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山腳下城市邊緣的戰場中的丹妮斯特,在眺望到了兩束天光衝破昏黃色的夜空降臨遺跡,並且月印賜予了她龐大的力量後,這位女術士揮手向前掃出一片猩紅月光,讓進攻城市防線的怪物們的血肉消融。
隨後她施法留下了一道紅月屏障,便離開了山腳下化光飛向了山頂:
“我去山頂支援。”
“好的教授. ..,丹妮斯特教授什時候變得這厲害了?”
而梅根、克萊爾和希維則從高塔中匆忙飛出,落在了光輝使者號的甲板上。
隨後希維詫異的發現剛才告別時夏德留在她大臂外側的印痕,也如同下方戰場中的少數姑娘一樣亮起了光,於是光的大魔女便知道了到底有多少人搶在了自己的前麵。
“嗯?”
希維又看向了梅根的手臂,梅根向她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至於克萊爾,克萊爾根本看不到月印。她們剛剛從海麵歸來,如今教會已經啟動了島嶼上的最終防禦儀式,那是依托“命運的大樂章”儀式改建而來的防禦儀式。
海麵戰場的船隻和人們都回到了防禦儀式內部,如今已經沒有繼續在海麵戰鬥的必要了。守護島嶼,直至山頂的決戰分出勝負,是目前環術士們唯一能夠獲勝的方式。
“夏德.”
希維捂著右臂忽的似有所覺的抬起頭看向星空,隨後驚疑的問道:
“那是什?”
屬於月神的深藍色與屬於厄運之神的銀白色,此刻終於不再糾纏在一起,而是分別盤踞在了雪山之上的東西兩側。
兩抹色彩最終以遺跡戰場為中心,在夜空中完全分割。而深藍與銀白,卻又分別在星空中暈染出了同樣大小的方形區域。
兩塊占據星空的方形區域,在昏黃色彩的包圍下逐漸觸碰到了一起,星星在各自的區域內閃爍著光芒,這分明是
“棋盤!”
甲板上同樣沒有參加戰鬥的貝拉驚呼道,而在那閃爍著星光的雙色棋盤的東西外側,群星閃爍,星光凝結,星星們一同化作了兩尊比棋盤更磅的半身虛影。
星海中,虛影的麵容模糊難辨,一尊縈繞著幽邃的厄運之力,另一尊則以銀月為左眼,執掌著今夜冷冽的月光。以群星的力量凝結出身影的“月之神”越過棋盤望向棋盤另一側的厄運之神,此刻池的呼吸便是群星閃爍,池的思索便是星海流轉。
池依然不清楚對麵那位神明到底想做什,但此刻充盈著神性力量的池並不介意與【厄運之神】進行棋局對弈。
這也不過是神明之間爭鬥的另一種方式。
心念一動,那枚由隱士們贈送的,【幸運之神】親手雕琢出的棋子浮現,被棋盤東側的巨大銀色的身影抬手放入深藍色的星海棋盤。
啪!
落子後,星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尊手持聖鈴的祭司棋子,棋子搖動手中鈴鐺
叮當
擴散的月光讓屬於厄運之神的銀白色棋盤劇烈的晃動,於是銀白色棋盤旁的厄運之神的半身星光虛影伸手一揮,厄運的力量化作了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了銀白的星海棋盤上,那是一枚吹奏著笛子的黑色棋子。吹笛手在星空中吹響了喚來厄運的曲調,當即壓住了聖鈴的震動。
已經明白了過去、未來與現在一切的月神·夏德,便讓十張【萬象無常牌】飛到了麵前。紙牌圍繞著星光旋轉,【萬象無常·大地】卡麵向上落入棋盤的同時,舊神【牆垣之主】贈予的金幣落在紙牌上。紙牌與金幣彼此共鳴,卡麵中逸散出的金光融化了金幣,化作了一枚星光城牆棋子,從厄運的笛音中保護住了祭司棋子。
於是厄運之神繼續下棋,在屬於自己的銀白色星海棋盤上投入了一枚手持黑色鐮刀的棋子。鐮刀揮動,帶來了死亡的厄運。於是【萬象無常·命運】自月之神的虛影旁飛出,再次正麵向上落入深藍色棋盤,有著【賭博之神】聖徽的金幣便落在了紙牌之上。
光芒中,托舉巨大骰子的賭徒棋子出現。骰子被賭徒高舉著的雙手不斷翻動,當哪哪的聲響中,將鐮刀揮出的黑色光影消弭於無形。
那骰子翻動的聲音,甚至鼓動著深藍色的棋盤去浸染銀白色的棋盤所在的區域。於是星光構成的邪神虛影便落下了第三枚棋子,厄運讓棋子化作了黑龍的模樣。
那棋子落入棋盤後當即向前噴吐火焰,於是【萬象無常·光明】飛出,旋即那枚從禮物盒子獲得的金幣落在了紙牌上。
其實最適合這枚金幣的,應該是【萬象無常·創造】,但夏德沒有。好在這便已經足夠了,紙牌與金幣共鳴,在一片純淨的光芒中,戴著小醜帽子的小醜出現在棋盤之上。
那小醜大笑著揮灑著光芒,將厄運之龍噴灑的火焰全部擋下。
“最後一局。”
月之神於星空中說道,【萬象無常·銀月】落入了深藍色棋盤的最前方,那枚【迷霧之神】給予的金幣落在了紙牌上。
於是隨著紙牌與金幣共鳴,舞娘的棋子出現在了星空中。那棋子雀躍著跳著舞,而隨著它的舞動,朦朧的銀色霧氣自深藍色的棋盤向著銀色棋盤蔓延。
“不必著急。”
厄運之神再下一棋,這一次卻是以池自身的形象為藍本的棋子出現在了銀色棋盤的最前方,擋住了彌散而來的銀色霧氣。這是厄運之神在棋盤上打出的最強的棋子,近乎等同於神明親自下場。
於是星海中的月之神微微歎息,摘下了自己的左眼,將那月亮打入棋盤
啪!
銀白與深藍交織,厄運與月光共舞。祭司、吹笛人、城牆、鐮刀、賭徒、黑龍、小醜、舞娘,棋盤中所有的一切化作了混沌,這一刻即使是群星棋盤下方雪山中的人們,也無法用言語去描述自己到底感受到了什。
而當人們再去看向那片夜空,卻早已沒有了什棋盤與下棋人。昏黃色的夜空中,就隻有那輪銀月還在孤高的懸掛著。
兩位神明似乎離去了,月之神贏下了這場神戰。
“莫名其妙,所以池到底是來做什的?”
銀色的光墜向雪麵,隨後在雪山未知處中凝聚出了夏德的模樣。此處的風雪格外的大,一米之外便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也看不清楚了。
夏德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嘴巴呼出的白煙時斷時續。神性的力量已經完全消散,至此他的靈魂中便隻剩下兩滴神性了。
甚至因為他根本沒有近距離與那位神明爭鬥,他準備好的用來竊取 .用來獲取神性的【仁醫的注射針頭】都沒找到機會使用。
雖然剛才隻是與神明下棋,但下棋的本質依然是神與神的對決,規則與規則的碰撞,因此戰鬥強度絲毫不亞於過往夏德點燃神性與邪神們爭鬥的強度。
隻是即使是自己靠著棋子、萬象無常牌和那四枚金幣贏了,此時渾身酸痛頭暈目眩的夏德,依然不清楚【厄運先生】到底想要做什:
“以前出現的那些邪神各有各的目的,這位到底什意思?”
他不僅為此消耗了一滴神性,就連四枚金幣都因為神與神力量的碰撞而徹底破碎了。但除了獲得“又戰勝一位邪神”的成就外,最終不說是新的神性,連情報都沒弄來,外鄉人甚至懷疑那位邪神是不是故意想要幫一幫蛇先生。
畢竟短時間內,他的軀體和靈魂已經撐不住再次化身成神了。
此刻的他大口喘著氣,想讓自身盡快恢複。這不是體力、生命力或者靈的消耗,而是身體與靈魂從高維度墜落帶來的後遺症,隻能靠他自己來適應,就算是【蘇生】的命運都對目前的情況無效。風雪不斷帶走了身上的熱量,但好在心口還有那團火焰在熊熊燃燒。他現在感知完全混亂,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雪山的什位置。但遺跡中與蛇先生的戰鬥還不知道現在怎樣,剛才化身成神時,他也隻是注意到露維婭讓史黛拉脫離戰場,匯合了重新爬上來的查拉圖老先生後去往神廟結算最終點數。此刻被選者儀式既然還未開始,顯然戰場或者神廟中又出了新的情況,夏德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趕回去。“呼~呼~”
不過神與神的戰鬥至少帶來了一種好處,此刻的星空中有一大片區域已經恢複了正常的色彩。月亮於是可以將自己的光芒投射向雪山中,因此此刻的風中隻有雪花,周圍的雪麵上也隻有潔白的雪沒有黃沙,雪山中的部分區域現在是正常的。
“難道是我在未來,會去第五紀元和【厄運先生】結. . ..嗯?”
忽的他瞪大了眼睛,猛地抬頭,便見到暴風雪中一縷金色的光芒,正緩緩自高空墜向遠處。即使隔著這遠,夏德也能察覺到那是一枚逸散著金光的棋子。這並不是因為夏德的眼力增強,而是棋子上的金色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