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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艦港囗。

    作為整個遠征隊的真正核心,一切物資的匯聚之地,那時作為核心擴展而來的戰艦中心,依舊是如此的特別。

    不遠處,大量冒險者匯聚的地方。

    任務發布中心。

    隻有在這才能夠看見這玩意兒,因為這幾乎沒有平民,全是冒險者。

    不過據說再過半年左右,等開拓區穩定下來之後,正式進入初期的發展階段時,就會有第一批移民到來反正也沒什正式消息,不過大家以訛傳訛,倒是把這事兒說得真像那回事。

    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穿過寬敞的拱形入口,吹進了人頭攢動的任務發布中心。

    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在打磨過無數遍的橡木長櫃台和光滑的石板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汗味、皮革味、淡淡的藥草香,還有遠處碼頭飄來的鐵鏽和海藻味兒。

    冒險者嘛,畢竟這還在天天打仗呢,你不能指望他們真的能把個人衛生搞得很好。

    登記員科爾姆是個精瘦的人類,黑眼圈快掉到顴骨上了。

    他正拿著一根蘸水筆,在一張巨大的羊皮卷軸上龍飛鳳舞地寫著,羽毛都快被他抖禿嚕了。他旁邊堆著小山似的任務卷軸,散發著陳年墨水和新羊皮混合的味道。

    巨大的光幕懸在他背後,密密麻麻的任務標題和危險等級標記。

    紅的像要滴血,綠的又少得可憐。

    這些任務像瀑布一樣不斷滾動刷新,發出微弱的嗡嗡聲。

    “嘿!科爾姆老夥計,還喘著氣呢?”一個大嗓門壓過了廳內的嘈雜。

    獸人丹尼爾擠開幾個正在研究任務的新手冒險者,碩大的身軀“眶當”一聲靠在櫃台上,震得墨水瓶都跳了一下。

    他身上還掛著沒拍幹淨的叢林腐葉和沼澤泥漿,一股濃烈的腥臊味兒撲麵而來。

    科爾姆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不滿的說道:“你不缺那個錢,回程之前能不能給自己來上一個清潔小魔法?你自己不覺得難受嗎?”

    雖然話是這說,但手上沒停,熟練地接過丹尼爾遞過來的一個濕漉漉、沉甸甸的皮袋,麵是某種銳利生物的牙齒,還混著綠色的粘液。

    這才開始回答對方尷尬的話。

    “喘著呢,比你這身味兒強點就成!”

    科爾姆沒好氣地回嘴,他太了解這老獸人了,“刺針毒蠍那個E-7區任務?超時兩天?我就知道這幫勘測的又在夢寫報告了。”

    “何止是做夢!”

    丹尼爾身後,精靈法師莉雅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她向來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銀發也有些淩亂。“說好的一個中小型蠍巢,結果差點鑽出個王國來!母體跟瘋了似的下崽兒。

    “還有那群該死的腐酸蠕蟲,不知打哪兒遊蕩過來的,要不是出發前科爾姆你提醒我們多帶了兩份“守夜人特供燒…”

    她比劃了一個扔炸藥的動作,“我們幾個就得被搓成蠍子糞嘍!現在做任務,來回路上吃的幹糧都快趕上打怪耗的勁兒了。”

    她抱怨著,語氣透著後怕和深深的倦怠。

    你很難相信一個精靈,一個優雅的,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精靈,說出的話滿口粗鄙。

    沒辦法,這就是冒險者的魅力,這就是守夜人的魅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壞一出溜。

    “這還叫個事兒?”一個矮小的身影靈巧地爬到丹尼爾的肩頭,是半身人斥候皮克。

    他一邊嚼著不知哪兒順來的肉幹,一邊用尖細的聲音嚷嚷:“你們是沒見上個月霍格他們那隊倒黴蛋!鋸齒沼澤!!碰上一群蝕骨穿山甲,那皮厚的,中和劑咬上去連罐子都咬不穿。

    ““嘎蹦’一聲,罐子碎了,藥也浪費了,還得拚老命。現在接任務,不光要帶夠本兒錢,還得把路上可能再生出來的怪都算進去,簡直了!”

    他做了個鬼臉,引來旁邊幾個同樣在等待交任務或接任務的冒險者一陣哄笑和附和的抱怨。但沒辦法,現在人力確實有限,哪哪兒都缺人,特別是守夜人。

    科爾姆歎了口氣,放下筆,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指著光幕最上方那一片令人心悸的紅色區域:“看見了沒?紅色的高危任務,比上個月又多了一排!為啥?

    “控製區?哼,這地盤是嗖嗖地往外擴,半個月,就半個月!鐵花還沒開那會兒,現在前沿哨站都杵出去快三百公了!”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湊近了些,手指下意識地戳了戳頭頂的方向。

    “看見外麵天上飄著的那大鐵花了沒?守夜人的玩意兒……神叨叨的。自從它開了,那些工程兵跟吃了狂暴藥劑似的,連“黑石隘口二號哨站’那種地方,昨天我聽說也是一眨眼就起來了。

    “人手?哪還有人手!連我這兒的文書,昨天都被抽走去支援“鋼鐵斷崖’防線了!”

    他語氣誇張,正好一個穿著守夜人工裝的士兵扛著魔晶箱匆匆跑過,不小心撞了下科爾姆的凳子,把他弄得一個趣趄。

    “哎喲喂!看吧!走路都帶風!”科爾姆揉著肩膀抱怨。

    守夜人這半個月忙得飛起來,據說整個世界的局勢好像都出現了一些問題。

    不過他們畢競是冒險者,而不是守夜人,消息沒有守夜人那靈通,幾乎實時知曉。

    他頓了頓,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不過說真的,前麵那幫兄弟是真苦……虛空那玩意兒,太邪門了。“聽說被那玩意兒摸一下,再灌“聖光’喝都沒用!內髒燒一塊就少一塊,長不回來。

    “這才幾天,有些瘋子大嘴巴在廣播叨叨的什“末日倒計時’?嘿……”

    科爾姆搖搖頭,拿起一塊髒兮兮的布擦著不小心沾在櫃台上的一滴墨跡。

    “以前當笑話聽,現在擱這待久了,怎聽怎像是催命符。”

    任務大廳的喧囂似乎有一瞬間的凝滯,周圍幾個冒險者的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他們多多少少都在這半個月內聽到了一些傳聞,一些冒險者甚至親眼看見過。

    那些虛空生物。

    之所以他們在這消息不怎靈通,是因為一直在戰鬥的那些冒險者和守夜人壓根就沒有回來過。反倒不停的有冒險者和守夜人支援過去,而回來的又多是一些昏迷的身體,破破爛爛的傷者或者是守夜人的屍體。

    見鬼,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成排成排的守夜人屍體。

    鬼知道那地方戰爭的烈度到了什程度?

    而且據前幾天遠道來的商船上的人所說,在其他地方也出現了那些據說會帶來末日的虛空生物的蹤跡。守夜人正滿世界作戰呢。

    開拓區的其他地方。

    黑石隘囗。

    鋼盾冒險團的前線“堡壘”

    風,裹挾著沙塵和金屬碎屑,嗚嗚地刮過剛剛穩固下來的“黑石隘口開拓區”。

    這沒有鹹濕的海風,隻有幹燥、苦澀,夾雜著遠處未完全散盡的硝煙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這是開拓區,也是一些有勢力的冒險團,自己打下來的地盤。

    而打下這的就是鋼盾冒險團。

    鋼盾冒險團的臨時據點一個由金屬板、粗木和部分就地取材的石塊勉強壘起來的小堡壘。

    矗立在隘口內側一片相對平坦的區域。

    說是堡壘,倒更像是個大點的工棚,不少地方還能看到臨時焊接的痕跡和修補的魔紋貼片。以前他們還用不上這高級的東西。

    團長克勞斯,一個臉上帶著疤、骨架粗大的壯漢,正靠在外牆一角。

    他沒戴頭盔,灰撲撲的頭發被風吹得像雜草。

    他手拿著小匕首,有一搭沒一搭地削著一塊硬得像石頭的壓縮肉幹一守夜人供給的高能糧錠。這玩意兒味道寡淡,除了頂餓一無是處。

    但據說守夜人還有特供的內部軍糧,味道比這好的多,吃過的都說好,可惜了,也沒機會嚐一嚐。但就這東西,今天也隻有半車運到。

    “藥劑隻送來兩箱,說好的“止血凝膠’和“次級活力藥劑’呢?”

    藥劑師莉亞從後麵半開的庫房門鑽出來,眉頭緊鎖,把兩個幾乎見底的藥劑箱子“眶當”一聲丟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其中一個箱底,還粘著印有守夜人商會的特製藥劑標簽。

    “漲價了!守夜人那個老混蛋莫林說的!說“環塔之城’那邊優先供應前線那幾個大防區,咱們這兒的配額本來就緊,現在還得加錢,一個單位的凝膠要多加三十個金幣。”

    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拔高,引得旁邊幾個正在保養武器的團員側目。

    坐在旁邊一塊相對幹淨的條石上,一個衣著明顯更考究些的年輕人。

    他是某個貴族聯盟的代表,塞巴斯蒂安·維克斯。

    抖了抖金線鑲邊的袖口,試圖拂掉上麵的灰塵,但效果不大。

    “哼,藥劑?這才哪到哪?”

    他發出一聲帶著貴族式傲慢的輕哼,但語氣更多是憤懣,“我叔父,維克斯子爵,他的船隊!在翡翠海航線上,十天被那些從裂隙鑽出來的紫色飛蛇幹沉了三艘!整整三艘!損失的可不隻是錢和貨物,人手!”

    他用力跺了跺腳,把沾在精致皮靴上的幾塊岩甲獸頭骨碎片踢開。

    那可是整整三艘船,最主要的問題是其中有預收的物資是要運到他們這來的,而且他還出了錢!他還出了錢啊!

    該死的虛空!雖然不知道虛空長什樣子,但tmd該死的虛空!

    他的錢沒啦!

    年輕的貴族代表似乎憋著一肚子氣,他環視了一圈這個簡陋但充滿生命力的據點,目光掃過牆上沒幹透的血跡和武器架上一排排寒光閃閃的兵刃,語氣陡然變得激動起來。

    “王都!王都那幫老不死的,他們知道個屁!就知道抱著酒瓶子躲在加固的地窖!開他媽的“末日茶話會’!討論怎把金幣和家當藏進更深的地下去!還說什……”

    塞巴斯蒂安模仿著一種故作高深的腔調,語氣陰陽怪氣到了極致。

    ““守夜人不是有那個會飛的大鐵花兒嗎?那船大的比城堡都誇張!讓他們去對付就好了!’”他猛地啐了一口唾沫,語氣越發變得憤怒。

    “狗屎!他們連裂隙長什樣都不知道!鬼知道哪個特角旮旯沒蹦出點被汙染的東西?”

    他的聲音充滿了對國內那些屍位素餐的老貴族的鄙夷和不屑。

    守夜人的存在對於原本世界的秩序造成了極大的影響。現在所有身處高位的貴族都有些岌岌可危。但他們一方麵仇視和厭惡守夜人但又根本不敢對付守夜人。

    另一方麵又離不開守夜人,購買著守夜人帶來的大量物資和原本享受不到的東西。

    而像他們這樣年輕的貴族,在極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守夜人的崛起。

    再加上守夜人分布在各地的節點,以及之前開始發布的報紙各種新奇的玩意兒。

    他們這一代年輕的貴族,是親眼見證的守夜人是如何一步一步的成長的。

    長輩的言語根本無法磨滅現實的真實。

    守夜人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對於末日和守衛世界的宣傳,終究還是影響到了這些年輕的貴族。時至今日,年輕的貴族內部早就已經轉變了某種思想。

    這種思想之後會折磨他們,也會讓他們重生。

    克勞斯停下了削肉幹的動作,麵無表情地把最後一點碎屑扔進嘴嚼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在磨牙。

    “告訴他們,”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硬,“要真金白銀送物資過來,要把家養著的那幫鍍銀的“騎士老爺’派點真家夥過來幫忙站崗!

    “別他媽整天抱著領地的魔晶礦脈數金幣!那玩意兒能當飯吃能當甲穿?等著虛空那玩意兒爬進他們的“茶話會’再哭?屁用沒有!”他話音未落。

    “嗚眶!!!”

    一聲淒厲的警哨和巨大的撞擊聲幾乎同時撕裂了隘口的平靜。

    那是合金大門被猛烈撞擊發出的巨響。

    高處的瞭望塔傳來了聲嘶力竭的警報:“東麵!大量晶簇蟲湧過來了!隊長!它們繞過了第二警戒哨!我們需要熔火炸藥!”

    克勞斯像一頭被激怒的熊,猛地站起來,巨大的戰錘瞬間抄在手中,金屬靴子在石頭上踏出火星。“都動起來!”

    他咆哮的聲音瞬間蓋過了一切喧囂,衝向那道剛剛受到重擊、發出金屬呻吟的大門。

    “塞巴斯蒂安!把話傳回去!一字不漏地傳回去!告訴那群老蛀蟲一一要送物資!要派兵!別他媽再占著茅坑不拉屎!窩在礦坑等死?狗屁的貴族榮耀!!”

    他的咆哮聲被更遠處煉金炸藥的猛烈爆炸聲淹沒了。

    據點外,那座遠遠懸浮在半空、靜靜旋轉的巨大銀白色鐵花構造體,其延伸出的能量光幕正迅速調整方向,凝聚出一片更凝實的光芒覆蓋向據點東側。

    葉片上流轉的光芒掠過牆頭,映照出匆忙奔向各自崗位的團員們臉上被風沙覆蓋的塵土,以及尚未擦幹的血痕和眼中燃燒的戰意。

    生存,永遠是這片開拓區最直白、最硬核的規則。

    想要守住他們打拚出來的財富,那就得用血!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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