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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

    待到無數波折落盡,堪堪隻是卯時,乾州天穹雖有陰雲掠逝,但已有一縷縷輝光照耀浮現,落於大地之上……當然,太子府邸是一個例外。

    遙隔數,都能看到府邸內庭升起的那枚漆黑大圓。

    鉤鉗師,鐵騎,甲衛,足足千餘人,來到府邸周圍,將方圓二圍堵得水泄不通。

    “沒有我的準許,任何人不準入內。”

    納蘭秋童騎在馬背之上,神色冰冷,發號施令。

    師尊離開之後。

    玄微島訊令便失去了聯係。

    她不知道皇城發生了什……

    但她知道。

    今夜太子府邸注定不會太平。

    太子殿下已經返回京都,這算是唯一好消息,倘若今夜梵音寺那些家夥當真準備搏命,那皇城必定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無論如何,殿下不能有失。

    如果沒猜錯。

    梵音寺的目標,是太子府邸,是陳腫!

    如今這座府邸,雖被甲士圍了個水泄不通,且有層層大陣籠罩……

    但納蘭秋童心中仍有不安。

    她回頭望去。

    府邸正門。

    披著寬大黑袍的影子,靠牆而坐,垂首仿若假寐。

    陳腫的本命法器被他從【鐵幕】中摘了出來,親自鎮守。

    有這位陽神境戰力坐鎮。

    按理來說,梵音寺唯有出動主宗唯一一位僅剩的護院菩薩才有資格攻打太子府邸。

    “師妹。”

    一道輕聲低呼,將納蘭秋童思緒拽回。

    花主飄然墜下。

    “府邸以北,已經布好了重兵。”

    花主壓低聲音,認真說道:“我方才前去巡守一圈,並未有異。”

    這座府邸,依山而建,立於懸崖之上。

    府南,乃是天險。

    當然……

    倘若梵音寺真有大修行者攻打府邸,區區一座懸崖,已然算不得什。隻不過府南有大陣相護,但凡接近,必定會引起大陣警敵,如此一來,便是可以稍微放寬一些。

    “天快亮了。”

    納蘭秋童深吸一口氣:“希望師尊那邊一切順……”

    話音剛落。

    天頂正中央,忽然掠現一道青燦虹光。

    夜幕未盡。

    那縷虹光實在刺眼,以至於府邸方圓所有布守者,此刻抬頭,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這來了?”

    納蘭秋童怔了一瞬。

    她在太子府邸布下了好幾層巡守,料想過今夜敵人會以最狡猾的方式潛入府邸。

    可怎也沒想到一

    來者竟是毫不偽裝!

    並未從懸崖府南攀山潛入,也未從府邸正門發動偷襲,而是從正上方墜落!

    這縷青燦虹光,實在坦蕩地有些嚇人。

    轟一聲。

    納蘭秋童來不及做更多考慮,那縷虹光轉瞬便至,直接砸落在太子府邸正門前……負責巡守的鐵騎,甲士,還來不及衝殺。

    青燦虹光尚未散去,一座漆黑大域便取代擴散。

    嗡!

    這座大域本可籠罩整座府邸,但在來者的心念控製之下,隻是籠罩了方圓百丈。

    “停!停!”

    騎在馬背上的甲士,瘋狂勒緊韁繩,怒吼止步。

    那漆黑大域,猶如一麵天塹,化為無形壁壘,橫亙於府邸正門和眾人之前。

    這一幕場景……

    先前才發生過!

    陳種與納蘭玄策對攻,有一撥死士不要命地湧入內庭,結果在那之間便化為童粉,這些甲士雖然賣命,可卻也不是傻子。來者並不是從正麵攻來的鐵騎,而是隻有“一人”。

    膽敢隻身攻打太子府邸的修士。

    絕對……是陽神境!

    “馬弓手!”

    鐵騎之中,為首者低吼一聲。

    數十位馬弓手立刻湧上,搭弓射箭!

    轟!

    箭矢噴薄而出,所發出的聲響,並不是輕快的促狹之音。

    而是低沉的音爆!

    這些箭矢,盡皆貼伏著鉤鉗師繪製的爆炸符篆!

    觸之即爆

    然而,那些密密麻麻的箭矢,裹挾著音爆轟鳴,射進黑域,卻是瞬間沒入,仿佛冰消雪融一般,沒有發出丁點聲息!

    就這,被吞沒了!

    看到這一幕……

    數百鐵騎,盡皆神色蒼白。

    他們被迫無奈,止步於府邸正門。

    這座擴散落地的黑域,恰到好處地僅僅籠罩了三人。

    影子,納蘭秋童,以及花主。

    靠牆而坐的影子緩緩睜開雙眼,而後抬起頭顱。

    他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來者。

    黑衫,黑發。

    一張平凡普通到極致的麵孔,並不引人注目。

    在現任陽神大修之中,並無這張麵孔。

    隻是………

    下一刻。

    那年輕人的麵容便兀自變幻起來。黑衫與長發盡皆被風吹起,如潑墨般,每搖曳拋飛一下,那五官便會變幻一次。

    “你!”

    納蘭秋童神色頓時變得陰沉難看起來。

    因為那麵孔閃逝之間。

    她看到了一張相當熟悉的麵容。

    正是先前在懸北關校檢之時,她親自下令,要押入府內的清俊行腳商!

    “納蘭姑娘,又見麵了。”

    謝玄衣以【眾生相】變換麵容,最終以真容示人。

    他輕描淡寫地打了個招呼。

    事已至此,自己已沒有再隱瞞身份的必要了。

    如納蘭玄策那樣的老狐狸,想必此刻已經猜到,離國境內發生的諸多大事,都與自己有關。“……謝玄衣?!”

    納蘭秋童怔了一瞬,咬牙開口。

    撤去【眾生相】後。

    依舊是一襲黑衣,卻顯得驚豔太多。

    早就聽聞,謝玄衣生得俊美,如今親眼所見,方知何為天上仙人……這的確是一副極其好看的皮囊,重活一世,又經過了不死泉的洗滌,放眼兩座天下,唯有崔鴆能夠媲美。

    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算是她第一次與“謝玄衣”見麵。

    先前在離國境內相爭,謝玄衣還隻是謝真。

    此刻。

    納蘭秋童終於明白,為何先前見到那“年輕行腳商”,玄微花會提醒自己,昔日曾見過一麵!多年修行玄微術。

    納蘭秋童此刻心湖之中,湧起了一股極其微妙的預感。

    或許命運的齒輪,便是從自己城南見到謝玄衣之時開始轉動……

    如果自己沒有下令,要押送此人回府,那庚九便不會死。

    雲若海不會被杜允忠扣押。

    陳腫無法拒詔。

    種種因果,不再如昨。

    此後發生的一切事宜,盡數都會改變!

    是了。

    這幾日的離國大潮,諸多因果……皆因謝玄衣到來,產生了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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