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銀幣……我都收藏了三十年了,跟了我小半輩子……”
赤龍拿著盒子的手都在抖,遞出去的動作簡直像是零點五倍速慢放,臉上的肉疼之意更濃了。
“我的‘海神之淚’也是亞特蘭蒂斯傳承,就算給你,你敢拿嗎?”羅莎琳德毫不客氣,一把拿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似乎是不太滿意。
赤龍說道:“都給你了,你怎還皺著眉頭啊?”
羅莎琳德說道:“不是七十二魔王銀幣嗎?怎盒子就一個?”
赤龍差點心疼地哭了:“姑奶奶,這上麵據說是雕刻著七十二魔王!不是七十二個銀幣!銀幣就一個,天底下就這一個!無價之寶!”
“勉強湊合吧,成色不錯,保養得還行。”
羅莎琳德評價了一句,隨後合上烏木蓋子,隨手塞進自己大衣口袋,那隨意的態度,仿佛放進去的不是無價之寶,而是一包紙巾。
赤龍眼巴巴地看著她的口袋,心痛的臉都皺成了一團。
“行了,賭債清了。”
羅莎琳德滿意地拍了拍手,目光這才第一次正式落到劉易斯身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隨後說道:“以前沒見過。”
李凡說道:“昨天看到這個年輕朋友受了傷,便讓他進來歇歇腳。”
羅莎琳德再度定睛看了看,那清澈的目光中似乎蘊含著無窮的穿透力,不禁讓劉易斯覺得,自己所有的偽裝與高牆,都好像被一眼看穿了。
“你看起來年紀不算太大,居然也有天神的實力了。在這座城市,能把你打傷的,一共也沒幾個人吧?”羅莎琳德問道。
果然,被看了個徹徹底底。
劉易斯猶豫了一下,剛想張口,卻又把話咽了回去,還是沒多說什。
看到他不想說,羅莎琳德也沒多問,她說道:“老李,我走了。對了,赤龍,下次跟本姑奶奶打賭之前,最好多做一做功課,另外,再敢去找我男人告狀……”
她沒說完,隻是打了個響指。
一個很是清脆的響指,卻讓在場之人覺得,好像這傳達室的所有家具都隨之“嗡”地震了一下。
赤龍偏過頭去,沒吱聲。
在這位驕傲的赤血狂神看來,被一個女人這威脅,實在是太丟人了。
羅莎琳德重新戴上毛線帽,掩去了那燦爛耀眼的金發,轉身推門離去,如同她來時一樣幹脆利落。
傳達室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暖風機的嗡鳴,以及赤龍沉重又肉痛的呼吸聲。
劉易斯能看出來,赤龍的肉疼是真的,但也完全沒有生氣的意思。他之前和羅莎琳德之間雖然充滿著嘲諷與威脅,但都沒有任何的惡意,反而透著一種讓這位小醜之王感覺到有些陌生的熟稔與親近。
那是隻有在經曆過生死與共的戰友之間,才會有的相處方式。吵吵鬧鬧,卻又緊密相連。而這種情緒和相處模式,劉易斯從未經曆過。
他其實為了自己那些師弟們做了很多,但在那些弟弟們看來,他就是死死壓在他們頭上的一座大山,永遠都移不開。
劉易斯回過神來,看到現場氣氛依舊尷尬,於是鬼使神差地說道:“赤龍大人,您要不要吃個饅頭,消消氣?”
說著,他居然還真的遞了一個饅頭過去。
赤龍接過饅頭,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道:“羅莎琳德那女人……那一家子都是強盜!她是,她男人更是!老子以後再也不跟他們打賭了!除非……除非有絕對把握!”
…………
羅莎琳德在走出來之後,便打了個電話,一出口就是標準的華夏語:“軍師,你要找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我覺得,除了赤龍這塊老銀幣,那盒子也不是凡品。”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某個正在傳達室抱怨不停的老牌天神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說道:“剛剛是不是有人罵我了?”
…………
臨州,皇後酒吧。
距離宋知漁放寒假,還剩四天時間。
不過,在去川中之前,蘇無際覺得,四天,足夠自己做很多事情了。
塞拉斯已經被臨州警方帶走了。雖然,以他的實力,隻要願意,絕對能夠從警車上脫身,但是,他並沒有這做。
至於牧者庭的候選人尼爾森,蘇無際則是沒有為難他,任由其離開了皇後酒吧。
這天晚上,蘇無際叫來了三個包臀裙,準備激戰到天亮。
畢竟,太久沒有從她們的身上贏過錢了,甚至好久都沒摸麻將了。
可惜,今天蘇無際的牌運一如既往的不好,才打了一個多小時,就已經輸了八千多塊錢了。不過,由於從湯姆恩老爸的身上敲詐出了不少錢,他今天晚上倒是完全沒有肉疼的意思,還興致衝衝地洗著牌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清幽的芳香悄然鑽入鼻間,正是蕭茵蕾走進來了。
她拿著一個平板,說道:“老板,咱們的人傳來消息,尼爾森沒有立刻離開華夏,而是在臨州待了一天,現在啟程往寧海去了。”
她把平板放在了蘇無際麵前,上麵顯示的是尼爾森在華夏的所有活動軌跡和途經地點,非常詳細。
這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張圖片,想要精準製作完成,不出現任何的疏漏,背後需要花費極大的精力。
而蕭茵蕾的價值,就體現在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瑣碎細節。
說這話的時候,蕭茵蕾並沒有避著另外三個穿包臀裙的姑娘。
顯然,能夠被選擇進入這個特殊房間,陪著蘇無際天天打麻將的人,無論是背景還是身份,蕭茵蕾都已經做過極為詳細的調查,甚至不排除,她們……可能本來就是自己人。
蘇無際整天樂的,看起來好像不知道真相,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懶得去了解這些。
他叼著煙,依舊沒點燃,眯著眼睛,扒拉著麻將牌,說道:“去寧海了?買回米國的機票了嗎?”
蕭茵蕾說道:“查了相關的航班信息,起碼……往後一周,購票名單都沒有尼爾森的名字。”
蘇無際說道:“那就有點意思了,他去寧海幹什?在那有熟人?”
“不像有熟人的樣子。”蕭茵蕾問道:“咱們要不要跟去看一看?”
蘇無際漫不經心地問道:“目前是誰在跟著?”
蕭茵蕾抿嘴輕笑,說道:“是小龐。”
蘇無際說道:“那不完犢子了嗎?有小龐在,那大的塊頭,還跟蹤個毛啊?”
蕭茵蕾輕笑道:“老板,別擔心。小龐的跟蹤技巧可是蘇叔叔親自指點過的。”
一提這事,蘇無際就沒好氣:“我爸都沒指點過我跟蹤,這老登就是偏心眼啊。”
而就在這時候,蘇無際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一看來電,是個陌生的首都號碼,於是直接按下接聽鍵,接通了之後,還打開了免提。
電話傳來了一道女人的聲音:“請問,是蘇無際先生嗎?”
這聲音的主人應該挺年輕,音色還挺好聽的,像是在牛奶浸泡過一樣,潤潤的。
蘇無際說道:“你是誰?怎找到我私人號碼的?”
說話間,他往桌上扔了一個二餅,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包臀裙抓緊出牌。
蘇無際覺得自己這一把手氣不錯,八成能贏,可不想就此暫停。
電話那邊說道:“我叫趙天伊,天空的天,伊人的伊。”
蘇無際出了兩張牌,隨口說道:“哦,這名字聽起來好像有點土。說吧,什事?”
旁邊的一個包臀裙撅了撅嘴,表情有些委屈,她的牌不太好,這把看來被蘇無際壓得死死的。
電話那邊的女人似乎並沒有在意蘇無際說自己的名字土,而是說道:“我的哥哥是趙天卓,他被人殺害,聽臨州警方說,是蘇先生幫我抓住了凶手。我今天剛從國外退學回來,想當麵感謝您一下。”
蘇無際說道:“感謝就不必了,我是做好事不留名。行了,掛了啊。”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然後連忙招呼身邊的三個妹子,興衝衝地說道:“快出牌快出牌,這輪本老板要贏了。”
蘇無際和三個妹子啪啪啪地摔著麻將,而蕭茵蕾已經坐到一邊,打開平板,在上麵操作著什。
兩分鍾後,她便回到了麻將桌邊,靜靜站著,沒有出言打擾。
不過,蘇無際一看她這動作,就知道是怎回事了,他自然不會晾著自己的得力幫手不理睬,而是說道:“怎回事?”
蕭茵蕾把平板放到蘇無際的麵前,說道:“這個趙天伊的相關資料,我之前有查過一些,都已經整理在這了。”
蘇無際掃了兩眼,說道:“這詳細啊?這樣吧,你先念一下,我正好把手的這一局給打完。”
蕭茵蕾笑了笑,她絲毫抱怨的意思也沒有,開始念了。
不過,蘇無際卻也沒有再打牌,而是靜靜地聽著。
“趙天伊,今年二十七歲,在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就讀金融專業,博士二年級。”
“此人數學天賦極高,高考數學考了149分,隻差一分滿分,以總分全首都前十名的成績考上了首都大學,數學和金融雙修。”
“不知為何,以趙家的條件,完全可以提前送她出國讀書,可是,趙天伊並沒有,而是在本科畢業之後才憑借著過硬的成績申請了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全額獎學金。”
“在本科之時,趙天伊便設計出了一個能夠根據全球金融信息實時演變的世界金融生態模型。她拿了二十萬本金投進了納斯達克,利用這個模型進行投資,一年之後,這二十萬華夏幣變成了八十萬美金。”
聽到這,蘇無際說道:“好家夥,這是個搖錢樹啊!”
蕭茵蕾繼續說道:“這個趙天伊的危機嗅覺極其敏銳,也許是她設計的金融模型比較神奇,每次都能在股票將要下跌之時成功出手離場。當時的首都大學,她甚至有了一個外號,叫納斯達克女狼。”
蘇無際吐槽道:“女狼?這什破名字,還不如母狼好聽。”
“在本科畢業的時候,華爾街的頂尖量化對衝基金便主動對她發來了邀請函,可是趙天伊仍舊選擇繼續讀書。”
蘇無際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現在,當他哥哥死了之後,她果斷地退學回來了。”
沉默了一會,他問向蕭茵蕾:“資料念完了嗎?”
蕭茵蕾說道:“還有最後一行。”
蘇無際說道:“那快點念吧,念完我好打麻將。”
蕭茵蕾道:“胸……是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