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6章 人妖殊途

      如果沒有秦蒙廢墟這個特殊區域，又或前往偏遠山區，很多人腦袋很少有迷路這種觀念。

      現代地圖和車輛等交通工具讓出行變得簡易，也讓長途的旅行變得短暫。

      可以說，現代社會的出行者借助交通工具後幾乎都有張學舟擅飛的能耐，從而不懼山高險阻。

      隻有踏入秦蒙等區域中，涉及地理的問題才會凸顯出來。

      而在這方世界的交通工具是馬，很多人甚至隻能靠著雙腿奔行，承受地理環境的影響特別明顯。

      前往名氣大的城市也就罷了，反複搜尋和問路終歸是能找到目的地，而陌生環境中尋求戰機，這種難度無疑大到突破天際。

      這也是張學舟等人並不看好軍團出擊結果的原因。

      等到新帝提及地圖，張學舟隻覺眼前一亮。

      但隨著新帝前往未央宮大殿看到地圖後，他眼中的那點亮光迅速消散了下去。

      “研究研究，你也在高空中飛縱過，應該能看懂毗藍的地圖！”

      新帝展開了一幅布帛製作的地圖，布帛很新，看得出這是畫師模仿舊物進行描繪。

      畫師模仿時大概是一頭懵，張學舟看到後同樣如此。

      正常的地圖無非是線條組合，橫豎撇捺看得明白，也能清楚山川河流的大致形狀，但這份地圖上的線條是一個個圓弧或半圓弧，交織在一起時宛如迷宮。

      “毗藍怎說？”張學舟問道。

      “毗藍俯瞰觀測的就是這樣，你看她畫的這份皇宮圖”新帝道。

      “這不是鳥窩嗎？”

      等到新帝拿出另外一張圖，張學舟最初還以為這是新帝給小鳥妖司晨打造的鳥窩，渾然沒想過這就是毗藍眼中的皇宮。

      如同香草鋪設的草窩，毗藍畫的皇宮層層疊疊，看上去與皇宮幾乎沒任何關聯。

      “未央宮在這兒，這是安樂宮，這是長信宮，椒房殿在這兒！”

      新帝伸手指了皇宮圖數處方位。

      山川河流難於對照，但驗證皇宮圖不難。

      新帝最初還懷疑毗藍是不是瞎糊弄，但連連測試後，他才清楚毗藍眼中看到的一切就是圖中所見。

      高空俯瞰向下與正常的視角不同，鳥和人觀測也有不同，最終就形成了當下這種情況。

      “應該有很多人研究過這份地圖吧？”張學舟問道。

      “你也破解不了嗎？”

      新帝點點頭，示意自己確實召集過很多人進行研究，但沒有誰可以將毗藍的地圖轉化成人類所見的正常模樣。

      眼見張學舟束手無策，他不免歎了一口氣。

      “你覺得孔寧的認知會不會較之毗藍高一點？”新帝問道。

      “難說！”

      人有人言，鳥有鳥語，新帝當下尋求的是一個翻譯官，這種翻譯官需要熟悉鳥在高空視野所見，又需要清楚人類的視覺，而後才有可能轉換地圖。

      他有幾分寄托希望在孔寧身上，這些天沒少尋求接觸孔寧，但接觸的效果並不好，更無需說請孔寧進行轉譯。

      他很希望張學舟能勸動孔寧幫忙，張學舟也沒過於推脫，取了地圖就走。

      從府邸到皇宮，又從皇宮回府邸，張學舟等人耗費時間不長，此時的天色才蒙蒙亮。

      “還讓不讓人睡了？”

      張學舟伸手敲門，廂房內不滿的聲音傳來，又引得張學舟托起右手的大甕。

      “吃早餐了！”

      張學舟喊了一聲，廂房門迅速被打開，孔寧的腦袋迅速探了出來。

      

      “今天怎是你張羅早飯？”孔寧奇道：“咱們吃什？”

      “有四條煮爛的豬腿，每條在十五斤左右，有一隻五斤左右的熊掌，還有十斤醬牛肉”張學舟托起大甕道。

      “哎呀，人家要保持身材，一餐吃不了那多啦！”

      孔寧扭捏了一聲，伸手的速度則是不慢，迅速將張學舟提著的大甕接了過去。

      “幫我看看這張地圖，若你能讓我們看明白了，我以後搞到龍油請你吃大餐”張學舟道。

      “地圖？龍油？”

      孔寧目光掃了張學舟一眼，又看了看張學舟身後的新帝，而後才接過張學舟手中卷成束的布帛。

      緩緩展開地圖，孔寧的眉頭一皺。

      “這地圖畫得還行，你們怎看不懂？”孔寧疑道。

      “我們是真的看不懂”張學舟搖頭道。

      “你看不懂你……妖難於學人術，人也難於學妖術，你們確實應該看不懂！”

      孔寧剛要認為張學舟是不是前來耍自己，但腦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妖和人的術不通，很難有術交融彼此，而妖對於圖形文字的認知也與人類不同，而這還涉及妖的種族不同，不同妖的妖言妖語完全不同，還是通過化形成人類，從而才有了較為統一的交流方式。

      看似隻是一份描繪地形的圖，這確實會出現代溝。

      孔寧難於填平這種代溝，她能看懂毗藍的地圖，但她進入人類社會時間不長久，除了語言交流不存在障礙，其他處處都是障礙，她當下甚至連大門牌匾的字都難於認全。

      “我能看懂，但我沒能力轉化成你們所認知的內容！”

      孔寧攤攤手，示意自己當下做不了這種事。

      “我本想從灌江口二郎真君那兒討要些許龍油，而後與你分享，可惜了啊”張學舟歎息道。

      “我真沒能耐，我連你們的書都看不懂，怎可能給你們寫字畫畫！”

      孔寧在其他事情上不積極，但在吃這方麵很積極。

      張學舟提及的龍油有點意思，但僅限於有點意思，孔寧饞嘴又忍得住，可若要限定龍油主人的身份，孔寧就坐不住了。。

      她隻覺張學舟帶來的佳肴開始變得索然無味，心中對此癢癢難忍。

      “可惜了！”

      張學舟擺擺手，隨後取了地圖轉身就走。

      “你不多說兩句？”新帝問道。

      “人家不會，也不想去學！”

      張學舟惋惜了一聲，新帝不免也是唉聲歎氣。

      “我能學的呀！”

      後麵提著一甕肉的孔寧臉色一時紅一時白，又頭疼看向了公孫弘遺留下來的幾卷竹簡。

      學大漢文字沒意思，學作畫更沒意思，但吃龍油很有意思。

      孔寧的學習不需要做到學富五車，她隻需要學習地理等方麵的內容，又熟悉人類的地圖等，從而就有可能對地圖進行翻譯。

      “等你學會了再說吧！”

      十餘米外，張學舟揮了揮手，對孔寧的保證顯然沒怎在意。

      “這破托爾金，自己病懨懨還傲氣得很，這家夥怎就和灌江口扯上關係了，二郎真君向來眼高於頂，他對父親都有幾分不屑……”

      孔寧沒想明白張學舟怎和楊戩扯上了關係，還能索要到楊戩的私貨。

      孔寧不怕這種事情是假的，假的吃不到沒啥問題，她就怕這種事情是真的，那算是機緣送上門被自己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