崗哨附近，充斥著傳令兵的喊聲，奚小旗帶著將士們，跟著錢總旗他們撤退。
撤到三開外，重新紮營。
可所有人都很惶恐，時刻注意著荒山駐紮點的病人情況。
“報！”斥候兵衝進新營地，錢總旗等人紛紛出來，催促：“快說！”
斥候兵稟告道：“荒山下的壕溝已經挖掘完成，鬆油一旦灌溉壕溝，火一點，就能形成斬斷瘟疫的利器！”
這座荒山不小，而從選中它開始，將士們就在山腳下挖掘壕溝，花費一個月，總算完成。
但這不是什好消息，錢總旗他們擺擺手：“知道了……先去休息，吃頓好的，再回去等新消息。”
錢總旗又對將士們喊話：“兄弟們，各方給咱們送了很多物資，恰巧今日端午節，咱們從今天開始吃戰飯，敞開肚皮吃，管夠！”
“是！”不管咋地，將士們這一刻是高興的。
這一夜，新營地，滿是肉香，人人都吃上油水足的戰飯。
五月初六，荒山駐紮點上，再次傳來消息，說是：“最先發病的重刑犯朱老大，病情沒有惡化，但也沒有好轉；兩名染疫的重刑犯大夫，身上皆出現腫塊，腫塊的位置與朱老大的一樣。”
五月初七、五月初八都沒啥新進展。
五月初九。
“押著朱老大去開包裹的一名將士，出現高熱伴寒戰的早期瘟疫症狀。”
各個軍醫、無則藥行的史大夫、長濟藥行的小盧大夫，將這些情況一一記下。
府城衙門一收到荒山駐紮點暴發疫病的消息，就把軍醫，以及願意來荒山附近做瘟疫觀察的大夫給送來了。
所以史大夫他們才會在這。
“我記得看押朱老大去開包裹的將士有三人？這說來，這個瘟疫感染率是三成。”史大夫帶著點僥幸，道：“諸位，以此來看，這疫病的傳染力，不算太嚇人。”
避讖，這種話不要說啊。
翌日，五月初十。
“報！荒山駐紮點今日新染疫六人，第一位病人朱老六身上長腫塊的地方，已經出現化膿情況！”
“兩位重犯大夫提議，切除腫塊，若是切除腫塊後，病情能好轉，此病就能治愈，就不算瘟疫，但得給他們記大功，最好是封個官職，實在不行，也得賜宅鋪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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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總旗：“成成成，一定把他們的要求報給府城衙門。”
斥候兵：“兩位重犯大夫說，必須報給梁將軍，府城衙門品級太低，府城衙門給的承諾，他們不敢信。”
幹他們祖宗的！
錢總旗等人在心狂罵，但親筆寫下承諾書，交給斥候兵：“用投石器把承諾書投山上去，讓他們盡心治療瘟疫，朝廷不會虧待他們這樣的大才能者！”
“是。”斥候兵接過承諾書，立刻去辦。
五月十一，新消息傳回來。
“朱老大死了，有一個化膿的腫塊在脖頸處，切中血脈，流血而亡。”
“山上的兩位大夫堅持繼續做腫塊切除，但隻切除咯吱窩與大腿根部的腫塊，保留脖頸的腫塊，看看切掉兩個腫塊後，病情能否得到控製？若是能，再輔以湯藥，沒準能控製住瘟疫！”
“山上的杭百戶已經允了兩位大夫，繼續這治。”
“聽杭百戶的。”錢總旗又問：“杭百戶身體如何？”
斥候兵道：“目前沒有染疫。”
但杭百戶有其他病痛，幾乎沒得治了，所以他才主動請纓，去做荒山駐紮點的頭頭。
其他將士也是挑選殘疾、有舊疾頑疾、以及家兒子已經能頂門立戶的人前往……梁將軍用自己的私庫，給他們提前發放了每家一百兩的撫恤銀子。
他們要是全死在山上，朝廷還會另外給他們家人發撫恤銀子，以及賜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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