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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6章 鋼之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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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精神世界當中的礦洞之中。
挖礦繼續進行。
台灣小網→??????????.?????
當腳下的礦石堆積得幾乎要填滿這空曠之地,連落腳都變得困難時,眼前的景象再次發生了詭異而不可思議的更迭。
堆積如山的礦石詭異地消失了大半,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抹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突兀出現在礦洞正中央的爐膛內正熊熊燃燒著明豔橙紅烈焰散發著灼人熱浪的巨型鍛爐。
爐火狂野地跳躍,熱浪扭曲了周圍的空氣,發出低沉而令人心悸的轟鳴。
瓦恩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仿佛眼前這超乎常理的轉變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必然一步。
他默默地彎下腰,抱起腳邊冰冷粗糲的礦石,一塊接一塊,動作穩定而有力,將其投入那仿佛永遠填不滿的貪婪張開的鍛爐巨口。
熾烈的火焰瞬間凶猛地吞噬了冰冷的礦石,在足以熔煉一切的高溫中。
堅硬的石頭痛苦地軟化扭曲熔融,最終化為一灘灘熾熱流淌散發著刺目白光的如同液態星辰般的金屬熔液,在爐膛內激烈地翻滾沸騰。
緊接著,整個空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磅浩瀚的力量拉伸扭曲重塑。
幽深的礦洞景象如同褪色的幕布般徹底消失。
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設施齊全爐火通紅熱火朝天的鐵匠工坊。
巨大的皮革風箱在沉重地呼哧呼哧地規律鼓動,爐膛內的火焰燒得正狂野,發出劈啪的爆響,一個敦實厚重黝黑的鐵砧穩穩地立在工坊中央最顯眼的位置。
瓦恩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最終落在鐵砧旁的地麵上——那穩穩地插著一柄沉重無比烏黑的鍛造錘,錘頭顯示出驚人而冷冽的份量。
他毫不猶豫地大步走過去,單手堅定地握住冰冷的錘柄,稍一用力便將其輕鬆拔起,入手是沉甸甸的令人心安的充滿力量感的質感。
他動作嫻熟地用長柄鐵鉗從爐火熊熊的熔爐中,小心翼翼地夾出那團已被煉化得純淨無比正散發著驚人熱量與刺目白熾光芒的仿佛有生命般脈動的赤紅金屬塊,金屬塊邊緣甚至因極致高溫而微微扭曲空氣。
他將其穩穩地置於冰涼堅硬黝黑的鐵砧之上。
「鐺——!」
第一錘帶著撕裂空氣的破風之聲,裹挾著全身凝聚的爆發性力量,悍然落下!
火星如同爆裂的金色星雨般向四麵八方激射開來!
映亮了瓦恩專注而堅毅汗珠滾落的麵龐。
熾熱而柔軟的金屬在雷霆萬鈞般重錘的轟擊下劇烈地變形痛苦不堪地延展開來。
瓦恩的心神已徹底忘我地沉浸在這原始而充滿力量與節奏的鍛造韻律之中。
明明沒有記憶,但鍛造起來卻出奇地得心應手,就好像他已經鍛造了千百萬遍一般。
每一次錘擊都精準無誤地落在需要的位置,蘊含著開碑裂石純粹的力量。
仿佛有無數世代偉大鐵匠的經驗與智慧,正通過那光滑油亮的錘柄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手臂他的靈魂。
他「感覺」到金屬內部每一絲細微的雜質都在千鈞錘打的無情力量下被驅逐粉碎。
「感覺」到它的內在結構在高溫的軟化與重錘的強力塑造雙重作用下,正變得前所未有的致密均勻強韌不屈,如同獲得了新生。
那之前在熔爐中模糊體驗過的被鍛打的「感覺」,此刻變得無比清晰無比深刻,烙印在每一個感官細胞之中。
他正全神貫注地親手,以意誌為不滅之火,以力量為塑形之錘,為這塊渾沌的金屬賦予「堅固」的不朽靈魂形態與堅韌意誌。
鏗鏘有力節奏分明的錘聲連綿不絕,如同戰場上激昂的戰鼓。
鐵砧上赤紅的金屬塊在反覆的折迭鍛打淬煉中,逐漸被塑形拉長壓薄,最終顯露出一柄寒光內斂線條剛直冷硬初具鋒芒的長劍雛形。
緊接著是淬火時「嗤啦」一聲劇烈而刺耳的嘶鳴,滾燙的金屬與冰冷的液體碰撞,瞬間白霧蒸騰。
然後是漫長而打磨時砂石與金屬摩擦的尖銳而刺耳的銳響……
當最後一道精細的工序完成,瓦恩手中握住的,早已不再是一塊原始的礦石,而是一柄寒光凜凜鋒芒畢露線條流暢而剛硬通體透著一股不屈不撓堅不可摧意誌的真正長劍。
這柄長劍外表看起來是如此的質樸而普通。
可在瓦恩看來,他又是如此的重要,如此的富有深刻意義,仿佛承載著他此刻存在的全部意義。
劍身觸手冰涼,卻仿佛依舊無聲地蘊含著熔爐深處那永不熄滅的熾熱餘溫與千錘百煉的不滅靈魂。
握著這柄由自己親手從礦石中挖掘在熔爐中煉化於鐵砧上千萬次鍛打而生的長劍,瓦恩緩緩轉身。
他步伐沉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莊重,走向鐵匠工坊那扇不知何時已然悄然敞開的厚重木門。
當他一步踏出門檻,眼前的景象瞬間如同被打碎的鏡麵般崩塌消散,又在瞬息間重組凝實。
溫暖明亮的工坊被一片無邊無際的令人窒息的荒涼死寂徹底取代。
他站在一片廣袤而死氣沉沉的戰場上。
天空是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的鉛灰色,大地焦黑龜裂,如同巨獸的骸骨。
目光所及,盡是斷壁殘垣支離破碎的戰車扭曲折斷的長矛斑駁鏽蝕的刀劍,以及……無數倒伏在地早已腐朽成森森白骨的屍骸。
濃重的血腥與鐵鏽味早已被時間風乾,隻留下刺鼻的混合著腐朽氣息的塵土和永死亡的氣息。
死寂如同沉重的帷幕般籠罩著一切,卻又仿佛有無數亡魂在無聲地喊與哀嚎,有震天的戰鼓在虛空中沉悶地回響,有絕望的嘶吼在凜冽的風中斷斷續續地飄蕩。
一麵殘破不堪卻依舊倔強豎立著的旗幟在淒風中迎風獵獵作響。
旗幟上,那被煙熏火燎布滿破洞卻依舊能清晰辨認的圖案——燃燒的不屈火炬,正是守夜人的標誌!
就在這時!
「——!」
一聲非人的充滿狂暴殺意與冰冷決絕的戰吼驟然撕裂了沉重的死寂。
前方,一個模糊卻充滿威脅的身影從一堆高聳的殘骸後猛然衝出。
他身著一種陳舊製式的布滿深刻凹痕和猙獰裂口的輕甲,頭盔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麵容,隻露出一雙燃燒著冰冷毫無感情火焰的眼睛。
那副令人不寒而栗的妝容,讓瓦恩直皺眉頭。
這幅戰士的打扮,讓他空空如也的大腦似乎本能地回憶起了什,卻又如同隔著一層濃霧般回憶不了什。
隻剩下內心深處翻湧而上的情緒上的強烈厭惡和冰冷的仇恨。
這敵人雙手緊握著一柄同樣傷痕累累卻依舊閃爍著致命鋒利的寬大戰劍,以一種必死的決絕姿態,帶著一往無前的狂猛衝鋒之勢,朝著瓦恩如同離弦之箭般狂猛襲來。
那衝鋒帶起的勁風狂暴地卷起地麵的灰黑沙塵,氣勢駭人而驚人。
瓦恩瞳孔驟然收縮。
沒有思考,沒有記憶,唯有曆經熔岩奔流礦脈深埋鍛錘千擊而早已銘刻在骨子的戰鬥本能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瞬間被點燃。
他幾乎是純粹條件反射般沉腰立馬,雙手如鐵鉗般緊握自己鍛造的那柄長劍,斜斜舉起,擺出一個最基礎卻也最為穩固的格擋架勢。
「鏘啷——!!!」
刺耳欲聾幾乎要震裂耳膜的金鐵交鳴聲猛然爆響!
守夜人戰士勢大力沉的一記凶猛豎劈,狠狠砸在瓦恩的劍身中段。
巨大的力量順著劍刃如潮水般傳來,震得瓦恩雙臂一陣劇烈發麻,虎口瞬間崩裂,溫熱的鮮血滲出。
他腳下的焦土被這股沛然巨力硬生生踩陷下去幾分。
那戰士一擊不中,毫不停留,借著反震之力迅捷地旋身,戰劍劃破空氣,化作一道灰暗而致命的弧光,刁鑽地攔腰橫掃而來。
速度快如閃電,角度極其刁鑽。
瓦恩來不及多想,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
他猛地向後急撤步,同時將長劍由斜擋迅疾轉為下壓,堪堪用劍脊險之又險地格住橫掃而來的淩厲劍鋒。
「當——!」
火星如同驟雨般四濺。
沉重的撞擊讓瓦恩不由自主地再次後退,氣血一陣劇烈翻湧。
對方的劍術簡潔高效致命,毫無花哨,每一擊都帶著戰場搏殺淬煉出的純粹狠辣與驚人的精準。
瓦恩隻能咬緊牙關,憑藉一股源自骨髓的堅韌意誌和鍛造時錘煉出的強橫體魄苦苦硬抗。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被投入冰冷刺骨激流的熾熱鐵胚,在一次次猛烈的撞擊中反覆經受著嚴酷的淬煉。
守夜人戰士如同一部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攻勢如同狂風暴雨般連綿不絕。
劈砍刺掃……冰冷的劍光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將瓦恩牢牢地籠罩其中。
瓦恩勉力左支右絀,身上的單薄麻布衣服被數道淩厲的劍氣割開長長的口子,皮膚上也添了幾道滲著血珠的淺淺血痕。
他完全被動地防禦著,每一次格擋都伴隨著手臂的鑽心劇痛和金屬撞擊的沉悶嗡鳴。
但在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中,他那雙原本空洞迷茫的眼睛,卻如同被凜冽劍光擦亮,開始凝聚起越來越銳利如同鷹隼般的光芒。
他在冷靜地觀察。
觀察對手沉穩而富有節奏的步伐瞬間爆發的發力劍招行雲流水般的銜接,觀察那柄傷痕累累的戰劍如何在對方手中化腐朽為致命神奇。
熔岩的狂暴奔流礦石的深沉堅韌鍛錘的千鈞重擊,仿佛在他血脈中徹底蘇醒完美地融合,化為一種新的更為「堅固」的近乎本能的戰鬥直覺。
終於,在守夜人戰士又一次力大勢沉的斜劈落空劍鋒「噗嗤」一聲深深嵌入一塊焦黑的盾牌殘骸中。
動作出現了一絲極其短暫卻不可避免的凝滯的瞬間——
瓦恩動了。
他不再後退。
他如同壓抑已久的火山終於找到了宣泄口,積蓄的力量轟然爆發。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大步,赤腳如同生根般重重踩在焦土上,整個身體的力量如同江河匯聚般瞬間從腳底傳導至腰胯,再洶湧地凝聚於手臂。
他手中的長劍不再是單純的防禦的盾牌,而是化作了一道撕裂黑暗的複仇雷霆。
沒有複雜的招式,隻有最直接最迅猛凝聚了全部意誌與力量的——舍命直刺!
劍尖如同離弦的致命箭矢,帶著刺耳撕裂空氣的銳嘯,精準無比地刺向守夜人戰士胸前輕甲最薄弱也是剛才在激烈戰鬥中已出現明顯破損的致命接縫處。
這一刺,快!準!狠!
蘊含著瓦恩在熔岩中領悟的毀滅性爆發力,在礦石中汲取的磐石般堅韌,在千錘中鍛打出的無堅不摧的鋒芒。
守夜人戰士的反應確實不可謂不快,他本能地試圖抽劍回防,倉促地試圖側身閃避。
但瓦恩這一劍的時機抓得太過精妙,速度更是驟然提升,超出了他之前的預料。
那凝聚了瓦恩全部經曆與意誌的一劍,仿佛短暫地無視了空間的距離。
「噗!」
一聲沉悶而令人心悸的致命輕響。
鋒利的劍尖如同熱刀切黃油般,精準地穿透了破損的甲片縫隙,深深沒入了守夜人戰士強健的心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守夜人戰士衝鋒的姿態驟然僵硬地定格。他眼中的冰冷火焰不甘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隨即迅速熄滅般地黯淡下去。
他動作遲滯地僵硬地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貫穿自己胸膛的長劍,又極其緩慢地緩緩抬起頭,頭盔下模糊的麵容似乎透出一絲難以言喻的釋然……或是解脫?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體如同被抽去了所有支撐,無聲無息地軟軟地向後倒下,沉重地砸在焦黑的大地上,激起一片嗆人的塵土。
瓦恩保持著那記貫穿性的刺擊姿勢,胸膛起伏著,微微喘息。
滾燙的帶著濃烈鐵鏽味的鮮血順著劍身蜿蜒流淌,滴落在乾渴的焦土上,發出「嗤嗤」的輕微嘶響,迅速被貪婪地吸收。
他手臂肌肉緊繃,緩緩抽出長劍。
劍尖離開軀體的瞬間,那守夜人戰士的屍骸連同他殘破的鎧甲武器,如同風化的沙雕般,迅速崩解消散,化為無數細微而黯淡的光點,融入了這片死寂的戰場,仿佛從未存在過。
隻有瓦恩手中那柄依舊沾著溫熱粘稠血跡的長劍,和他腳下被深深踩陷的焦土,無聲地證明著剛才那場短暫而致命的戰鬥真實發生過。
死寂重又籠罩了戰場,唯有那麵不屈的殘破守夜人旗幟,在嗚咽的無聲的風中,獵獵作響。
瓦恩站在原地,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劍,又抬眼茫然地望向這片望不到邊際的死亡之地。
迷茫的濃霧並未散去,但一種更深沉更凝練的東西,如同冷卻凝鑄的鋼鐵,正在他空蕩的胸膛內,緩緩沉澱成形。
他依然對自己一無所知,為何在此,但手中這柄由他親手從礦石中挖掘在熔爐中煉化於鐵砧上千萬次鍛打而成的劍,此刻卻成了他唯一能把握的「錨點般的真實」。
他更緊地握緊了劍柄,指節因用力而緊繃發白。
劍身上的血跡在鉛灰天光下尚未乾涸,閃爍著暗紅的光澤。
他抬頭,目光穿透彌漫的厚重塵煙,望向戰場更深處。
那,似乎還有更多影影綽綽散發著同樣冰冷殺意的模糊影子在無聲地矗立,無聲地等待著……
戰鬥並未結束,或者說,他「堅固」之路的真正試煉,才剛剛開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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