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非人化
“睡眠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必需的。”
羅恩簡單地解釋道，同時啟動“隱者之識”觀察著眼前這位少女的狀態。
他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對方的精神波動極其紊亂，顯然被剛才的異象嚇得不輕。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她胸前項鏈散發的微弱魅惑氣息。
“適當的冥想修煉比睡眠更能恢複精神狀態。”
在《噬星者的囈語》的長期影響下，羅恩的生物鍾早已異化。
他更習慣在夜深人靜時與群星建立聯係，汲取來自宇宙深處的古老力量。
“您真是太厲害了……”
卡梅拉的聲音依然在顫抖，但她的眼中卻滿是迷戀：
“我們這些普通的學徒，每天都需要充足的睡眠才能維持狀態。”
她顫抖著向前邁了一步，努力讓自己表現得更加親近。
但剛才那種恐怖的體驗，讓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僵硬而不自然。
就在這時，套間內傳來了草木的清香氣息。
愛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馬上改變了整個空間的氛圍。
樹精今天早上攢足了勁，展示著自己的魅力。
當她出現的瞬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變得更加清新。
那些種植在走廊兩側的觀賞植物，竟然開始微微向她的方向傾斜，就像向陽花追逐太陽一樣。
“主人，早安。”
樹精的目光在卡梅拉身上停留了片刻，翠綠瞳孔中閃過冷意。
“需要我服侍您洗漱嗎？”
自然而然的關切，以及其稱呼都在無聲地宣示著她與羅恩之間的關係。
緊接著，黛兒也從內室走了出來。
海妖少女剛剛完成晨間沐浴，銀色長發還有些濕潤。
她穿著一襲輕薄的絲質長袍，半透明材質讓她完美的身體曲線若隱若現。
“主人……”
黛兒的聲音帶著海妖特有的空靈韻律。
當她開口說話時，甚至連語調都會產生細微的共鳴效果，讓聽者感到心曠神怡。
“您需要我幫您準備什嗎？”
兩位異族美女的同時出現，讓卡梅拉瞬間感受到了什叫做降維打擊。
無論是血脈帶來的天然優勢，還是那種經過長期相處才能培養出來的默契，她都完全處於劣勢。
“這兩位是……”
卡梅拉努力保持著表麵的優雅，但聲音中的緊張已經變得明顯：
“您的……奴仆？”
“她們是我的家人。”
羅恩簡單地介紹道，用詞上刻意選擇了更加親密化的表述：
“愛蘭負責協助我的研究工作，黛兒則幫助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我們隨時準備為主人服務。”
愛蘭馬上做出回應，優雅地向卡梅拉點頭致意：
“畢竟，照顧主人的需求，正是我們生活的全部意義。”
黛兒則自然地走到羅恩身邊，開始為他整理衣領上根本不存在的細微褶皺。
“主人昨晚辛苦了，確實應該好好享用一頓豐盛的早餐。”
卡梅拉內心的挫敗感達到了頂點。
她精心準備的魅惑，在這種家人般的溫馨麵前顯得如此做作和虛假。
更讓卡梅拉沮喪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正在朝著超越人類的方向進化。
自己這種普通人類，在他麵前可能連玩具都算不上。
“那……那我們現在就去餐廳吧。”
她勉強維持著笑容，聲音中的顫抖已經變得明顯：
“父親和其他家人都在等候您的光臨。”
………………
當羅恩進入餐廳時，已經有十幾個暴風氏族成員在此等候。
他們的排列頗有講究，按照家族地位和年齡形成了一個微妙的等級結構。
卡西烏斯坐在主位上，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艾略特則坐在父親右側，那對大耳朵輕微轉動著，顯然在聆聽著每個人的情緒狀態。
“拉爾夫講師，早安。”
卡西烏斯起身相迎：
“希望昨晚的休息讓您滿意，我們的貴客套間雖然算不上頂級，但在舒適度方麵還是有保證的。”
“萬德爾教授太客氣了。”
羅恩禮貌地回應，同時啟動“超凡辨識”觀察著在場的所有人。
他的特殊視野中，這些暴風氏族成員的實力分布一目了然：
餐廳中的大多數都是年輕學徒，年齡在十五到二十五歲之間。
他們的精神力資質就和他昨晚觀察的三姐妹那樣，基本都在四等到三等之間浮動。
這種水平在外界已經算是極其優秀，但在中央之地的精英圈子隻能算是中等甚至有些偏下。
除了艾略特這個明顯的例外，羅恩沒有發現第二個具備突破月曜級以上潛質的年輕人。
那些年長的族人中，除了家主卡西烏斯是月曜級的實力，
其他幾位中年巫師都停留在晨星級的頂峰。
從他們身上的魔力波動來看，這種停滯顯然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請坐，請坐。”
卡西烏斯熱情地招呼道，同時示意侍女開始上菜：
“今天的早餐我們特別準備了一些中央之地的特色料理，希望您能喜歡。”
第一道菜是“晨光果羹”，用一種名為“日華果”的植物製作。
這種果實隻在日出時分成熟，果肉中蘊含著純淨的光元素能量，食用後能夠提升一整天的精神狀態。
“這種果實很珍貴吧？”
羅恩品嚐著甜美的果羹，同時與卡西烏斯閑聊：
“我在觀測站很少見到這種品質的光元素食材。”
“確實不便宜。”
卡西烏斯坦承道，眼中露出些許自得：
“日華果隻能在特定的魔力環境中培養，而且必須在日出的瞬間采摘，稍有延誤就會失去光元素。我們家族花了很大代價，才建立了穩定的供應渠道。”
這種炫富式的介紹，讓在座的年輕族人都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但羅恩注意到，那些中年巫師的臉上卻沒有太多喜色，反而有著某種微妙的擔憂。
顯然，維持這種奢華生活需要巨大開支，而家族的收入來源卻並不穩定。
他一邊享用著精美的早餐，一邊觀察著這個古老氏族的內部生態。
暴風氏族雖然表麵光鮮，但內在的問題也很明顯：
年輕一代缺乏真正的天才，老一輩又被實力瓶頸所困擾。
整個家族的發展前景堪憂，這也解釋了卡西烏斯為什如此急於與他建立合作關係。
用餐接近尾聲時，卡西烏斯主動提出：
“拉爾夫講師，如果您現在有時間的話，我想帶您去看看為您準備的住所。那的環境應該很適合進行學術研究。”
“那就有勞萬德爾教授了。”
羅恩點頭同意，同時向愛蘭和黛兒示意準備離開。
………………
暴風氏族的私人飛行器停泊在府邸北側的專用平台上。
這是一艘線條優美的中型載具。
外殼由經過特殊處理的“雲母鋼”製成，在陽光下呈現出淡藍色的金屬光澤。
飛行器的動力來源是四個懸浮在底部的“風暴核心”，每個都散發著穩定的能量波動。
“這艘飛行器是我們家族的收藏之一。”
卡西烏斯自豪地介紹道，手輕撫著光滑的船體：
“雖然製造時間已經超過一百年，但性能依然可靠。”
羅恩仔細觀察著這艘飛行器的構造。
雖然設計相對古老，但製作工藝確實精良。
特別是那些符文回路的布局，顯示出製造者深厚的技術功底。
“您的家族在載具製造方麵也有傳統嗎？”
他詢問道，對這個話題產生了興趣。
“算不上傳統，隻能說是愛好。”
卡西烏斯謙虛地回答，同時激活飛行器的啟動序列：
“家族的某位先祖生前對各種魔導機械都很感興趣，留下了不少相關的設計圖紙和半成品。”
飛行器在輕微的震動中緩緩升空。
透過舷窗，羅恩能夠俯瞰整個暴風氏族府邸的全貌。
那些古老建築在晨光中顯得莊嚴而優美，周圍的庭院設計也頗具匠心。
但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一些偏遠的建築明顯缺乏維護，屋頂和牆壁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壞。
庭院中的一些裝置也處於停用狀態，顯然是為了節約維護成本。
這些跡象都在提醒他，暴風氏族的財政狀況可能並不如表麵看起來那樣寬裕。
“關於我們家族的實際情況，我覺得有必要向您詳細說明。”
卡西烏斯似乎察覺到了羅恩的觀察，主動開始了坦誠的交流：
“雖然我們在中央之地算是有一定地位的古老氏族，但說實話，目前麵臨的挑戰也不少。”
他激活飛行器的自動駕駛係統，然後轉向羅恩：
“首先是人才問題。除了艾略特這個例外，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在天賦方麵都比較……平庸。”
這種自我貶低的表述，讓羅恩對卡西烏斯的印象好了幾分。
能夠如此客觀地評估自己家族的狀況，說明至少是個務實的人。
“其次是實力分布的問題。”
卡西烏斯繼續道，聲音中帶著無奈：
“目前家族內常駐的月曜級巫師隻有我一個。
其他幾位同輩族人，要外出擔任要職，要參與了卡桑德拉大人的異世界遠征。”
“那些外出的族人實力如何？”
羅恩詢問道，對暴風氏族的整體實力產生了興趣。
“目前和我同為月曜級的有三位。”
卡西烏斯坦率地承認：
“我的大哥約瑟芬，目前在‘極光學院’擔任副院長。我的堂親維達和雷納德，現在則跟隨卡桑德拉大人進行異世界征服。”
“至於黯日級……”
卡西烏斯的表情變得有些黯然：
“我們家族目前隻有一位黯日級巫師，那就是我的曾祖父。
但他老人家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主世界現身了，據說正在某個異世界進行長期的研究項目。”
“這種情況在中央之地很常見嗎？”
羅恩繼續詢問，希望能夠了解更多關於高階巫師的信息。
“非常常見。”
卡西烏斯點頭確認：
“對於黯日級以上的巫師來說，主世界的環境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們的研究需求。
他們需要在更加複雜和危險的環境中尋找突破的機會。”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望向窗外：
“這也是為什中央之地巫師眾多，但高階戰力卻看起來相對稀少的原因。大部分強者都在深淵或是異世界中進行著各自的探索。”
看來隨著實力的提升，巫師們會逐漸脫離傳統的社會結構，轉向更加個人化的發展道路。
羅恩點了點頭，這也和他自己的觀察相符合。
他來到中央之地這久，基本沒有見過除了卡桑德拉和尤特爾以外的大巫師級別存在。
甚至就連黯日級巫師，除了一些重要節日，他也基本看不到蹤影。
那些在學派內經常看到的講師們，大多數都隻有晨星級別實力。
“那，征服政策的頒布對這種情況有什影響嗎？”
他敏銳地詢問道。
提到這個話題，卡西烏斯的眼中立刻露出了複雜的光芒。
“影響巨大。”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
“以前，月曜級巫師想要參與異世界探索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種跨界旅行需要實力層次的支撐，隻有黯日級和在此以上的大巫師才具備相應的能力。”
“但現在不同了。”
卡西烏斯的語調中帶著明顯的羨慕：
“卡桑德拉大人掌握的跨界技術，讓我們這些月曜級巫師也有了獲取異界資源的機會。
那些珍稀材料、獨特技術、還有各種前所未見的研究課題……”
他沒有說完，但眼中的渴望已經說明了一切。
“您也想參與征服計劃？”羅恩直接詢問道。
“當然想。”卡西烏斯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但是作為家族的族長，我不能隨意離開。
特別是在目前這種人才匱乏的情況下，如果我也外出的話，整個家族的運作就會出現問題。”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那些沒有家族負擔的獨行巫師，可以自由地追求自己的目標。”
這種坦誠的表露，無疑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感明顯縮小了。
羅恩能夠理解卡西烏斯的困境：
作為家族領導者，他必須在個人發展和家族責任之間找到平衡。
“所以，您希望通過與我的合作來獲得更多資源？”
“部分如此。”卡西烏斯點頭承認：
“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夠與您這樣的新星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
在當前這種快速變化的環境中，傳統的發展模式已經不再適用，我們需要尋找新的機會。”
飛行器在中央之地的上空平穩飛行著。
透過舷窗，羅恩能夠看到下方密集的建築群和絡繹不絕的人流。
這座巫師文明的核心城市，正在經曆著前所未有的變革。
征服政策的實施，不僅改變了資源分配的模式，也在重塑整個社會的權力結構。
那些能夠適應變化的個人和組織，將獲得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
而那些固守傳統的勢力，則可能麵臨邊緣化的風險。
………………
約二十分鍾後，飛行器開始緩緩降落。
目的地是位於曙光港北區的一片高檔住宅區。
這大多數都是三到四層的獨立小樓，周圍環繞著精心設計的庭院。
“就是那一棟。”
卡西烏斯指向不遠處的一座三層小樓：
“位置相對安靜，周圍的鄰居很少，很適合進行學術研究。”
小樓的外觀優雅而低調，外牆由淡青色的“靜默石”建造。
這種材料能夠有效隔絕外界的噪音和魔力幹擾。
飛行器在小樓前的空地上穩穩降落。
卡西烏斯取出一枚精致的符文鑰匙，遞給羅恩：
“這是房屋鑰匙，可以控製所有的防護法陣和內部設施。”
“關於後續的合作事宜，我們可以等您處理完水晶尖塔這邊的事務後再詳細商討。”
隨後他便主動提出了告辭：
“我知道您的時間很寶貴，就不過多打擾了。”
目送飛行器離去後，羅恩轉向愛蘭和黛兒：
“我們先進去看看內部的情況。”
三人走向小樓的正門。
羅恩將魔力鑰匙插入門鎖，隨著一陣輕微的魔力波動，厚重的橡木門緩緩打開。
房屋內部的裝飾風格簡潔而實用，沒有過分奢華的裝飾，但每個細節都體現出精心的設計。
讓愛蘭和黛兒去打掃和整理他的研究裝置後，羅恩沉入自己的意識圖書館。
翻到記錄三相巫師技藝進展的頁麵：
【進階魔藥學（精通 238/300）】
【煉金學（精通 96/300）】
【附魔術（熟練 34/100）】
三項核心技藝都在穩步提升，而且隨著他在各個領域實踐經驗的積累，進步速度也在不斷加快。
“按照目前的進度，魔藥教授的轉職條件應該是最先滿足的。”
他在心中分析著：
“心靈之露材料齊了可以考慮開始嚐試配置，培養學生方麵也有精英小組的基礎。突破月曜級以後，應該就差不多能轉職了。”
不過，後天就是關於他那篇論文的學術評審會，這可事關他後麵的關鍵發展，必須慎重對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