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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四章【夜話不歸城】(6000)

    晚上的時候,陳言按照和船上管事的約定,在夜晚時候從飛舟貨艙走出來,在甲板上透透氣。他第一次乘坐飛舟這種域界的交通工具,來到甲板上後,到也有兩三個船員明明看見了陳言,卻也渾然當作視而不見。

    那個見過一麵的船上管事,站在飛舟末尾的雙層甲板上冷冷看了陳言一眼,也沒說什,轉身就進入了船艙。

    無人過來問話,陳言倒也樂得清靜,自顧自在甲板上走進船舷,先是伸展了一番身子骨,又往外眺望了一會兒。

    飛舟有法陣庇護,雖然在高空飛馳,但卻毫無風擋,站在甲板上,絲毫沒有立在告訴行駛的狀態下的狂風撲麵的感覺。

    整條飛舟在一團寶光籠罩之下前行!

    抬頭看去,域界的星空仿佛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摘下星辰一般。

    而飛舟前後左右,流雲飛散一一陳言這才用心細細的去觀察船上法陣,心中思索著自己所學的法陣知識,再一一對應。

    這法陣似乎並不隻是簡單的在飛舟外圍製造出了一個擋風的屏障,法陣的原理並沒這粗笨,而是仿佛借用法術的力量,將周圍的風力破開,如同一把尖刀,以無形的銳氣破開風阻後,又將那風阻的力量流散開來,轉移到了周圍。

    以風力化解風力,讓陳言用心感受了一番後,忍不住嘖嘖稱奇。

    他雖然也學了一些法陣知識,但很顯然,老太太留下的冊子雖然涉及到了一些這方麵的東西,但顯然鬼族尊者的傳承,並不精擅陣法,隻是記載了一些基本法陣原理和簡單的陣法,這種詳細的符合類的法陣,就不曾涉獵。

    陳言越是感悟,越是心中歎息。

    若不是親身來了一趟域界,見識到這一個成熟的修仙文明下的法陣運用,單憑自己在現實世界抱著書本上的那點簡單的原理去琢磨,閉門造車,一輩子也不可能對法陣的理解達到這一步。

    秘籍上記載的法陣原理,現在看來就好比那些基本的數學公式一一學會了基本的公式,卻未必能做出來難題。

    之後一連三日,陳言每日白天就躲在飛舟貨艙休息,絕不出門半步,也不給飛舟上的船員添半分麻煩,隻是每日半夜,才悄悄走出來,在甲板上參詳法陣的原理,坐上一兩個時辰。

    這三日下來,船員倒也習慣了陳言的存在,隻覺得這個搭船的家夥倒也不討厭一一以往那些搭船的底層散修,知道了這是顧家的船後,都會忍不住動問西問,打聽些顧家的事情,甚至有人還想趁機打聽有沒有機會能傍上顧家。

    而陳言這個家夥倒是識相的很,不多嘴,不多事。

    對人也客客氣氣的,哪怕船員或者管事不搭理他,他每次在甲板上遇到人,也會站在一旁,客客氣氣的點頭示意,卻從不主動上前搭話。

    陳言是自家知自家事,他來曆曖昧,自然不敢多跟顧家的人說話。

    每日晚上在甲板上參詳法陣原理,偶爾自己也思索自己的事情。

    這次去南疆,乃是鬼族的地盤,自己不能亮明身份,也不知道怎才能見到老太太一一堂堂聖人尊者,哪是說見就能見的。

    而且,不管見不見到,他總要是回返雪崖關的。

    別的不說,這次進入域界,大白他暫時留在在了雪崖關外,自己事情處理完後,總要回去,把大白帶走的。

    這一晚,陳言坐在甲板上,看著漫天星鬥,從懷中儲物玉佩摸出一瓶酒來,擰開抿了一口一一其實此情此景,若是能再拿出兩個下酒小菜,恐怕更合心意。

    但陳言不想討人嫌,就幹脆忍了。

    他拿著酒瓶子抿了幾口後,就聽見身後傳來衣袂之聲,側過頭看了一眼,卻見是一個飛舟上的船員,一身灰衣,走到了他身後,目光卻是落在陳言手的酒瓶上。

    陳言想了想,才主動笑著開口說了一句:“道友可要共飲一杯?”

    他這酒不是凡酒,也不是他從現實世界帶來的,而是在西台城的時候,管家張三采購回來放在洞府中也不是什好久,但也是修士才有資格飲用的東西。

    陳言離開的時候,家中一共三瓶酒都被他裝了帶走,此刻眼看這個船員在身後,明顯是一臉饞酒的樣子,就幹脆主動說了出來。

    這船員看了看陳言的臉,還沒說話,陳言已經拿出一瓶酒丟了過來,船員接過看了一眼,點頭道:“倒是西台城的特產。”

    他也不客氣,拿過來擰開瓶塞,淺淺喝了一口,再看向陳言的時候,眼神就不那冷淡了,笑了笑道:“你這人,倒是不討厭。”

    頓了頓,他看向陳言:“聽說你上船,是走了牛管事的門路?”

    陳言麵色不變,故意憨厚一笑,也不多嘴說什。

    他不吭聲,這個船員倒是反而態度更好了一些,又湊近了幾步,壓低聲音道:“牛管事收錢的價碼從來不輕,想來你也是一個有錢的一一如何,接下來的時間,你可想在船上過的舒坦一些?”

    陳言一愣。

    隨即他就醒悟過來了,這個家夥……怕也是來想撈點小錢的。

    他本來倒是沒興趣,但對方既然主動開口了,他若是直接拒絕,反而拂了對方的顏麵。如今自己身在人家的船上,若是得罪了人,未必是什好事。

    “道友說的舒坦些,是怎個舒坦法兒?”

    “想來你在船上貨艙,也不好弄什吃食,這幾日都用辟穀丹來撐著吧。

    其實船上自有吃食,你若是想用的話,便和我說一聲。

    先說好,這些吃食也隻是供我們自家船員的,你要吃,付錢就行。”

    陳言笑了:“在下囊中羞澀,若是太貴的話,怕也是吃不起船上的餐食。”

    “不貴不貴,你既然掏得起上船的錢,這餐食你也買得起。”船員笑了笑:“每日一餐,便算你一日兩錢,如何?”

    一日兩錢,一個月的路程,也要六十錢上下。

    對這些船員來說,也算是一筆外塊。

    而且,陳言忽然心中一動,抬頭往上層甲板看了一眼,就看見船上的管事在甲板上身影一晃而過,自己剛朝著那邊看去,人家就走進船艙去了。

    陳言立刻醒悟過來。

    這哪是這個小小的船員來賺錢,怕是船上的管事派來生財的工具人。

    果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族豪門,雖然自有規矩,但畢競下麵底層無法管束得麵麵俱到,天高路遠的地方,一些基層的人自行尋些財路,也是無法禁絕。

    而且,這種做派,怕就算自己拒絕,也是不好的一一說不定就有點半軟半硬的意思,談不上強買強賣,但公然索取賄賂是跑不掉的。

    自己若是拒絕不肯出這筆“夥食費”,對方雖然不至於趕自己下船,但接下來的行程,給自己找些不痛快還是能做到的。

    比如不允許自己再上甲板一一個月時間把自己關在貨艙,那日子也是難熬。

    罷了,人在屋簷下而已,陳言心中歎了口氣,自己兜還有些餘財,花些小錢就當買個平安了。眼看陳言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頭,船員這才眼神多了幾分笑意。

    隨後,他離開後片刻就回轉來,這次卻端來了一個食盤。

    食物也算簡陋,一碗肉食,一碗菜食而已一一好在還算是修士所食的東西。

    可讓陳言無語的是,米飯卻居然是凡米,而不是自己在西台城吃的珍珠米。

    那菜肴看著做法也粗略,大概就是船上開夥給底層船員吃的東西。

    最可氣的是,這船員放下食盤後,就站著不走,眼神直勾勾看著陳言。

    陳言歎了口氣,從儲物玉佩取出了六十錢來交給了對方。

    這人才收下了,滿意的笑了笑:“以後每日晚上你來甲板透氣,我給你把飯菜送到這。”說完,他居然就席地而坐,和陳言一起坐下。

    實盤本來就不止一雙筷子,這人居然就拿起一雙來,自顧自夾菜往嘴送。

    陳言心中好笑……這點便宜都要占?

    說了是自己的夥食費,一天兩錢換的餐食,不過兩菜一飯,這人還要留下和自己一起吃?

    這家夥麵皮倒是厚,眼看陳言目光有異,他居然也不在意,反而大大咧咧的招呼陳言坐下用餐。陳言深吸了口氣,坐下後拿起筷子,隻是隨意撿了兩口略嚐個味道就不動了一一這味道,比自家仆從的手藝要差了許多。

    這人自己吃喝,還喝著陳言送的酒,不多會兒,兩碗菜食酒被他一個人吃掉了大半一一那碗凡米做的米飯,他卻一口都沒碰。

    眼看陳言不動聲色,仿佛是忍氣吞聲下來,這人笑了笑:“你這人識趣,倒是個聰明的,不像另外那個家夥,咋咋呼呼的。”

    另外那個家夥?

    陳言聽了這話,心中一動,隨口就如無其事般道:“哦,這條船上還有其他搭船的人啊。”船員倒也懶得隱瞞,淡淡道:“各有各生財的道罷了。管事可以賣船票賺錢,我們這些底層船工,就隻能賺你們幾文夥食錢而已。”

    說著,這家夥居然伸手搭在陳言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我看你這人不錯,出門外在,知道不逞意氣,講話做事也有分寸一不瞞你講,前麵三天,我在暗中細細看過你在甲板上放風,知道你是個懂事的,才會上來問你要不要吃飯食。”

    陳言抿嘴笑了笑,沒吭聲。

    “你也莫要覺得我心黑。”船員歎了口氣:“你給我的六十錢餐食費,船上的管事,一個人就要分走三十文一一他卻什都不必做,隻要在甲板上當你的麵露一小臉就行,一個字都不必與你說。這買賣,我幹下來,忙前忙後準備飯食,前麵要暗中看人,看你是不是肯受些意氣的,好不好花錢賣的,後麵這三十天,我還每天給你送飯一一生怕你氣不順,我多半還會陪你攀談兩句,聊聊天談談閑什的。

    飯食的成本還是我出的,我又搭上這多辛苦,最後我到手,最多賺你二十錢不到的樣子。哪比人家管事,站在遠處露半張臉讓人看一眼,就到手三十錢。”

    陳言微笑:“覺得自己虧了?”

    “那不能夠。”船員嘿嘿一笑:“若管事不露麵給你看一眼,你怕是也未必肯掏錢。”

    好,原來其實心都明白。

    陳言心中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這個船員和自己講這些的用意…

    無非,就是怕麻煩。

    他雖然身上披了張顧家的皮,但畢竟隻是一個底層小船員,跑貨的賣力幹活之輩。

    明麵上來說,這些撈錢的手段都是家族不許的,那些管事或許各自還有些跟腳。

    而底層船員,其實地位比普通的散修也高不到那兒去一一也就是生計穩當些罷了。

    若遇到一個有脾氣的,當時迫於人在屋簷下乖乖掏錢買了這個所謂的夥食費。

    事後反悔鬧上一場一管事大小是個頭目,背後說不定也有更高級的管事罩著。

    而底層船員,沒準被鬧一下,就要吃些苦頭。

    這船員貌似推心置腹和陳言說這一番話,其實是用的半軟半硬的手段。

    看似推心置腹一番,就能把對方被壓著掏錢的一股子怨氣,泄掉幾分。

    給他自己也避免了些潛在的麻煩。

    陳言知道了對方心意,就笑了笑,看了這家夥一眼,認認真真道:“你放心,這錢我既然給了,那便是給了,事後不會來鬧你的。”

    船員麵色滿意:“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人。”

    頓了頓,他笑道:“你放心,船上這一個月,你若是有什,我能照顧你的自然會照顧你幾分。我權限不大,但管事一般都喜歡躲在船艙修行,在船上度日寂寞無聊,他也懶得出來和我們廢話。隻要他瞧不見,有些方便,我可以行給你的。”

    陳言自然知道這人是在畫餅說大話一一他這一單生意,也就賺自己二十錢,這點利益,他能給自己行多大方便?

    不過還是講漂亮話安撫自己罷了。

    不過陳言卻心中一動,笑道“別的我也沒什需求,不過我每日晚上出來放風透氣,咱倆得空就一起吃一口,喝兩杯,倒也可以稍稍消解旅途的無聊。”

    這船員臉上一紅,他其實也知道,賣了人家餐食,自己還留下來吃,屬實是占人便宜。

    陳言卻淡淡道:“我這人無什口欲,卻有一樣怪癖,生平就喜歡聽寫閑事趣聞,老哥跑船走南闖北,見識廣博,若是願意的話,咱們以後晚上一起喝酒聊天,你跟我說些閑事趣聞就好。”

    船員聽了,哈哈一笑,對陳言更加滿意了,點頭道:“那倒容易!我們這些跑船的,別的沒有,有的是一肚子的故事!這些見多看多,要說消息靈通,一般的修士,縱然修為比我們強許多的,也未必有咱們這些船工知道的多。”

    陳言立刻做出一副大感興趣的樣子,當即把剩下的最後一瓶靈酒拿出來送給了這個船工。

    然後,他又從儲物玉佩取出一壇子酒來。

    這一壇卻不是域界的酒了,是他從現實世界帶過來的。

    一箱子飛天茅台,把每瓶酒都倒了出來(怕商標和包裝泄露痕跡),用了一個沒有任何標識痕跡的陶瓷壇子裝了密封好,存在了儲物玉佩。

    這種壇子裝的茅台,陳言的儲物玉佩還有十壇。

    陳言輕輕拍開壇子上的密封,頓時一股子濃鬱的醬香酒氣飄散開來。

    不管是域界還是現實世界,但凡是船員,就很少有不喜歡喝酒的。

    船員聞了這酒香,眼神一動,抓起勺子來嚐了一口,點頭道:“雖然是凡酒,不是元氣靈糧釀造。但這酒香倒也算有幾分新奇。”

    說著,他幹脆把靈酒一收一一這等好久他打算收好了留著慢慢喝,陳言拿出來的凡酒倒是可以現在解饞。

    “你既然不小氣,我也不跟你客氣,說吧,你想打聽點什事情?”

    陳言點頭,緩緩道:“咱們這條船這次是去南疆不歸城……不瞞你說,我沒去過南疆,更沒去過不歸城。就想聽你說說,這南疆的風土地貌人情……

    也免得我到了地方,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什規矩都不知道。”

    船員鬆了口氣,笑道:“原來如此。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

    若是你問南疆別的地方,我或許還說不出多少東西。

    可你若是問這【不歸城】,那我也是跑這地方跑老了的。一年到頭,少說也要跑上三五趟!”說著,船員指著船上貨艙,笑道:“咱們幹得活兒,就是為家族效力運貨跑船。

    家族在西疆有大片藥田,種植下各種西疆特產靈藥,其中有幾味,在南疆卻是稀罕貨,所以我們每年要往南疆運送好幾趟。

    不歸城這個地方,哪回了我去了,不得在城中休息玩耍幾日……”

    說著,這人就把不歸城的一些事情,和陳言介紹了一番。

    不歸城乃是南疆大城一雖然不是南疆最大,但也算是排名前列了。

    這域界的城府大多一樣,一城統轄一地,每城有治所負責管理。

    城分內外,仙凡有別。

    不過和西台城相比,不歸城卻有幾樣不同。

    其他城不過是分仙凡,修士居內城,凡人居住外城(凡城)。

    而不歸城,卻是分為三塊。

    出了內城和外城之外,不歸城還有一片地盤,是【妖城】,乃是當地的妖修盤踞的一塊城內區坊。不過妖修卻不存在什所謂的仙凡一一人族之中哪怕是凡人,至少也是有智慧的高級生命。但妖族卻不存在這種說法了。

    妖修自然是高級生命無疑,和修士一個地位。

    但不曾修為的妖族……其實是不存在的。

    不曾修為入門的妖族,其實就是還沒開智的動物!

    與其說是妖,不如說是野獸。

    南疆的地域廣袤,比西疆還要大上一倍。

    而整個南疆,則是三個勢力劃分了區域而治。

    頭一個自然是人族地盤,這個區域內的城池和西台城一樣,由人族占據治理。

    但南疆人族的地盤其實最小。

    占據了地盤麵積最大的,就是妖族。

    南疆的妖族地盤,橫跨縱躍萬以上,期間山林廣袤,山川湖泊林立,據說光是大小山脈山頭就有不下數千條。而就連妖族的祖地方,也有幾個就在南疆的妖族地盤。

    所謂妖族祖地,就是出過聖階尊者的妖族部落的老家。

    妖族算是遙尊域界仙台,麵上也服從仙台的管束,但平日不怎和人族來往,也不大互通有無,隻有幾個出過尊者聖人的世家豪門,才能進入妖族地盤,各它們互通有無,交易往來。

    除此之外,旁的修士都不太願意進入妖族領地。

    除了人族妖族之外,盤踞在南疆的另外一大勢力,便是……鬼族!

    “南疆有鬼族的鬼域,部族數百萬。設有十八府城,城中不設治所,而是設閻殿,每一城閻殿,由一位閻君來統管。

    鬼族和妖族一樣,平日不怎喜歡和外界來往,對仙台統領域界,也隻是遙遙遵從。

    而鬼族一貫和人類還算相安無事,可是和妖族卻頗有一些世仇恩怨,雙方不太和睦,雖然都是域界萬眾,遵從仙台,但互相之間私下,也沒少發生胡齲。

    隻是近些年來,據說是鬼族老祖尊者閉關參詳天道,已經許多年不曾降下法旨,鬼族失了老祖尊者的庇護,被妖族欺負的不善,鬼域的地盤,這幾十年來也被妖族蠶食掉了一些。”

    說到這,船員低聲道:“你問的不歸城,從前屬於鬼族,但後來被妖族搶占了去。

    仙台知道後發了旨意,令妖族把不歸城還給鬼族,隻是天高路遠,法旨雖下,但妖族性子野蠻,也未必執行,就算執行,也大打折扣。

    所以到了現如今,不歸城隻被妖族還給了鬼族一半,剩下一半還在妖族手。

    現如今,不歸城分為東西兩城。

    東城歸了鬼族,有城中閻殿閻君管轄,西城則是妖族的一位妖王占據把持。

    如今東鬼西妖,卻是沒有人族的領地,城中的人族修士不多,也隻是依附妖族或者鬼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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