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雙擊屏幕即可自動滾動
    “納蘭先生,我們哪也不去。你……亦然。”

    妙真盤膝坐了下來。

    他心念微動,將大勢至道境一點一點收攏,最終隻籠罩在二人方圓十丈範圍。

    鐵幕是獄。

    大勢至……亦是獄。

    隱蟬子竭盡全力也無法擊破【鐵幕】,或許算是一個好消息。

    這意味著,眼前牢獄十分堅固,幾乎不可被摧毀。

    “有意思。”

    納蘭玄策輕笑一聲,悠悠說道:“你們似乎並不急著離開?”

    妙真席地而坐,坦然抬頭。

    雖未回應。

    但答案,已昭然若現。

    從一開始,今夜梵音寺的目標,便不是皇城。

    九皇子現身皇宮。

    隻是為了引納蘭玄策入局。

    如今……【鐵幕】落定,大局已成。

    “讓我猜猜……故意將我拖延在此……”

    納蘭玄策歎息一聲,道:“該不會是為了陳腫吧?”

    得出這個結論並不難。

    太子如今身在皇城內,十分安全。

    大離皇城,遍布大陣,早就等待佛門入局。

    梵音寺這些年輕僧人,行事雖然大膽,但卻粗中有細,今夜這“大甕之地”的選取便可見一斑。這大概便是妙真和隱蟬子所能接受的最遠戰場……倘若納蘭玄策將“甕”設置在皇城內部,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這兩人都一定不會現身。

    所以。

    雙方都困在甕中,如今這局麵,正是雙方都能接受的最差情況。

    “陳施主與佛門有緣。”

    妙真平靜說道:“他不該被困在乾州。”

    這一番話,便等同於承認了佛門真正的布局。

    “果然………”

    納蘭玄策沉聲一歎。

    如自己所料,今夜這一戰,妙真和隱蟬子現身,最大目的,便是鉗製自己……倘若自己沒有“玄微術”傍身,情況當然不一樣,這兩人是當真動了殺心,想要在這做掉自己。

    如今情況昭然,縱兩人聯手,也奈何不了自己。

    於是計劃變化,轉成聯手壓製。

    “事情鬧到這一步,禪師都未現身。想必這位老人家,早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納蘭玄策並沒有流露出擔憂之色。

    他也席地坐下,大大方方地與妙真麵對麵交談,似乎並不在意佛門的拖延之計。

    此刻。

    氣氛變得相當微妙……

    大勢至道境隱而不發。

    鐵幕黑線同樣懸而不落。

    “我若說禪師還活著。”

    妙真淡淡說道:“你……信?”

    有些消息,雖未傳出。

    但如納蘭玄策這樣的人物,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滅佛一事,其實就是對禪師生死的試探,沅州佛寺盡數倒塌,萬千僧人流離失所,但凡禪師還能現身露麵,局麵焉至於此?

    “。”

    納蘭玄策笑著問道:“既如此,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今夜這一局,非禪師所布,由誰持棋?”萬事都要講究一個來由。

    【鐵幕】與【渾圓儀】不同,納蘭玄策無法通過【鐵幕】看到太完整的因果首尾。

    今夜佛門的布局,相當精妙,一環銜接一環。

    納蘭玄策隱隱覺察到了……

    皇城,太子府邸。乾州,崇州。

    這幾處地點,似乎都被打通。

    如果沒猜錯,近日來發生的大事,應當都出自於佛門那位神秘持棋人的手筆。

    “我師侄。”

    妙真頓了頓,唇角微微翹起。

    這位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轉世菩薩,此刻臉上微微浮現了引以為傲的自豪神色。

    他一字一句,認真說道:“梵音寺現任佛子……密雲,你應該記住他的名字。”

    “密雲·……”

    納蘭玄策挑了挑眉。

    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

    這些年,梵音寺的“佛子”更換了好幾輪。

    從隱蟬子,到妙真,再到密雲……這些人都是天才,但相比之下,密雲最為年輕,也最不顯眼,自然也最不被重視。

    但從今夜開始。

    納蘭玄策認真記住了這個名字。

    “我還有一個問題。”

    納蘭玄策笑著開口:“梵音寺強者,應該都在這了。你們為了解救陳腫,總不會將主宗那位鎮寺的老菩薩請出來吧?”

    妙真眼神微微凝了凝。

    他知道,能說出這番話,說明納蘭玄策早已預料到了佛門的劫救之法。

    妙真冷冷回應:“佛門有佛門的手段。”

    今夜這一局,對梵音寺而言至關重要。

    但再重要……

    主宗那位老菩薩,都是不會動身的。

    納蘭玄策這些年一直盯著主宗,恐怕早在婺州布下了天羅地網,一旦那位鎮宗菩薩離開,要不了一個時辰,主宗便會被太子勢力以無比強硬的姿態踏平。倘若梵音寺主宗被摧毀,這一戰也沒什好打的了。這種低級錯誤,佛門絕不會犯。

    今夜雖有賭的承擔。

    但主宗……所能出動的戰力,已盡在此地了。

    “那應該就是謝玄衣了。”

    納蘭玄策忽然開口。

    這一次不再是詢問,而是篤定語氣。

    他雙手搭在膝上,悠然笑道:“數日前,謝玄衣奔赴懸北關,與陳腫聯手對抗妖潮,驅逐哮風穀大尊劫主。雖然不知道這家夥為什會現身於此,但他與佛門的因果著實不淺……思前想後,你們梵音寺所剩的棋子,便隻有這一枚了。”

    妙真沉默不語。

    他不想再讓納蘭玄策得到一絲一毫訊息。

    隻是。

    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經晚了,該發生的事情,應當已經盡數發生了。

    或許就在二人交談間。

    乾州遠郊,太子府邸的戰鬥已然爆發。

    又或許……

    再過片刻,這場大戰便會落幕。

    無論外麵發生什,身在此甕中的“自己”,以及“納蘭玄策”,都隻能等待。

    “說實話,我一直很好奇,這姓謝的年輕人是怎躲過【鐵幕】,潛入到離國境內的。”

    “不得不說,他是個有大氣運的人。”

    納蘭玄策托腮,望著漆黑天頂,神色感慨地說道:“能參悟出“生之道’,“滅之道’這種頂級道境的修士,都是背負著大氣運的天命之子。這樣的人,最是難殺了……”

    “想殺掉大氣運之人。”

    納蘭玄策一點一點收斂笑意,冷冷說道:“就必須要另一位大氣運之人動手。”
章節報錯
推薦閱讀

本站隻收錄已完結小說,所有小說由網友上傳,如有侵犯版權,請來站內短信告知,本站立即予以處理。

可樂小說網 All Rights Reserved.