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確定將自創命魂,命名為:文明之劍。】
“確定。”屠虎給出肯定的回答。
下一秒,挑戰者提示在全頻道響起。
【挑戰者提示(全頻道):恭喜玩家“硬邦邦”自創命魂:文明之劍,獲得祭力獎勵:50萬。】突如其來的全頻道公告,讓玩家陣營陷入了短暫寂靜。
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議論。
“啊???自創命魂是什鬼?不應該是成功製作特殊命魂的提示嗎,這自創命魂我還是頭一回聽到,老玩家死出來解釋一下發生了什。”
“別說你萌新不知道,我彩霧海岸上線時期獲得資格的老玩家也是頭一回聽到,同樣懵逼中,競然還有巨額50萬祭力的獎勵。”
“硬邦邦大佬,趕緊求教程,還有,你為什要開陌生人屏蔽啊(吃土拍桌.jpg)。”“臥槽,突然發現這個遊戲ID叫硬邦邦的家夥,是突然空降排行榜第一的禽獸,什逆天機緣啊,都幹到第一了。”
“文明之劍,聽起來就很牛逼,原來命魂還能自創,這遊戲到底還有多少隱藏機製沒被發現?”“大佬越來越多了,肯定又是走了狗屎運的家夥,突然獲得爆炸式成長……這對我們辛苦成長的玩家不公平啊,他什都沒做,就因為運氣好突然變大佬,憑什啊,我每天高強度狩獵算什?他能有我累?”就在所有玩家為之沸騰之際,屠虎也在這時結束小黑屋冷卻。
伴隨白光閃爍,他的身影出現在帝塚村廣場上。
呈現在眼前的是既熟悉,又些許陌生的景象。
繁華的帝塚村似乎又多了新的建築。
玩家乘坐著各種奇思妙想的載具在空中穿梭不息。
能量嗡鳴與喧嘩笑鬧聲撲麵而來,充滿了鮮活蓬勃的生命力。
這的熱鬧,與小世界曆經興衰交替的絨靈文明不同。
小世界各大城市的燈火通明,能量軌道的高效運轉,乃至每一次技術進步帶來的短暫歡呼,底色始終帶著對生存的焦慮與對未知的恐懼。
曆史的傷痕太深。
他與絨靈族的每一代領袖都認為,唯有不懈變強,才能在新的危機到來時有能力麵對。
所以那的喧鬧,是冶煉工坊為製作戰爭武器的轟鳴,是研究室內為對抗強敵而燃燒的腦力,也是訓練場上為下一次可能到來的戰爭揮灑的汗水。
熱鬧繁榮的表象下,是跨越時代的傳承使命:文明延續。
這與玩家陣營的喧囂,截然不同。
經曆了一個弱小種族於微末中艱難崛起的漫長歲月,再看玩家陣營,會發現這是一種奢侈的喧鬧。玩家不需要背負任何東西,一切目標隻服務於更有趣。
這的喧鬧,是探索未知地圖時的新奇感,是挑戰高難冒險家副本後的歡呼,是朋友間插科打諢的笑罵,是純粹由好奇心、競爭心和分享欲堆砌起來的活力。
一邊是背負著文明存續的重擔,在恐懼中砥礪前行。
另一邊是卸下生存壓力,在無限可能中盡情揮灑的暢快。
相同的繁華,底色截然不同。
他在織夢世界陪伴了絨靈文明1700餘年。
但在怪物世界的時間尺度上,才過去了40餘天。
“恍如隔世啊。”屠虎低聲喃喃,下意識的去感受體內新生的“文明之劍”所散逸的澎湃力量。深吸一口氣,帝塚村飽含濃鬱靈氣的空氣湧入肺腑。
將跨越千年的沉鬱,稍稍衝散。
他在這時邁步,前往測試塔。
接下來的三天,屠虎都在測試塔度過。
文明之劍和本我的切換,在這個過程中愈發熟練,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如同呼吸般自然流轉。一念守護,一念本我。
當他握緊劍柄,心中便會浮現千年文明沉澱的厚重。
劍勢展開時,淡金色領域自然顯現,每一式都蘊含著守護文明的決意,仿佛身後站著整個絨靈族的期盼而當他鬆開劍柄,眼中的滄桑斂去,周身氣勢盡數消散,重新變回本我玩家。
結束修煉,提前聯係了隊友的屠虎離開測試塔,來到傳送點。
啟動傳送功能,頓時腦海中浮現多個可選擇的傳送地圖。
視線聚焦“彩霧海岸”,點擊確定。
短暫的失重感過後,他出現在彩霧海岸空間。
數分鍾後,屠虎的身影出現在彩霧海岸的沙灘邊。
夜幕下的海岸線仍是記憶的美景。
細膩的沙子在月光照耀下泛著銀白色微光,遠處海麵籠罩著終年不散的彩色霧氣,如同極光般迷離。潮濕的海風帶著淡淡鹹味與草木清香拂麵,撩動衣角。
“硬哥,這邊!”
熟悉的呼喊聲打破了海灘的寧靜。
隻見不遠處,隨風飄、小奶瓶、磐石、高貴的法爺,等老朋友正圍坐在篝火旁,看到他出現立即興奮地揮手。
屠虎心頭一暖,大步走去。
“兄弟們,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刺客隨風飄第一個衝上來,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個熊抱:
“硬哥,40多天沒見,如隔三秋,想死我們了”
“去你的!”屠虎笑罵著,伸手拍打隨風飄的後背,心卻是一片滾燙:
“還如隔三秋,我在小世界都不知過了多少個秋了,看到你們都有些恍惚了。”
輔助小奶瓶也擠了上來,同樣是一記擁抱:
“硬哥,歡迎回來,雖然沒看完你在小世界的故事,但我們知道你在那吃了不少苦。”戰士磐石也在這時上前,用手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平時最跳脫的法師,也是笑著上前來,用力摟了一下他的脖子:
“回來就好,你是不知道少了你這個前排,我們這些日子過的有多難,下個本都得提心吊膽,都說沒有承傷的隊伍等同瘸了一條腿,我們深切感受到了……好在,終於等到你這條大腿回來了。”“少來。”屠虎笑著推開他:
“看你們幾個紅光滿麵的,我不在的日子發展的挺好啊。”
“好什好,小隊都快散架了,每次下副本都得喊散人承傷進組,你不知道這幫孫子仗著自己是承傷,有多黑,張口就是要高比例分配……現在你回來了,咱們小隊終於完整了,今晚必須好好慶祝。”說著,兄弟們拽著屠虎在篝火前坐下。
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每一張帶笑的臉龐。
“來來來,硬哥,嚐嚐這個!”小奶瓶熱情地遞來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深海龍須:
“為了給你接風洗塵,這是我從交易行高價買來了極品靈材,還花錢讓靈廚調製了一番,撒了些高級香料,你嚐嚐味道。”
另一邊,刺客隨風飄從篝火上的盆舀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海鮮濃湯遞到他手:
“硬哥,這是磐石哥的拿手好菜,彩霧海岸特產的月光貝熬的海鮮湯,你不在的日子技術有進步,一口鮮掉眉毛。”
屠虎先是接過串起來的深海龍須咬了一大口後放下,然後接過湯碗,頓時濃鬱的香氣撲麵,他也不客氣,低頭喝了一大口,溫熱湯汁順著喉嚨滑下,隻覺得有一團暖流在體內蕩漾。
這是織夢世界千餘年都未曾享受過的頂級美味。
“怎樣?”磐石露出期待的神色。
“絕了,不愧是你。”屠虎豎起大拇指:
“就衝這手藝,有成為頂級靈廚黨的潛力,有沒有考慮過轉廚子?”
“別捧殺,我什水平心清楚,製作點小零食還行,想要成為頂級靈廚差了不是一星半點,還是繼續當隊伍的背鍋戰士吧。”
“光有菜怎行,必須配上這個。”隊伍的法師從空間行囊掏出一個精致的玉瓶,拔開塞子,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頓時逸散開來:
“邦邦,嚐嚐,為你準備的醉夢生,平時我可舍不得喝。”
屠虎接過玉瓶,入手溫潤。
他仰頭便痛飲了一大口。
甘冽的酒液滑入喉中,帶來一陣舒爽的灼熱感,卻沒有記憶中急需酒精來麻痹身體痛楚的迫切。他忽然有些恍惚。
在那段漫長的時光,他幾乎成了酒鬼,每日需要辛辣的液體來壓製體內糾纏不去的暗疾,以及沉重記憶帶來的壓抑。
酒對那時候的他而言,更像是一種解藥。
但現在的身體充滿活力,沒有暗傷,無需麻痹。
喝酒,純粹是為了感受與兄弟們共飲的痛快,慶祝重逢的喜悅。
喝與不喝,都無所謂。
這種感覺,真好。
“好酒!”屠虎將玉瓶遞回,抹了把嘴角,由衷讚道。
這一次,他品嚐到的不再是苦澀慰藉,隻覺得渾身酣暢。
“硬哥,你有沒有考慮過戒酒,每次切第一視角看直播畫麵,你都在飲酒,簡直喝魔怔了。”不等屠虎回答,小奶瓶便接話道:
“確實得戒,交易行高品質的靈酒,每一瓶的價格都不低,戒酒能省下好多祭力。”
眾人頓時哄笑起來。
插科打諢間,篝火旁的氛圍愈發輕鬆融治。
屠虎看著身邊這群吵吵鬧鬧的夥伴,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海風吹拂,彩霧流轉,篝火劈啪作響。
在這夢幻般的海岸邊,老友重逢的溫暖驅散了時空錯位帶來的疏離感。
一夜暢飲歡談,不知不覺間,遠方的海平麵已透出晨曦微光。
深藍色的天幕逐漸褪色,染上一層橙紅與金黃的漸變色。
當第一縷陽光如同利劍般刺破雲層,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麵和細膩的沙灘上時,眾人才意識到,天亮了。盡管吃喝談笑了一整夜,但它們卻沒有絲毫疲憊。
本就強悍的軀體,無懼熬夜,再加上靈食和美酒似乎化作精純能量,滋養著身體,隻覺得無比滿足。屠虎望著被朝陽染成金色的海麵,臉上洋溢著笑容。
這一晚,他與隊友們簡略地講述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提到自己引導一個名為絨靈族的弱小文明在夾縫中掙紮、崛起的千餘年曆程。
雖然沒有過多渲染其中的艱辛與孤獨,但隊友卻都從中感受到了沉甸甸的情緒。
屠虎最後總結道:
“所以,我領悟的文明之劍,承載的是一段文明的興衰史,也是無數絨靈個體信念與意誌的凝聚,或許在論壇玩家眼,我隻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家夥,但背後卻是我以守護意誌陪伴絨靈文明跨越漫長曆程所孕育的力量。”
聽完屠虎的講述,已經熄滅的篝火旁陷入了短暫沉默。
屠虎講述的故事,信息量過於龐大,即使是見多識廣的玩家,也需要時間消化。
最終,隨風飄率先開口,他撓了撓頭,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問題:
“硬哥,那……接下來你打算怎發展?有了這半神級的戰力和自創命魂,總得有個未來方向吧?接下來是打算去古神競技場殯羊毛,還是繼續我們當初的冒險,探索未知場景,或是前往冒險家世界刷高難度副本?……你有什計劃?”
“就是就是!”小奶瓶立刻接話,神色期待的看向屠虎:
“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硬哥你現在都飛升成半神了,我們這幫雞犬是不是也該跟著飛起來爽一波了隊伍的法師也湊過來,搓著手笑道:
“嘿嘿,前期的投資賺大了,沒想到這機緣竟然這肥,我們的未來一片光明啊。”
就連一向沉穩的磐石也難得地開起玩笑:
“我覺得綁綁可以先去古神競技場試試水,展示下文明之劍的威力,順帶狠狠赫一波古神族的羊毛,或許能直接通關競技場……就怕你現在實力太強,古神親自下場幹你,不給你通關的機會。”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篝火旁頓時又充滿了歡快氣氛。
雖然是在開玩笑,但每隊友眼中都閃爍著期待,想要知道這位獲得驚天機緣的隊長會帶領他們走向怎樣的未來。
屠虎聽著小夥伴們的話語,陷入沉思。
剛從那段漫長的時光中歸來,他還真沒仔細思考過未來的具體規劃。
但看著眼前這群在自己最需要時傾囊相助的兄弟,他有了先富帶動後富的念頭。
當年能獲得這份機緣,全靠隊友們鼎力支持。
他們連符文武器都分解了,才湊夠傳送陣所需祭力。
現在,是時候回報他們了。
想到這,屠虎抬起頭,目光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古神競技場確實是個好去處,以我現在的實力,去那蓐個幾百萬祭力回來不成問題。”他頓了頓,聲音堅定:
“等蓐來了祭力,咱們兄弟幾個平分,到時候,你們想強化裝備就強化,想開星脈槽就開星脈槽,咱們小隊的好日子要來了!”
“好耶!”小奶瓶第一個歡呼著跳了起來:
“硬哥威武,這下我的治療法杖可以重塑了。”
“哈哈哈,我就知道跟著硬哥準沒錯。”
“雞犬準備就緒,等待升空。”
看著夥伴們興奮的模樣,屠虎覺得熟悉的感覺都回來了。
在這歡快的氣氛中,磐石卻忽然好奇道:
“邦邦,你有沒有想過……再回一次織夢世界,去見一麵你守護了千餘年的絨靈文明?”
“一千多年啊,養盆花都有感情了,何況是一個文明,你真能完全放下嗎?說割舍就割舍,但心總會留點什吧?”
屠虎聞言一愣,臉上的笑容凝滯。
他沉默片刻,隨後緩緩搖頭:
“不回去了,絨靈文明和我的緣分盡了,我的守護使命也已經完成,現在的絨靈文明戰勝世界意誌,哪怕未來還會孕育出新的世界意誌,它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去處理,隻是為了見一麵,沒有那個必要。”語罷,屠虎抬頭看向身前的隊友們,嘴角重新揚起笑意:
“況且,我現在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需要我守護的夥伴在這。”
篝火旁陷入短暫安靜,隻有海浪輕輕拍岸的聲音。
隊友都理解地點點頭,沒有人再多說什。
或許,有些牽掛,放在心就好。
“走吧。”屠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讓我去會會古神競技場,看看這文明之劍,究竟能蓐到多少羊毛。”
“就等這句話呢!”隨風飄第一個跳起來,匕首在指尖靈活地轉了個圈後被握緊:
“嘿嘿,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硬哥大殺四方的無敵姿態了。”
就在這時,小奶瓶忽然出聲,臉上帶著思索之色:
“硬哥,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怪物世界和織夢世界的時間流速差了13300倍,堪稱天上一天,地上數十年,絨靈文明未來有沒有可能在發展到小世界極限後,和當年的織夢文明一樣,為了追尋更廣闊的未來……最終降臨來到怪物世界?”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目光再次聚焦在屠虎身上。
屠虎先是一愣,隨即笑著搖頭:
“這一點我早就考慮過了,離開前特意叮囑星瞳,絨靈文明的未來應當專注自身世界的發展,不要重蹈織夢文明的覆轍,不然容易……。”
說到後半句時,屠虎的聲音卻不自覺地低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
這時小奶瓶俏皮地眨了眨眼,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硬哥,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爹跟我說的話,我嘴上答應得可好了,但該怎做……還不是看我自己,有些想法肯定會隨著時間發生變化。”
小奶瓶的這番話像是一道驚雷,讓屠虎徹底怔在原地。
是啊,他憑什認為絨靈文明會永遠遵循他的叮囑?
一個成熟的文明,注定會走出自己的道路。
或許待小世界開發至極限,絨靈文明也會有和織夢文明類似的想法,想要去見證更廣闊的天地。他猛地回頭,看向懸浮在身旁的指引:
“指引哥,有沒有這個可能?”
麵對詢問,指引睜開眼眸,神色淡漠道:
【你離開後,絨靈文明在星瞳的帶領下,隻用了12年就完成了各大城市的重建,現在星瞳已經啟動了星躍計劃,要不了幾天就到了……對了,它們的降臨地點較為危險,具體風險程度可以參考當時的天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