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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3章 幽宮正印

      前日夜下了暴雨,昨日上午知府衙門便得了消息,說是下邊的利縣大半遭了災,就連縣城都被洪水衝塌了一半。

      死傷的人數還沒有統計出來,隻是向府求賑濟。

      魏大人拔腿就走。

      在門口被夫人攔下了。

      許源趕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魏剛的人影,隻餘魏夫人背身對著牆壁抹眼淚。

      許源急忙問道:“人呢?”

      魏夫人趕忙擦幹眼淚,轉身來幽幽歎息道:“放他去了。”

      “怎能放……”

      魏夫人:“利縣十五萬人口,災民流離失所,疫病隨時可能大起,若不能及時救災,怕是死傷無數。

      他都恨不得給我跪下了,這短短一會功夫,已經急的兩眼血絲、滿口燎泡,我……”

      魏夫人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流下來:“便讓他去吧,我再攔著,他要恨我一輩子了。”

      許源慨歎一聲,也是不好說什。

      便是換了自己……怕也是忍不住要去的。

      但這也給許源出了個難題:留在府衙保護魏夫人母子,還是跟著去利縣保護魏大人?

      許源卻是一咬牙:“夫人請收拾一下,帶上孩子咱們一起去利縣。”

      “這……”魏夫人遲疑,她也知道救災工作繁雜忙碌,夫君若是帶著家眷去,要敗壞官聲的。

      許源道:“放心吧,本官自會有周全的安排。”

      ……

      許大人摩挲著車門,跟“美夢成真”說了許多的好話,才讓“美夢成真”答應,將魏夫人母子安頓在馬車。

      隻要“美夢成真”願意,可以讓母子四人感覺是生活在一片“自由天地”中,而不是困囿於一駕馬車內。

      而後,許源點了郎小八、紀霜秋,以及占城署所有的武修校尉,共計一百零四人,追著魏剛就去了。

      祛穢司衙門中,武修的占比最大。

      其實不僅是祛穢司,整個七大門的修煉者中,武修的數量都是最多的。

      監正大人曾說過,普通人最適合的便是武修一門。

      而身大力不虧的武修,在救災的工作中,顯然是能夠發揮極大作用的。

      郎小八回到占城後,終於是徹底消化了餌食的那件匠物,武修水準順利晉升六流。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真的去爆錘紀霜秋一頓。

      反而晉升之後一直是靜悄悄的。

      到了利縣救災的時候,他卻暗中跟紀霜秋較勁。

      紀霜秋搬走了一塊千斤巨石,他就搬走一塊兩千斤的。

      紀霜秋挽著繩子拖動三十根巨木,他就拖動六十根。

      紀霜秋那是什脾氣?能忍得了這個?

      於是兩個人雖然沒有動手,卻是暗中卯上了。

      一天下來,紀霜秋被累的癱了,吃晚飯的時候,端著大盆的兩隻手都在發抖。

      吃完後倒下就睡,鼾聲細長。

      郎小八樂壞了。

      終於贏了這婆娘一次!

      這一天下來,郎小八其實沒多少感覺。

      水準的提升,帶來了力量上的碾壓優勢。

      可是第二天,他看到紀霜秋憋的滿臉通紅,也要跟他一樣搬走那些兩三千斤的巨石……

      郎小八心忽然就有些怪怪的感覺。

      似乎是贏了她也並沒有那欣喜了。這一天,他都在收著力,讓紀霜秋能夠跟得上自己的進度。

      許源一直在暗中戒備,甚至在有大場麵救災,人員眾多的時候,都會打開“望命”看上一眼。

      以防有刺客混在麵。

      上次在運河上來的稼廟子是四流,那下次來的刺客必定是三流。

      許源還沒有狂妄到說自己可以藐視一切三流。

      之前的確有過戰勝三流的戰績。

      靠的是手中幾件三流匠物,和三流的劍丸。

      但三流中也分強弱。

      比如監正門下的三流,許源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對手。

      可是這樣小心翼翼好幾天,卻什事情都沒有發生。

      反倒是許源時不時地打開“望命”,無意中在利縣的災民中,發現了一個身負命格的好苗子!

      那是個小女孩,隻有八九歲的樣子。

      瘦骨嶙峋、細腳伶仃,一雙大眼睛烏溜發亮,怯生生的拽著母親的衣角,藏在她的身後。

      許源命人將他們喊過來詢問了一下。

      小女孩小名“線娘”,姓許,還沒有大名。

      母親姓周,也沒有名字,家中排行老四,在娘家的時候是“周四娘”,嫁人之後便是“許周氏”。

      他們家住在城牆下。

      洪水把城牆衝塌的時候,他爹拚命將母女倆推出了屋子,自己被塌死在了麵。

      即便是救災,災民們也不能幹吃飯不幹活。

      衙門救災,災民也要自救。

      但母女倆實在沒什力氣,許源便讓她倆跟著劉虎。

      這次劉虎就不能專門給自家大人做飯食了。

      他組織了一些人手,給所有人準備大鍋飯。

      小女孩的命格是“幽宮正印”。

      這種命格天生和幽魂親近,乃是最好的神修胚子之一。

      同樣的,若是落到了某些心術不正的法修手中,也是絕佳的“爐鼎”。

      小女孩的母親千恩萬謝,拽著女兒要給許大人磕頭,被許源攔住了。

      她們因為在救災中幫不上什忙,本就十分內疚。

      現在終於有活計能做,心踏實了許多。

      因為有一百多個武修生力軍,縣的救災工作進展神速。

      原本魏剛大人以為至少也得二十天,結果七天就結束了。

      這七天,懺教的妖人一直沒有出現。

      許源暗中奇怪,懺教不應該錯過這等絕佳的良機啊。

      回占城的前一天晚上,許源讓郎小八去把線娘和她娘喊來。

      “本官明日就要回去了,找你們來是想問一問,可願意跟本官去占城?”

      許周氏有些猶豫:“我們什都不會做。”

      許周氏不懷疑眼前這位大人有什不良動機。

      她自己就是個粗手大腳的普通婦人,沒什姿色。

      女兒又黑又瘦。

      眼前的官老爺是自己娘倆的貴人,要是沒有大人的恩典,她們都吃不飽飯。

      她就是實在想不明白,這位大人為何對自己娘倆這好。

      許源問道:“這些年來,你們是否發現,小線娘有什跟別的孩子不同的地方?”

      許周氏頓時局促起來,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

      許源其實心知肚明,道:“你不說本官也知道,小線娘應該是從小就能看到一些古怪的東西,長大後又總能撞到一些。”

      許周氏臉色發白,猛抬頭來驚訝的望著許大人:“您怎知道……”

      許源接著道:“她現在這個年歲,還沒什大妨礙,但若是再大一些,撞見的那些東西,可就十分凶惡了。

      但她這種……體質,有壞處也有好處,本官將她帶在身邊教導,讓她能有幾分自保的本事。”

      許源沒有跟娘倆細致的講述“幽宮正印”命格,便是說了許周氏也聽不懂。

      隻能用一些許周氏能夠理解的言語,告訴她自己為何看中線娘。

      許周氏想了又想,終於還是一咬牙道:“好,我們跟大人走。”

      她實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家房子塌了,縣衙這幾天倒是幫忙重蓋了一間。

      但也隻有一間而已,隻能給她們一個蔽風擋雨的地方。

      而且家中以前的生計全靠丈夫一人,現在丈夫沒了,許周氏也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養活女兒。

      一行浩浩蕩蕩的返回占城。

      郎小八等人不明白大人為何要帶上母女倆,但小線娘看著實在可憐,紀霜秋一路上便時常照顧她。

      有什好吃的,都想著給小丫頭留一份。

      但也不知為何,小線娘卻總是和她很生分。

      反倒是很依戀許源。

      雖然許源其實總共也沒跟她說過幾句話。

      她總是躲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許源。

      仿佛隻要許源還在她的視線內,她就很有安全感。

      否則整個人就會變得處處小心。

      許源也感覺到了,最近自己又多了一個小尾巴。

      為什說又?因為原本就有個大福。

      隊伍越靠近占城,許源心的不解越深:懺教真不打算動手了?

      但許源的一顆心總是懸著。

      又暗暗道:那位怎還沒來?

      許源請了“強援”。

      按說連上這救災已經過去了十多天,早該到了。

      ……

      忙碌的運河碼頭上,又一艘船靠岸了。

      季祜拎著一隻藤條箱子,壓低了帽簷從船上走下來。

      這艘船的目的地是羅城,隻是今日已經晚了,所以在占城停靠過夜。

      這一類的貨船,偶爾也會在路上捎上幾個船客,能賺一點是一點。

      季祜安步當車,在碼頭上走了片刻後,抬頭看到了一家商號,便轉身去了隔壁的客棧——然後一臉鬱悶的出來。

      沒房了。

      運河的那些大碼頭上,好的客棧基本都會被常往來的商號提前定下。

      占城碼頭以前沒這情況。

      這畢竟不是什水路交通的要衝之地。

      但不久前許大人和睿成公主合作了一些買賣,往來的商船就多了,這碼頭的客棧上便搶手起來。

      尤其是許源這鋪子周圍的客棧,都是常年沒有空房的。

      季祜又找了幾家,一直在兩條街外的客棧,才找到了空房。

      他手有整個正州,最詳細的許源的資料,所以知道這商號是許源的。

      鋪子本是占城運河衙門的,後來賠給了許源。

      許源的這份資料,乃是從祛穢司流出去的。

      祛穢司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

      季祜不想進城,他今夜便會做些事情,保證許源那商號一個活口都不剩!

      把許源引出城殺了,然後繼續往西,逃到天竺去。

      他進了客棧的房間,將那隻藤條箱子放在了床上,自己卻是吐出一口濁氣,躺在了床下。

      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季祜憤憤不已。

      “九姓會”當時跟自己保證過,隻要自己輔佐庸王,就助自己晉升二流。

      “九姓會”當時擺出的架勢是,要全力支持庸王起複。

      又列舉了諸多的理由,向他證明陛下真正中意的儲君人選,始終都是庸王。

      

      否則為何這多年了,庸王的手下不停地亂搞,陛下卻就是不殺了他?

      季祜對於擁立之功並無太大興趣,他想的隻是晉升二流。

      若非如此他豈會去幫庸王,將藺先生的魂魄從陰間拉回來?

      結果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卻被一個從天南邊陲之地的小掌律給破壞了。

      天子雷霆之怒下,即便是他這位三流神修也藏不住了。

      他向九姓會求助,九姓會卻安排他出逃。

      他豈會甘心?

      但不走的話,被皇城司的人找到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九姓會又向他保證:你順路解決了許源,我們一定將晉升二流的資源拱手奉上。

      季祜對許源同樣欲除之而後快,便答應了下來。

      九姓會協助布局,暫時誤導了皇城司,讓皇城司以為他正在逃向扶桑。

      天色漸漸轉黑。

      床上的那隻藤條箱子,也隨之由暗黃色,變成了一片碧綠!

      每一根藤條都活了過來。

      他一翻身——

      當一聲,一切顛倒。

      他到了床上、藤條箱子到了床下。

      同時他仍在陽間,而藤條箱子已經落入了濁間!

      那些藤條一隻隻的如同怪蛇,便要朝著許源商號的方向撲去。

      季祜卻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陣拍門聲:“店家、店家開門,還有房間嗎?”

      這是個大嗓門。

      聲如破鑼卻是中期十足。

      季祜一皺眉,那些藤條暫時蟄伏了下來。

      “來了……”

      店家重新打開門——店家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天已經黑了,自己卻毫無防備的開門。

      甚至都沒問一句:你是人是詭?

      那個破鑼一般難聽卻又中期十足的聲音,似乎天生就帶著一種讓人信任的感覺。

      店家將那人迎進來,道:“隻有一間上房了,七百文一晚,客人要住嗎?”

      “喲,你這房間可比人家省府的客棧還要貴呀。”

      店家笑道:“您早幾個月來,我這小店上房也隻要四百文。”

      “罷了罷了,天都黑了,就住下吧。有什吃的,撿好的多弄些來,不會短了你的銀錢。”

      店家道:“還有饅頭。”

      “沒肉嗎?”

      店家支吾了一下,才道:“有是有……”

      “怎地的,怕我給不起錢?”

      店家:“確實貴了些,還有二斤牛肉。”

      那人卻是大喜:“都切了來。還要酒,有好酒嗎?”

      “有,正州運過來的玉冰燒。”

      “喲,你們這小地方,還能喝道玉冰燒?正宗嗎,該不會是冒牌貨吧。”

      “客官瞧您這話說的,看您也是有見識的,是真是假您一入口不就知道了?若是假的您砸了我這店。”

      “好,速速上來。”

      “好咧。”店家便去切肉打酒:“您來的也是巧了,這酒是咱們許大人跟公主殿下的商號,順路從北都運來的,您早來一個月都喝不到……”

      季祜聽著那人進了房間,並非自己隔壁,而是在門前走廊盡頭處的一間,離著五丈多遠。

      不過這人來的未免太巧,季祜還是覺得應該先看個清楚。

      於是濁間中的那些牽魂藤,便有一根忽然轉了方向,往新來那人的客房而去。

      他是三流神修,對於自身有著無比的信心。

      便是被皇城司追殺,他也覺得那是因為皇城司“人多勢眾”。

      他自有詭術可以勘破三間壁壘,在陽間、濁間、陰間暢行自如。

      濁間中、牽魂藤如蛇一般穿行,直奔新客房間。

      陽間、店家端著托盤,上麵擺著牛肉、饅頭和一大壺酒,也在一步一步走向那間屋子。

      雙方幾乎是同時抵達。

      “嘎吱——”

      開門聲響起的同時,牽魂藤已經從濁間中鑽了出來,卻是直接鑽進了桌腿。

      季祜便看到了,新來的這客人發須整理的都十分潦草。

      整個人一股豪邁的江湖氣。

      拳頭大小的饅頭掰開來,往麵夾了幾大片醬牛肉,然後三兩口便是一個。

      吃上一個饅頭,便抓起酒壺來猛灌幾口,然後扯開破鑼嗓子大讚幾聲:“還真是北都正宗的玉冰燒,好酒好酒……”

      瞧他這吃喝的模樣,季祜也餓了。

      這才想起來,自己下了船,一直都在找客棧,進來後居然也忘了吃晚飯。

      “待處理了那商行的人,便也跟店家要寫吃食。”

      轉念又想到:“哎呀,失算了!店中隻剩二斤牛肉,都被這廝要了去,怕是沒什好吃的了……”

      念頭到了此處——季祜陡然驚覺:不對呀!我堂堂三流,怎會被人如此輕易的“共情”了?!

      這粗豪漢子從敲門開始,似乎一舉一動,都格外能帶的周圍人“感同身受”。

      “這廝有古怪!”

      季祜雖然吃驚,卻仍舊對自身實力有著極強的信心。

      他並非善類,當即便惡向膽邊生:“今夜總是要開利市的,索性便連這漢子也一並做了!”

      藏在桌腿的那一道牽魂藤便伸長了出來。

      那漢子正掰開了一個饅頭,用筷子夾著醬牛肉往塞,喃喃自語道:“最近肉吃得太多,出恭卻是有些受罪,得添點素的……”

      他忽然眉開眼笑,看向了桌邊的一道碧綠:“誒!你瞧這不就是一口素的!”

      季祜便眼睜睜看著,一雙筷子伸過來,越變越大,夾住了牽魂藤一掰:

      哢嚓!

      這一道牽魂藤斷了!

      那漢子將這一段牽魂藤夾進了饅頭,嘎吱嘎吱嚼的香脆。

      季祜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從額頭滑落。

      那一道牽魂藤雖然不是自己全力出手,可也是三流的手段!

      如此輕描淡寫的就被破了,對方是什水準?

      三流、還是二流?

      即便是三流,也是克製自己的三流!

      這樣的小地方,怎會輕易出現上三流的修煉者?

      季祜一翻身,整個人便要遁入幽冥,快跑!

      但那個房間中,那粗豪漢子已經吃光了一個饅頭,探手便抓進了濁間。

      “得多吃點素的,明早好出恭。”

      那一群怪蛇一樣的牽魂藤,在他手下毫無反抗之力,整個被扯了出去。

      而季祜翻身的動作,也隻做到了一半。

      整個人卡在了那。

      身軀一半真實,一半融入陰暗!

      就這動彈不得。

      那漢子似慢實快,將桌上的饅頭牛肉,就著一大團的牽魂藤,不多時便吃了一空。

      而後抹了一把嘴,舉起剩下的半壺酒,一口氣飲了下去。

      “嗝——”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然後問道:“這下你們吃飽喝足了吧?”

      他的肚皮中,便忽然有什東西,七嘴八舌的雜亂響應:“吃飽了。”

      “我不要吃素!”

      “明日還是要多多切些肉來。”

      “你閉嘴!老娘還要保持身材,多吃素的沒什不好。”

      漢子不耐:“行了行了,既然吃飽喝足,就該幹活了。”

      他張開大口,好像吹氣泡一樣,咕嘟、咕嘟、咕嘟……

      便吐出來了五隻各不相同的鬼物。

      這些鬼物輕飄飄的穿過了牆壁,沒有驚動任何人。

      到了季祜的屋子,圍著被卡在真實和陰影之中的屋主人,嘻嘻哈哈的一陣怪笑。

      季祜一顆心沉了下去:也是神修,那必定是二流!

      其中一隻獨腳貪財鬼,不知從什地方摸出來一張懸賞榜,拿著和季祜仔細對照,然後喜欲狂道:“哈哈哈,發財了!”

      它張開大口,瞬間仿佛能夠吞噬整個虛空——

      一口就將這位三流神修吞入了腹中。

      ……

      潦草漢子天一亮,就結賬退房。

      店家早就算好了錢:“一千兩百五十文,客官若是用銀子結賬,隻給一兩二錢即可。”

      隻見那潦草漢子揚起拳頭來,朝著自己的肚皮猛錘了兩下。

      腹中,那隻獨腳貪財鬼被打的嗷嗷慘叫,被拷出來了半塊銀子。

      銀子從潦草漢子口中吐出來,他自去一旁的水桶清洗幹淨,遞過去:“找錢!”

      銀子有多餘的,剩下的錢自是落入漢子的腰包。

      獨腳貪財鬼在腹中大罵抗議。

      店家目瞪口呆,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銀子,用戳子稱量,然後剪去多餘的分量還給漢子。

      等那漢子走了,店家迷惑的嚐試著往自己肚子上來了一拳。

      “哎喲——”隻是疼,卻並無銀子出來。

      ……

      潦草漢子有了錢,又闊氣的雇了一輛馬車,載著自己進了占城。

      到了祛穢司署衙門前,下車就直往走。

      老秦一瞪眼,啪的一拍刀鞘,佩刀橫過來落在了漢子身前。

      “幹什的呢?也不看看這是什地方!”

      潦草漢子抓著他的佩刀塞進嘴叫著吃了。

      一邊吃一邊說:“去跟你家大人說,王公公答應他的二流到了。”

      老秦兩腿一軟。

      好在後麵的兩個校尉扶住了他。

      ……

      許源得到消息兩眼登時亮了,急忙趕出來迎接。

      這就是他要等的人。

      跟魏剛一起回來的時候,在羅城停留了一下。

      許源跟指揮大人密探,便是請指揮大人用“和鳴轆”通知北都得睿成公主,再使了一筆銀子,請掌印老太監,早些將那位二流派過來。

      要給懺教的刺客們一個“驚喜”。

      潦草漢子大剌剌的叉著腰站在衙門口,他本有一肚子鬼物,現在更是有一肚子牢騷:“說好了七月半,非要讓公公催我早些來,你小小的掌律,知不知道堂堂二流意味著什?”

      他就要站在這說,就是要落這小掌律的麵子!

      一路上拖拖拉拉,當然也是因為心頭不爽利。

      “本座可不是好伺候的,每日吃食須得一千斤,多備牛肉少弄綠菜,酒得是北都的玉冰燒……”

      正說著,忽然看到許源身後,跟著一個怯生生的小尾巴。

      他登時兩眼冒出幽光。

      身上的氣息無意間泄露了出來。

      署衙中,約有二十多個神修。

      所有的神修頓時感覺到,自己的陰兵就像是見了貓的耗子,不受控製的驚恐亂竄,想要找什地方躲起來。

      卻又躲不過,竄了幾下、便徹底的軟癱了。

      “嘿嘿嘿!”潦草漢子陡然換了一張大大的笑臉,也不見他是如何動作的,已經到了許源身邊,用力攬住他的肩膀:“但你這人吧,本座一見就覺得跟你分外投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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